寧倩華聽罷,立刻讚同道:“這話說的太對了。咱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決不能讓這個女人知道我們已經察覺到她的身份了。否則的話,她寫一封辭職信自己走人,就什麽事都沒有了??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更何況……”易青接下去說道:“象馮麗麗這樣的商業間諜,想必一點都不便宜吧?對方下了這麽大的本錢,找了這麽高水準的臥底,塞到我們華星一呆就是兩年,他們的目的何在?總不可能只是想搞點負面典論,敗壞一下華星的名聲這麽小兒科吧?”
孫茹也沉思著道:“這麽看起來。小雲這件事,最多只不過是個引子而已,這後面恐怕藏著一連串的後著。對方具體要打擊的目標是什麽,打算怎麽對付我們,是咱們哪一方面的仇家,這些我們還都不知道呢!”
寧倩華蹙眉搖頭,歎道:“所以說,咱們還不能按照常規的方法來處理眼下小雲的問題。說不定對方早把我們應對的措施都想好了,就等著咱們做出反應,裝好圈套等著我們把頭鑽進去呢!”
易青點頭道:“是啊。看來馮麗麗這件事,得先放一放。寶叔,麻煩您的那些道上的朋友繼續幫我們查馮麗麗這條線,關鍵是通過她在美國這一段切實可查的經歷往下挖,看看能有什麽發現……”
“……至於咱們。可得先按捺住了,不動聲色,先把眼下地事情安排了再說。”
寶叔點了點頭應下了,隨即想到了什麽。道:“我倒是認識不少京城皇城根兒底下飄著的頑主兒和混混,咱們要不要通過一些手段,找幾撥人去那個什麽《京華女人》還有那幾家鬧的最凶的,警告警告他們,讓他們……”
話還沒說完,孫茹就歎了口氣,一臉同情地盯著這位從小帶自己長大的保鏢叔叔,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嘴臉。
寧倩華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搞得寶叔鬧了個大紅臉??整個華星唯一能讓這條漢子害怕的就是這位高貴雅麗、威望素著的寧大總監。
寧倩華見他這麽尷尬,忍不住噗嗤一笑。也就沒有出言奚落他了。
這世上還有比這更蠢更笨的主意嗎?
找流氓、黑道去威脅報館,那都是民國時期青紅幫最底層的那些不上道的小混混用的路數。現在誰還來這一套,一準是香港黑社會電影看多了。
如今社會。是一個言論自由空前泛濫,資訊發達到無孔不入地年代。本來目的就是為了減輕典論壓力,不向媒體示弱示好,還上門去耍流氓耍暴力?除非真能把當事人都殺了滅口,否則只要有一點消息被泄露出去。在媒體的交叉報導下,轉眼就是轟動全國地新聞。
要是小雲被安上一個動用惡勢力暴力威脅媒體的罪名,這輩子在公眾心目中基本就可以下崗了??本來明明是自己佔著理的。一旦這麽鬧出來,豈不是等於親口承認了之前媒體所做的那些有關小雲和小雲母親的惡劣報道都是確有其事了?
依依喝了口茶,提議道:“那……我們開一個記者招待會,把我們熟悉地、跟我們華星一向關系良好的那些媒體和名記者召集起來,把事實的真相告訴他們,請他們向公眾澄清一下。咱們華星這麽多年,怎麽也該
積累下不少公關資源了吧?”
易素看了看寧倩華,寧倩華馬上道:“這個是必要地,但是一定要低調的做。而且只能陳述自己的委屈。千萬不能去指責〈京華女人和那幾家誹謗小雲的媒體。總之,一定不能讓這些新聞再被炒起來。”
“為什麽?”寶叔終於忍不住了,象他這樣耿直的漢子,完全想象不出來世界上還會有這樣的事,他大聲抗議著道:“居然還有這樣放屁的事!”
三個美女聞言,齊齊的向寶叔看去。寶叔連忙尷尬的拍了拍自己地嘴,道:“我錯了,我口臭,罰我一杯。”說著拿起扎啤杯大大的灌了幾口。
寧倩華不愧是香港娛樂圈殺開條血路衝出來的老江湖、王牌經紀人,她處理起這些事情來,駕輕就熟,老辣精準。
澄清事情的真相,只不過是盡可能把傷害減低到最輕罷了。在如今的中國社會,真相是個最不值錢的破玩意兒。倘若支持華星和小雲的媒體說東,攻擊華星和小雲的媒體說西??雙方形成了交叉報道,你反駁我,我批評你,再帶動裹脅進來的網民們七嘴八舌的胡說議論一通,最後的結果決不會是真相大白,而是越炒越熱。
而熱炒的結果,由於話語權的不對稱,只會使負面的東西越來越負面。而新聞越做越大的結果,是媒體一方的利益反而越滾越大。
事實上,到時候唯一的受益方,還是做新聞的媒體;而小雲所受到的各種有形與無形的傷害與損失,則會隨著媒體交叉報導的泛濫、社會影響的不斷升溫而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重??而且還會加上一條“惡意炒作”的罪名。
名人討生活的本錢,就是他們的名譽,任何一組負面新聞出來,必然要損傷到她們謀生的根本,這不僅僅是精神上、心靈上的損害而已。
比如說,象小雲這樣,被說成是*潛規則搏出名的,還和繼父有**關系,那麽一兩年內,誰還敢投資在她身上,請她演文靜、溫柔、善良、純情的女性角色?
所有的製片商,包括藝人的所在公司,都要考慮到由於典論對於這個明星的誤解或看法,可能會使得受到影響的觀眾,在看演員的表演時無法代入、認可,從而拒絕消費有這個演員參加的商品。
在這組關系中,明星付出的是巨大的代價,而娛記一方卻任何損失都沒有,而且在司法無法介入的情況下,不用負任何責任。
非但如此,娛記們在這種事件中的獲利,卻是非常明顯的,因為人家就是乾這個的,這是他們的職業。
在任何一組負面的娛樂八卦中,明星們除非是刻意炒作,或者是過於稚嫩沒有經驗;否則的話,象寧倩華這次應對小雲這件事的這種低調處理的方法??委曲求全的打落牙齒和血吞是最冷靜明智的應對之道。
任何一個聰明的明星,都不應該為自己做任何辯解,因為再合情合理的辯解,再真實客觀的事實,都必須經由媒體才能讓公眾知道,而且要建立在公眾肯於相信你的基礎上才行。
這時決定事情的性質的,不是事實如何,而是公眾認為事實如何。公眾一旦傾向於惡意,任何合理的解釋和事實真相都可以曲解成非常不堪的新八卦。
明星采取高調強硬的
態度的結果,只能是引發多方的反應,把新聞越炒越熱。??所以小雲才說這是必輸的戰爭。
即使是司法介入,把當事媒體告上法庭,作為媒體一方付出的代價也是非常微小??最多罰款道歉,而依據目前現有的法律來說,罰款的金額遠遠低於新聞八卦本身帶來的收益。
可打官司本身,對名人們在經濟、時間、精神上的傷害,以及他們在社會典論中的負面形象,更是嚴重加劇。所以不到萬不得已,誰都不願意打官司。
當年那位出了名的見人就噴的臭嘴宋祖德,為什麽能橫行江湖十幾年,有恃無恐的等著名人們來告他。就是因為他自己和受害的名人都很清楚,一旦打起官司得利的是哪一方。
想到這些,眾人準備大快朵頤的心情不由得大受影響,有些鬱悶了起來。
寶叔忍不住道:“難道就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了?我就不信這些人就天下無敵了!咱們這些年什麽場面沒見過,總不成在陰溝裡翻了大船!太他媽憋屈了!”
孫茹歎了口氣道:“您才知道啊?我那好心腸的叔啊!別說是我們一家公司,連中央政府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他們可不是無敵了嗎?**中央在2013年就已經提出了要解決‘網絡文化亂象’和過度不實報道這個問題,到現在,整整十二年了,結果怎樣?”
易青吃了片魚,笑道:“好啦好啦,咱們就別憂國憂民啦!吃東西吧,酒精都快燒完了……,
說著,他翻動著盤子裡的肉片,不經意的道:“中國新聞大學的那位新上任的校長王仁川教授,下午約了我在他們學校見面。韓山平也去。”“王仁川?”孫茹驚訝的道:“就是那位一連三屆人代會,都提案要求整頓新聞典論報道,控制網絡文化話語權的人大代表?”
易青一邊忙活著,一邊點了點頭,口齒不清的道:“王教授和咱們電影學院的謝非老院長,還是忘年之交,半徒半友呢!”
孫茹和依依含笑的對望了一眼,一齊看了看易青??其實一向以來,真正時刻“憂國憂民’的還是咱們這位易大尋演呢!
午飯後。
易青沒有回公司。下午的約會馬上就要到時間了。
他一頭鑽進了北京華星給他配的大奔馳車裡,和衣打了個盹。
昨天晚上抱著小雲*在床邊迷糊了一宿,今天早上又和韓山平聊了一上午正事,再加上中午這頓勞心勞力的飯……
易青真是煩透了這種破事兒。這讓他覺得比熬夜拍戲還累一百倍。
這世上怎麽老有這麽些人,吃飽了撐的正事不乾,成天卯足了勁頭的跟你搞破壞、扯後腿。
可即使這麽累,易青還是沒睡著,迷糊了一會兒又醒了,腦子裡幾百個念頭交織來去的打架……
……
在普通人眼裡,明星和記者之間,名人握有絕對的強勢。
明星有錢、有名氣、有保鏢助理、有大公司財團撐腰,比起只有一個小雜志社或者小報社背景的、一身臭汗背著機器滿街追著明星跑的狗仔隊們,表面上看去,明星們好象真是絕對的強者。
但是事實恰恰相反。在任何一組娛樂八卦中,名人處於的地位,都是絕對的弱勢,任人宰割。
因為娛記們掌握著的,是典論的力量??這是一個裹脅了整個社會的強大力量。而且這種力量,在目前地中國,不受任何監督約束。是沒有任何力量能規范的。
記者,是一個具有社會公信力的職業。
記者說出來的事,理論上說,都是或者都應該是事實。
雖然現在經歷了這麽多年地娛樂典論惡質化的考驗。觀眾也越來越聰明,越來越會動腦子,傳媒的公信力受到了挑戰。
但是除了當事人狂熱的粉絲以外,絕大多數的公眾還是願意傾向於相信“弱勢”的記者,而質疑“強勢”的明星的。
有目的性的製作各種新聞,可以給傳媒帶來巨大地商業收益,而本身又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任何司法監督或者社會規范的監督,又都對這種行為毫無約束能力。
不受監督約束的權力,一旦遭遇巨大利益地驅使。兩者結合將會產生什麽?
這才是中國社會娛樂惡質化的根本原因。
一個文明、平衡的社會,決不能有不受監督、缺乏理性的權力存在??警察的權力不受監督,就會有人濫用職權;醫生地權力不受監督。就會有人草菅人命,政府的權力不受監督,就會有人貪贓枉法、滋生**!
那麽,典論的權力不受監督呢?
……
“不受監督地權力……說的太對了,太好了呀!”中國新聞大學的王仁川教授聽完了易青的論述,激動的拍案而起。倒把旁邊的韓山平嚇了一跳。
正是上課時間,中國新聞大學的校圓裡格外安靜。裝修古雅的副校長辦公室裡,正當盛年的新任副校長王仁川教授激動地直搓手掌。
韓山平和易青交換了一個眼神。悄悄笑著搖了搖頭。易青雖然也認為自己的觀點多少有點可取之處,但是也不至於讓一個專家學者激動成這樣??這位呀,還真是個搞社科理論研究的理想主義者。
沒想到這位大名鼎鼎的社會新聞學家,竟是個最標準不過的傳統中國知識分子,一肚子的書生意氣,也難怪,看他的履歷,好象一輩子沒有離開過校圓,光是在社會新聞學系擔任系主任就足足呆了有**個年頭。
易素以前就看過不少這位學者關於網絡文化亂象的分析論述文章;今天又和他聊了一個來小時,現在易青已經可以基本上在自己心裡勾勒出一副有關他和他的同見者們這幾年是如何整頓中國社會典論秩序的情景了。
他們的那些理論、分析、闡述……放在科研辦公室裡那是無可挑剔的高水準。或者拿到國際社會學交流的會場上去忽悠外國專家,那也是絕對可以給中國人長一長臉的。但是可惜,這些東西太“高級”了,根本不能轉化成能夠讓基層民眾接受的認可的,在社會生活中切實行之有效的政策方針與思維方式。
反對典論失控、反對不實報道這種具體的社會大事,交到這樣一群高屋建瓴、紙上談兵的大書生手裡,成效如何真是可想而知了??難怪政府整治了十幾年,還把這個問題整治成這樣。
中國從來就不缺少滿腔熱血的知識分子,缺得是象易青這樣肯將一腔熱血轉化為建設國家的實際力量的人,缺得是抱著幾億幾億資金為了國家民族往前衝鋒的實乾家。
“中國傳統上,是一個沒有言論自由的國家。所以中國人對‘典論的力量’這種存在沒有概念,”王仁川自顧自興奮的說道:“二十世紀九十年代以後,網絡作為新的傳媒手段的興起,給中國帶來了一個能夠全民參與的典論爆炸時代。在這個時代裡,所有的人都擁有相同的基本不受限制的話語權,而話語權的泛濫和失控是尋致社會文化與資訊混亂的最根本原因。我們原來一直是從‘過度的言論自由’這個概念上進行探討和研究的,而今天聽到易導說出典論是一種‘不受監督的力量’這個觀點,這種提法真是令人耳目一新啊!茅塞頓開,茅塞頓開!”
韓山平聽到這裡,忍不住在心裡歎了口氣。他本人既是學者,又是政客,對基層民眾的心思最是清楚。王仁川和人大那些人。用這種概念來處理問題,那還有個好兒嗎?
中國老百姓千百年來都沒有話語權、沒有言論自由,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點自由了,那還能不可勁兒
兒撒歡的用嗎?你現在跟群眾說什麽自由也不完全是個好東西。說太自由了也有壞處??那老百姓能不對你有抵觸情緒嗎?
易青跟王仁川客氣謙遜了兩句,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其實……王教授,我個人有一點淺見,我總是覺得,我們用限制過度言論自由這個提法和概念來向基層民眾宣傳勸導,並且作為制定相關措施的指尋方針,似乎不太明智。為什麽一定要把這些措施同言論自由這個概念對立起來呢?”
“這是必須地、迫不得已的呀!”
王仁川理直氣壯的一攤手,然後身體前傾下意識的做出了一個給學生授課時地準備姿勢,看樣子又要有一大堆理論出爐來論述這個問題與言論自由對立的必然性和必要性了。
易青連忙搶在他發話之前開口打斷他,一針見血的說道:“不!我認為恰恰相反!網絡典論的惡質化和社會典論的失控。非但不是言論過度自由造成的,而恰恰是言論不自由造成的!”
這個觀點大大的出乎王仁川的意料之外,就連韓山平也忍不住放下了手裡的茶杯。豎起耳朵凝神傾聽起來。
易青笑著看了看王仁川,道:“我不會講什麽深奧地社科理論,只是一點淺見而已。我先請教王教授一個問題,如果一個社會,沒有了刑法。將會怎麽樣?”
“那就失控了呀!隨便什麽人都可以殺人、打人、傷害別人……”王仁川條件反射的身體前傾,道:“在專業社會學上,我們管這種現象叫做……”
“好的……”易青趕緊打斷他道:“假如一個社會失去了刑法對人們地暴力行為進行約束。那麽將會產生什麽行為呢?”
………首先,是極度的自由;也就是說,人人都可以根據自己的**和需要,隨意的使用暴力,可以肆意的傷害他人。在極度地自由之後呢,則是極度的不自由,因為只有個人或者團體的暴力最強大地那一小部分人,可以在這樣的社會秩序下徹底的享有自由,而力量弱小的人呢,則必須完全從屬於這些暴力強大的人或實體之下。屈從於他們的**。”
……自反過來,我們可以看到所謂的網媒典論惡質化問題,其實也是同樣的道理。不受監督和約束的典論力量,使得人人都掌握了充分地話語權,任何人都可以根據自己一時的情緒和喜好隨意的侮辱、謾罵、惡意揣測他人;人們可以毫無根據,隻憑捕風捉影的莫須有報道,就將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至於無法辯白的境地……那麽,這樣的極度自由的結果是什麽?是極度的不自由!”
……自也就是說,誰的聲音大,誰就有話語權;誰罵人罵的凶、罵的髒,誰就有話語權;或者說,誰掌握了最強大的言論的暴力,誰就擁有了最大的話語權。在今天的網絡上,任何不同意見一提出來,尤其是積極的、正面的、為當事人辯白解釋的意見一提出來,轉眼就會被攻擊和侮辱的聲音淹沒??決定誰有理誰沒理的不是事情本身的對錯是非,而是誰聲音大、誰支持者多、誰更會罵、誰更擅長使用言論暴力……這樣做的結果,其實是使絕大多數群眾徹底的失去了話語權,就象沒有刑法監督約束的社會秩序是暴力至上的秩序一樣,沒有監督的典論秩序,也是暴力至上的秩序,只不過是言論的暴力罷了。”
“我舉這個例子,就是為了說明網絡文化亂象和典論話語權之間的關系。我以為王教授您的觀點,只是看到了典論失控下的極度自由,而忽略了更深層次的極度不自由。如何徹底的治理網絡文化亂象和新聞典論的惡質化問題,我所依據的理論決不應該是和‘言論自由’這個概念對立的,恰恰相反,我更要高舉起維護言論自由的旗幟,因為事實上,我們所做的,是要為絕大多數人爭取更廣泛更青等的言論自由!”
“是為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不受監督約束的自由,過度的自由只會妨害自由!”
這一番話顯然極大的動搖了王仁川原來的認知體系,使他以一個從未有過的視角重新視自己研究的課題,這位熱心篤實的學者,呆呆的望著年輕的電影家,旁若無人的陷入了自我的沉思之中。
……
回去的路上,易青邀韓山平同車而行。
易青今天來,一心以為會是個政治氣氛濃鬱的會面,因為關於整治社會典論這一方面的事;在國內這位人大代表王仁川可以說是說話算數的人物,中央上面不少人,在這件事上都看著他呢!
唉,要不怎麽說書生誤國呢!沒想到會是這麽個局面。易青一心是來解決問題來的,結果費半天勁來上了一堂社會學的課,而且還是他自己主講給別人聽,真是氣悶之極。
韓山平看出了他的心事,笑著安慰他道:“別生悶氣。你今天這番宏論,絕對沒白說。我告訴你,今天約你和王仁川見面,主要就是因為,下個月在中南海,他們這些主張整頓傳媒的學者,和一群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反對這件事的方方面面的人,雙方有一場正式的聽證會。 到時候很多實權領導要來,我希望你也能參加。為了拿到門票,今天特地帶你來跟他認識一下。就今天這架勢看來,就算我不開口,他到時候也非跟我要人不可。”
“是嗎?”易青這才興奮起來,怪道:“你不早說。”
“現在說不是一樣嗎?”韓山平笑了笑道。其實他有他自己的考慮,政治家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要是事
情沒成先告訴了易青,到時候辦砸了,不是白添埋怨嗎?
韓山平想著他的心事,易青這邊卻早已經走神了。
對付這些缺德的八卦媒體的事情可喜剛剛有了些眉目,但是易青卻一直高興不起來。
今天看了關於馮麗麗的那些資料,尤其是她來自美國的一段背景,使得易青的內心不得不產生一些微妙的聯想??想到了某種可能,他心裡那種不安的感覺更甚了。
那個躲在幕後悄悄窺視覬覦著自己和華星的,究竟是何方神聖?是誰在陰謀與圈套的暗影下,發出令人齒寒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