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a最繁華的PUB街區的中午,易青站在一個巨大的廣告牌下,滿意的仰頭欣賞著楊嫻兒的這副傑作。
牌子打得是派拉蒙院線的字號,內容是《花木蘭》的宣傳海報。
海報上,中國古代的十八般武器,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鞭、鐧、錘、抓、鏟、棍、槊、棒、拐子、流星錘……還有那弓箭藤牌、棉繩套索以及諸般武俠小說常見裡的暗器之類的兵器,圍著整張海報畫了個圓周。
在海報的中央,花木蘭扮相的小意做千手觀音之相,三個腦袋朝著三個方向,畫出來的幾十隻手上分別拿著海報上的這各種中國古兵器;身上一套獸袍吞鱗甲,一片片的甲片清晰可見,精致優美。
小意的身後背景裡,墨藍色深邃的星空下,一幢中古國式的城堡矗立著,下面有幾架投石車、衝城豐和三弓床弩在攻打。
這海報每一件東西,都有至少近千年的歷史,透露著一股神秘的東方風情,確實能令那些沒見過“世面”的美國青少年讚歎不已。向來美國人了解東方,只是通過日本,他們唯一認識的東方武器大概就是東洋刀了;而美國男孩最崇拜地東方神秘英雄就是日本忍者。
這些神秘的物件。海報上神秘骨感帶著一種東方式秀美的女子,對於大多數看到這副海報的美國人來說,就如同打開了一個神秘的新天地,無數他們所不知道也無法想象地東西擺在了他們的面前。
中國作為一個歷史如此燦爛輝煌的民族,每一份遺留都象是個捉模不定的傳說一樣。再加上現代視覺手段刻意的美化了之後,當然會激起一部分美國青年的獵奇之心。
想象一下,如果《花木蘭》的宣傳中心,再象詹姆斯主張地那樣,用什麽“男人群中的一個女人”或者“血腥的東方戰爭,史詩般的宏大場面”這些好萊塢大片已經用了幾十年的宣傳口號,在沒有重量級明星支撐的前提下。這部電影能激起美國觀眾多少觀看地**?
短短的一個月,花木蘭這個許多年前在美國火熱過東方女子的名字再次成為美國青年熱門網站上出現頻率頗高地名字,這部號稱顛覆傳統的純中國製作把觀眾的期望值提升到了頂點。
美國和中國不同,在美國有著非常完備,完備到近乎繁瑣的群眾評估系統和輿論系統,即使有局部的觀眾欣賞水平不高。也會得到非常專業地意見;所以任何一部影片進入宣傳期,都會非常有序的進入消費者的視角,決不會象國內那樣,出現大量的跟電影無關的隨意性的指責。比如把女演員裸露胸部的一部分稱為侮辱中國女性之類的情況。
正是因為這種情形,所以一部美國電影在前期、中期、後期的操作方針都非常明確,而且所謂的預估票房也很準確,這是因為他們從市場上得到地口碑信息都是比較真實的。從這一點講,美國人簡單直率的根性倒似乎是件好事。至少不會出現罵得人越多、罵得越難聽,票房越高的怪事。
……
“喂,發什麽呆呢!”易青正在仰頭欣賞海報,沉浸在幾天后上映全滿的遐想之中,背後被人卡住了脖子,貼著肌膚滑膩膩的,還帶著一陣香風。
易青不回頭就知道是誰。用這種方式跟他親密的打招呼的女人只有楊嫻兒一個。
他笑著回過頭去,只見孫茹跟著楊嫻兒後面走過來,小心翼翼的拿著兩個大到隨時要往下滴的果仁冰淇淋。
易青連忙接過來,衝著上面的核桃榛果先咬一口。他們沒有買楊嫻兒的那份。因為他們都知道楊俠女是從小就不吃冰棍冰淇淋的。
今天是他們到美國後第一個稍微空閑點的日子。所有的工作都已經忙完了,而今天,就是全美大多數和華星簽約的影院開始預售預訂《花木蘭》電影票的第一天。
易青一早帶了兩位美女出來,先陪楊嫻兒到自由街區,聽了半天街頭搖滾,見識了著名的美國街頭前衛藝術。
一個乞丐在垃圾桶裡找到一包麥當勞的番茄醬,他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沿著那個小開口擠著,在牆上畫出一副骷髏、玫瑰、刺刀疊在一起的印象畫來一一他***,這到底還算不算乞丐了,一點職業精神都不講。
好容易挨到中午,三人邊逛街邊啃掉了五個漢堡,喝了三大聽可樂,現在站在派拉蒙公司的這家影院外面,吃著冰淇淋等著看這裡第一天售票的成績。
易青站在十幾碼開外,忐忑的望著影院華麗的電子售票房的窗口,那種心情,簡直就象等在產房外面的父親盼望聽見兒子或者女兒的第一聲啼哭一樣。
他心裡清楚的知道,這一部電影的成敗,將是他和華星集團整個電影生命的重要轉折點。敗了,他和依依的威信在集團裡將不複存在,華星衝擊世界市場的腳步,包括中國電影爭霸世界的腳步,也將步履維艱。
但是如果勝了,不但能洗清多年來中國電影人在國際市場上所蒙受的歧視和羞辱,更會令未來中國電影的歷史銘記,這是一場前所未有的一一雪恥之戰!
……
下午兩點。
票窗上地電子屏幕終於顯示出了《花木蘭》的英文名。表示這個電影開始訂票了。
沒過多久,第一個訂票的人就來了。那是個看上去有點愛爾蘭血統的英俊的白人青年,他踩著街區路邊地搖滾鼓點子蹦著就來了,然後對著窗子裡的黑人大嬸笑道:“嘿,美麗的太太。有沒有什麽有意思的東西介紹給我。別再讓我看那些爆米花電影了,我可不想再白白消磨一個下午或者晚上。”
那位可愛的胖女士似乎非常喜歡這位年輕的小夥子,滿臉歡笑的道:“哦,寶貝兒,我打賭你沒試過這個。一個中國少女地故事……天哪、那可是三千年……不,五千年……誰知道呢。或者是更久以前的事,……上帝啊!這太神秘了,我敢說這棒極了!”
“是木蘭吧!嘿嘿,我知道她,中國……”白人小夥一臉的浪漫,誇張的比畫道:“……中國。哦,是的,那是一個有炸春卷和功夫的國家,我打賭你不知道。中國人很多都是會飛地……嘿,別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我,想想看,整整五千年!漫長的足以發生任何事,對嗎?他們確實象鳥兒一樣飛翔。在古老的以前某個年代,他們管這種人叫……哦,上帝,叫什麽來著,象羅賓漢一樣……”
“好吧,男孩,看來我得乾活了,”黑人大嬸笑道:“你需要幾張票?哦,你不覺得在這樣閑著沒事地下午,邀請一位女孩來看一部古老東方的史詩電影是件很浪漫的事嗎?當然。我希望你約的女孩是個黑人,孩子。”
“哈哈哈,我盡量!那麽好了,兩張票,我的女士。”白人小夥子說著,從出票口接過兩張票一一美國地電影票現在已經做成精美華麗的卡片,頗有點收藏價值;而如果能集齊同一院線一年或者一個季度放映的全部電影的票卡,還能得到各種優惠和抽獎的機會。
“哈哈,耶!”在距離影院出票口十幾米外,易青和孫茹、楊嫻兒高興的歡呼一聲,三個人興奮的抱在了一起。
“兩張票,十二美元……恭喜你,易導,你的這個電影已經賺到七美元了!”孫茹眉飛色舞的說道。
“是的,七美元!”易青興奮地舉起孫茹轉了一圈,然後又舉起楊嫻兒轉了一圈,高興的手舞足蹈。他跑到街邊一個正在同時演奏小號和電吉他的流浪歌手面前,激動的掏出一百美元,扔進他的琴箱裡,大聲道:“嗨,下午好,我的藝術家!”
那個流浪藝人面無表情的來了一段掃弦棱羅,然後道:“上帝與你同在,先生!”
孫茹和楊嫻兒看著易青孩童一樣雀躍的背影,面面相覷,楊嫻兒搖頭歎道:“賺進來七塊錢,給出去一百塊,他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敗家子啊!”
……短暫的興奮過去後,三人慢慢的冷靜了下來。他們邊閑聊邊等在那裡看了兩個多小時,陸陸讀續有些人來買票,也有買其他票的,來訂《花木蘭》的也有十來個人。
這十幾個人似乎成分比較單一,一概都是十五歲左右到二十四五歲的美國青年,主要還是男性。
易青看了一會兒, 漸漸倦了起來。他似乎不太滿意一一當然,作為導演和投資者,他恨不得窗口排長龍或者影院出現單為《花木蘭》獨自開一個窗口的盛況呢!
易青意猶未足的打了個呵欠,道:“出來夠久了,我們回去吧!”
……
第三天下午,當天晚上就是首映了。
易青在聯恩電子的大樓裡上網,正在從各大院線的網站上統計這兩天半售票的成績。
還算好,連售訂加上網上購票等等,第一周的票已經有三成發售出去了。這個成績在美國也隻算平平,但是對於一個第一次登陸美國市場的公司來說,已經聊以欣慰了。
易青摸了摸下巴,略略有點失望。
正在這時,房門不敲自開,孫茹興衝衝的跑了進來,急匆匆的對易青說道:“好消息!天助《花木蘭》!我們的機會來了!”
“啪”得一聲,孫茹把一份美國報紙拍在易青的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