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h0伸張正義,鋤強扶弱
比起兩年前,時間並沒有給這裡帶來太多變化,一個瘦小的身影從書桌上一躍而下,來到二樓的樓梯口側耳傾聽,剛剛那些不時響起的噪音自然是嚇壞了它,因為知道這裡的主人脾氣不好,在那個時候它當然沒有出場打擾。
聽了會兒,‘無名氏’這才邁出走下樓梯的第一步,看它小心翼翼的模樣,好像是對樓下的兩人能安靜下來並不抱太大信心。從它可以在二樓享受午時的陽光一直到日頭西斜接近黃昏,樓下的吵鬧就沒有停止過。到了一樓,看到眼前的景象即便是隻貓也會驚訝,以往整潔的長廊如今說是一地狼藉也毫不誇張,如果沒有記錯,住在這裡的是個有潔癖的家夥。
反常的景象也不能阻止‘無名氏’的探索,更何況這一路上的障礙看起來並沒有什麽殺傷力,反而引起了它強烈的好奇。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時因為突然響起的聲音而停下腳步,路過浴室,即便知道那響動是從裡面傳來,它也不敢去看上一眼。來到客廳,眼前的景象比起外面要更加混亂,茶幾上空無一物,那上百原本的擺設此時都已經翻滾到了地上。電視機旁那個主人最喜歡的影碟架已經摔落在地,完完整整的斷成兩截,地上的cd有部分存在著這樣或者那樣的破損,不少看上去都像是被人踩過,也不知道他們在忙些什麽,居然連低頭看看腳下的功夫都沒有。
‘無名氏’用鼻子嗅了嗅,空氣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它前行幾步,卻發現腳下有些粘,這塊乾涸的水漬和其他的有所不同,伸出舌頭舔舔,居然還是甜的,它就這樣一路沿著乾涸的痕跡舔舐,直到突然踩住了一塊兒布料,新奇的觸感引起了它的注意,用鼻子嗅嗅,它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家裡通常只有一個男主人,‘無名氏’自然不會知道這是女孩子通常貼身穿戴的衣物。
它伸出舌頭舔了舔,發現這也是甜的。
在那一刻,時間在薑俊昊腦中已經是一個很模糊的概念,他就好像從未對一具身體這樣著迷,拿出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力氣去探索。或許是禁欲太久了,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就這樣消磨殆盡,一直到在浴室完成最後一次,他整個人都好像是跌跌撞撞的才坐進浴缸裡。
女人此時正在他懷中,水下,他們十指相扣,他用雙臂把女人整個圍在懷中,就好像怕她跑了一樣。浴室中的霧氣越發稠密,目光所及之處越發模糊,薑俊昊把目光重新放在女人身上,她肩膀處有一塊兒紅色的痕跡,白皙的膚色把這痕跡襯的越發顯眼,薑俊昊的目光順著這塊痕跡向下延伸,一直到女人露在水面上的半邊胸部,像這樣的痕跡足足有四處之多,數數純粹是本能,薑俊昊可沒什麽不能說的惡趣味。
女人動了一下,薑俊昊心中突然湧起一陣不安,安靜在他們之間已經持續了好一會兒,根據判斷,這絕不是什麽好消息。i
“你知道我喜歡你什麽麽?”
薑俊昊沒有回答,女人心,海底針,此時的他越發小心,不想犯任何錯,自然不會回答一個自己並不知道的問題。
女人輕笑了下,揭曉答案,“我喜歡你,就像喜歡我自己。”
“是嗎?”薑俊昊本能問道。
“采訪裡說的那些東西並不一定都是假的,我說最愛我自己,也不是假的。”女人動了動身子,更舒服的躺在男人胸口,她好像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讓男人心跳加快,只是接著道,“愛別人之前一定要先愛自己,我一直都這麽覺得,真要謝謝那些i,是他們讓我更加自愛。出道這麽多年不是沒有過誘惑,只是我覺得如果連克制都做不到,到最後我也只能成為他們口中那樣的女人。我要更加出類拔萃,即便不能讓韓國從今以後只有我一個權寶兒,也要開創些什麽,但做到這些不容易,想要堅持著底線做到這些就更不容易。我也會累,有時候也會想放棄,會想要拿著我這些年賺到的錢隨便找個風景秀麗的地方做個小富婆,只是明明前一天做好的決定,第二天起來就會拋諸腦後,滿腦子只有工作和堅持,完全不會考慮是不是該停下來歇一歇,是不是該認真的思考什麽……”
女人突然停了下來,過了會,又輕聲感慨道:“我很幸運,遇到了一個愛他就像愛我自己的男人,而且他從沒騙過我,一次都沒有。”
“寶兒啊……”
薑俊昊的聲音似乎是從喉嚨底部傳來,帶著和平日裡完全不同的低沉,仔細去聽,似乎還有哀求的味道。
寶兒打斷道:“你讓我說完。”
薑俊昊立刻發不出聲來,有些話就在喉嚨口,卻怎麽都說不出來。水溫漸漸低了,浴室內的霧氣也開始散去,人的腦子也開始清醒了。
“最開始選擇你是因為發現你像我,我們都是最愛自己的人,覺得跟你開始一段戀情也不錯,就算最後真的因為什麽分手,我們也能做到好聚好散。只是我漸漸發現很多事情都不能按照計劃進行,特別是在男女問題上,無論開始之前考慮的多麽周密,最後都會發生改變。跟你第一次分手的時候我很痛苦,就像是不能呼吸了一樣,除了這一次,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這樣的經歷了。”
薑俊昊靜靜聽著,只是擁著寶兒的雙臂更加收緊了一些。
“在美國,我跟你分手是因為在與我之後你找上了堀北真希,我本以為不會在意,但結果又出乎了我的意料。i ”
聽到這裡,薑俊昊有幾分動容,答案往往出乎意料的簡單,也出奇的讓人不能接受,僅僅因為這個自己就被她單方面判了死刑,薑俊昊當然不能理解。
最後,寶兒的語氣徹底冷了下來,“所以,我已經不打算在預測任何事。我一直都是最愛我自己,但我不知道現在是不是能像以前一樣,愛你就像愛我自己。我們兩個最好不要做出什麽將來一定會後悔的決定,或許將來會有遺憾,但這樣對所有人都好。”
薑俊昊無法說些什麽,好像當年在美國時的單方面通牒,如今和當初只是相差在他們的姿勢和穿沒穿衣服而已。水漸漸冷了,浴室內的霧氣也已經散盡,薑俊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松開了手,整個人始終保持沉默,一直都沒有去爭取什麽。
寶兒站起身,帶起一片水花,她赤著身子邁出浴缸,背上白皙皮膚間的紅色印記依舊刺眼,一直到她用浴巾把自己圍上,薑俊昊才收回了目光,不再去看那總是給他帶來幻覺的女人。
我們每個人對生活,對過去都有著五光十色的幻想,只是我們可能沒有發現而已,幻覺本身就是生活的一部分。一個人打掃戰場的工作並不無聊,‘無名氏’始終跟在薑俊昊的身邊,看著他把一切都複原。當一切都規整完畢,薑俊昊坐在那張下午時分曾和寶兒翻滾過的沙發上,突然發現電視機旁的相框倒下去,他起身去扶起,看著那張相片上從來都對拍照很嚴肅,不漂亮不衝洗的鄭秀妍破天荒擺出的難看鬼臉,嘴角露出一道輕笑。
他可能很適合父親薑宇那般的溫潤如玉,但卻不需要像父親那般克己,在接受了金悠麗這麽多年另類教育的荼毒下,更不要提什麽君子二字。今天發生的,姑且當做一場幻覺,只要他想,一切都會恢復原樣。如果對這幻覺有所留戀,那便找機會,再來一次就好。
一直到兩個月後,薑俊昊才又收到一條有關寶兒的內部消息,說是她決定離開一年時間,想要到處旅遊,放松的同時也充充電。當時身在美國的薑俊昊並沒有太過關注這條消息,因為電影配樂的問題已經讓他忙的焦頭爛額,與此同時他還要準備一張最新的單曲,而這張單曲,對他、對鄭秀妍,都有極為特殊的意義。
現在,因為日本發展而忙碌非常的鄭秀妍顯然沒精力去思考太多的問題,對於這些能讓她暫時忘卻煩惱的日程,她表示十分歡迎。但是總有一些人會抓住她這個薑俊昊的正牌女友不放,這裡有她的妹妹,有她的公司,甚至還有太多太多的粉絲。
鄭秀晶表示,對於薑俊昊這樣罪大惡極的窮凶極惡之人,鄭秀妍不再應該讓他享受所謂的‘人道主義’,潑點酒水都是輕的,一個耳光也無不可。甚至斷言,只要是個人都比薑俊昊做她姐夫要強,而且男女不限,就算是隨便在大街上領回去一個,她一定二話不說的改口叫‘姐夫’。
鄭秀妍當然不會真的跟著妹妹胡鬧,只是每次通話還沒來得及辯解,就被鄭秀晶以不爭氣,腦子壞掉了等語言人身攻擊。有一次動了火氣,鄭秀妍問鄭秀晶,就薑俊昊這麽一個在她口中完全沒有優點的男人,怎麽會成為她第一個暗戀對象時,鄭秀晶才徹底了啞了火,對此次‘薑俊昊負心漢’事件,不再保持原有的關注。
相比之下,公司方面的詢問就讓人舒服很多,大部分都集中在鄭秀妍和薑俊昊的關系是否惡化上,這不難理解,如果在少女時代日本攻略的重要關頭,媒體爆出該組合成員有跟某男藝人以及另一女藝人有三角關系,甚至於曾在台面上的爭風吃醋,她們所面臨的公關問題就不僅僅能用災難來形容,那會是徹頭徹尾的死局,沒人能施以援手。
一想到這個定時炸彈,鄭秀妍就狠狠把咖啡棒戳進了杯子裡,今天東京的天氣有些陰沉,正如她的心情一樣。
坐在她對面的男人見狀,臉上毫不掩飾的疑惑,他身材不錯,皮膚更是性感的棕色,穿戴更是走在潮流尖端,卻也不是日本街頭隨處可見的那些誇張造型。
“,怎麽了?”
“不是因為你。”鄭秀妍沒好氣地說道,看了眼面前的男人,轉而又問,“澤演,你們公司為什麽同意你跟我演這麽一出戲?”
玉澤演憨厚的笑笑,笑容中帶著說不出的喜意,“我在日本不是有一部電視劇正拍著呢麽,因為沒什麽名氣,日本媒體的關注大多集中在金泰熙前輩身上,你們在日本發展的不錯,如果可以借一個順風車,電視劇反應也不錯的話,公司也就不用為我們組合在日本的名氣操心太多了。”
鄭秀妍長歎一聲,“真搞不懂,這事兒為什麽會牽扯上我。”
“那種情況下,如果只有我給趙權低了一條毛巾,估計第二天我和他是同性戀的新聞就要登上韓國所有報紙的頭條了。”
聞言,鄭秀妍問道:“真有那麽明顯?”
玉澤演沉吟了下,“從我認識你那天開始就沒見過你在照片上的那副表情,其實可能也是因為我知道你和薑俊昊前輩是情侶,所以怎麽看怎麽明顯。”
鄭秀妍又長歎了口氣,就因為那些距離真相不遠的猜測,公司內居然草木皆兵,甚至還要她來做戲。她不再說話,反而是拿著咖啡棒不斷的在杯中攪動。
玉澤演看著她,不可否認當初認識少女時代全體的時候起了結識美女的心思,這事兒對於男人們來說稀松平常的很,只是在娛樂圈裡,這類問題很容易就和事業搭邊。他有些猶豫,因為即將出口的拜托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尷尬。
“。”
“嗯?”
“我能、我能拜托你一件事麽?”
“什麽事兒?”
看玉澤演欲言又止,本來就心氣不順的鄭秀妍厲聲道:“有話快說!”
“呃……其實,這事兒和薑俊昊前輩有關。”
“俊昊?”鄭秀妍一臉疑惑,“這事兒和他有什麽關系?”
日本成田機場。
類似這類公共場合本就沒什麽人跡罕至的角落,就算萬幸找到一個,也僅僅是人流稀疏一些而已。三個統一穿戴黑西服和黑墨鏡的男人就站在這麽個人少的地方,如果不是那身行頭在明眼人眼中價值不菲,那總是左右張望的動作,難免會讓人和鬼鬼祟祟聯系起來。
“幾點了?俊昊是不是遲到了?”
“才過了十五分鍾。”
“那我怎麽覺得跟過了兩個小時一樣?”
“如果你不嘮叨的話,時間還會過的快點。”
被人說嘮叨的男人從外形來看十分陽剛,那套黑色西服穿在身上就好像小一號,一身的肌肉塊透過西服此起彼伏的,三個人中就他最引人注目。看表男人的數落好像已經被肌肉男習以為常,他還沒安靜兩分鍾,就又對三人中最後一人問道。
“有人要搶俊昊的女朋友,他叫我們過來給他出頭……這事兒一般怎麽個稱呼?”
最後這個男人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有股憨憨的味道,完全破壞了這身張力十足的造型。
他猜測道:“伸張正義?”
肌肉男搖了搖頭,仔細思索一陣,丟出的答案更是奇葩。
“依我看,鋤強扶弱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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