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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佔星光》五百四十 ‘Go’;‘Stop’
540 ‘’;‘’

 高爾夫是一項不折不扣的貴族運動,場地、設施無不需要巨大的投入。日本島東京近郊不可能有天然的連綿地勢來行程天然的賽道,從發球台通往果嶺的球道兩邊都被蔥蔥鬱鬱的樹林所包圍,泛著波光的池塘三三兩兩散落其中,景色的確伊人。

 如果以三人站立的原點為中心,除了正對的果嶺之外,周圍一共有五十四處果嶺,錯落其中的排列完全遮擋了場地外東京郊區的現代氣息,薑俊昊曾經聽到過一句形容,在繁華都市附近的高爾夫球場如果可以做到他所看到的這一點,那麽就猶如在市中心種一片小樹林,身在其中卻仿佛是脫離了城市一般。

 單單是這樣的布局,設計起來就已經是天文數字,而來到這裡的花費自然也是不菲,堀北真希對高爾夫這項運動的了解僅限於有錢人最常參加的戶外運動,但是和有錢人相比,三個人的身影無疑有些單薄,而且還劍拔弩張的。

 並沒有在意薑俊昊將她當做噱頭,或者說堀北真希也是想要看看他究竟想要怎樣,沒想到居然想出了這麽老套的一個點子,她連臉都沒紅,只是看向了生田鬥真,一臉的笑意。

 “你不在意?”,面對紳士的提問,堀北真希可愛的撇了撇嘴,雙手背在身後聳了聳肩膀,示意自己沒有問題。

 生田鬥真轉過頭,毫不示弱的迎上了薑俊昊那挑釁的目光,雖然也是很長時間沒有練習了,但是四杆標準杆,卻還是沒有什麽大問題,“好,只要真希同意,現在就可以開始。”

 “你先來。”,薑俊昊直接推後兩步,他早就將皮質手套戴好,雙手交疊在一起扶在了球杆頂端,神態悠閑的看著生田鬥真站上了發球台,握著他那無比相信的三號杆,目光堅定的看向遠處的果嶺。

 姿勢標準,動作到位,看著那微微向內傾斜的腳踝,薑俊昊暗自點了點頭。僅僅是通過這個動作他就可以斷定生田鬥真認真的學習過高爾夫,絕對不是說什麽練習場和正式場地沒什麽差距的那種門外漢。

 之所以說出那種話一定是為了站在另一側關注著他一舉一動的那個女孩,如果真的顯示出幾分實力還勾動了堀北真希的興趣,去練習台教對方打球的確是拉近雙方距離的好方法。

 想到這裡,薑俊昊還不屑的撇了撇嘴。

 生田鬥真揮起球杆,在陽光下杆頭猶如自身發光的圓點一般在他身側畫起了一道亮眼的弧度,一陣微風吹過,他的發絲微微飄起,就是這一瞬間,那光點飛快沿著它劃起的軌跡飛快劃下……

 ‘啪’的一聲,仿佛是為這帥氣的動作配了音一般,白色的高爾夫球直衝天際,引著三人的目光一齊看去。

 在三人所在的發球台到果嶺之間有一道人工的丘陵,後面半掩著一座人工的池塘,可以想象丘陵和池塘之間那不大的綠色草坪,這一杆的力道是尋求適中,不然就會狠狠的教育選手什麽是過猶不及……還有不進則退。

 高爾夫球落在丘陵衝向三人的那一側,反作用地讓它微微的跳起,緊接著還向後滑落了一點。距離不多,是個力道不錯的好球。

 “該你了。”

 話不多說,在球場上擊球的實力證明一切,生田鬥真的目光中四溢著小夥子般野心勃勃的犀利,迎上的卻是薑俊昊那內斂到快要傾瀉而出的沉穩。

 薑俊昊沒有說話,他規規矩矩的站在發球台上,手中拿著的還是那在生田鬥真眼中不倫不類的七號杆。

 “這家球場的排水不錯,但是發球台一般要高於球道一些,只要走下這裡草皮就還有些滑,你沒感覺到空氣中的濕度麽?還是根本不想用不方便控制力道的七號杆?”

 他一邊說著一邊揮起了球杆,當杆頭達到頂點,一句話也剛剛說完。剛剛那內斂的沉穩完全被這話中的囂張狠狠擊碎,同時讓生田鬥真的臉色也有些難看起來。

 本想謙虛的和其他兩人一起玩一場遊戲,順便抒發一下拍攝時因薑俊昊和堀北真希接觸而積累的鬱氣。沒有想到在選擇高爾夫的那一瞬間,他就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生田鬥真擊球極快,而薑俊昊揮動球杆之後卻是在‘等風走’。那一杆迎風而下的確是帥氣異常,但是真正決定比賽勝負的卻並非是姿勢好看與否,而是球能飛多遠。

 薑俊昊的揮杆動作行雲流水,手臂和球杆自然形成了一個弓形的弧度,就仿佛杆頭是將高爾夫球‘抽’出去了一般。小白球自發球台飛出,在空中劃出一道低平卻又亮眼的弧線,恰好在翻過丘陵的那一刻保持著一道漸落的軌跡。

 看到這一幕,生田鬥真的臉色僅僅是抽*動了幾下,目光有些陰沉,卻也是維持著一些風度。

 “好球。”,他生硬的讚歎道。

 話音剛落,堀北真希卻是尷尬的咳嗽了幾聲,注意到男人們的目光,趕緊收斂了微笑,獨自一個人率先走下發球台。

 “我很喜歡她,你做出這樣的舉動,我可以看做是情敵麽?”

 將球杆放進球筒,薑俊昊熟練的背上裝備,沒去注意生田鬥真那炙熱的眼神,“這種事情很難說,她很漂亮,雖然不是那種溫柔可人的類型,但是也很優秀。最關鍵的是與眾不同,因為她不跟傑尼斯家男團的藝人交往。”

 “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聽說的。”

 薑俊昊勾動著嘴角,跟在堀北真希身後走下了發球台,比賽還將繼續,他說的是領先四趕,那自然就是四杆。一杆不多也一杆不少,這也是為什麽他非要生田鬥真先行擊球。

 陽光之下,堀北真希帶著靈動的微笑,薑俊昊甚至可以看到她耳廓上細細淡淡的絨毛,還有那不懷好意的清澈目光。

 ……

 “我心情不好的時候身邊的人就會倒霉,反正也是他邀請我的,禮尚往來而已。”

 “這算是什麽樣的解釋?你要證明你不是那種囂張到讓人討厭的人,就應該回去,然後和他握手言和。”,堀北真希玩味的說道,語氣中也是帶著些鼓舞之意。

 薑俊昊回過頭看了一眼,卻碰巧看到生田鬥真將球杆粗暴的插入到球筒裡。脖頸後的幾根汗毛立刻豎起,他看向堀北真希淡淡的搖了搖頭,聳肩說道,“算了,我還有演唱會,可不想在這裡受傷。”

 空氣中絲毫不帶鋼鐵都市的繁華氣息,入眼皆是綠色,清新的風不時吹來,這的確是一個約會的好天氣。兩人之間並沒有多說什麽,翻過那道阻止了生田鬥真的丘陵,高爾夫運動的本質仿佛就是如此——散步。

 走了這麽遠的距離才能擊球一次,堀北真希隱隱的感覺到了練習館和真正場地的區別,站在原地不斷的練習擊球和真正的處於球道之中,跟隨著設計者的構思努力打破障礙,這種差距應該是非常巨大的。

 “在正式場地裡永遠沒有重開,從第一杆開始一直到最後,這是一個開頭就能決定結局的遊戲,每一步每一環都要打好,為了整體的好成績,最好不要冒險。因為距離一共就這麽長,合理的選用力道,擊打出最佳的距離才能贏。”

 說到這裡,薑俊昊將小白球擺好,等待著生田鬥真的擊球。

 “所以,我要領先四杆的話,關鍵在於刺激。三洞,前兩洞各一杆,最後一洞兩杆。”

 “你就這麽自信?”,堀北真希不可置信的問道。

 ‘啪’的一聲,薑俊昊看著那因為坡面地形而高高飛出的小白球,笑著道,“在他答應我的賭局時就已經輸了,而且你的配合也很重要,這才是比賽的關鍵。”

 “我?我只是不想和他呆在一起而已。那是你們兩個男人的建議,我就算反對又有什麽用?再說,來到這裡之前,我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只是沒有想到提出要求的人會是你。”

 揮動手中的球杆,薑俊昊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他的眼睛並不是看向遠方,而是看著地上那被重新放好的小白球。發力之時,肩膀和手腕再沒有如同剛剛那般瀟灑的轉動,手臂和球杆形成了一條筆直的線,狠狠的向著那小白球削去。

 飛翔……落地……

 “壞球。”

 “沒錯。”,薑俊昊坦然承認道,他再次吐出一口氣,回過頭看著在丘陵上露出身影的生田鬥真繼續說道,“如果過早的打消了對手的鬥志,或者是讓他看出來我在幹什麽,這比賽也就變成暴力事件了。”

 重新看向堀北真希,薑俊昊很高興,因為他發現了同樣興趣盎然的神情,“一起?”,他試探的問道。

 ……

 只能感覺到臉頰上燙燙的,生田鬥真追著不遠處的兩人,登上丘陵的一瞬間就看到了薑俊昊的那記壞球。差距已經被縮小了不少,上坡地面擊球不易是每個高爾夫選手都知道的事實,但是,在下坡地形卻依舊打出這樣的壞球,那薑俊昊的發揮看起來也很有問題。

 心中有了希望,他就更加的擁有力氣,繼續鼓舞著自己前進,突然看到了堀北真希有些暗淡下來的表情,雖然只是一個側臉,雖然只是轉瞬即逝,但是提出這個要求的人卻並不是他生田鬥真。

 或許,在提出賭約的那一瞬間薑俊昊就就已經輸了。如此向著,生田鬥真腳下的步子越發輕快起來,獨自一人背著球筒前行,如果不是特別熱愛高爾夫運動,就真的需要希望這種感情存在。

 最起碼,他不能在還沒絕望的時候就認輸。

 ……

 “你打出壞求最起碼有一半兒是‘不故意’的。”,按照薑俊昊所說,堀北真希將食指放在口中抿了抿,然後伸出來,暴露在空氣中,“逆風,你應該大力一點。”

 “我說過了,我心情不好的時候身邊的人就要倒霉。有人送上門來,還想要用踩在我身上來討女孩子的歡心,如果關系好我還可以幫幫他,但是我們之間沒那麽熟。”,重新將球擺好,薑俊昊提了提手套,這是為了讓手指更有觸感。

 他的神情嚴肅,面前的左側是沙坑,右側有個池塘,正對著的路線有一半兒是樹林,可以通行的球道距離出界點很近。半山道賽場的艱難此時才顯現出來。

 眼睛微微眯起,盯著那唯一的通道,薑俊昊手中的球杆再次揮動起來。

 ……

 “你說過,今天應該是去熟悉演唱會場地的。”

 一洞過了大半兒,薑俊昊和生田鬥真的差距並不明顯,除非對方的最後一杆可以打出超遠距離,並且一杆進洞。不然的話,這第一洞的比賽,勝負已分了。

 “我不想去,合約解決了,但是發生了很多其他的事情。”,說到這裡,他看向堀北真希,表情有些苦澀,“我最希望站在我身邊的一個人沒有和你一樣站在我這邊,原因是什麽我不知道,不過應該是善良或者那種報恩心理。要是你怎麽樣?發掘你的經紀公司,你覺得你應該一輩子在這裡為他們賺錢麽?”

 “不要問我,這種事情我怎麽可能知道。”,堀北真希立刻否定了回答。

 看著下一杆的行進路線,薑俊昊摘掉了遮陽帽掛在了球筒上,順帶還取出了柿木杆,“是,你怎麽可能知道,沒有人能站在我的位置上替我想一想,如果不突破規矩的話,我要去做什麽?當紅,賺錢,然後呢?”

 “幸福。”,堀北真希理所應當的回答道。

 “幸福。幸福就是找到你愛的人生活在一起,陪著他一起到老。但是在這之前做為男人需要經歷她的疑神疑鬼,更年期,因為小事的歇斯底裡。如果不是真正愛的人,我無法想象自己會去忍受這些。”

 “你真是一個悲觀主義者。”

 “不只有我一個人才是,就說說你,在演技這條路上跑的這麽快,這麽努力……”,薑俊昊的目光就仿佛是挑釁一般,那是一種我的缺點你也具備的暗示,但是他嘴中卻是完全相反的說道,“……這的確是個很不錯的活法,你繼續。”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一直是沉默相對,第一洞的結局不出所料,薑俊昊以乾淨利落的推杆結束了比賽,然後不等生田鬥真的成績,直接站在發球台上重新開了球。

 迎來的果然是更加奮力的追趕,先行開球的薑俊昊還需要計算距離,通過對方的擊球發現對手處於何種心理,近似於殘酷的一種全新遊戲就這樣展現在了堀北真希的眼前。

 就仿佛是貓和老鼠在做餐前運動一般,每次看到生田鬥真擊出好球那忍不住獨自歡呼的模樣讓堀北真希有些心軟。而薑俊昊卻是完全的不以為然,他依舊沉穩的發揮著實力,額頭上已經開始留下了汗水,肩膀也是有些僵硬起來,但是每一次,他卻都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包括用兩人的身體接觸讓生田鬥真失誤,將小白球打到了水池裡。

 一次又一次,給他希望,再讓他絕望,如果生田鬥真知道了薑俊昊所做的一切,難保不會過來找他拚命。這真是將一個男人的自尊踩過來再碾過去,而且還殘忍的看著他猶如演戲一般的展示情感。

 “那你說我們應該怎麽做?和你一樣去和公司對立,然後讓他們妥協麽?你是怎麽做到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的圈子和你不一樣。”,看著薑俊昊重新望向生田鬥真,堀北真希希望他停止這種遊戲,剛開始的時候還很有意思,但是繼續下來總會讓人有於心不忍的感覺,“可以的話就停下來,他已經知道輸了。”

 “趁著名氣在,好好享受;任何事情都可以,當然要符合你的觀念,加速事業落幕的這種就算了,跋扈一點其實也沒什麽。”,觀察了一下對手那即將消失殆盡的體力,薑俊昊活動了一下麻木到就要沒有感覺的右側肩膀,接著道,“遊戲還在繼續,只要我的對手還在喊‘’,那我就沒有必要喊‘’。”

 那眼神之中沒有笑意, 表情更是嚴肅的可怕,不單單是冷酷,更多的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堅持,薑俊昊此時展現出來的一面讓堀北真希有些恐懼,就仿佛是小女孩在午夜裡,突然發現自己的娃娃開口說話了一般。

 這是一種完全顛覆了她認知的方式,讓她的惡作劇變成了不折不扣的傷害。堀北真希開始隱隱的有些後悔,或許她根本不應該加入到這種遊戲裡來。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堀北真希發現這樣的薑俊昊仿佛有了一種完全不同的魅力。看著對方重新將球放好,然後熟練的揮杆擊打,她居然就和著了魔一樣,繼續跟著對方的節奏走了下去。

 腳下並不輕快,反倒是有些沉重,但是三個人之間,生田鬥真卻是快走不下去了。

 第二洞的結果,薑俊昊依舊領先一杆,第三洞是長距離比賽,三人需要先行返回球館然後再出發。只是這時的東京卻飄起了細雨,就仿佛是等待許久了一般,感受到那冰冷的雨滴掉在手上,堀北真希居然有了慶幸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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