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愛利絲的迷

　“甄英雄，難道這就是你的交代嗎?！就算白果受了傷，你也不應該在公共場所開槍，沒有人賦予你這個權利！”

　“原野大隊長，你住院的時候沒有檢查一下你的腦袋是不是有故障問題沒有排除嗎?球球的，少爺我被不知名的匪徒連續射擊，不開槍反抗的話，說不定還要有無辜市民受到匪徒傷害呢，難道政府賦予我被槍掃也挨著的權利了?！”

　朗朗市警察局，甄少爺正大爺一樣的坐在審訊室，沒想到的是，原野這廝居然出院了，而且一早恭候在這裡，看到一旁坐著，一語不發的白果，甄英雄倒也明白這小子為啥出院，白果受傷了，這個對白果有企圖的家夥當然在醫院裡住不塌實了，想到小白同志和自己的關系，甄英雄得意之余也給了原野兩分面子，沒罵人。

　方言比較理智，雖然他有著和原野同樣對甄英雄的不信任，但一來，原野才是隊長，二來，他也清楚，甄英雄昨天開槍，確實頗於無奈，也可以說，他是個英雄，但前提是，情況真的如白果所言的那樣。

　白果瞧見甄英雄還磨牙呢，她比誰都清楚甄英雄這小子一句實話都沒有，但苦於自己不知不覺的上了他的賊船，竟然不能大方的審問他，或者說，甄英雄現在說的瞎話，是順著自己的第一個謊話發展而來，想到這裡，白果窩囊啊，自己這警察什麽之後掉進無間道了?

　不過，白果也清楚，甄英雄的謊話僅僅是隱瞞了他知道殺手下落，以及他消失的那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本來昨天是要問他的，結果喝了小愛同學倒的水，一覺醒來已是天亮，再與甄英雄見面，已經是在這裡了，啥也沒問啊，但是甄英雄開槍說的卻是事實，白果承認，自己沒有甄英雄的勇氣與能耐，當時殺手確實威脅了一些無辜人的生命，可自己甚至不知道殺手的位置，是甄英雄將殺手明追實引到了無人的地方，而且，他的初衷，僅僅是保護自己，想到這裡，一些嗔怪與自責又變的幸福了起來，甜甜的。

　“甄先生，昨天的槍擊事件發生在午後一點半，一點五十左右，受傷的白果警官追趕到了那條發生了打鬥的小巷，除了受傷至今未醒的闌度，並沒有發現你，我想知道，從昨天到現在的這個時間，你究竟去了哪裡?”

　方言果真要比原野精明的多，知道無法在開槍行為上做文章，就直接將問題指向最可疑的時間段。

　白果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甄英雄無恙的回到漢宮，似乎什麽也沒有發生過，她比任何人都要好奇。

　“西郊，西郊的風景別墅區，”甄英雄早就想好怎麽說了，“追匪徒的過程中，我用電話與闌度商量好了如何堵劫，但闌度被匪徒重傷，當時我衣服濕透，實在跑不動，所以沒有追到匪徒，因為害怕那開槍的匪徒是針對少爺我來的，所以，我去了西郊的風景別墅區，而且調動了漢宮不少的員工一起去，保護少爺的女朋友。”

　“女朋友?”原野一怔，“那個蒙面的?”

　“總算沒有白跟蹤少爺，原隊長還知道這個，真是讓人佩服。”甄英雄話裡帶刺兒，看來原野還不知道自己的女朋友就是大明星艾一心呢。

　白果那臉‘唰’的陰了，甄英雄雞皮疙瘩顆粒就起來了，球球的，小白同志似乎心情很糟糕啊。

　“如果不相信的話，你們可以去朗朗電視台調查，看一下昨天下午兩點半左右少爺是不是在雙子星拍攝MV的外景地出現過，我想，那麽大的排場，他們應該是不會忘的。”甄英雄很有把握，當時有兩百手下圍住了劇組所有的人，他們不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離開過那裡，就算確定，也不會有人說出去的，這年代，怕麻煩是其一，得罪義字會，還沒有人長那麽大的膽子，而且，過收費站的時候，自己都有刻意的掩面，不會留下什麽證據的。

　“你真的和艾一心在一起嗎?”

　白果終於說話了，敵對的態度讓方言受用，卻只有甄英雄能聞到那股子酸氣。

　“艾一心?！你那個蒙面的女朋友是雙子星的艾一心?！”原野失聲，卻趕快回復了表情，心中卻震蕩不小，原來在電視台，那並不是錯覺，甄英雄這小子果然和艾一心有一腿！讓人羨慕啊......

　甄英雄硬著頭皮點了點腦袋，昨天已經和小艾，甜甜，對過了口供，雙子星趕回劇組的任務就是為了今天與警察交差做在場證明，警察什麽也查不到的。

　牽扯到艾一心，方言與原野都有些觸眉頭了，“之後呢?難道你一直待在郊區嗎?”

　“五點鍾左右我回漢宮了，處理了一下傷口，然後休息，哦，對了，關於這一點，白果警官可以為我做證明的......”

　甄英雄聰明的將話題扯到了白果身上，白果恨恨的瞪了甄英雄一眼，見原野與方言都驚奇的望著自己，有些尷尬，道:“我本來想一早匯報這件事情的，但你們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就把我拉到這裡來了......”

　原野與方言聽到白果的解釋，倒還真拿甄英雄沒轍了，白果說，她在醫院向方言匯報過工作，接受過治療之後，就去了甄英雄家裡等他，隨後陪同艾愛等人一起到了漢宮，時間與甄英雄所說沒有出入，方言又聯系了朗朗電視台，印證了甄英雄所言，於是甄少爺留了一份筆錄，在白果的磨牙聲中，瀟灑的離開了警察局。

　方言與原野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但白果可以看的出，這兩個人的眼神，都很有凝聚力，望著甄英雄留下的筆錄，他們各有所思。

　甄英雄的筆錄，並不是真實的，無論是方言，原野，還是白果，心中都清楚的知道這一點。

　冰清莊園，一戴著眼睛的中年醫生走進了愛利絲的臥室，那叫做顏冰的女人依然背對著坐在沙發上的哈恩，幾分鍾之前，韓慧恩才從這個房間中走出去，氣氛有些冷，似乎正在進行著嚴肅的話題。

　“田醫生，羅比的傷勢如何?”哈恩的語氣中並沒有關心的成分，僅僅是在詢問，似乎羅比是死是活都與他無關。

　中年醫生用食指推了推鏡架，搖了搖頭，卻沒有說話，看來，羅比這太監是做定了。

　“麻煩你了，你可以出去了，”哈恩歎了口氣，揮手打發走了醫生，對羅比很是失望，不知道是與顏冰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輕視敵人，這就是下場，他太高傲了。”

　顏冰甚至連問都不問羅比的情況，而是對哈恩說道:“愛利絲真的決定那樣做了嗎?”

　提到愛利絲，哈恩對顏冰這莫不關心的語氣有些不滿，眼中有一絲怒氣閃過，“夫人，我覺得您對愛利絲的要求太過苛刻，愛利絲小姐那樣尊重您，作為母親，您是否......”

　“哈恩先生，希望你不要故意惹我生氣，”顏冰淡淡說道:“評價別人之前，請先看清楚自己，菲茲傑拉德家族的家主，你對待自己的孩子又是怎樣一種態度呢?例如，羅比......”

　哈恩一怔，有些啞然，而後，長長的歎了口氣，“也許，我真的老了，夫人，作為一個殺手，除了忠心，是不可以產生任何情感的，我是殺手，夫人卻不是，我的孩子已然出賣了靈魂，現在甚至要出賣自己的意志，但這是為了諾森家族，即便成為一件工具，我們也無怨言，可是，愛利絲小姐在夫人的眼中，難道也是一件工具嗎?那孩子的善良甚至讓我覺得羞愧，夫人，仇恨，已經讓您看不清楚眼前值得珍惜的，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嗎?”

　“想要成為菲茲傑拉德家族一員，要經過生與死的考驗，要做我的女兒，就要有讓我認可她的價值，”顏冰的冰冷可以比擬兩極的冰川之風，“現在的愛利絲，太軟弱了。”

　“夫人故意讓慧恩回到愛利絲小姐身邊，就是為了考驗愛利絲小姐嗎?一個被敵人毫發無傷放掉的不合格的殺手，您是想看到愛利絲小姐自己去決斷慧恩的生死，所以才不讓我殺掉她的吧?”哈恩對這夫人無比失望，卻無可奈何，苦笑道:“愛利絲的善良是個錯誤嗎?想要得到夫人你的認可，這孩子正在善良的自我與拋棄這些換得母親的認可之間做著苦苦的掙扎，到底怎樣才是真正的墮落?這次的暗殺失敗，愛利絲終於決定用自己的天賦換取您的認可，原來她早就看準了接近甄英雄的機會，有著無數殺掉甄英雄的方法，卻因為善良的譴責而痛苦到了今天，現在，她終於決定徹底融入我們的黑暗，難道這就是夫人所期待的嗎?！”

　最後的語氣已經有了些犯上的質問，顏冰有些憤怒，冰冷的聲音中有著羞惱，“哈恩先生，你這算是在辱罵我嗎?！”

　哈恩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有些歉意，卻是沒有後悔，“對不起，慧恩被放，童戰生死不明，這很矛盾，我只是覺得，如果慧恩真的被甄英雄拉攏，愛利絲小姐的處境會很危險，作為一個殺手，我們要盡所能的消除一切的可能性，剛才有些失態，我很抱歉，夫人。”

　“不必了，”顏冰還有些惱，冷聲道:“愛利絲既然早就有了混到甄英雄身邊的計劃與方法，就讓她去做好了，她的價值就是她的宿命，我教導她六年，為的就是看到她去折磨甄天的兒子。”

　“也許，她的宿命會為此而改變，”哈恩突然苦笑道:“夫人，六年前，斯圖爾特家的那個男孩，昨天，似乎死在了愛利絲小姐的手中。”

　“你說什麽?！”顏冰渾身一顫，語氣有些失態，“斯圖爾特一家不是被羅伯特那個廢物全部鏟除了嗎?！”

　“很遺憾，我也不清楚為什麽會有人活了下來，而且，那個唯一的幸存者，應該還是斯圖爾特家族唯一的少爺，萊文.斯圖爾特，不過，他已經改了名字，”哈恩停頓了一下，淡淡道:“今天，我們應該稱呼他為......闌度。”

　“闌度?！是甄英雄的保鏢?昨天被愛利絲刺死的家夥?”顏冰語氣中的緊張終於讓哈恩感到欣慰，這個女人，還是關心愛利絲的。

　“是的，不過，更確切的說，他應該是甄英雄最好的朋友，而且，關於他的死，僅僅是道聽途說，並不確定，”哈恩眉頭一皺，道:“愛利絲小姐所以留在朗朗市，就是在等待確認之後去到甄英雄的身邊，雖然童戰不會出賣諾森家族，但紅葉山莊的別墅已經暴露，夫人的身份不再是秘密，時間拖的長了，被義字會調查到愛利絲小姐是必然的趨勢，當然，愛利絲小姐並沒有認出闌度，她的記憶，仍然是從六年前開始，她依然不知道，十四歲之前，她並不是您的女兒，而是斯圖爾特家族唯一的千金，愛莎.斯圖爾特。”

　顏冰在這一刻，終於怔住了，許久，才有些尋求安慰的喃喃問道:“哈恩先生，她永遠不會知道的，對嗎?”

　“雖然這樣對她並不公平，但我想，即便愛利絲小姐知道，善良的她也不會記恨夫人，因為，是您留下了斯圖爾特家的血液，放”哈恩苦笑道:“任她去接近甄英雄，也許，我才是最渴望知道答案的人吧?希望她永遠都不要記起，被她救過性命的我，哈恩.菲茲傑拉德，就是殺害她親生父母的死神......”

　“我為什麽姓唐?你的問題還真可笑，我為什麽不可以姓唐啊?”

　休息了兩天，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周五那天從警察局出來之後，就一直忙著‘安靜且偷偷的’處理闌度的喪事，那小子似乎受了不小的打擊，把自己關在漢宮的房間裡，和真死了也差不多。

　因為昨天晚上在郊區發現了三天前被羅比殺害的出租司機的屍體，白果挺忙，加上那次事件需要善後的事情很多，所以一直沒有騰出時間找甄英雄算帳，甄英雄倒也算忙裡偷閑的安靜了兩天，直到今天一早才上班就接到了小艾的電話，說要一起吃午飯，甄英雄才又忙活了起來。

　請假，反正老鬼木子華最近也沒心思去學校了，倒是落了個方便，但甄英雄沒想到的是，小艾同志太大方了，居然還把那頭粘人的樹袋熊也帶了過來。

　巴黎情緣，氣氛多浪漫的餐廳啊，卻因為甜甜這高瓦數的電燈泡，搞的尷尬異常，小艾本就臉皮薄，哪好意思說話啊?就問了一句‘傷好了嗎’，然後就沒話題了。

　因為實在受不了這種沉悶，所以甄英雄一邊切著並不解飽的牛排，一邊隨口問了甜甜那麽一個問題。

　“你應該是外國人吧?有一個中國人的姓名難道不奇怪嗎?”

　“我是混血兒好不好，混血兒啊，”甜甜晃動著小叉子，道:“我十四歲的時候被乾媽收養，啊，也就是點心的媽媽，然後認識點心，說起來，我們這六年就從來沒有分開過，一起上學，一起睡覺，一起洗澡，簡直比夫妻關系還要好呢......”

　“是姐妹啦！死臭臭！”一心趕快紅著小臉糾正著， 很羞的樣子，但神色間也閃過一絲驚慌，暗暗給了甄英雄一個眼神，可惜低著腦袋和半生不熟的牛排較勁的少爺並未注意到。

　“姐妹有光著身子摟在一起睡的嗎?是夫妻嘛，”甜甜說話真是夠挑逗，“死東西，你搶了我老婆！”

　甜甜說罷，埋伏在桌子下面的腿一抬，在甄英雄腿骨上來了一腳，死丫頭穿的是高跟鞋，踢的還挺疼，甄英雄差點掉了眼淚。

　白了幸災樂禍的甄英雄一眼，甜甜突然問道:“你真的想知道?”

　“也不是，只是好奇，說不說在你，”甄英雄本就不是那麽在意，不過是沒有話題的話題而已，“似乎認識你這麽久，只知道你是小艾父母的乾女兒，還不知道你的家人......”

　“我沒有家人。”

　甜甜突然的說話，讓甄英雄有些驚訝的抬起頭，這才發現一心有些嗔怪的望著自己，甜甜居然是個孤兒，甄英雄很不好意思，“對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