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聰明與智慧

　‘聽到槍響之後，能發現些什麽也未必’，原來指的，就是這個！原野和白果在聽到尖叫之後探出頭去，看到的，就是三樓碎裂玻璃之後，露出來的那兩張臉！

　一男一女，男人五官端正，看托槍姿勢，他的身高少說也超過了一米九，甄英雄清楚看到那家夥黃色的瞳孔，這個男人，是傷了耿南的那個家夥吧?！

　女人戴著一頂紅色的冰帽，冷豔是她的一個特點，那雙與高橋澤有著相似之處的冰冷眼神，讓甄英雄想忘也忘不了，這是在快樂谷遇到過的那個可疑女人！

　好，這麽有特征的臉，少爺不可能放跑了你們！

　這個商場，甄英雄來過幾次，看位置，他們是在三樓的男廁所中，那裡距離電梯，最少也有百米，而且客流如此之大，他們不可能冒著等電梯的危險朝那裡跑的，隻得選擇安全出口。

　甄英雄知道，自己已經衝了進來，如何包圍大廈，疏散群眾，自然有原野幫忙料理，自己的任務就一個，抓賊！

　“鈴木，我覺得，我們好象是暗殺失敗了啊。”

　“不是覺得，而是已經失敗了，”和卡瑪一樣，鈴木優美絲毫沒有慌張，將步槍丟在地上，明明戴著黑色的手套，卻還是拍了拍手，淡淡道:“完全被甄英雄打亂了節奏，我們輕敵了。”

　“我覺得，不是輕敵，而是你發揮的有些失常，”卡瑪笑眯眯的，但語氣有些咄咄逼人，“你在開槍之前，瞄準的時間太長了，被甄英雄察覺到了，是因為緊張嗎?如果你會感到緊張的話，那麽，提議連甄英雄一起射殺，就是一個非常不明智的舉動。”

　“我從來不知道什麽是緊張，是謹慎而已，甄英雄，是躲開過五十米內狙擊的人，我的謹慎並不是一個錯誤。”

　“但你的謹慎卻沒有要了甄英雄的命，”卡瑪道:“他潑灑的咖啡，阻礙的是我的視線，而你只打中了他的手臂，未免失常。”

　“你不是連蘇影的頭髮都沒有射中嗎?”鈴木優美表情淡然。

　“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卡瑪一笑，很紳士的拉開廁所的門，走了出去，將門外掛著的‘暫停使用’的牌子摘下來，丟在了牆角，又走了回來，“我們應該怎麽脫身呢?”

　“殺手從來不缺少脫身的手段，能預料到一切有可能發生的情況，才是合格的殺手，”鈴木優美冷冷的說道:“警察差不多快要到了，我們的樣子已經暴露，甄英雄這一槍開的出乎意料，我覺得，應該先殺了他。”

　“這不太合適吧?”卡瑪收起了輕松的表情，“鈴木，我們的任務，應該是殺了蘇影才對吧?”

　“甄英雄更該殺，遇到他，是他倒霉。”鈴木優美眼中閃過的殺機讓卡瑪費解。

　“這不像你的風格，鈴木，你要知道，現在這個時候殺他，我們可能就失去了撤離的時機啊，我們，是殺手......”

　“這也不是你的風格，”鈴木優美觀察著樓下，語氣還是那麽冰冰的，“卡瑪，你不是自稱熱血的殺手嗎?”

　卡瑪一怔。

　“我開玩笑而已，我們撤退。”鈴木優美的話更讓卡瑪頭暈，這個女人說什麽?開玩笑?她還會開玩笑嗎?今天的鈴木優美，確實有點反常啊。

　殺手從來不缺少脫身的手段，聽起來好象瞞臭屁的，但這種自信，卻是建立在實力與膽量，以及智慧之上的，正要衝向樓梯的甄英雄只聽得外面一聲槍響，大驚，誰會在外面開槍呢?白果！殺手是不可能在這當口開槍的。

　白果為什麽開槍?甄英雄腦筋一轉，乾！白果是在叫自己啊！

　誰說殺手只能選擇安全樓梯離開的?他們為什麽選擇三樓，而不是更高的其他樓層啊?不單單是因為陽光照射的角度，甄英雄一邊朝外衝，一邊暗罵，球球的，他們是為了逃跑！從三樓最快的下樓速度既不是坐電梯，也不是跑樓梯，而是，直接跳下來！

　作為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殺手，他們懂得計算自己的雙腿可以承受的重量和衝擊，強化訓練出來的身體，從三樓跳下來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媽的，這兩個混蛋居然用這樣簡單的方法脫身，耍少爺啊?！

　那槍，就是白果開的，是朝天鳴槍，隔著一條馬路，對面又有那麽多路人，白果對自己的槍法沒自信啊，就算原野也沒有膽量在這種情況下對殺手開槍，那兩個殺手果然夠狡猾的！

　怎麽辦?不能開槍，只能追啊，白果不理原野的勸阻，朝著對面就衝了過去，身邊一陣風帶過，一個身影已經衝到了她前面，白果心裡一顫，那人是......蘇影！

　蘇影用化妝盒裡的小鏡子，通過反射，目睹了發生的一切，見那兩個殺手要跑，她怎麽待的住啊?自己被發現，奇兵還有屁用?得滅口啊。

　甄英雄一衝出來就急了，球球的，女人啊，怎就不能聽話呢?讓你們老實的待著，都衝出來乾嗎啊?世界上還沒有那麽多女超人！

　“全給我閃開！”甄英雄推開擋著自己的路人，氣啊，“果果，回去！”

　一邊擺手，一邊追著前面的鈴木優美與卡瑪，只見那兩個人衝到路邊，上了一輛普通的汽車，媽的，早就想好怎麽溜了嗎?居然把車停在商場外面的路邊停車位裡！

　汽車猛的起步，輪胎燒起一陣白煙，路人太多，根本不能開槍，甄英雄見那車起步之後，居然是倒車急轉，在便道上掉轉了車頭，擺明是要逆行啊，再一看已經衝過來的蘇影，頓然醒悟，他們的目標，果然是蘇影！

　蘇影顯然沒想到殺手的汽車就停靠在路邊，衝過來的她發現汽車居然逆行朝自己衝來的時候，已經愣了，因為被警察盯著，她身上沒有武器啊。

　“砰！”

　女人啊，累贅呀，幸好甄英雄距離蘇影要比距離那汽車近的多，關鍵的時候撲倒了蘇影，躲過了被汽車碾壓的命運，“你白癡啊?衝出來做什麽?！早告訴你的，你已經暴光，滅他們的口有個屁用?給我老實的待著！”

　甄英雄一點也沒顧及蘇影的身份，吼了她一頓，蘇影也夠委屈的，她為誰啊?還不是為了義字會！一個小輩，竟然朝自己叫喚，沒大沒小啊！

　“想溜?門兒都沒有！敢他媽的小瞧你家少爺?操！”甄英雄可沒打算聽蘇影說些啥，從地上爬起來就追，“果果，這位大嬸就交給你了！”

　大嬸?！蘇影臉都青了，這‘大嬸’兩個字簡直是對自信美貌的她一種靈魂上的侮辱啊！甄英雄是罵自己老，還是罵自己喜歡多管閑事啊?

　白果早傻眼了，她剛才聽到了一聲槍響，本就沒鬧明白怎麽回事，再看到甄英雄去追那輛右後輪憋了，輪轂與地面直磨火星子的汽車，更呆了，根本沒聽到甄英雄說什麽，因為，那種摩擦聲有些刺耳。

　牲口！原野在路對面看到了一切，甄英雄那小子在撲倒蘇影的同時，最近距離的對著那輛擦身而過的汽車的輪胎放了一槍，能說他是懵的，因為那種準確度只能用懵的來解釋，身體失衡，車速那麽快的前提下，他能一槍打中輪胎，這是人辦的到的嗎?

　球球的，少爺就是天才，用這種方法打中輪胎，原野還是沒有證據說少爺是用槍的老手啊。

　“好厲害的槍法！”卡瑪本來給人的感覺很細膩，但現在卻熱血沸騰，“甄英雄，果然是個好對手啊！”

　“這不是大俠的江湖年代，你不是獨孤求敗，也不是東方不敗，我們現在要做的，是脫身，”鈴木優美今天似乎特別有幽默感，雖然她的冷笑話，只能讓卡瑪感覺到一陣陣的寒冷，“車胎爆了，我們分散走，甄英雄只能追一個，看看這個便宜是誰的。”

　卡瑪‘恩’了一聲，鈴木優美腳刹手刹同時一拉，車子前行中轉了兩個圈，嚇的路人尖叫，公路上的汽車胡亂躲閃，碰撞猛然發生之後，兩人從車中跳出，一左一右的分向逃跑。

　媽的 ，二選一?

　製造交通事故，用交通堵塞延緩警察的到來，高明，這個時候還能想到這些，兩個殺手都不是簡單人物啊。

　依照甄少爺平時的思路運轉以及為人特點，應該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鈴木優美，理由簡單，她是女人，好追，好打，好欺負，抓到之後好威脅，但今天，他卻沒有那麽做，幾乎是沒有遲疑的想都不想，直追看似巨人的卡瑪。

　甄少爺的選擇讓原野和白果，蘇影也覺得驚訝，三人都知道甄英雄的淫蕩與無恥，今兒怎麽突然轉了性啊?尤其白果與蘇影，都吃過甄英雄的虧，怎麽也不明白，那小子從來也沒有騎士精神啊，為了自身安全，就是用腳指頭想，也是去追那女的合適啊，去追那男人，太危險了！

　就在三個人全部消失的時候，警笛聲由遠而近，雖然都是警察，原野還是低聲罵了一句，“媽的，來的真他媽是時候，掐著點兒來的啊?非他媽堵車了你才過來啊?！”

　甄英雄追卡瑪，存在的最大的弱勢，就在於腿的長度，同樣的頻率邁開腳步，兩米高的卡瑪每一步，都在拉開與甄英雄之間的距離，但是，這個身高兩米的巨人卻有著細膩的思維，在被甄英雄當作目標之後，他立刻明白甄英雄為什麽追的是看起來不好對付的自己，而不是好欺負的鈴木優美了，他就好象久久遇不到對手的寂寞的人，遇到甄英雄，讓他覺得興奮，覺得血液沸騰啊，這個小子的頭腦，太不簡單了，而且，運轉的相當快啊。

　不知道甄英雄以往的無恥與齷齪，所以卡瑪在看到甄英雄不去追鈴木優美之後，絕對不會去認定他是反常，而是從更理性的方面找原因，答案就是，他如果去追鈴木優美，連一分抓到的把握都沒有，並不是說鈴木優美不好對付，而是人民群眾不好對付。

　甄英雄的腦子轉的太快了，他不追鈴木優美，是怕被人當成了色狼！

　光天化日之下，一個大男人，追著一個漂亮的女人跑，只要鈴木優美大叫一聲耍流氓，英雄就得變狗熊，這年頭，‘見義勇為’唯一沒有沒落的，就是英雄救美這職業了，碰到搶劫的沒有一個人管，遇到耍流氓的，尤其是對美女耍流氓的，那就成了沒有‘一’個人管的局面了，非群起而攻之不可，所以，追鈴木優美，是一個常識性的錯誤，卻是容易被忽視的方面。

　原野，白果，包括蘇影，顯然沒有甄英雄想的那麽遠，因為他們已經完全主觀的將鈴木優美視為了殺手，把她的殺手身份擺在了性別的前面，而甄英雄卻一直在注意著客觀影響力，所以，他是個可怕的家夥。

　卡瑪還知道甄英雄挑自己追的另一個原因，自己的目標大，特點明顯，即便跑的比他快，在鬧市區，也很難甩開他，兩米的身高，在中國的街頭，到哪裡都是鶴立雞群，太惹眼，而且，兩米的自己被體積比自己小的家夥追，是個人就不會覺得甄英雄是壞人，個頭那麽大還跑，不是做了壞事理虧是什麽?所以，連打車什麽的，也是難度超高，這樣無形中就會給自己一種壓力，而且，萬一碰上個喜歡強出頭的路人阻攔自己，還會成為甄英雄的幫手。

　卡瑪已經很久沒有這種被壓迫的感覺了，甄英雄把他壓的死死的，那感覺就好象在挑戰某種極限運動一般，不把全身的能量，膽量，智慧等等全部釋放，就不會得到快感，不會得到享受，同時還要承擔更多危險一般，刺激啊。

　乾你娘的死殺手，和少爺鬥心眼子?少爺懂得追人技巧的時候，你丫的也就小學畢業！雖然，那時候少爺可能還沒畢業呢......

　“警察追賊，讓開，讓開！”

　甄英雄端著槍，有點感覺的代入，真把自己當警察了，娘的，是爽，敢情警察追賊的時候所產生的心理優勢，就是逃跑的賊的心理壓力啊，真他媽的拉風，夠帥！

　卡瑪知道，都是經過訓練的殺手，自己這麽跑，肯定甩不開甄英雄，綁架人質?那是強盜邏輯，違反殺手美學，再者，對甄英雄並不是很了解的卡瑪可不相信一個經過殺手訓練的黑社會太子，會為了個不相乾的人質束手束腳，那綁架人質，無非是給自己找一累贅，可甩不開甄英雄，早晚會被警察沿著痕跡追上來的，所以，最明知的選擇，莫過於找機會，用最快速度乾掉這小子了。

　這個地方屬於市中心一代，號稱商場最集中的購物天堂，甄英雄注意到了，卡瑪現在刻意朝著人多的地方衝，橫穿過一條小吃街，一條服裝店雲集的街道，接著，衝入了一座晚上才會開張營業的KTV旁的小巷，這才清淨了下來，其實，他要是想脫離人群的話，根本不用跑這麽遠，城市中的小街巷到處都是，為什麽這時候才找清淨的地方呢?因為他在爭取時間。

　與羅比第一次對峙那次的情形很像，卡瑪也在一條冷清的小巷中停下了腳步，這是兩棟寫字樓中間的一條過道，路兩旁，停泊著幾輛工薪階層的中低檔汽車，因為是中午，與城市的喧鬧不同，這裡，看不到人影。

　甄英雄呼呼的喘著氣，望著對面那可以稱的上巨人的殺手，笑著，“為什麽不跑了?”

　卡瑪也累，最少也跑出了一千米，再跑下去，體力就不足以擺平甄英雄了，“甄英雄，你覺得呢?”

　甄少爺直起腰，卻不急著開槍，他不傻，自己抬槍的時候，也就代表不可能談話了，他不認為那個殺手身上沒有槍了，“恩~，你故意挑人多路窄的地方跑，是因為你知道無法甩開少爺我，所以要擠出幾分鍾的時間來擺平少爺，對嗎?”

　卡瑪一怔，表情中閃過一道異彩，“何以見得呢?”

　“簡單，”甄英雄笑道:“人多路窄，警察的警車也不好用，即便下車跑著追，路人多，看到我追你的路人卻未必也那麽多，喜歡管閑事的人就更不多了，所以，想知道我們具體朝哪裡跑了，沒那麽容易，警察被燒了屁股到處忙活的工夫，就是你要爭取到的時間了。”

　“厲害，厲害，”卡瑪拍了拍手，他的讚許，是真心的，“甄英雄，你果然厲害，難怪羅比兄長也會栽到你的手裡，能追我到這裡，既證明了你的實力，又證明了你的智慧，你確實夠資格成為夫人的對手。”

　“夫人?你指的是顏冰嗎?”甄英雄搖了搖頭，“我沒她聰明，最少，我今天被她擺了一道，我一直在奇怪，暴露了自己，卻藏的那麽深，那麽老實，冰恨天到底有什麽目的?直到剛才我才曉得，你們，從來沒有老實過，就明目張膽的在我眼皮的底下活動著，可惜，我卻無法發覺。”

　卡瑪有些驚訝，一閃既隱的表情沒有瞞過甄少爺的眼睛，“你說我們就在你眼皮下面活動，那你又怎麽會沒有發覺呢?”

　“你好象是外國人吧，不知你在中國，聽過這句話沒有，莫裝B，裝B挨雷劈，你們當少爺是傻子的日子該結束了，”甄英雄佩服顏冰之余，火氣也不小，“你們確實不再跟蹤少爺了，甚至，沒有跟蹤義字會的任何人，上次應該是你偷襲了我的手下，把他砍成重傷的吧?原來那次，只是一個伏筆，或者說，是一個誘餌，促使少爺我對你們的防范產生偏差的煙霧彈，從這點而言，我不得不佩服想出這個計劃的人，我想，那就是顏冰吧。”

　“你那個手下沒有死嗎?呵呵，”卡瑪的坦白更讓甄少爺火大，“是我襲擊了你們監視快樂谷的地方，可惜的是，你並沒有能力動快樂谷，不是嗎?甄英雄，我對你的話很感興趣，我承認，我們今天的暗殺，是跟蹤了蘇影，可那又如何?你能動快樂谷嗎?”

　卡瑪承認或者不承認快樂谷是冰恨天的藏身處，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這一點已經是甄英雄肯定的，就像他說的，甄英雄沒有能力動快樂谷，因為，沒有動的理由，卡瑪，太狂了，或者說，是冰恨天，是顏冰，太狂了。

　“我再重新強調一遍，別拿少爺當傻子，不然你死的會更難看，”甄英雄冷冷的笑著，但呼吸好象還沒有調整過來，“你們跟蹤的，不是少爺，不是義字會的手下，更不是蘇影，你故做坦白，無異於是印證了少爺的猜測，而且恐懼我知道你們的小伎倆啊，少爺同樣感興趣，這個方法，是不是顏冰想出來的呢?”

　卡瑪那鎮定的表情終於被甄英雄打破了，臉色冷了下來，“甄英雄，這話怎麽解釋呢?”

　“不需要解釋，因為說謊的人是你，你比我更清楚這是怎麽回事，”甄英雄的笑，讓卡瑪有一種被看透了的壓迫感，這種**裸的感覺，非常不舒服，“首先，蘇影的行動一直很隱蔽，深入淺出，而且小心謹慎，你們沒有理由知道她在朗朗市，今天的暗殺，應該是這兩天才策劃好的，因為，你們一直在跟蹤的，既不是我，也不是義字會，而是......警察！”

　隨著‘警察’兩個字的出口，卡瑪身上散發的殺氣達到了一個頂點，他就像一頭被戳了傷疤的野獸，嗅到了危險而隨時會爆發凶性的野獸，“甄英雄，你，果然夠資格做夫人的對手。”

　如此一說，等於承認了這個計劃緣於顏冰，如此說來，顏冰，很有可能就在朗朗市，不然，怎麽可能才發現蘇影的蹤跡，就立刻做出暗殺她的舉措呢?

　聰明反被聰明誤，是自己，是顏冰，更是艾華，警察對蘇影的監視，才是暴露了她的關鍵！

　甄英雄並不在乎卡瑪現在的那種殺氣凌人的氣勢，兀自分析著，“因為黑市拳大賽在即，少爺我最近又經常派人進入快樂谷，給你們製造壓力，所以，義字會被警察盯上，是很正常的事情，顏冰很聰明，表面她好象什麽動作都沒有，暗中卻已經要你們去跟蹤盯上義字會的警察了，這是一個盲點，警察的盲點，也是我們的盲點，警察不可能想到自己會被跟蹤監視，而義字會也不會這樣覺得，即便發現了你們，也會把你們誤認為警察的同伴，這也是為什麽今天蘇影找到我，和我一起出來之後，我的手下隻告訴我有警察，卻沒有發現你們的原因，不是我的手下沒發現，而是錯把你們看成了警察跟蹤時交接或者替換的同伴了，對我們而言，現在的警察，是完全沒有威脅的，顏冰，利用了這一點，通過監視警察來了解義字會現在的部署，並且發現了蘇影的存在，她應該得意了，因為我發現的已經晚了，目前的她，等於完全掌握了義字會的一切，厲害，真的是很厲害。”

　“隻憑這次暗殺，就看出了夫人精心的部署，甄英雄，你是一個與夫人智慧相當的人，”卡瑪冷冷的一笑，“所以，你今天一定要死在這裡，我很高興，因為，你選擇抓的那個人，是我。”

　“肯定是有人要死在這裡的，但少爺從來沒輸過，所以那個人不會是我，不過，在你掏槍之前，我有一個錯誤要糾正你，”甄英雄的呼吸已經平複，“聰明與智慧，是不同的概念，聰明的人未必就是智慧的人，而智慧的人，也未必聰明，這是兩種不同的價值，顏冰很聰明，但拘泥在報復仇恨中的她能稱的上在智慧嗎?所以，不要把少爺和那種蠢女人相提並論，少爺不想掉價，一個人的價值，應該看的是聰明與智慧的兼容性，而不是把無聊的小聰明看做偉大的智慧，那是白癡的理解。”

　甄英雄這叫什麽理念，卡瑪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很憤怒，因為甄英雄把他也罵了，如果顏冰是蠢貨的話，自己等為她效命，不是更蠢貨嗎?但甄英雄的話卻也有幾分道理，人的價值，體現於聰明與智慧的兼容性嗎?

　“甄英雄，那麽你的兼容性如何呢?”

　“當然是......”甄英雄淫蕩的笑了笑，“百分之，一百二！”

　說話的同時，兩人同時出槍，被甄英雄激怒的卡瑪這才意識到自己上了當，情緒被激起了漣漪，失去了平常心，甄英雄的手槍又是直接拿在手中，省去了掏槍的過程，最離譜的莫過於，甄英雄沒有抬臂射擊，而是，上臂不動，隻抬起了小臂，沒有追求一槍斃命的準確，僅僅求了速度，但是，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了，憑借他身為一個殺手的感覺，足以命中。

　小巷裡的槍聲響成了串，大樓之間的回音讓人數不清楚到底響了幾聲，因為太快了，快到沒有間歇，甚至甄英雄自己也沒去數，直到扣動扳機，手槍不在發出子彈為止，估計，原野非和自己玩命不可，這報告大概是不好寫了，但沒辦法啊，面對這樣的敵人，去追求殺手所謂的美學，那是自殺，就算自己一槍斃了那家夥，麻煩也免不了，原野正發愁怎麽抓到自己是用槍老手的證據呢。

　從一開始，就沒指著這樣能殺了那個殺手，他雖然動作靈敏，奈何體積太大，打中他，不存在難度問題，不過，甄英雄也中槍了，卻是左肩擦傷，因為自己開槍速度快，卡瑪的子彈微微射偏了些，這也證明了甄英雄的選擇是多麽的正確，如果自己不是這樣開槍的話，估計，自己已經頂著腦袋上的一個窟窿倒在冰涼的地面上了。

　卡瑪站過地方，灑著一片血花，汽車的警報器響成了一片，被槍聲震的，甄英雄將外衣一脫，搭在左肩上，朝前走去，“我說過，我們會有一個人死在這裡，出來吧， 你還沒死呢，不是嗎?”

　卡瑪是沒死，那張還算英俊的臉上，此刻寫滿了憤怒，肌肉的跳動很不規律，黃色的瞳孔與他此時的氣勢，讓他看上去真的好似一隻發飆老虎，右肩膀上中了一槍，也是因為這一槍，甄英雄撿回去一條命，卡瑪的手槍脫了手。

　卡瑪從車後站了起來，走出來，傷口沒有對他產生影響一般，這自稱熱血殺手，在殺手世家隻負責硬碰硬任務的大漢望著地面上那把已經不可能射出子彈的自己的愛槍，冷冷道:“這算什麽?甄英雄，你是在證明什麽嗎?”

　地上的那把漂亮的手槍，被子彈打的坑凸走型，板機也被打斷了，甄英雄除了第一槍是朝人打的，在手槍落地之後，他把所有的子彈賞給了卡瑪掉在地上的這把槍。

　摸著自己受傷的胳膊，甄英雄把原野的槍朝地上一丟，嘿嘿一笑，“現在公平了，你我都有傷，不用槍，公平的較量吧。”

　“你做了一個愚蠢的選擇。”卡瑪實在搞不清楚甄英雄的腦袋裡在想些什麽，如果他不浪費子彈，那麽，他有絕對的可能殺了自己，但他放棄了這個機會，是因為他逞英雄，不屑去偷襲嗎?似乎像，又似乎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