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蘭這話問出之後,那軍士越發將他瞧得仔細,才緩緩道:“關將軍就在城中鎮守。”李蘭頓時大喜,不想襄陽守將居然就是自己的結義兄長,急忙招呼高平,容兒二人就要進城。那名軍士卻又攔在李蘭身前,道:“我帶你去見關將軍。”李蘭知他是不放心自己,不過正好也不認識去關平府上的道路,隨即答應道:“有勞。”才跟在對方身後,一路來到關平的府邸。
到了太守府門口,那軍士轉身問道:“你叫什麽名字?我好進去通報。”李蘭自然不能我說出真名,隻得道:“就說是他義弟便可。”那軍士點頭記下,卻還很疑惑,像關平這樣的將軍,怎麽會和這個流民一樣家夥是結義兄弟?在進門之前還特意向門上的幾名守衛叮囑了幾句,切莫讓這家夥給溜了。
李蘭看著他如此謹慎小心,不禁暗想,若是荊州軍馬都像他這麽謹慎,也不會被呂蒙偷了荊州。卻又想,現在吳軍主力都在淮南,應該不會再來有余力來奪荊州。關羽這條老命基本上算是保住了。自己來到三國,總還是要改變些歷史的。
關平快步走出門來,臉下已經蓄了一撮胡子,看上去遠比以前成熟穩重得多,難怪可以獨當一面,鎮守襄陽。李蘭正要上前相認,卻不料關平對著旁邊家將道:“來人,將這三人給我拿下。”早圍上大群親兵,各自拔出兵刃將李蘭,容兒,高平團團圍住。
李蘭急忙大喊道:“大哥,你這是幹嘛?不認識小弟了?”關平冷哼一聲,道:“認識,抓得也正是你。”又催促親兵動手。這些親兵都是唯他之命是從,當即呼喊著就殺向李蘭三人。容兒知李蘭不會武藝,拔劍護在他身前,又對高平道:“高大哥,千萬不能傷他們性命。”
高平“恩”了一聲,道:“麻煩。”手下卻當真留情,都只是刺殺而不及性命。關平見他連傷數人,看出其武藝不弱,絕非一般士卒能比,於是喝退親兵,自己取過長劍,緩緩走向高平道:“閣下好身手。”高平也知對方並非庸手,也收斂心神,道:“請了。”
兩人同時出劍,人影不停晃動,“叮當”之聲不絕於耳,片刻時間已過了十數招。李蘭惟恐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不論傷的是哪個,對他來說都是極不願意見到的。於是急忙在旁大聲勸阻,但那兩人都殺得其興,根本沒有打算停來的意思。
李蘭正感無奈之際,卻見又有幾人騎馬而來,為首之人正是馬良,頓時見了救星,又忙喊道:“季常,別來無恙?”馬良聞聲望來,大為吃驚,繼而立刻道:“速將此人拿下。”周圍軍士原本都停了下來,現在被他一吩咐,又都就舉刀殺來。容兒雖然也會些武藝,但雙拳難檔四手,她又沒有高平那般武藝,眼見不敵。
李蘭總不能看著她受傷,遂使出渾身力氣,極力喊道:“都給我住手!!!”這一聲好歹喊出了氣勢,終於讓關平收劍跳出圈外,而高平掛念容兒安危,也不糾纏,徑到容兒身旁保護。那些軍士見關平住手,也都各自退開。
李蘭知道關平,馬良都還當他是投敵之人,又道:“大哥,可否入府之後,容小弟慢慢稟告其中原委?”關平不屑道:“某和你這樣的人沒有什麽好談的。勸你還是束手就擒,不然,”一指高平道:“不然這位壯士的一身好武藝就可惜了。”
李蘭見他誤會極深,隻得道:“那好,小弟聽憑大哥處置就是,隻望大哥放過這兩位。”雖然關平點頭答應,容兒卻立刻反對道:“不行。”李蘭走到她面前,附耳道:“你知道我和他們只是有些誤會,不會當真取我性命。你先與高大哥一起離開,等我解釋清楚之後,再來尋你們便是。”容兒也知道他九層沒有生命危險,但還是不放心,只是搖頭不肯。李蘭只有再低聲點道:“我保證過兩日就來找你們,你知道我舍不得你的。”
容兒臉上又紅,嗔道:“這時候你還說笑。”高平在旁邊一張臉又變的鐵青,喝問道:“到底走是不走?”李蘭知道他又在吃醋,忙笑道:“走。”又對著高平行禮道:“有勞高大哥好好照顧容兒。”高平冷道:“我自會照顧她,何需你言謝?”容兒雖然不願,此時此景也不得不隨著高平一起離開。李蘭見兩人走遠,才伸出雙手對著關平道:“大哥, 來綁上吧。”關平冷掃他一眼,道:“不必。”
當晚,李蘭就住進襄陽太守衙門的大牢之內。回想自己在曹操那“坐牢”,住的可是僅次於皇宮內園的豪宅,吃得是山珍海味,還有一大群美女伺候;誰知回到荊州,自己的老巢反而住得是真正的囚室?屁大一點地方,再有一堆乾枯的稻草,角落放著隻馬桶,就別無他物。好歹關平與自己稱兄道弟那麽多時候,都不優待一點。
飯菜卻還可以下咽,只是睡在稻草之上的感覺大為不妙,回想著在許都的好日子,李蘭當真覺得太冤枉。接連兩天,過了和容兒約定的時間,卻也不見關平,馬良這兩個沒良心的家夥來探監,甚至提審。李蘭牽掛著容兒,隻好多次想要獄卒代為轉請關平,卻都是遭的白眼,再多幾次,自己都覺得無趣,乾脆也就既來之,則安之,閑來無事就捉捉跳蚤解悶。
第三天晚上,李蘭吃過晚飯,又趴在稻草開始捉跳蚤,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血特別的香,這跳蚤是殺了一批,還來一批,據他的不完全統計,三天時間至少消滅了六十隻左右。今天晚上,李蘭暗下決心,一定要打破昨天晚上二十三隻的記錄。可當他才捉到第十一隻的時候,就聽見外面稍微有些動靜,頓時跳起身來,終於等到有人來救自己,差點沒有把眼淚給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