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極基地後,風照原一直在思索,那個出現在陶蒂華康城的神秘人,究竟是誰。
根據他的判斷,對方極有可能來自虛空,也就是傳說中的神仙!
因為除了該隱之外,這個人是風照原見過的第二個擁有暗能量的人,而且暗能量還強勁得可怕。
這個人的實力還遠在該隱之上,該隱因為被懲罰而趕出虛空,落下了終生怕光的弱點,但這個人卻毫無弱點。如果不是他主動現身,風照原根本無法知道,在陶蒂華康城還隱藏著這麽一個恐怖級的高手。
該隱曾經暗示過,即使是在地球,也可能潛伏著來自虛空的生物。它們也許悄悄監測著地球上的人類,或者像神話傳說故事中的那樣,負責接引、指點那些有仙緣的人類。
想到這裡,風照原不禁心跳加速,難道說,自己距離破碎虛空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照原,在想什麽?”
重子走進房間,雙臂輕輕環住他的頭頸,柔聲問道。
風照原手掌輕輕一帶,把重子擁入懷中,笑道:“如果我說不久前剛和一個神仙比試了幾下,不知道你是否相信?”
重子微微一笑:“依我看,神仙不過是一些擁有超強能力的生物罷了,因為人類對他們不了解,所以才會把他們傳說得那麽神奇。”
風照原點點頭:“人類對於未知的東西,要麽心存恐懼,要麽就是盲目崇拜。”
重子嬌嗔地斜了風照原一眼:“聽你的口氣,好象已經不是人類了。”
凝視著重子清澈的瞳孔,在那裡面,風照原看見了自己茫然的神情。如果有一天,他破碎虛空,離開這個生活的宇宙,重子該怎麽辦?丟下愛人,丟下朋友,只為了追求一個永恆的夢想,真的值得嗎?
自從在陶蒂華康城見過那個神秘的人之後,他隱隱地知道,自己離這一天,越來越近了。
“師暮夏他們還沒有回來嗎?”
風照原竭力使自己忘掉這個傷感的想法,轉開話題問道。因為他用的是挪移陣圖,所以反而比師暮夏三人早到基地。
“應該是在今天到吧,尊將早上還問起他們呢。”
風照原不安地道:“不會出什麽事吧?”
“應該不會,你不是說,你們幾個在陶蒂華康城都極大地提升實力了嗎?”
“沒錯,師暮夏快進入秘能道了。除非他們遇上奧馬爾、法妝卿級別的高手,否則不會有問題的。”
重子關切地問道:“你的嗜血結晶煉得怎麽樣了?如果再次面對奧馬爾,有多少取勝的把握?”
“我雖然已經能夠結出嗜血結晶,但卻不知道如何運用它攻擊對手。”
風照原皺眉沉吟道,如今再也不能像過去那樣,會有千年白狐、無道等人的指點,因為他已經站在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到了今天,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摸索。
重子擔憂地看著風照原,後者拍了拍她,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不過光憑我體內的明暗能量,絕對不會輸給他。”
摟住重子,風照原的心中湧起一陣強烈的自信,連虛空神仙的一擊,他都能坦然接下,何況是奧馬爾?
在內心深處,他甚至渴望與奧馬爾的決戰,能夠早一點來臨。
“照原、重子,立刻來中心會議室。”
房間的通訊器裡傳來尊將的聲音,風照原和重子趕到會議室時,赫然發現師暮夏他們也到了。
師暮夏的臉色蒼白,劄劄的左臂綁著醫藥繃帶,白色繃帶還滲透著隱隱的血跡,獵奇躺靠在沙發上,滿臉疲憊,似乎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出事了!”
尊將神色肅穆,沉聲道:“他們在回來的途中,被人搶去了河圖!”
風照原聞言一愣。
劄劄垂頭喪氣地道:“對方的實力很強,人數又多,個個戴著古怪的面具。要不是我們見機不妙急忙逃走,恐怕都沒命回來了。”
風照原心中驟然一沉:“你是說,他們都戴著面具?”
劄劄點點頭,師暮夏輕輕歎了口氣,道:“他們就像瘋子一樣,搏鬥起來完全不要命。而且用的秘術十分怪異,我從來都沒見過。”
難道是神之手的那批人?
風照原陷入了沉思,看來知道河圖玉版秘密的人,遠遠不止他們幾個。
劄劄愁眉苦臉地道:“最奇怪的是,他們怎麽知道我們有河圖玉版?”
“河圖玉版內藏有羽蛇族的精神烙印,那應該是一種能量體。對方很有可能感應到這種能量。”
風照原解釋道。
“我們必須追回河圖玉版。”
尊將斬釘截鐵地道:“距離向中國政府交貨的時間還剩十七天,我們必須完成這項委托。否則天道聯盟苦心建立起的聲譽,將會遭到損害。”
風照原點點頭:“這件事估計和神之手組織有關,我會聯系一下蘭斯若,看看安全總署是否查到了奧馬爾他們的消息。”
“蘭斯若五分鍾前剛剛給我們打過電話。”
尊將道:“他約你下周一在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會面,說是有神之手的消息。”
“布宜諾斯艾利斯?”
風照原詫異地看著尊將:“蘭斯若為什麽約我在那裡碰面?”
“根據可靠消息,下周在布宜諾斯艾利斯,會有一個秘密的黑暗拍賣會,也許神之手的人會在那裡出現吧。”
尊將沉吟道:“說不定搶走河圖的人,也會在那個拍賣會中把河圖拍賣。”
劄劄好奇地道:“黑暗拍賣會是什麽玩意?”
“那是十分秘密的黑市拍賣,拍賣品都是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比如說偷來的名畫、珠寶,或者私自挖掘的文物、走私的古玩等等。一般來說,拍賣品的價值都在上千萬美元。”
尊將解釋道,沉思了一會,又對風照原道:“你和師暮夏一起去吧,現在除了你,她是我們天道聯盟中實力最強的,又和搶走河圖的那批人照過面,是最合適的人選。”
“希望在那裡可以遇見神之手的人。”
風照原淡淡地道。
輕輕地撫摸著無名指上的結婚鑽戒,蘭斯若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酒店的水晶吊燈閃爍著璀璨的光輝,映照之下,一克拉的鑽戒更顯得流光溢彩。
想起尤妃麗雪白曼妙的,床上嬌吟的喘息,蘭斯若不禁一陣心猿意馬,但他急忙停止了遐思,逼使自己的思想遠離肉欲。
對他來說,再美的女人也不過只是享受的工具,不能過分沉溺,只有權力,才是他蘭斯若所要追尋的。
男人的手中一定要有權力!
只要再在安全總署做出一點成績,安全總署副署長的寶座,就鐵定落在他的手裡了。這條錦繡前程,早在他拋棄卡丹婭,一心追求尤妃麗時,就為自己鋪設好了。
乾掉罕高峰,不過是其中的一個小步驟罷了。
“蘭處長,風照原已經到了。”
一名手下接通手機,恭敬地道,打斷了他的沉思。
“嗯,約他一個小時後,在五月廣場的探戈夜總會見面。”
蘭斯若扶了扶金絲邊眼鏡,昂然站起,走出酒店大門。六個安全總署的秘術高手立刻環護住他,猶如眾星捧月,為他拉開旋轉玻璃門。他們都是不可一世的秘術高手,實力不在他之下,但此刻,卻得乖乖地聽他吩咐。
所以頭腦比實力更重要,蘭斯若仰起頭,深深地吸了一口夜晚布宜諾斯艾利斯的暖風。風照原的實力再強又怎麽樣,還不是被他操控,作為自己升官的工具?
鑽入加長的黑色林肯轎車,蘭斯若的心中充滿了得意。
轎車繞過市區最熱鬧的佛羅裡達長街,在五月廣場邊上停下。路上燈火輝煌,華麗的夜景下,衣著暴露的南美女郎搖曳生姿。據說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男女的比例是一比三,美女眾多,男人反倒顯得稀缺。在街頭,不時可以看見奔放的南美人相擁熱舞的情景。
“浪費光陰。”
蘭斯若不屑地低聲道,向廣場北面的探戈夜總會走去。
夜總會內燈光昏暗,三三兩兩地坐著幾個人。現在時間還早,當地的夜生活並沒有完全開始。聚光舞台上,一個頭髮花白的老歌手正靠在鋼琴前,低聲彈唱一首阿根廷民謠。
“照原,你好。”
蘭斯若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角落的風照原,擺出一副熱情的笑容,與他伸手相握。
“這位是?”
蘭斯若目光一轉,落在風照原身邊的師暮夏身上。
風照原剛要介紹,蘭斯若忽然道:“是師暮夏小姐吧?天道聯盟的幾位人物,我在安全總署早已經是如雷貫耳了。”
他握住師暮夏的玉手,低頭輕輕一吻,隨即松開,微笑道:“我只是沒想到,師暮夏小姐本人居然這麽美豔動人。早知如此,我就不該這麽早結婚了。”
師暮夏俏臉微微一紅,蘭斯若舉止瀟灑,斯文有禮,言語又十分得體,立刻博得了她的好感。
風照原一愣:“蘭斯若你結婚了嗎?”
“我和尤妃麗上周剛剛完婚。”
蘭斯若眼中掠過一絲得色:“你太忙了,否則倒想請你喝杯喜酒呢。”
“哦,恭喜你了。”
風照原深深地凝視了蘭斯若一眼:“我們談正事吧。”
蘭斯若叫了一杯白蘭地,低聲道:“我們收到準確情報,鷹眼將會在今晚到達布宜諾斯艾利斯。”
風照原點點頭,心中泛起複雜的感覺。盡管鷹眼已經成為他的敵人,但他對鷹眼還存著一份故人之情。
“這是個絕佳的機會,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捉住鷹眼。從他嘴裡,撬出奧馬爾和神之手的內幕。”
蘭斯若雙目中透出鷹隼般的厲光,其實,他的目標只是鷹眼,破獲全球最大的殺手集團絕對是赫赫功績,光憑此一項,就可以讓他穩獲副署長的位置。至於奧馬爾,那麽強悍的家夥,就留給法妝卿和風照原去對付吧。
風照原沉默了一會,問道:“鷹眼突然來阿根廷做什麽?”
“應該和這次黑暗拍賣會有關。”
蘭斯若背靠在座椅上,遐意地抿了一口白蘭地:“參加這次拍賣會的,都是一些有權有勢,但又不太能見光的人物。也許鷹眼授命要刺殺他們,也許神之手有什麽特別的目的。”
“你能確定鷹眼會去黑暗拍賣會嗎?”
“消息應該不會錯。”
蘭斯若淡淡地道:“最近我們剛剛收買了一個鷹巢的殺手,得到了不少情報。照原,以你的實力,對付鷹眼應該不在話下吧?”
風照原默然點頭,師暮夏曼聲道:“拍賣會什麽時候舉行?”
“我正在等消息。”
蘭斯若一臉平靜地道,目光落在舞台上。四周響起了六角風琴的伴奏聲,一個穿著鉤花絲襪、紅色緊身裙的美麗女子與身穿西裝的男青年相擁走上舞台,隨著奔放的音樂,兩人翩翩起舞,跳起了阿根廷最具特色的舞蹈――探戈。
“探戈是阿根廷的國舞,光是足部繁複花哨的技巧動作,就已經令人歎為觀止了。”
蘭斯若為師暮夏要了一杯雞尾酒,殷勤地向她介紹道。
這時,台上跳舞的女子踩著強勁的節拍,走到台下,時而踢腿,時而身軀旋轉,從客人們的身前擦過,引得一陣陣熱烈的掌聲。
當女郎走到蘭斯若這一桌時,蘭斯若拿起花瓶上插著的玫瑰花,優雅地遞給她,女郎以一個俯腰回頭的姿勢,微啟櫻唇,貝齒輕輕咬住了玫瑰花,卻迅速低聲說了一連串數字,驚鴻般地閃身後退,離開。
師暮夏驚訝地道:“原來她也是安全總署的人。”
蘭斯若微微一笑:“黑暗拍賣會將在三個小時後舉行,地點是城郊的一座牧場。”
風照原沉吟道:“恐怕還需要特殊的請柬才能進入拍賣會吧?”
“時間還早,欣賞一下歌舞,放松放松心情吧。”
蘭斯若從懷裡抽出一根雪茄,點火後,在升騰的煙霧裡,他悄悄地打量著風照原。自從幾年前,蘭斯若在挑選學習相龍秘術的候選人比賽中失敗以後,他就對風照原產生了強烈的敵意。只是現在迫於形式,不得不與對方合作。
等到機會來臨,他一定要把這個眼中釘拔掉。最好的辦法,莫過於挑起風照原和法妝卿的矛盾衝突。想到這裡,蘭斯若又開始為今後的計劃盤算起來。
時間漫漫地過去,九點多時,蘭斯若忽然接到一個電話,放下手機後,他沉聲道:“半個小時前鷹眼出現在機場,但盯梢的人被他甩了,現在鷹眼不知所蹤,據我估計,他可能直接前往拍賣會了。”
風照原看了看手表:“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出發了。”
蘭斯若點點頭,起身離桌,他沒有直接從大門走出去,而是繞道,先走進夜總會的洗手間,縱身躍起,在水箱頂上一陣摸索,片刻後,手中出現了三根顏色黝黑的項鏈。
“這就是拍賣會的請柬。”
蘭斯若自己戴上項鏈後,剩下的兩根遞給風照原。三人和安全總署的六名護衛坐上轎車,向目的地疾駛。
“照原,你一定要想辦法活捉鷹眼。”
蘭斯若道:“我的手下會守候在拍賣會的現場外,防止鷹眼逃竄。”
“我盡力吧。”
風照原歎了口氣,轎車漸漸駛出熙熙攘攘的市區,沿著普拉塔河畔,在一座很大的牧場邊停下。
牧場內幾十處篝火熊熊燃燒,似乎正在舉行盛大的宴會。牛仔們腳登高腰靴,腰系穿著銅板叮當作響的牛皮帶,又歌又舞。牧場圍聚了許多遊人,一面拍手一面喝彩。四周圍起了一圈木柵欄,中心擺放著烤爐,爐內炭火紅紅燃燒,牛排、乳豬、各種肉類被插在扡子上,圍著火爐立成一圈。
整個牧場飄散著撲鼻的烤肉香味。
師暮夏微微一愣:“地點不會搞錯吧?這裡不像是舉行黑暗拍賣會的地方。”
“不會錯的。”
蘭斯若肯定地道,低聲吩咐了幾句,六名手下立刻在四周分散開來,他直接帶著風照原。師暮夏,向牧場後面的一片草原走去。
三人經過幾十座牲口房,越往前走,就越安靜,牧場中心的喧囂聲也漸漸地遠了,四周很暗,只有牲口房內閃動著微弱的燈光。走了一會,眼前出現了一條僻靜的小路,在這條路上,他們發現了另外幾個行色匆匆的人,大家誰也不跟誰交談,只顧自己低頭走。夜風吹過,低矮的毛櫸樹林在路兩邊投下了晃動的陰影。
一座龐大的舊倉庫忽然出現在小路的盡頭。
倉庫門口站著幾個西裝革履的壯漢,風照原目光掠過,發現在四周的矮樹林中,至少還埋伏著二十多個槍手,一管管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走近倉庫的人。
在漆黑的夜色中,眾人脖子上的項鏈閃爍著美麗的綠色光澤,風照原和蘭斯若對視一眼,立刻明白這條夜光項鏈,正是區別來客的標志。如果那些槍手沒有見到來客脖子上的綠光,恐怕會立刻開槍射擊。
三人走到倉庫門口,守衛的大漢搜身檢查,確定他們沒有攜帶槍支後,讓開了去路。
推開倉庫的門,裡面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過了片刻,三人才開始適應倉庫內的黑暗。
倉庫十分寬敞,足足可以容納近千人。地上鋪著厚厚的乾草,擺放著一張張木椅子,已經坐了不少人。靠前是一個搭起來的拍賣台,整個拍賣會顯得十分簡陋,誰能想到,今晚將有幾億美元的交易,在如此粗鄙的地方舉行。
“先生,請問你們有什麽東西需要拍賣的嗎?”
一個打著黑色領結的侍者走到三人身邊,低聲問道。
蘭斯若搖搖頭,風照原猶豫了一會,忽然道:“我有。”
師暮夏驚訝地看著風照原,侍者舉起貨物登記簿,道:“請告訴我貨物的品名,以及您拍賣的底價。按照慣例,我們將抽取百分之十的中介費。”
風照原從懷裡掏出一個顏色火紅的犄角,遞給侍者,沈吟道:“品名,就叫做神之角。價格嘛,五千萬美金。”
“神之角?”
侍者遲疑地看了看風照原,接過犄角,察看了一會,還是登記在案,並發給了風照原一個刻著“三十五”的金屬圓牌,解釋道:“您的拍賣順序是第三十五號,您能做一下貨物的詳細介紹嗎?”
“是神遺留下來的東西。”
風照原莫測高深地道。
“如果沒有人買走它,拍賣結束後,我們會還給您的。”
侍者躬身而退,迎著蘭斯若狐疑的目光,風照原微微一笑,這是當初他搏殺赫拉時,繳獲的戰利品。如果赫拉與神之手組織有關的話,那麽對方見到赫拉的東西,一定會主動現身。
以他現在的實力,並不懼怕奧馬爾。但關鍵是奧馬爾背後的那批人,如果對方真的與赫拉有關,那他就要做好艱苦作戰的準備了。
半個多小時後,倉庫內陸續坐了幾十個人。師暮夏忽然嬌軀一震:“鷹眼來了!是一個人!”
鷹眼仍然是過去的裝扮,黑色的西裝,黑皮鞋,戴著一副黑色的墨鏡,身影孤獨地走到會場的角落。
“四周這麽黑,這家夥居然還戴著墨鏡裝酷。”
蘭斯若冷笑道。
風照原目光緊緊鎖住鷹眼,低聲道:“像他那樣的超級殺手,即便四周漆黑如墨,也不會影響他的視力和觀察力。”
“他既然一個人來到拍賣會,那就容易對付了。”
蘭斯若微微松了口氣:“安全總署的大隊人馬已經陸續趕到,正在設法包圍牧場。就算鷹眼在外面有手下接應,我們也做好了萬全之策。照原,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拍賣台上,忽然打出了一束照明燈光,一個禿頭的南美人走上台,目光緩緩掠過眾人,沉聲道:“歡迎各位的光臨,拍賣會現在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