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的宮殿前,豎起了兩根十字型的石樁。鷹眼與師暮夏被反綁在石樁上,低垂著頭,目光無神。
雖然以他們的能力,要掙脫繩索輕而易舉。但兩人心裡都很清楚,就算掙脫,他們也逃不出赫拉的魔掌,反而滿足了對方貓捉耗子的戲弄心理。
腳手架上,天工家族依然在疲憊地忙碌著,從早到晚,沒有任何休息。偶爾有人從腳手架上失足跌下,摔成肉泥,族人們也不會看他一眼。每個人都已經麻木,在赫拉的重壓之下,他們早就失去了自我的意志,猶如一具具行屍走肉。
赫拉負手而立,眼中厲芒閃耀。幾百個玩偶匍匐在她的腳下,像任人宰割的溫順奴隸。師暮夏看在眼裡,想到自己今後也許會和他們一樣,不由心中發悸。
鷹眼抬起頭,有氣無力地道:“今天已經是第二天了。”
赫拉雙眉一挑,臉上閃過暴戾之色,幾百個玩偶隨著她手掌揮動,血肉橫飛,紛紛慘叫仆倒。幾秒之內,地上已經血流成河,堆起小山般的屍體。
風照原究竟躲在哪裡?難道他真的已經逃出去了?否則為什麽始終找不到他?
赫拉眼中的怒火掃過滿地的模糊血肉,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轉過身,面對師暮夏和鷹眼。
師暮夏忍不住嘔吐起來,赫拉的殘暴令人發指,幾百個人類的生命對她來說,似乎只是發泄的工具。
“我一定會找到他的。”
盯著師暮夏,赫拉露出一絲森寒的笑容。
“叱啦”一聲,師暮夏的衣衫被撕開,露出潔白光滑的胸脯,淡紫色的內衣,幾乎遮不住秀挺的雙峰。
“你,你想要幹什麽?”
師暮夏顫聲道,臉上羞憤欲絕。
赫拉漠然拍了拍手掌,兩個玩偶從宮殿內走出,他們穿著犢鼻短褲,上身,木然走到赫拉麵前,跪倒在她的腳下。
赫拉邪惡地笑了笑:“這個女人是你們的了。”
兩個玩偶轉過身,盯著師暮夏,喉中發出野獸般的嘶吼,一步步向她逼近。
師暮夏面如死灰。
“真是一出刺激的遊戲。”
赫拉歇斯底裡地狂笑,聲音遠遠傳了出去,在四方震耳欲聾地回蕩:“你們人類真的有所謂的靈魂嗎?如果你的同伴只顧自己逃生,那麽他和我的這些玩偶,又有什麽不同?離開或不離開這裡,又有什麽區別?”
鷹眼面色一變,終於明白了赫拉的用意。
兩個玩偶低吼一聲,猛然撲向師暮夏,四隻粗糙的手掌撕開內衣,嬌嫩的像受驚的兔子彈跳而出,粉紅色的因為恐懼,而變得堅硬。
“住手!”
一個聲音從高處傳了下來,像一根逼人的利箭,破空射來,撕開壓抑的空氣。腳手架上,天工家族的人群中,一個堅挺的身影慢慢走了出來。
鷹眼抬起頭,看見了一張憤怒燃燒的臉。
風照原!他竟然躲在了上面!
赫拉瞠目結舌地望著風照原,望著他一步步走下腳手架。她搜查了無數個地方,獨獨忽略了這裡,沒想到風照原混跡在天工家族的族人中,匿藏在了她的眼皮底下!
“砰砰”,兩個玩偶隨著風照原的拳頭飛了出去,他脫下上衣,罩在師暮夏身上,後者默默低下頭,睫毛顫栗,一行清淚無聲從眼角滲出。
“你終於還是出現了。”
赫拉盯著風照原,閃動的目光中充滿了得意的神色。
風照原臉上的憤怒之色越來越濃:“我不是玩偶,我還有自己的靈魂。我不能看著我的同伴,遭受你的凌辱。”
“遺憾的是,你很快就要失去自己的靈魂了,和他們一樣。”
赫拉淡淡一哂,指了指腳手架上一個個機械的身影。
風照原心中黯然,這兩天,他混跡在天工家族的族人中,悄悄跟他們攀談,試圖組織眾人一起對抗赫拉。可這些人毫不理睬,就像是空洞洞的軀殼,完全麻木,只知道牲畜般地埋頭乾活。
他們和那些塗滿油彩的呆滯玩偶,已經沒有太大的分別了。
赫拉邪惡地笑了笑:“是不是覺得有點害怕了?”
風照原看也不看她,猛然揚起頭,手指著天工家族的族人們,厲聲道:“兩天前,一個家族成員為了救你們,慘死在赫拉手裡。他說你們不是玩偶,還沒有被赫拉奪去靈魂,所以他要救你們出去!”
“可我看他說錯了。”
風照原冷笑一聲,笑容中是說不出的悲哀:“他的族人們,根本就不在乎是否會成為一個玩偶。他們眼睜睜地看著他去送死,就像看一個陌生人,看一個白費力氣的傻瓜!他們看著他死,恐怕在心裡還會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四周一片寂靜,叮叮當當的聲音從腳手架上傳來。天工家族的族人沉默著,身軀佝僂,眼神呆滯,仿佛根本沒有聽到風照原的話。
“你們的血性呢?勇氣呢?你們還有沒自己的靈魂?”
風照原握緊了雙拳:“像奴隸般地活著,又有什麽意義?難道自己同胞的鮮血,只能為你們白流嗎?”
腳手架上,叮叮咚咚的聲音忽然輕了下來。一雙雙灰蒙蒙的,沒有絲毫神采的眼睛,無聲地望著風照原。
赫拉冷冷地道:“你不必煽動他們,沒有用的。人就是如此脆弱的生物,當有一種絕對的力量震懾在他們面前,他們只會感到深深的恐懼,比狗還要馴服。你以為這裡的玩偶,都是被我奪去靈魂的嗎?”
“為了生存,他們自願成為我的玩具。”
赫拉雙手一揮,兩個倒地的玩偶皮球般地滾向她的腳邊,發出一聲聲慘叫。
“只要能活下去,他們什麽都願意做。他們願意臉上塗滿油彩,扮演木偶,像狗一樣地供我玩樂。時間長了,連他們自己也認為已經不再是人,而是一具具沒有靈魂的玩偶。”
赫拉譏誚地道:“除了人類自己,誰能奪走他們的靈魂?”
“你說什麽?”
風照原身軀狂震,不能置信地看著赫拉。
鷹眼和師暮夏對視一眼,心中都掀起驚濤駭浪。原來這裡的玩偶和天工家族一樣,並沒有失去魂魄,只是在赫拉慘無人道的折磨下,崩潰了做人的意志。
成為玩偶,只是這些人逃避自我的扭曲心理。
赫拉露出了一個嫵媚的笑容:“不用驚訝,你們很快就會跟他們一樣。”
“暫時不會,你說過的,讓我成為你的宙斯。”
風照原忽然平靜了下來,慢慢走過去,雙手穩定地伸出,摟住了赫拉的腰。
“在征服我之前,你不會讓我做一個麻木的玩偶,你需要新的刺激。”
“我最喜歡征服你這樣的人類。”
赫拉的眼中閃著光,舔著豐潤的嘴唇,像是捕捉到獵物的母豹。
“做慣了玩偶,做人就很難了。堂堂的天工家族,最終將變成一群苟活下去的玩偶。”
風照原仰天大笑,一把抱起赫拉,大步向宮殿內走去。
“咣當”,幾件斧錘之類的工具從腳手架上落了下來,一些人的身影開始微微顫抖。
師暮夏望著風照原的背影,花容慘淡。鷹眼低聲道:“但願他不會重蹈往日的悲劇。”
迎著師暮夏不解的眼神,鷹眼臉色陰霾:“那個天工家族的人,就是在與赫拉以後,一夜間衰老的。”
一腳踢開石門,風照原將赫拉扔到了床上。
赫拉吃吃一笑,揚起上半身,雙臂舒展,令兩座無比壯觀的巨峰更為突出,左腿向風照原勾起,古銅色的大腿互相摩擦,猶如絲緞般閃著光澤。
“來吧,我會讓你享受到最大的樂趣。”
赫拉輕輕喘息著,褐色的眼睛似乎要擠出水來。
風照原慢慢走到她身前,目光中露出譏誚之色:“神也有生理嗎?”
“和你們人類一樣。”
赫拉以一個優雅的姿態,扯去了胸前兩片薄薄的金箔。她的確實完美,高聳飽滿,小腹平坦,緊繃的肌膚充滿油亮的光澤。
風照原不動聲色地道:“你難道不但心外面的玩偶逃跑嗎?”
“他們早已失去了反抗的勇氣。就算離開這裡,你以為他們還有重新生活的能力嗎?”
赫拉的大腿夾住了風照原的腰,誘惑地擰動:“何況我根本不在乎,因為我已經有了新的玩偶。”
風照原冷哼一聲,手掌在赫拉豐滿的大腿上遊走:“其實你也和玩偶一樣。”
“為什麽?”
赫拉呻吟著道,大腿合攏,將風照原的手掌夾緊,眉目春情蕩漾,腰肢像蛇一般顫栗。
“因為你也沒有靈魂,你心中空虛,所以拚命地尋找樂趣,尋找刺激。”風照原跨坐在赫拉身上,揉搓著她茁壯的,語聲像針一般銳利:“只可惜,那些玩偶只會使你感到更空虛、更麻木。你操控他們,像一個大玩偶,操控一群小玩偶。”
赫拉的身軀突然僵硬,她面色變得凶厲可怕,死死抓住風照原的臉,十指鋼條般嵌入肌肉:“閉嘴,否則要你的命!”
風照原痛得幾乎要暈過去,心中卻閃過一道希望的光芒,失態的赫拉,終於暴露了她心靈空虛的弱點。自己故意用言語刺激對方,就是要打擊她的精神,既然不能在身體的力量上戰勝她,那就從精神上!
不到最後關頭,他決不認輸放棄。
“真的和從前不同了。”
千年白狐默默地沉思,從金屬轉盤中脫身的風照原,身上流露的氣勢,體內的生理機制,就仿佛經歷了一場蛻變,化蛹成蝶的蛻變!
“如果你殺了我,就失去了一個與眾不同的玩偶。那樣的話,你會感到更失落,更空虛。要想征服我,就不能靠暴力。”
風照原咬緊牙,盯著赫拉的眼睛:“這對你也是一種新的樂趣,不是嗎?”
赫拉胸脯起伏,許久,手掌慢慢松開,膝蓋突然向上一頂,悶哼聲中,風照原雙手捧著小腹,從床上滾落。
“我要慢慢地折磨你,讓你成為一具行屍走肉。”
“我拭目以待。”
風照原靜靜地回答道。
當天夜裡,風照原被赫拉扔入了叢林。
黑暗中,樹影幢幢,妖異的植物互相吞噬,發出 的怪聲,令人不寒而栗。
赫拉的用意十分明顯,就是打擊風照原的意志。獨自呆在這片恐怖的叢林裡,面對野蠻而血腥的植物,面對黑暗,會不由自主地產生恐懼感,使精神慢慢陷入瘋狂,甚至崩潰。
“她恐怕想不到,我還有聊天的夥伴,否則一個人在這裡,也許真的會被逼瘋。”
風照原微微喘著氣,他身旁的一棵大樹裂開了個洞,粘稠的汁液像伸出的舌頭,將附近的蕨類植物卷入樹洞。
“我不會跟你說話。”
千年白狐淡淡地道:“這是磨練你意志力的絕佳時刻,你不是說過,希望靠自己的力量去奮鬥嗎?”
風照原微微一愣,隨即心中燃燒起強烈的鬥志:“好,那我就把它當作是另一種方式的修煉。”
盤膝而坐,凝視周圍的植物,風照原竭力保持超然的心態,摒棄雜念,像是在觀看一場與己無關的表演。
不遠處,兩棵色彩鮮豔的藤蔓纏繞在一起,頂端的鋸齒狀果實如同血盆大口,頻頻張開,互相撕咬。而在它們的根部,一叢刺蝟般的球形野草猛然竄起,毛茸茸的尖針“唰”地抖出,緊緊裹住兩棵藤蔓。
藤蔓在茸毛中掙扎,發出近似野獸的嚎叫聲。球形野草像妖怪般地變換形體,試圖吞噬藤蔓。激烈的拚殺中,第三者悄然潛入,一片詭異的影子慢慢朝它們逼近。那是一棵章魚般的植物,幾十根長長的觸角吞吐不定,作勢欲撲。
詭異的植物,詭異的搏殺方式,一一展現在風照原眼前。漸漸地,他被這一幕幕奇象吸引,完全忘記了心中的恐懼。
植物之間的搏鬥,和人與人的戰鬥又有什麽不同?如果能將這些植物妖異的戰鬥方式,轉換成相應的秘術······,想到這裡,風照原身軀一震,猛然站起身來。
就像閃電劃過,照亮了一片嶄新的天地!
每一棵植物的形狀、動態、搏殺的軌跡,從不同的角度閃耀而過。叢林縮小成了瞳孔中的一點,又在視野中無限發大。
風照原似乎變成了一個瘋子,手舞足蹈,如癡如醉。他腦中時而一片空靈,時而混亂不堪,靈感像山泉般地噴湧。
“秘術,就是打破平衡,並使物質達到新的平衡。”
風照原撲通坐倒在地,仿佛又回到了愛琴海的孤島上,相龍大師的語聲如雷貫耳。
雙臂伸出,風照原將手掌貼在各種植物的莖葉上,感受著它們獨特的生命力量。它們不再使他感到惡心,這些植物其實和他一樣,內部都流動著大自然的血液。它們的聲音,它們的呼吸,它們神秘的基因組合,山洪般衝擊著他,與他水乳交融!
刹那間,風照原仿佛又回到了時間的長河中,悠悠地飄蕩。
植物的搏殺、吞噬化作一幅幅圖畫,跌宕起伏。那是生命的火把,生命的颶風,生命的瘋狂!――一切只為了一個目的,就是在殘酷的大自然法則中,轟轟烈烈地活下去!
長夜飛逝,一線淡青色的曙光,穿過茂密的枝葉,照在草葉尖的露珠上,反射出晶瑩的光澤。
叢林中浮起了清涼的晨霧。
風照原低喝一聲,左手五指忽彈忽扣,結出一個無比怪異的秘術手印。“咯吱咯吱”,隨著全身骨節爆竹般地響動,風照原的身軀不斷扭曲,變化作千奇百怪的形狀,就像叢林裡妖異的植物。
一拳擊出,出拳的角度竟然是從腋下。運行軌跡忽左忽右,異常奇詭。拳到半途驟然變形,手的骨骼、肌肉凹陷彎曲,轉換成一把巨鉗,將對面粗壯的樹乾硬生生夾斷。不等大樹倒地,拳頭再次變形,像一團刺蝟,尖刺凸起,刺得樹乾猶如蜂巢。
“轟隆”一聲,半截大樹緩緩倒地,風照原的手掌在一瞬間變成柔軟的薄片,裹住樹乾。粗壯的大樹在掌心不斷分解,片刻,只剩下木屑四處飛揚。
“成功了!”
風照原興奮得仰頭高呼,汗水順著發梢紛紛濺落,濕透衣衫。
他終於創出了一種嶄新的秘術!
“在這些妖異植物的基礎上,借鑒了一點鷹眼機械化秘術的原理。從而改變身體骨骼、肌肉的組合,並使運動的軌跡極富想象力。”
千年白狐的聲音幽幽響起:“風照原,你真是一個秘術的天才。”
風照原微微一笑:“看來我還得感謝赫拉呢。”
千年白狐暗想到,這恐怕與風照原在金屬盤中改變的體質也有很大關系,何況他在跟隨相龍學習時,充分理解了秘術精義,打下扎實的基礎。
風照原歡喜了一陣,自語道:“剛才所創的秘術,就叫它妖植秘術吧。嗯,從前我借鑒魔音秘術自創的那一招秘術,也取個名字,叫做音舞秘術。”
千年白狐酸溜溜地道:“聞音而舞,這個名字倒起得不錯。”
風照原得意地搖頭晃腦:“老妖怪,比起文采,你是比我差遠了。”
“oh,!”
赫拉的冷笑聲忽然從林外傳來。
“滋味怎麽樣啊?”
林木齊齊向兩邊分開,赫拉天神般高大的身軀,擋住了晨暉,在草叢中投下長長的陰影。
風照原嬉皮笑臉,走到赫拉身前,拍了拍她豐隆的臀部,讚歎一聲:“彈力驚人,實在是男人夢想的玩物。”
赫拉又好氣又好笑,面色數變之後,一把拎起風照原的衣領,向林外飛馳。
風照原也不反抗,任由對方擺布,只是雙手在赫拉全身胡亂摸索,大賺便宜,口中不時嘖嘖有聲:“真夠勁!超級豐滿,一點也不下垂。好!的確是神,和凡人不同。”
宮殿前,師暮夏和鷹眼仍舊被綁在石樁上。望見赫拉遠遠而來,神色古怪,胸膛起伏,顯得呼吸有些急促。而被她手臂夾住的風照原卻神采飛揚,一點看不出難受的表情。
鷹眼淡淡地道:“看來他還沒有和那個妖婦發生關系。”
師暮夏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慘然之色:“不知道那個妖婦會怎麽折磨他。”
“砰”的一聲,風照原被重重扔在地上。
“怎麽,改變主意,想要和你的宙斯親熱了?”
風照原坐起身,懶洋洋地道。
“哼,我要讓你徹底變成一個沒有靈魂的玩偶。”
赫拉厲聲道,左手抖出一根繩索,毒蛇般纏住風照原的腳踝,緊接著飛起一腳,將他踢上高處的石柱。
赫拉右手在空中畫出一個圖案,繩索的另一端猶如活物,急繞石柱幾圈,將風照原頭下腳上,倒懸在石柱上。
“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受多久。”
赫拉雙掌一拍,立刻有兩名健壯的男性玩偶抬出了一張石床。赫拉斜躺在床上,目光灼灼,盯著半空中的風照原。兩名玩偶替她按摩肌肉,塗滿油彩的臉就像是可笑的小醜。
千年白狐低聲道:“剛才為什麽不突然出手?以我的力量,完全有機會的。”
“她雖然一路抱著我,但全身的肌肉始終緊繃,顯然有了戒備,我們未必能夠偷襲得手。”
風照原冷靜地回答:“我要等待最好的機會。”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風照原眼前開始發黑,因為被倒懸,所以全身的血液都湧向大腦,壓迫五官,令他感到頭部血液亂竄,似乎要爆炸開來。
望著風照原漲成豬肝色的臉,赫拉眼中露出一絲興奮之色。折磨人類,能讓她享受最高程度的快感。
石柱旁的腳手架上,天工家族正握著斧、錘施工。碎石塊不斷落下,砸在風照原身上,猶如迅疾的炮彈,痛得他緊咬牙關。
千年白狐擔憂地道:“臭小子,還支持得住嗎?”
“就當作是另一場修煉吧。”
風照原毅然道,左手悄悄結出妖植秘術手印。每當碎石砸落時,他全身的肌肉立刻向內凹陷,先化解下衝的勢頭,隨後包裹住石塊,將它們壓成碎屑。
由於風照原動作隱秘,肌肉、骨骼的變化又十分細微,所以下方的赫拉絲毫沒有察覺。
又一個小時過去了。
風照原開始暈眩,嘔吐,四肢不自禁地顫抖,在空中晃來晃去。
“受不了了吧!”
赫拉舔著嘴唇,渾身因為刺激而抖動,她忽然抓起身旁的一個玩偶,將他捏得頭顱迸裂,鮮血狂噴。
“向我求饒吧,跪倒在我的腳下, 乞求做一個玩偶!”
赫拉對著風照原放聲狂笑,握緊的手掌裡,玩偶黃白色的腦漿從指縫擠出,送入她的口中。赫拉舔著嘴唇,鮮血汩汩流淌。
“瘋子,她絕對是一個瘋子。”
師暮夏臉色蒼白,顫聲道。
風照原一聲不吭,心中叫苦不已。他的大腦再也難以承受血液的衝壓,沉重得就像是一枚熟透的果子,隨時會從頸部墜落。
千年白狐惡作劇般地嘿嘿一笑:“放心吧,這麽吊著死不了。蝙蝠在冬天往往倒掛在樹枝上,據說可以使心跳減慢,節省體內的能量。”
風照原翻了翻白眼,已經無力再和老妖怪鬥嘴。昨夜耗費了大量的精力自創秘術,再加上幾天沒有進食,身體越來越虛弱。
自己究竟還能堅持多久?
微風吹過,連風也變得很沉重。下方,赫拉獰笑的臉漸漸模糊。不知過了多久,風照原腦中“轟”的一聲,終於昏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