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的話瞬間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叫了這麽多醫生和練氣士來都沒有人能夠看出李老是什麽問題。可是張文竟然知道李老的病是怎麽回事,當然他們也知道以張文現在的身份也沒有必要開口騙人。
“孩子,你說清楚一點,同心蠱是怎麽回事?”李萍連忙問道。
“這是苗疆女人對情郎下的蠱,據說是苗疆女人要控制情郎所下的蠱,中了這種蠱的男人,如果那個女人召喚的話,她的情郎會心痛難忍,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都沒有用,除非你能趕到她的面前,要不然除了活活被疼死沒有第二條路走。所以應該是這個老家夥的情人想他了,你們問一下他這個情人在哪裡,帶他回去找到他的情人應該就會好了。”張文鄙視了這個老家夥一次,這不就是典型的玩弄感情的人,還玩弄的是少數民族女人的感情,這下遭報應了吧。
“大哥,二哥,我記得以前老爺子曾經帶著部隊在苗疆地區剿匪,不會是那個時候中的蠱吧?”李萍轉頭望向李健李昊二人,李老一生的履歷都有資料可查,做為子女他們當然知道自己老爸戰鬥的經歷。李老在沒有結婚之前確實有一段時間被派去苗疆地區剿匪,李老也是在那個時候立了戰功升職,從此仕途坦蕩。
“可是老爺子幾十年都沒有疼過,也就是說他的情.”李健頓了頓,做為子女說自己老爸的醜事總是有點不好意思,“也就是說那個人沒有想要找他,怎麽會過了幾十年以後再找他呢?”
“同心蠱還有另外一個作用,就是兩人同心之意。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做連理枝。他們之中不管那一個人死了。另外一個人就跟著死去。我估計是他的老情人可能是病重要死了,他體內的蠱蟲感覺到,現在就在他的身體裡發作了。等到他的情人死了。那他也就隻跟著一起死。要不然他也不會疼這麽久,要是她的情人想要他死的話。七天就能要了他的命。”
“那這個同心蠱有沒有辦法可解?”李萍已經相信了張文的判斷。
“我沒有試過,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師父說他年輕的時候遇到過中同心蠱的人,但是他也沒有辦法救活那個人。”
當初陸道士就是碰到中了同心蠱的人,經過了一番救治卻沒能把人救回來,因為感覺到蠱術的神奇,所以他才會跑到苗疆去研究蠱術。不過當時陸道士和張文現在的實力根本就不能同日而言,張文也不知道以他現在的實力能不能解得了這同心蠱。
“不管怎麽樣你都跟我去看一下,如果你能夠治得了他的病。媽媽希望你能夠盡力去醫治他。不管怎麽樣他都是我的父親,我不能眼看著他死。”李萍的眼眶早已經濕潤,李老一直以來只是對男孩子比較嚴格,對她這個女兒卻非常的疼愛,很多事都是由著她的性子。要不然也不會養成她倔強的性格,非要和張宇軒私奔。雖然說李老反對她嫁給張宇軒,隨著年齡的增長她也理解李老的用心。現在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兒女找一個平凡配不上他們的人結為夫妻。
聽到李老被病痛折磨差點就要死的消息開始,李萍就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一陣劇烈的疼痛,那從內心深處湧起的痛楚和焦慮似乎壓迫著她的每一處神經。
“我盡量吧,但是我不保證我能夠治得好他。”張文感覺到從李萍心中那一份強烈的痛楚。他之所以和李家結仇歸根結底也是因為李萍,既然李萍都不怪他們,那麽他也沒有必要堅持己見。道家的心法就是順應心境。如果心中只是充滿仇恨的話,有可能會造成他以後晉級的心魔。
“謝謝你,孩子。只要你盡力就好。”李萍松了一口氣,所有的人都跟著她的呼吸大松了一口氣,此時的張文無疑是李老的最後一支救命稻草。
“謝什麽謝,我是你兒子,替你做什麽都是應該的。”張文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為人子女,和自己的父母哪有什麽算得這麽清楚。
李家。
李老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心臟疼痛的毛病如今發作得越來越頻繁。每一輪新的發作,都要比上一輪時間延續得更長。發病時伴隨著無盡的乾咳。咳嗽過久就會呼吸困難,胸悶至極。有時候。他的胸部,似被千斤重石所壓。而且每次發作的時候心臟就像是有一個攪拌機在攪拌著他的心臟,可是這劇烈的疼痛竟然沒能讓他暈厥過去,總是讓他疼得死去活來卻毫無辦法。
這陣疼痛就像是雷陣雨般疼過之後身體卻沒有什麽問題,直到下一次的疼痛再次襲來。他一有好轉,就讓所有的人全部出去,那麽多人圍在這裡,總讓他心煩意亂。
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床上,靜靜地望著外面皎潔的月色,心裡卻如同輕風吹過湖面,泛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漣漪。不知道為什麽,自從病了之後,他就經常回想起已經的很多事情。
他想起了很多舊事,那麽多忘也忘不掉的人,數也數不清的恩怨,記憶裡模糊的影子漸漸的清晰,已經被泛黃的往事被重新刷洗,年輕時和她相戀的那個苗疆女子的身影異常清晰地出現在她的腦海中。還有李萍,這個他最疼愛的女兒,他不知道這個女兒還能不能原諒他。
他知道自己可能要死了,到了人生最後的階段我才想明白。權利,財產,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重要,更重要的親情。在人生最後的最後階段,總是希望親人能在身邊。
在他神思恍惚的時候,輕輕的腳步聲從外面走了進來。
“爸爸。”在他的耳邊響起了那熟悉的聲音。李老以為自己的幻覺,所以也沒有理會。
“爸爸,你好些了沒有。”他的耳邊再次響起了那熟悉的聲音,他終於確定這不是自己的幻覺。
“你..”李老剛剛想說什麽,卻因為激動的情緒而促發了幾聲咳嗽。
“爸爸,你怎麽了?”李萍一個箭步衝了過去,連忙扶住了他,滿臉都是難以掩飾的擔憂和心痛,還非常自然地用手小心地輕捶他的背部,替他順氣。
李老的心中湧起了莫名的喜氣,李萍願意來看他,又叫他爸爸。那就表示她已經原諒他了。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李老抬起頭,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在他微笑的時候,李萍看到他臉上越來越清晰的皺紋,短短的一段時間,李老變得蒼老了許多。精神外貌大不如前,在將來的某一天,他是不是真的會永遠離開自己。
昏黃幽暗的光線中,她突然覺得心中異常酸楚。
“李萍,你已經不怪我了嗎?”李老試著開口問道。
李萍連忙搖了搖頭,“不會,你是我的爸爸,是我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哪有女兒和父親會有隔夜仇的,這次我不止是自己過來。我還帶了宇軒和張文一起過來看你,我讓他們和你說說話好不好。”
這時李老才注意到在不遠處,張宇軒和張文正在看著他。雖然他們不知道看過對方的資料多少次,不過這是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見面。
“老爺子,你不會趕我們出去吧。”張文衝著他笑了笑,看著李老現在的模樣,張文的心中也噓唏不已。雖說李老阻止李萍和張宇軒在一起,但是誰都不能否認他是國家的功臣,看到昔日的功臣變成現在這樣,任誰心中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你覺得我現在這樣還能趕得了你嗎?小子,我知道你心中有氣。不過李萍是我女兒, 老子教訓女兒是天經地義的事,你小子就是有意見也沒有辦法。不過我承認我阻住李萍和你爸在一起這件事做得不對,我確實是鼠目寸光了一點,你要是有氣的話盡管朝我發。”盡管已經躺在病床上,但是李老倔強的脾氣依舊不改。當年他也是從槍林彈雨中打出來的,軍旅中出來的人脾氣都是十分硬,能夠向張文道歉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
“你這樣我能打得下去嗎?我要是敢動你一下,我老媽不和我拚命才怪。我說你都這麽老了,脾氣能不能不要臭,我是來替你看病的,你可以對我客氣一點嗎?”張文無奈地看著他,這個老家夥怎麽這麽老了脾氣還怎麽大。
“你來給我看病的。”李老的臉上浮起了驚愕的神色,很快臉上又恢復了過來,“小子,老子憑什麽對你客氣,我是你媽的老子,是你的親外公。你還想老子遷就你嗎?”
“好好好,你最大,我不敢惹你。”張文連忙揮了一下手,“老爺子,你現在感覺怎麽,感覺到哪裡不舒服。”
幾乎在一瞬間,一種異樣的神色快速地從李老的臉閃過,他知道這表示張文已經不跟他計較了。他們都是聰明人有些事不一定要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