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師兄。”看是認識的陳楚,路平免不了要招呼施禮,孫迎升和隋堂也相繼向這位徒打著招呼,只有燕西澤依舊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你可真是了不起啊!”陳楚感歎著,語氣中也聽不出是不是真在讚歎,就見他掏出一根青翠的綠竹,隨手往地上一插。
“挽引!”孫迎升識貨,脫口叫道。
“那是什麽?”路平問。
“陳楚師兄的神兵。”孫迎升說道。
“不比你的吹角連營差哦。”陳楚隨口說著,手並沒有放開插地的綠竹,注意力也大多都在其中。
從燕西澤一副專程為路平而來的模樣開始,留意路平的人就越來越多,尤其七星樓頂的諸位大人物。
於是路平一拳擊破試練場定製就被許多人看在眼中。
五位北鬥院士面面相覷,這狀況,讓他們不知道是該驕傲還是應該尷尬。
陳楚被李遙天叫來,讓他去查看一下被毀的定製。北鬥學院上上下下的定製結界,大多都是由他們玉衡峰來負責的。
於是陳楚帶了幾個玉衡峰門生來了這裡,查看,其實也就是走個過場,更重要的還是要修複這個定製。
整個七星會試的試場,是一個由無數小定製最終結成的大定製,當中有一節毀壞的話,誰也不敢保證是否會影響到全局運作。包含在這大小定製中的規則還是很多的。
陳楚將他的神兵挽引插入地面,說了那一句話後,就默然無語,靜靜地站了好一會,這才抬起頭來又看了路平一眼。
“你乾得好事。”陳楚說道,口氣中不無抱怨,一邊說著一邊已將挽引抽起,隨手劃拉,一道綠光自地面升起,在這鋪滿青草的七星谷上。也是十分奪目。
綠光隨著陳楚的手勢沿地飛快遊走,片刻後頭尾相接,圈出了一大片並不如何規則的圖案。
“這整片的定製,都被毀了。”陳楚對身後幾位玉衡門生說道。那幾人紛紛露出震驚的神色。不住地打量著路平。
“呃……”路平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圈裡的人清理一下。圈外十米,也暫時禁入。”陳楚一邊吩咐,一邊四下看了一眼,末了總算稍有慶幸地說道:“好在是第三圈,沒有影響到其他人。如果是外圈……”
眾人明白他的意思。
內圈生的對決少,像路平和隋堂這場對決附近都沒有其他對決生。但若是外圈,人多對決也頻繁,試練場幾乎比鄰相連,路平這一拳摧毀的面積如此之大,不知要破壞掉多少場對決。
“抓緊時間重新設置吧。”陳楚說。
“重新設置?”身後有人對此似有疑惑。
“是的。”陳楚點點頭,“基本連渣都不剩了,破壞得很徹底。”陳楚一邊說著,一邊又看了路平一眼。
“這個……那我們這場怎麽辦?”路平問道。
“你們?”陳楚帶著幾個玉衡門生已經準備去忙碌了,聽到路平這話。回頭看了看他和隋堂。
“我倒是有個建議。”他說道。
“是什麽?”路平問。
“我建議你認輸。”陳楚說這話的時候,目光轉向了隋堂。
“我?”隋堂一臉驚愕。陳楚居然建議他認輸,這豈不是很明白地在告訴他,他不如路平。
“想想那一拳如果是打在你身上……”陳楚的話點到為止。
隋堂望著地上被陳楚畫下的那一圈綠光。
路平這一拳,居然摧毀了這麽大面積的試煉場定製,這可是足以將四魄貫通程度的魄之力完全封殺的強悍定製啊!
這一拳,真的很驚人。
如果被這一拳轟中,真的很有可能連命都保不住。
不過隋堂對於閃避路平的這拳,還是有一些自信的。眼下更讓他心生顧忌的,並不只在這一拳。
他的三大拿手異能。笑裡藏刀上來就被識穿,短刀行只是刺破了路平的衣服和一丁點皮外傷,鑽心刀倒是命中了,但是。居然毫無反應,中了他的鑽心刀後旁若無事的,路平是他生平僅見!
弄不清這當中緣由,面對路平,他還有什麽勝機?
更要命的是,五級神兵。路平還是沒有使用。赤手空拳一擊,隋堂有信心可以閃過,如果路平使用他的神兵呢?
一想到這,隋堂心中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神兵,果然還是神兵。
神兵帶來的差距,根本就是人力所無法彌補的啊!
隋堂心下感歎著,十分嫻熟地將敗因又歸結到了神兵身上。
“如果還要繼續,我可以給你們設下一個定製,延續之前的對決。”陳楚看隋堂猶豫不定,隨即說道。
“不必了。”隋堂一擺手,模樣十分大氣。
“路平小弟還有神兵沒有施展,我看我還是點到為止吧。”他說道。
路平點了點頭,他並不介意對手認輸。
隋堂隨手取出三枚七星令,拋向路平。
“期待你接下來的表現。”他說著,面帶笑容,轉身已要離開。
路平接住三枚三圈七星令,到此,他七枚七星令就已經湊齊,他從四圈上來時,就已帶著八枚四圈的七星令。
路平回身走向孫迎升,將自己的七星令全都數了出來。
“師兄要不要取兩枚?”路平問道。
“那怎麽可以。”孫迎升搖頭。
“不要緊的。”路平說。
“你不要緊,我要緊。”孫迎升說道,“如果我連衝進第二圈的七星令都湊不到,還有什麽必要向家姐挑戰?”
“那倒也是。”路平點頭。
“你不這麽實誠能死嗎?”孫迎升被噎個半死。一點安慰和鼓勵都沒有,竟然給他回了一句“那倒也是”。
“呃……”路平不知說什麽好。
“好了,你先去第二圈吧,我隨後就到。”孫迎升說道。
“好的,二圈見。”
“二圈見。”
兩人簡簡單單,就此話別。
孫迎升目送路平離開,看著燕西澤也不離他們任何人地跟了上去,看著陳楚和幾個玉衡門生開始重設定製,隨即也走出了這片被路平摧毀了定製的區域。身前不遠處,有人回頭朝他看來。
“隋堂師兄。”孫迎升笑著。
“你想如何?”隋堂察覺到孫迎升在有意跟隨著他。
“隋堂師兄是有志於二圈的,我呢,也是一定要往裡闖的。現在我還差兩枚,隋堂師兄呢,至少還缺四枚以上吧?”孫迎升說道。
“你想怎樣?”隋堂問道。
“我出四枚七星令, 我們倆打一場。我若輸了,四枚七星令你全拿去。我若贏了,隋堂師兄給我兩枚七星令就好。”孫迎升說道。
他提出了一個對自己級不公平的條件,因為看過路平的表現,讓他深深意識到,想去二圈挑戰對手,而且還是徒級別的對手,在三圈苦心經營出七枚七星令那有什麽用?
三圈根本不應該是他的阻礙,他該勢如破竹地突破三圈,那才有點向徒挑戰的樣子。
所以,他決定孤注一擲,用一局勝負來決定自己是不是有資格繼續往下走。
隨後就到,或者,再也不到。
他看著隋堂,隋堂也知道他的故事,很快明白了孫迎升的企圖。但是,這對他來說無關緊張。
“不錯的條件。”他說道,這個才是最重要的。
“我接受。”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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