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鐵匠發現的那片白蠟樹林是在狼山與太行山靠界的地方,位於一片彎形的大山坳當中,一片綠白交替的顏色顯得煞是的耀眼。
范種看了也不由的嘖嘖稱奇,任誰也想不到在這太行山脈的邊緣地界居然會有這麽的一片白蠟樹林,此刻在他的眼中這哪是一片樹林,這分明就是一片可以隨便取用的槍林。此刻陪在范種身邊的除了趙三外還有另外的幾個軍士,這幾個軍士就是專門保護高鐵匠一行人找礦的。
因此他們自然也知道這塊白蠟林的位置。
據范種大致的估算,這處白蠟林距離狼山寨大約有三十裡左右,雖然這一路上盡是山路,但是范種倒也不擔憂運輸的問題,狼山已經住下了大約四百多的幽雲百姓。有的是足夠的人力來搬運這些木材!
今年第一批種下去的糧食要到九、十月份才能收獲,所以現在狼山上所要消耗的糧食都是來自定州的供給,好在有著范文斌的偏袒照顧,狼山上倒沒有挨餓的跡象,當然這主要還是因為狼山沒有太多的兵的緣故!
這些普通百姓住在狼山下,范種自然不會讓他們白白的吃糧食,那樣的結果必然就是狼山體系的崩潰,那些有手藝的工匠不說,范種是按照大概等同於普通軍士的月俸給他們發工資。
而沒手藝的人會種田的,大多都分到了一些“承包”田,由狼山軍方出工具出耕牛種子,由他們來耕種以及負責平日裡的灌溉打點,而後等到收獲的時候,狼山會取走其中的六成,留給他們四成,當然現在沒收獲的情況下,他們都是在向狼山借糧,等收獲了還是要還的。
由於幽雲靠近北方的緣故,幽雲的不少漢民都與草原民族沒什麽兩樣,靠著放牧畜生為生的也不在少數,當然也有不少並非漢人的五國部人和奚人也不堪遼人的壓迫,逃到了狼山來,這些人現在也有了工作,那就是負責喂養狼山駐軍的馬匹。
或許以後還要從事畜牧業的工作,范種希望能給自己的部隊夥食當中增加一些肉食,光吃乾飯這些素味肚中沒有油水,是練不出來精兵強將的。
當然狼山的駐軍已經比他們定州的同行好很多了,至少在狼山,他們每餐都能喝到新鮮的魚湯,這是蜿蜒幾十裡的易水的饋贈,雖然這些魚湯同樣的沒有什麽油水,但是終究還是能開開腥的,也能聞到一絲的鮮味不是!
在范種的計劃當中,過幾天后,他托付給劉義寧辦的事情應該就能辦好了,按照他的計劃,他要在狼山下辦一個有些規模的養雞場和養豬場,養雞是為了得到雞蛋,養豬那自然是為了得到肉!他先前就已經讓劉義寧幫他搜集能下蛋的母雞和幼豬。
正如范種先前所知的,豬肉在現在是最不受大急歡迎的肉,比起有著強烈膻味的羊肉還要遭到大家的冷遇,盡管豬比起羊牛這類畜生來,有著幾乎什麽都吃,長肉快,油多的各種優點。
當然這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這個時代的豬肉實在是太難吃了,范種曾經不信邪的吃過一塊,一個多禮拜之後,嘴裡都還滿是騷味!經過調查,他也知道了這是為什麽了,因為這個時代的豬都是不閹割的,這樣長起來的豬全身的肉都是騷的,壓根就下不了口!
知道了原因後,事情就簡單的多了,只要把幼豬給閹掉就是了,閹割這門技術不是什麽高技術含量的工作,一個閹人都沒問題的社會給豬閹割那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這樣一來,范種估計大約今年過年的時候應該就能吃到香噴噴的豬肉了。
這些都扯遠了,范種與趙三一起確定了白蠟樹林的真實性之後,就直接回到了狼山,接下來的事情就要趙三去做了,他要去組織住在山下的百姓去將那些樹木鋸倒然後再扛回來。
而范種則徑直去了望都縣,章瘸子的兒子來向他求救了,章瘸子被抓進牢裡了,而且還是因為他的緣故!他不能袖手旁觀!
……
砍伐搬運木材的事情很簡單,趙三只是簡單的吩咐了山下幾個聚居村的村長,那幾個村長就給他找來了四十來個漢子和六十多個婆娘,這主要是因為狼山並不是要求大家義務勞動,而是按工作的多少給發錢。
而且先前組織建造屋舍和打漁的事情,狼山上的范使君都沒有食言的給大家發了錢,所以這次一聽又有事情要做之後,幾個村長甚至都沒有什麽多說,村民們就紛紛踴躍的報名,反正閑的也是閑著,能出賣些力氣賺錢沒人會嫌不痛快!
中國的農民歷來就是世界上最勤奮的一群人,他們稍微的閑下來都會覺得是罪過,只要沒有戰亂的擾亂,他們就能創造出最燦爛的文化和物質財富!
同樣的,普通百姓家的婆娘不是那些大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們在家中所要做的事情並不比家中的男人更少。
本來趙三看到有這麽多的婆娘在其中,眉頭不由自主的就皺了起來,不過很快的他就重新舒展了開來,雖然她們在這種重體力活上面要比男人吃虧,乾的事情也要更少,但是每日所發的錢物也比漢子要少,兩廂一比較也是差不多的事情。
想著趙三就不由的拍了拍腦袋,他什麽時候也變得這般的婆婆媽媽、斤斤計較了?
人招齊了之後就沒有趙三的事了,這次的任務是按件數計錢的,只要派個知道路的軍士去領路就可以了!而且暫時由於鐵和鐵匠的不足,范種也不準備搬運太多的樹木出來,有個幾十來顆也就夠了!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范種雖然著急也沒有辦法!
當范種隨著章瘸子的兒子一路策馬趕到望都縣城的時候,恰好看到劉義寧正一臉苦笑的看著他,而他的旁邊還坐著一個恥高氣揚的青年,這青年看到范種來了,也許並不認識他,所以並未起身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