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君明一邊向前擠著,一邊觀察雙方交手的一點一滴的細節。雙方都是差不多的套路,黑暗戰士與黑暗牧師所做的事情與塞魯老騎士讓少年學員們做的事情多少差不多,都是牧師給戰士加持增益狀態,受傷後由黑暗牧師治療,有閑暇時間,黑暗牧師還會用黑暗神術驅散騎士或是聖武士身上的增益法術。
鮮血四濺中,教會學院的少年學員們臉色蒼白,有的人甚至慌張的連神術都施放不出來。只有少數幾個人表現的很好,薑君明注意到伊德瑞亞和佩塔之間的配合很默契,佩塔已經與安博娜一樣,衝到了黑暗戰士的人群中,伊德瑞亞不斷的給佩塔予以治療、掐算著時間施放增益神術。
戰鬥隨著兩團人衝到一起而變得愈發jī烈,刀劍相互碰撞的聲音,受傷後的慘叫、怒吼的聲音夾雜在鮮血噴濺帶著的血腥味道裡,充斥在戰場的每一個角落。
塞魯老騎士的指揮命令從半空傳下來,一條接著一條,薑君明覺得這時候塞魯老騎士似乎變身成光腦,在那張表情嚴肅的臉龐下面,機器正在不斷的運轉、計算著戰場上的局面,並且通過一條條指令讓少年學員們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應該處在什麽位置,如何規避黑暗戰士的攻擊,如何給予對手最大的傷害。
薑君明一直在人群裡向前面擠著,忽然眼前一黑,衝出人群的他沒有感覺到豁然開朗。迎面出現的黑暗戰士與他們身後的黑暗牧師像是一層深hòu的黑雲般壓在薑君明的心頭,連呼吸都變得壓抑了許多。
原本薑君明作為一名見習神官,並不應該衝出這麽遠。甚至衝到了交戰最jī烈的前方。可是在後面,薑君明無法看清楚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麽,更是因為塞魯老騎士像是把自己遺忘了似地,根本沒有一道命令是針對自己的。薑君明覺得自己還是衝到前面才好,即便是神官,自己的力量、敏捷並不比騎士系的少年學員差,自保還是沒有問題。而且能更精準的進行治療。
當薑君明衝出人群,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名騎士系的少年學員受傷,倒在地上。一道神術已經落在騎士系的少年學員身上。但與此同時一道黑暗神術也一同落下,還沒等到治療神術發揮作用,就已經被黑暗神術驅散。擊倒少年學員的黑暗戰士的臉龐被重甲遮擋住,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惡狠狠的盯著倒地的少年學員。手中的長劍隨即揮落,刺了下去。
薑君明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看到這樣一種場面,電光石火的瞬間,他也來不及細想,甚至都沒有想到要施放神術去對騎士系的少年學員進行治療,而是直接迎著黑暗戰士的長劍衝了上去。治療神術?能比得上鋒利的長劍刺穿要害帶來的傷害?薑君明此刻忘記了自己只是一名見習神官,毫無畏懼的衝上去。
要是其他少年學員,就算有薑君明的敏捷和力量。也絕對不會這麽去做。薑君明來自自己的故鄉,雖然在這裡生活了十幾年。但是這十五年的經歷主要是在苦苦求活,並沒有經歷太多的事情。一名見習神官該做什麽,在薑君明的內心深處並沒有留下不可磨滅的烙印。所以薑君明看到同伴受傷,便直接衝了上去,毫不猶豫的衝向全副武裝的黑暗戰士。
對手的防禦極為嚴密,一身重鎧,只有雙眼露在外面,關節活動處稍薄弱一些,除此之外,全身都被遮擋在hòu重的護甲裡面。
瞬間判斷出來黑暗戰士的弱點所在,薑君明把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最快,面對著犀利的長劍鋒刃,非但沒有選擇後退,反而貼身而上,在那柄長劍刺中倒地的騎士系的少年學員身體的之前,幾乎衝到了黑暗戰士的面前,黑暗戰士的鼻息噴到薑君明的臉上,如此真實,哪裡像是一場幻境,薑君明恍惚的感覺到自己真的站在一個真實的戰場上,自己對面都是活生生的敵人,稍有不慎就會被殺死。
當薑君明的大腦作出判斷,意識隨著神經傳達到了身體的各個部位,腎上腺素與多巴胺分泌入血液中,薑君明轉瞬便進入了應jī狀態,敏捷與力量都達到了所能達到的巔峰狀態。
薑君明右手握著的木棍順勢撞在黑暗戰士的手腕上,那裡的護甲很薄,想來應該是為了不影響黑暗戰士手腕的活動。但再薄弱的護甲,始終都是鋼鐵鑄造的,薑君明撞偏了黑暗戰士手中刺向倒地的少年學員的長劍,木棍因為巨大的撞擊力量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從中折斷,與黑暗戰士的手腕的腕骨一同折斷。
黑暗戰士見到一名神官衝向自己,有些詫異,這名神官是瘋了吧。在戰場上,經常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因為有人扛不住死亡帶來的巨大的壓力,做出一些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一支冷漠的殺戮的軍隊足以成為精銳,而那樣的軍隊絕對不會出現在這裡。那麽,就讓他撞過來,撞在鐵甲上,撞得粉身碎骨好了。黑暗戰士可不認為一名神官,身形還略顯單薄的少年神官的撞擊會對自己造成什麽影響。
可是這一切戛然而止,劇烈的疼痛從手腕上傳過來,黑暗戰士愕然的看著薑君明手裡拿著半截木杖,他……他竟然用木杖敲斷了自己的手腕的骨頭?這到底需要多大的力量?難道他不是一名神官,而是一名高階的騎士?
還沒等黑暗戰士想明白,薑君明手裡拿著半截木杖,當做匕首,直刺向他裸露在外面的眼睛。半截木杖尖端的木刺尖銳,雖然對黑暗戰士其他部位無法造成傷害,但雙眼處沒有防禦,根本無法抵抗哪怕是斷裂的木杖的攻擊。
木杖的尖端刺入眼睛裡,這種感覺薑君明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像是手術刀劃開肉體之後穿行在血肉之間的感覺,又有些區別。薑君明沒有做過眼外科的手術,所以木棍尖端刺入眼球,像是一個充滿了水的氣囊被刺破了一樣,房水受壓,噴出的細微感覺傳到薑君明的腦海裡,隨後便是尖銳的木刺繼續深入,刺破顱內脆弱的骨板,刺入大腦。腦質柔軟,一刺即破。
鮮紅的血液,白色的腦脊液混雜在一起噴濺而出,薑君明側身避過,借著黑暗戰士身體的遮擋拔出木刺,從黑暗戰士高舉的手臂下穿行而過,木刺再次刺出。
錯身而過的一瞬間,薑君明在黑暗戰士一隻獨眼中看到了驚訝與錯愕,仿佛一直到死他都沒有看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這一切逼真的讓薑君明覺得這就是真正的戰場,而不是教會學院的神官與魔法師聯手施放的幻術。
這一切都是那麽的真實,從木杖與黑暗戰士的手腕骨頭一同折斷的瞬間,到木刺刺入黑暗戰士的眼睛,再到他獨眼中錯愕的神情。可是薑君明沒辦法顧及這些,一個愣神,或許倒下的就會是自己。這時候薑君明已經完全把幻術當做是真正的戰場來對待,不再有之前那種戲謔遊戲的心態。
木刺在黑暗戰士腋下斜刺而出,第二名黑暗戰士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狀況,就覺得眼睛一黑,隨後失去了意識。
不遠處有一名黑暗牧師在為衝鋒在前的黑暗戰士進行治療,這處局部戰場已經佔到了優勢,黑暗牧師心態很輕松。可是當他看見一名神官衝向黑暗戰士的時候,一切都變了。那名還有些瘦弱的神官就像是一柄犀利的斧子一樣,斜砍過,所經之處,身穿著重甲的黑暗戰士幾乎沒有抵抗的倒下,像是被伐倒的樹木一樣。自己身前的兩名黑暗戰士就這麽倒下去了,而且自己沒有一點點治療的機會?
黑暗牧師幾乎是無意識的對著薑君明施放出一道黑暗神術, 出於一種對自己的保護,他的腦子裡似乎還在想著身前的那兩名戰士是怎麽倒下去的。
薑君明仿佛是穿行在森林裡的靈猴一樣靈巧,雖然黑暗牧師施放神術的速度很快,但薑君明早就在抽出木刺的時候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在黑暗牧師施放神術的一瞬間,薑君明猛的用腳尖蹬在地面上,身子像是一支箭矢般驟然換了一個方向,躲避開黑暗神術的攻擊。前進的方向不斷變化著,薑君明吃不準黑暗神術落在自己身上後會有什麽樣的傷害,既然如此,那就讓對面的牧師摸不準自己前進的方向就好。
幾個身形變化之間,薑君明已經接近了黑暗牧師。而黑暗牧師見對面來的神官身形敏捷,竟然躲避開黑暗神術的攻擊,驚慌的想要後退。黑暗牧師穿著一身輕甲,這種防禦力被薑君明無視掉。在接近黑暗牧師後,抬手木刺便刺入黑暗牧師的頸部。
木刺一觸即離,鮮血像是噴泉一樣噴了出來,黑暗牧師扔掉手中的木杖,雙手捂著傷口,剛想要施放神術,被薑君明一腳踹在小腹上,整個人都飛了出去。鮮血在半空中拖曳出一條血腥的軌跡,滴滴點點落在戰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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