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殺你了,我們是來救人的。”薑君明身後一個健壯的年輕人說道:“這位是關懷教會的小神官大人,剛才要不是他的救治,你哪裡還有力氣跑。在這裡再等一會,你就真的死了。”
那人聽到健壯的年輕人這麽說,回憶起來自己昏迷之前的情形,伸出雙手難以置信的看著。好像之前自己得了重病,不斷的嘔吐,腹瀉。從家裡掙扎著走出來,想要找一座神殿尋求神官大人的救治。雖然希望渺茫,但總是要試一試。
可是才走了一小段路身體就發軟,一點力氣都用不出來。是啊,自己不是死了嗎?難道真像是他們說的那樣,那少年是關懷教會的小神官,自己真的是被小神官大人救活的?
“要是沒什麽事情了,就回家吧。”薑君明見那人已經康復,便繼續向前走去,“對了,關懷女神的神殿或許能安全一些,你也可以去那裡。”
說著話,薑君明的身影已經走的遠了。
那人愣愣的看著薑君明走遠,嘴裡喃喃的說道:“關懷女神?神殿?他真的是神官?”
手裡拿著小瓶的提神藥劑,那人又聞了聞,確定是提神藥劑,而不是其他昂貴的藥劑。心裡更是恍惚,看著薑君明走在黑暗中的身影,他不斷的蹲下,用手去確認倒在地上的人是死是活。離得很遠,那人也聽不到薑君明和身後的人說什麽,只能看見要麽薑君明拿出一個大瓶子。倒出些藥水,喂倒在路邊的人喝下去。要麽跟隨在薑君明身後的人開始掩埋屍體。
薑君明走在黑暗中,一路都是屍體。在那人看來,薑君明就像是行走在傳說中的地獄一般。用平凡無奇的提神藥劑就活了一個又一個的人,不求回報,這樣的人不是女神恩賜下來行走在人世間的神官,什麽樣的人才是?難道是那些躲在神殿裡,隻給有權有勢的人治病的神官們嗎?
看著看著,那人緩緩的跪在地上。雙手合攏放在胸前,十指交叉,閉上眼睛。薑君明行走在黑暗的“地獄”中的身影就算是閉上眼睛也出現在眼前。他曾經充滿了對疫病的恐懼的心中一片安靜,虔誠的說道:“感謝關懷女神的救治,感謝關懷女神。”
盡自己的所能,薑君明一路救治了很多人。更多的人則已經死去。被跟隨薑君明前來救治的那些年輕的壯漢們撒上石灰掩埋。嘔吐物和腹瀉物盡量的被處理,雖然草藥不夠,但幸好生石灰在貧民區能找到許多,足夠進行最基本的消毒。
在這樣簡陋的條件下,薑君明也只能做到這麽多。被救治好的病人恢復了一些體力之後謹慎的在後面張望著,有些人向跟隨薑君明一同出來救治的年輕壯漢們打聽關懷女神神殿的位置,去關懷女神神殿尋求庇護,更多的人則還在猶豫著。畢竟留在家裡。暫時不會有什麽事,而要走在像是煉獄一般的城區裡。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薑君明走到了貧民區的外圍,看見二十多名全副武裝的城衛軍在擺放好的路障旁封鎖街區,全副武裝的城衛軍中有一名騎士在其中。貧民區這裡可以走進來,但貧民區的人想要外出尋求神殿或是魔法師、煉金士的救助則會被拒絕。
這一路救了很多人,薑君明身上攜帶的提神藥劑也沒剩下多少,只剩下最後一個小瓶的藥劑。薑君明向著封鎖街區的路障走過去,想要通過自己是關懷教會神官的身份走出貧民區,在外面購買一些草藥,煉製更多的提神藥劑。
“站住!城市戒嚴,嚴謹走動。”一名城衛軍看見薑君明一行人走過來,冷酷的大聲呵斥道。
“我是關懷教會的神官,我想要去隔壁的街區購買治療病人的藥物。”薑君明示意身後跟隨自己的年輕壯漢停下腳步,自己獨自一人走向城衛軍。
“關懷教會?真有這個教會嗎?”剛剛呵斥薑君明一行人的城衛軍小聲的問身邊的同伴,顯然他對關懷教會極為陌生,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
“沒聽說過,你看他們的樣子,估計是一幫趁亂出來搶東西的強盜,隨口胡說的。”
“就是,哪有教會的信徒出門還要把臉蒙上的?”
“關懷教會好像有,不過我也不知道在哪。”城衛軍中的那名神殿的騎士說道。
聽到城衛軍之間的議論,薑君明心裡有些擔心。神官想要通過封鎖,應該沒什麽問題。自己是關懷教會的神官不假,但是關懷教會的確太小了,在暮色城的神殿也才有了沒幾天,用的還是正義教會廢棄的神殿,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讓自己通過。
走到城衛軍的面前,薑君明臉上掛著往日一樣溫和的笑容,用手指了指自己胸口關懷女神的聖徽說道:“這是關懷教會的聖徽,我的確是神官,請相信我。”
薑君明從小在孤兒院長大,身子可以說是很瘦弱,在荒野草藥行裡雖然可以吃飽飯,但也沒有足夠的營養來支持一個孩子健康茁壯的成長。雖然在光腦啟動後,薑君明的身體得到了改造,在不經意間身高和身形都發生了變化,高大了一些,成熟了一些,但畢竟日子還很短,看上去像是一個大一些的少年。但無論如何都無法讓那些城衛軍們相信,這樣的一個少年竟然是神官。
“聖徽?我沒見過這樣的聖徽,你們見過嗎?”一名城衛軍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薑君明胸口的聖徽,三輪彎月組成的圖案看上去很陌生,記憶中自己沒見過這樣的徽記。
“沒見過,騎士大人,你見過嗎?”城衛軍問道。
“我也沒見過,但聽說關懷女神的教會很少,在暮色城裡根本沒有神殿。”神殿的騎士用審視的眼神看了一下薑君明胸口的聖徽後輕蔑的說道:“你們這幫強盜,竟然也知道不能假冒其他神殿的名義,找到關懷教會這個不起眼的小教會當借口。”
薑君明哭笑不得,說道:“我真是關懷教會的神官,現在主持關懷女神的神殿。哦,對了,我在教會學院學習,那裡應該有備案。”
“越說越離譜了。”騎士鄙夷的看著薑君明,斥道:“教會學院學習的孩子們哪能再教會裡擔任神官,就算是在教會學院畢業之後成為神官,最少也要在三十多歲的時候在自己的教會裡主持一間神殿。說謊也不多想想,一個還在教會學院上學的學生竟然能成為神官,主持一間神殿,這連教會學院的那些老師都做不到。真不知道要出現這樣一個人,是你教那些老師神術,還是他們教你。”
聽神殿的騎士這麽說,周圍的城衛軍都哈哈大笑。一晚上的緊張,被疫病困擾,雖然有騎士救助,但騎士畢竟不是神官,神力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城衛軍也恐懼著疫病,沉重的壓力下精神緊繃著,幾乎崩斷了。尤其是隨行的神官在施放了十多次神術之後,耗盡了神力,先回去休息之後,這種壓力變的更大了。這時候找到了一個好笑的事情,所有人都像是看一個小醜一樣看著薑君明,拿他當一個傻子似地。
真是笨賊啊,說謊都不靠譜。在貧民區沾點小便宜也就算了,那種地方也不值得分出寶貴的人力去治理這些小毛賊。但他們竟然假冒神官,說著這麽荒謬的話,要去其他的街區打家劫舍,還有這種笨賊。
“把他們捉起來!”城衛軍的軍官手一揮,喝令手下動手。
薑君明見他們根本不相信自己說的話,隻好向後退了幾步。打倒城衛軍,打倒神殿的騎士?薑君明倒是有這個能力,或許可以辦到。可是以後呢?薑君明可不想被神殿聯盟和城市議會通緝。
“請相信我,我是關懷教會的神官。”薑君明一邊退著,一邊繼續辯解道。
“想要解釋,去監獄和監獄長解釋去吧。”城衛軍們冷酷的笑道,揮舞著手中的長劍逼近薑君明。
跟隨薑君明出來救治病人的年輕人見薑君明和城衛軍的交涉好像失敗了, 城衛軍要動手捉人,連忙轉身就跑。一個年輕人一邊跑一邊大聲的說道:“他真是關懷教會的神官,帶著我們救治了許多病人。”
薑君明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自己手裡頭已經沒有了煉製提神藥劑的草藥,要是走不出街區,就無法制作提神藥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病人死去。城衛軍揮舞著刀劍逼近自己,後面的城衛軍手持短弩,看那樣子自己要是再拒捕的話就要殺人了。
面對著這樣的遭遇,這樣的狀況,薑君明感覺很無力。
路過街邊一個房屋的時候,裡面有人怯懦的小聲說道:“老爺們,他的確是神官,我的病剛被他治好。”
聲音很小,在全副武裝的城衛軍沉重的腳步聲中顯得是那樣的可憐。一個小女孩在屋子門口鼓足了勇氣站出來,怯生生的看著揮舞著的刀劍,克制著自己的恐懼,替薑君明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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