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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正在屋中思慮的賀瀾,忽然白芍入屋通稟。
“夫人,有客到訪。”白芍收著下巴,目光在自己的繡花鞋上,她平穩的說道。
“來人是誰?”她想,來人肯定不是孫環,白芍是知道孫環的,她思量之下,暗暗想著。
“門口的仆婦傳話說是夫人的故人。”她回答著。
賀瀾點頭,讓白芍將人帶進來。
她自己則是換了身行頭,準備迎白芍口中的故人。
須臾,屋外傳來了吱呀的腳步聲,賀瀾起身,小步挪動著,走到一半時,白芍剛好打了簾子,露出了來人的面容。
“三娘!可想死我了!”
砰的一聲,梅素瑾直接撲了過來,一把將賀瀾抱住,用力的拍著她的脊背,“真是一路顛簸啊!”
“先……先……松開我……”賀瀾扯了扯梅素瑾的胳膊,再這樣下去,她怕是要喘不過氣了。
“啊?哦。”梅素瑾反應過來後,連忙撒手,便是嘿嘿傻想著。
一邊立著的紅葉見與夫人認識,便自己下去準備點心與茶水了。
“你怎麽來了。”賀瀾稀奇的看著她。
梅素瑾毫不客氣的落座,暖了暖手:“一個月後不是皇上的壽宴嗎,我與我娘說了老半天,她才答應讓我先入京,這不是一來,我就先到你這了。”
賀瀾這才想起,梅素瑾的娘是公主身份,皇上壽宴,應該是來參加的。
她點點頭,“你一個人來的?”
“嗨,我一個人,哪來得了,正好碰上那個死木頭入京,他們家又與我們家是世交。就結伴同行了。”梅素瑾撇了撇嘴。
賀瀾頓了頓,好笑的推了一把梅素瑾:“死木頭?老實交代,是什麽人,嗯哼?”
“想什麽呢。你也是見過的,而且還是他拆穿了我!真的被他氣死了!”梅素瑾咬牙切齒的碎念道,
一想起夏仲衍,她就氣的渾身顫抖。
“我見過的……世交,難不成是夏公子?”雷州城兩大家,夏家與梅家,大抵就是他了。
梅素瑾齜牙咧嘴的表示正是他。
“你們剛入京就來了,那夏公子呢?怎麽不見他.”賀瀾張了張口。
“他是男賓,現在外院的屋中候著呢,不用管他。就讓他多等會。”
兩人又說了會話,賀瀾怕夏仲衍等的時間長了,便讓梅素瑾回去了,時日已經不早,何況。她都來了京城,不愁沒有說話的時候。
倒是現在的情形,還是讓夏仲衍辦點正事。
說到底,現在的形式還是很分明,三皇子必定是未來的皇帝,只是早一日,晚一日罷了。
皇城內。蕭貴妃的寢宮中,一片通明,齊鴻瑜與蕭貴妃正在殿內用膳。
“太子已經死了多長時間,那個老不死還沒有另立太子的打算,母妃,實在不行。我……”齊鴻瑜用手比劃著脖頸。
蕭貴妃雖然手段也很毒辣,卻是神色一緊,皇上待她還不錯,她暫且還沒有這個打算,且。他已經活不了多長時間了,她衝著齊鴻瑜搖頭:“萬萬不可,你難不成想讓你的皇位來的名不正言不順,不得民心?此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皇上會有分寸的。”
齊鴻瑜頷首,的確是他有些心急了,那個老不死的,看他能活多長時間!
蕭貴妃雍容華貴的點了點:“蕭璟呢?”
“他正在辦其他的事情,母妃有什麽事情?”齊鴻瑜瞳孔深深的收縮著,謹慎的開了口。
“沒什麽,有些時日不見他了。”蕭貴妃笑了笑,擺手道:“行了,我乏了,退下罷。”
齊鴻瑜在離開蕭貴妃寢宮時,又去了皇上的寢宮,卻被李公公攔在了殿外。
“三皇子,皇上有吩咐,不得任何人入內,老奴也按吩咐辦事。”李公公一臉為難,可不敢得罪齊鴻瑜,畢竟,以後會是太子啊。
“那誰在內?”他挑起了眉頭,話中帶了幾分警惕。
“無人,皇上累了,歇下了。”李公公尖細的嗓音低低開口,生怕驚動了殿內的皇上。
聞言,齊鴻瑜方舒了一口氣,放心的出了宮。
范家院子,白雪覆蓋層層。
上下院內,無一婢女家丁,空空如也,整個院子,隻住著范鍺,范耀生和他的徒弟青檀。
青檀與范耀生負責在後院得一處密室中看守花蛇。
花蛇粗壯的蛇身盤旋在鐵杆上,原本幽綠的蛇眼,已經變成了血紅,它吐著蛇信子,渾身上下沾滿了血氣。
兩眼蠢蠢欲動,緊緊的盯著青檀與范耀生二人。
“師傅,這鐵牢堅固罷……”青檀蒼白著一張稚嫩的面容,他有些害怕的往後縮了縮,總有一種它想吃了他的感覺。
就連范耀生也有這樣的感覺,只是礙於師傅的面子,不好聲張,裝出一副什麽都不懼怕的模樣。
“你小子想什麽呢,自然是堅固的。有為師在,你怕什麽!”范耀生瞪了他一眼。
忽然,鐵鏈發出一聲巨響,范耀生驚叫一聲,躲在角落裡,神色恍惚,大聲道:“怎麽了?怎麽了?”
青檀無奈的看向范耀生,無措的張口:“師傅……沒事……”
“恩,恩,為師知道。”范耀生嘻嘻哈哈的笑著,輕咳了一聲,擺正了姿態,認真的盯著牢籠看。
片刻,原本昏暗潮濕的密室忽然閃過一道亮光,稍縱即逝,隨後,又是悉悉索索的腳步聲與衣服摩擦的聲音,聽到這個聲音,青檀與范耀生都放心了。
隻得是范鍺回來了。
聽著腳步聲,范耀生覺得不對,側過了臉,黑暗中,人影兩人。朝著他漸漸走進 。
“耀生,如何了?”黑暗中,范鍺的聲音一並傳到了他的耳邊。
“師傅回來了。”他匆匆起身,回答道:“一切正常。師傅放心。”
白面青檀忙在一邊應和著。
“公子請看。”范鍺拿著火折子照亮了花蛇所關這的那個牢籠,“此蛇已經經小人調理,再有十多日,就大功告成了,有了這條蛇相助,沒有人是您的對手。”
范耀生聞言,心中暗自驚訝,師傅用這蛇竟然是幫助別人來對付人,他雖然心腸不好,卻也不希望有人用妖道來對付人類。
可師傅法術高深。根本不是他所能想象的,隻好靜觀其變,看一看這花蛇究竟是要被帶到哪裡去。
開始,給花蛇隻的是吃雞鴨等一些活物,現在……他不敢想。范耀生雖然說那都是死囚,但到底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
因為齊鴻瑜和范鍺要說些要緊的話,范鍺便將他們二人打發了。
不大不小的屋內,一共兩張床鋪,正是范耀生與徒弟的住處。
兩人神色不明,臉色蒼白,行為呆滯。
坐在長椅的二人。青檀縮了縮脖子,圍在火盆前:“師傅,他們到底要做什麽!都已經死,了多少人了。這到底是在做什麽!”他憤憤的開了口。
“你師爺不會害咱們的,放心罷,師傅他向來喜歡研究這些。怕也是弄這些東西,提高自己的修為罷。”范耀生胡亂編了一個理由,就是他自己也不確定了。
想到自己先前做的事情,心中一陣不安,若是那條青蛇找來了。或者是那兩位半仙尋來,他們簡直是吃不了兜子走。
“走!進去!進去!”
“進去!這裡!”
外面忽然有聲音,給原本寂靜的院子添了幾分喧鬧。
青檀趴在窗前偷偷看了一眼。不驚瞪大雙目,緊緊的按住了張大的嘴巴,才得意以自己沒發出聲音來。
嗓子卻是乾啞了。
“師……師傅……”他驚恐的說道。
范耀生輕咳一聲,靠近了窗口,也是嚇了一跳。呢喃道:“這是怎麽了……”
院子外,蕭璟捆綁了幾十個死囚,他們的頭上皆蒙著黑袋,一個推一個的,用力將他們推下了密室。
不過片刻,聲聲掙扎害怕,恐懼的尖叫聲隔著厚厚一層石牆,傳到屋中。
光是聽聲,他就渾身發冷。
“師傅…師傅……你聽……”青檀壓低了聲音,仔細聽著。
“我聽見了。”范耀生眉頭緊鎖,“怎麽會……以血喂食,原來師傅的目的竟然是這樣!” 范耀生頓時腦子一片清明,放緩了步子,坐在長椅上,心生道:“看來,這次我們是來錯了!”
“那……那些人呢, 就任憑他們那般!”
青檀與范耀生兩人在屋中商討許久,就這樣走,怕是更不妥,尤其是知道了這麽多的秘密,范耀生已經摸不準范鍺了。
范鍺會對他們做出什麽事情來,他不敢想。
另一邊,蛇大仙與妖孽正在奇山半山腰的山洞處繼續找尋著線索。
高處不勝寒,半山腰處,積雪未融,雪地成冰,原本陡坡的山路,便得更加崎嶇了。
霧氣濃厚,二人嗅了嗅氣味,忽然,妖孽鼻子一皺,“小七,突然有氣味了!是小花!絕對不會錯的!”
“什麽?”蛇大仙頗為激動的站起身來:“這麽說來,小花還活著,我便知道,它不會有事的,它在哪,我們快去!”
妖孽點頭,鼻子動了動,拉著蛇大仙一個閃身,已經下了奇山,身在奇山的山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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