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休寧院內,仿佛只能聽見幾人的喘息聲。百度:+
白芍剛進屋,就被屋中的氛圍嚇到了。
她小小翼翼的看向了雲煥,身子一僵,被雲煥一看,她立馬放下手中的茶具,匆匆退下了。
劉浩然仿佛陷入了泥潭,面色無神,目光空洞。
許久,他才恍惚的回過神來,嘴半張著,驚然的問:“你說什麽?”
他不相信,卻又不能不相信。
他看向了賀瀾,變得複雜起來。
賀瀾輕咳了一聲,衝著他點頭,表示雲煥所言不假,她的確有空間。
為了讓劉浩然相信,她讓劉浩然拉著她的衣袖,進去再出來。
一晃眼,劉浩然又呆滯的站在了屋中,方才那個小鐵屋,仿佛只是他的夢境,似真的,卻又不像真的。
“這麽說來,辦法就是這個。”容不得他想那麽多,他開了口。
“不錯,這幾日正是戒備松懈的時候,你先準備準備,對了,上次你說的大蛇,你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嗎?還有,以後的事情……”她看向了劉浩然,他既是重活一世,應該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的。
“是蕭璟手下的道士,我並不知道多少,這幾日我也在查他,是一個叫范鍺的人。懂得一些歪門邪術。”劉浩然無所隱瞞的開了口,賀瀾既然能告訴他這個,就表示她是相信他的。
他心裡有些高興。
聽劉浩然這麽說,她立馬看向了雲煥。
范鍺,范府,這一次,她沒有疑慮的敢肯定,蛇大仙與妖孽的察覺的正確的。
“祖父死後,不過幾日後,民間就發生了動亂。是想要推翻齊鴻瑜的朝政,我不知道是誰。”因為在這之後,他就莫名其妙的重生了。
他堪堪的望向了賀瀾,兩世。他都慢了一步,他眉宇之間,多了一份愁意。
雲煥嘴角微動,心中自有了猜測。
賀瀾倒是沒覺得什麽,反正誰當皇帝,都與她無關。
與劉浩然商定之後,劉浩然說他明日過來,帶她去劉睿的住處,賀瀾也答應了。
劉浩然這就離開了將軍府,他孤身一人。站在將軍府外,受著襲襲冷風,站定了許久,都未離開。
活在仇人之手,他自嘲的笑了笑。
他挪動了半分腳步。先去劉睿住著的小院了。
這處小院是在城南,並不偏僻。
院子不大不小,是個兩進的小院。
劉睿住在東屋,院內另有一個仆婦。
不過這個仆婦早被劉浩然換成是他的人了。
蕭璟自將劉睿安置到這裡來,起初還這裡奚落幾句,時日長了,也懶得來了。
或是以為。劉浩然待在他的身邊久了,對他也松懈了下來。
劉浩然做事,從來都不露馬腳,這也是蕭璟重用她的原因。
他走近院子時,還特意的看了下胡同外的攤販,看著都有可疑。他頓了頓,又將目光放在守在大門前的兩個侍衛。
兩扇木門緊閉著。
他剛靠近,板臉的侍衛面無表情的將大門打開了。
進了院子後,院中四角還各站著侍衛,將整個院子守的密不透風。
他才邁進院子內。眼角輕輕一掃兩邊的侍衛,呦呵道:“張嬸,明日多備幾道好菜,有客要來。”
名叫張嬸的仆婦,踩著小碎步就走了出來,她紅光滿面,頭上包裹著一面方巾,手在裙擺上蹭了蹭:“大人,是什麽人呐。”
劉浩然笑了笑:“是位姑娘,我想帶她給祖父看看。”
“是大人心儀之人罷,我曉得了,曉得。”張嬸一副我明了的眼神,拍拍小手,“我去準備吃食。”
劉浩然心中念著心儀之人,他默默的走進了東屋。
“祖父。”他含聲拘著身子道。
劉睿閉目坐在軟椅上,面色可掬,眉毛與兩鬢已滿是白發,他睜開雙目,目光似被蒙上了薄薄一層渾濁。
他雖腰板挺直,卻從目中看,掩不了他的老態。
“坐吧。”他聲音帶著一絲喑啞。
劉浩然跟在劉睿身邊坐下了,他知道祖父不喜他跟在蕭璟身邊,可他沒有選擇。
“祖父,明日,我……”
“我聽到了。眼睛不好使,耳朵還有點用。”劉睿打斷了劉浩然的話,他在這多年,劉浩然從未領過人來,這一次,想必是十分重要的人,劉睿看向劉浩然:“恩,你也年紀不小了,是該娶親了。是個什麽樣的人家啊,罷了,若是以前,祖父還能為你挑一個仕族嫡女,如今,你喜歡就好。”
劉浩然聽到此處,面色漲得通紅,又有些不自在。
如果,真的是,那該有多好。
“祖父,明日……您就知道了。”這裡始終不是個說話的地方。
劉睿沉沉的笑了。
不過片刻,張嬸就將飯菜擺了上來,一面道:“大人,老爺子,先吃飯吧。”
“老爺子今天還沒怎麽吃東西呢。”她又說道。
劉睿看了一眼張嬸,她便悻悻的退了出去。
“與我說說,外面又有什麽新鮮事。”劉睿由劉浩然扶著起身到了飯桌上,緩緩的又坐了下來。
其實劉睿的身子骨並不差,只是他自己不想動罷了。
在這裡的日子,他已經膩了。
但她不想死在這裡。
“外面出了不少對新帝不滿的聲音。”劉浩然隻說了這。
劉睿忽然笑了,笑著笑著,又咳了起來,劉浩然連忙近身過去,替劉睿順著氣,緊張道:“祖父,祖父,您怎麽了。”
明明,上一次看,祖父,還是神采奕奕的,今日,雙目卻是暗淡十分,就連臉色也黑了不少。
“大驚小怪!”劉睿擦了擦嘴角,瞪了一眼劉浩然,又推著劉浩然去另一邊坐著了。
劉浩然停滯在空中的手頓了頓,又收了回去。
他在這處院子熬過了一夜,想到明日的事情,他有些難以入眠。
又是胡思亂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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