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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媳》一百三十四: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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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不能帶他走,阿煥。”賀瀾撲了過去,死死的扣住了那兩個捕快的手,這根本就是虛無的事情,她是看出來了,這個王老爺和邢捕頭就是一夥的。

 “三娘,你過來,勞煩幾位大哥,這是我內人,我和她說幾句話。”

 捕快松了手,示意有話趕緊說。

 賀瀾上前一步,雲煥示意她再上前,輕輕將賀瀾擁在懷中,用極低的聲音在她耳邊附語幾句,片刻才松開,放開聲音:“別擔心我,公道自在人心。”

 王老爺得意的揚了揚腦袋,和他鬥,做夢!

 王老爺走了之後,人們都便都也散去了。

 眾長工遲遲不走,木具是他們做的,他們也有責任,他們沒臉面對東家,小李先走了出來:“夫人,這下怎麽辦,椅子都是弟兄們做的,按理說不會出事。”

 “你們先回去休息,事情明日說。”賀瀾看著地上的散開的椅子,王老爺並沒有將這椅子拿走。

 “夫人……”他們沒人動。

 呆了片刻,才被賀瀾說動了,回的回,留的留。

 小李也是在木廠的前院住:“夫人,這怎麽辦。”

 “一會我收起來,你去拿一個好椅子來,要和這個是一樣的。”她說。

 “誒,夫人,您等著,我這就去。”小李沒費多大功夫就將椅子拿了出來,“夫人,是這個。”

 這罷,她讓小李先回去,自己則將兩把椅子都拿回了小院,心中萬種思緒,雲煥在牢房,也不知道王老爺會怎麽對他。

 夜已深,她毫無睡意,仔細的觀察這兩把椅子。

 其中一把是好,一把是壞。

 賀瀾觀察了。這椅子是四角都用釘子固定的死死的,且又用樹膠固定,再怎麽坐,也不可能坐成這個模樣。

 坐板也椅腿都分開。而且還是整整齊齊的分開,上面的釘子大抵是被人拔過的。

 她摸了摸椅子,

竟然是用水泡過的。

 先是將釘子取了,又是用水泡,樹膠被泡的差不多了,椅子肯定變的松散。椅子做的這麽假,分明是那王老爺也無所顧忌,有邢捕頭撐著,他根本不必擔憂。

 她不是沒想過,這是洪海之前做的。但很快,就被她否定了,在起火時,他們就已經知道了洪海可疑,所以當椅子做成之後。雲煥還要重新過一遍,怕的就是讓他再鑽了空子。

 腦中想到了臨走前雲煥與她說的話。

 去找那個年輕小夥和劉浩然。

 不光得將雲煥救出來,還得將王老爺的手段公布於世,不然,就是救出了雲煥,木廠的名聲也就毀了,這大概也是他讓她去找那個年輕小夥的原因。

 這一夜。賀瀾睡的不踏實,夢裡都是王老爺,和那個身上纏滿紗布的年輕小夥,混亂了一夜,早早得就起了身。

 最愁的就是她根本不知道去哪裡找劉浩然,她一個人愣了會神。才起身收拾自己,還得給張家飯莊送餅子去。

 賀瀾用涼水洗了把臉,清醒清醒頭腦,她現在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

 到了張家飯莊才發現大門緊閉,不開張。心說是自己來早了,便等了會,眼看天色越亮,也到了生意開門的時候,卻還是沒人來,她也不等了,肯定是張琮家中事情未處理完,正好,也留著時間去處理雲煥的事情。

 再過一個時辰,就是衙門開堂的時候。

 一個時辰之內,她不敢保證能將劉浩然與那年輕小夥都找到。

 伏虎鎮雖然是個小鎮,但人頭加起裡來也上千了,一家一戶的找,黃花菜也涼了,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王老爺應該是伏虎鎮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她隨便拉住一個路人:“小哥兒,我向你打聽個事兒,我聽說王老爺和一家木廠起爭執了?還鬧到衙門去了。”

 “不知道,不知道。”那人晦氣的擺擺手,奇怪的看了眼,趕緊走了。

 賀瀾還納著悶,突然胳膊一重,“小娘子,你說的那事,我知道,我知道。”

 她側目看著插話的小夥子,還沒等她繼續開口,小夥子繼續道:“昨日的事情是我親眼見了的,你想打聽啥,還沒有我不知道的咧。”

 “小兄弟,那我向你打聽打聽,昨兒跟著王老爺來的受了傷的小哥兒是誰啊,王老爺大動乾戈,難不成是王老爺的兒子。”她將小夥子往邊拉著,小聲問。

 “哪能啊,他倒是想當。”

 賀瀾眼睛一亮:“看來小兄弟知道他。”

 只見那小夥子衝著她笑的猥瑣,賊賊的,“這個啊,我見過的人那可多了去了,哪能記得那麽多。”

 賀瀾瞧他這話不對味,再看他的表情神態, 立馬從腰包取出五個銅板來,“小兄弟,你好好想想。”

 “行,我想想。”小夥子一股腦的將銅板拿走,一拍腦門:“呀,我想起來了,那個小哥兒好像是王老爺府中的小廝。”

 “叫什麽。”賀瀾急急的問。

 那小夥子繼續盯著她看,猥瑣的神情可以想象,賀瀾為了打聽那人的消息,隻得繼續掏腰包,最後終於從小夥的口中得到了全部的信息。

 昨日受傷的小廝是給王府看家護院的,叫范業,得了王老爺的批準,正在家中養傷,賀瀾問:“你怎麽知道的清楚,沒蒙人罷。”

 “范業和我一塊玩大的,我還能認錯不成,鐵定是不會錯。”那小夥子一聽被質疑,趕緊為自己解釋。

 賀瀾一個機靈,抓住他:“這麽說來,你知道他家在哪?”

 那小子不說話,賀瀾又掏出錢:“啥也不用說了,帶我去。”

 那小子猶豫半晌,一把奪過銅板,嘻笑道:“成交!”

 一路上,那小夥一直掂量自己的腰包,今兒大發啊,不過是說幾句話。就得了這麽些銅板。他心裡美得很。

 跟著他走了一路,最好在一處偏僻的小四合院停下,那個小夥子說:“別看這個院子大,住了不少人家呢。范業就在這呢。”

 她點點頭,掃了一眼,大概就和還珠格格裡面的大雜院差不多,院子裡還有娃娃們玩, 由小夥子的領路,她成功的進了范業的一間小屋。

 聽見有動靜,范業先探頭看了一眼:“嘿,是小馮啊。”

 那小夥子叫馮塔,他嘿嘿笑著,捶了范業一肩頭。上下打量一番:“好小子,你沒事啊。”

 “能有……”范業發現了後面有人,立馬警惕起來,見是個女人,衝著馮塔擠眉弄眼道:“那誰啊。你小子行啊,有本事。”

 馮塔白了一眼:“找你的,小娘子,這就是我弟兄。”

 拿錢辦事,他將賀瀾領到這,也沒他啥事了,就出去忙別的生意了。

 范業這就傻了。找他的,還是個女人,他心中一動:“坐罷。”

 想不到老爺辦事挺快,他才和老爺支支吾吾說自己不缺別的,就是缺個洗衣做飯的婆娘,沒想到老爺已經將事情辦妥了。他看著眼前的女人,點點頭:“瘦是廋了些,不過沒事,多吃些就補回來了,坐吧。”

 賀瀾聽的一愣一愣的。看范業這兩眼發虛,盯得她有些發毛,這個眼神,怎麽看怎麽怪異,就和那發了情的貓一樣。

 “王老爺都與你說了?”范業問。

 一聽就知道,應該是他誤會了什麽,頓了頓:“昨日的事情大夥都知道了。”賀瀾便來了一句明不明,暗不暗的。

 范業點點頭:“我本來也不想收,可既然你是王老爺送來的,我也不好駁回。倒也沒啥,做我范業的女人,聽話就行。”他招招手:“去將那的衣服先洗了。”

 范業的女人?賀瀾猜是他誤會了,仔細四量片刻:“你怎將紗布都去了,讓人發現了可怎辦。”

 這范業分明就是個沒事人,身上一點傷都沒有,王老爺是拿著紗布來蒙人呢,她所幸將錯就錯:“今兒是指正的大日子,啥也別說了,老爺讓我先領你去一趟衙門,親自對對詞,對了,這次可得將紗布纏上。”

 “指正?”一聽是王老爺的事情,他連個噸都不敢打,胡亂的將紗布就往身上纏,看他纏的手忙腳亂,她嗤笑一聲:“咱走罷,可別讓老爺等急了。”

 “……”范業二話不說,趕緊點頭,“老爺沒說別的罷。”

 “就是讓你行動利索點。”

 於是,范業十分快速得給腿上,胳膊上裹好紗布,因為他裝的是摔折了腿,所以走路都不利索,是由賀瀾扶著的。

 這一路上,走走停停,沒人的時候,就自己大步的走,有人了便假裝由賀瀾扶著,所以,說快不快,說慢不慢。

 這一路,引了不少側目。

 衙門不偏,差不多就在鎮中心,這個時候,街道上的人不少,又是開堂的時候,人們都一股腦的湊到衙門口,看開堂審問。

 等賀瀾與范業過去時,已經是人滿為患。

 賀瀾扶著他,往裡擠了擠,她衝著人們道:“人證來了,人證來了,大夥讓一讓。”

 沒人應。

 “呀,那是誰的大元寶啊。”

 話一出,蜂擁而至,她趕緊趁虛而入,扶著賀瀾擠進了最前方,看見了裡面的情形。

 此時雲煥正跪著,而王老爺則是在一旁得意的看著。

 縣太爺將手裡的醒木一置,聲音響亮,整個衙門,都靜了下來,只聽他慵懶的聲音昏昏響起:“大膽許霖,竟敢在本老爺的眼皮底下做假生意,本老爺念你是初犯,便罰你三百兩給王賴寧,以賠他的損失!你可有意見!”

 三百兩!

 賀瀾倒抽了一口氣。

 就是將他們都賣了,不知道能不能湊齊這三百兩,王老爺真是好大的口氣,自己不過賠了一百兩,既然讓他們賠三百兩,心黑透了啊。

 范業一聽卻是眉開眼笑,當賀瀾已經是他女人,也不避諱:“三百兩,哈哈,裡面還有我二十兩,哈哈。”

 果然……

 “王老爺得三百兩,你出了這麽大的力,怎麽才是二十兩,二十兩能做什麽,少了少了,也不得給你一百兩,就那樣,老爺還有兩百兩呢。”她瞅了一眼范業,不經意的說著。

 “你這麽一說……也有點道理。”一百兩,范業暗自琢磨著:“那你說這事怎辦呐。”他已經覺得賀瀾是她女人,多得點銀子,也是為了他們以後的日子。

 這時,雲煥已經開口了:“王老爺他在木廠也只是花了一百兩,如今卻讓我賠三百兩,大人,這事還沒有定論,我是不會認狀的,這麽多鄉親看著,如果硬是要嚴刑逼打,簽字畫押,那我這個小老百姓也沒辦法。給了銀子,就是承認了我們木廠的做工問題,還望大人明察。”

 縣太爺用眼神安撫了王老爺,“本老爺看你就是胡攪蠻纏,來人,先打他……”已經準備要扔手中的令牌。

 “大人,萬萬不可。”一個書生模樣的男人小聲攔下了。

 “尚師爺,這是何意?” 縣太爺臉上已有不愉之色。

 “大人,方才他已經說了嚴刑逼打,此番你再下令,不正被他言中,這讓百姓們如何看,民怒要不得啊,而且我打聽過了,許霖身上就犯了這麽一個事,他的木廠生意也算不錯,約莫著那些老主顧,有不少都向這他,要打,也得進了牢房再打。” 尚師爺附耳言說。

 縣太爺點頭:“師爺言之有理, 師爺看這事怎麽辦,總不能打王賴寧王老爺吧。”他可收了王老爺不少好處。

 王老爺見縣太爺與師爺小聲商量著,也急了,生怕再有什麽變數來。

 賀瀾將范業往前推了推,頓時,就有幾個捕快將他們攔下,橫眉豎眼的呵斥:“不能上前,退後,退後,聽堂都往後推。”

 “軍爺,我們是人證。”她趕緊偷偷給那軍爺塞了一塊碎銀,補充道:“王老爺的人。”

 提及王老爺,兩位軍爺相互看看,小碎步跑上前:“大人,有王老爺的人證。”

 縣太爺正瞅著,擺手:“讓他們進來。”

 這罷,移開了木閘,放賀瀾與范業二人入內。

 兩個齊齊的跪在地上:“小的范業,民女賀瀾,見過大人。” 賀瀾眉心一觸,膝蓋重重落地,這輩子,她還沒跪過誰,就先讓這貪官佔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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