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可的目光時不時的落在墨夜身上,這位長弓少年雖然並沒有任何可以說的上高調的表現,甚至沒有出手迎敵過,可是行走在這種危險的地方卻一直保持著不變的氣定神閑狀態,那神態跟在自家後花園散步基本沒什麽區別。
作為一名資深的高階體術者妮可對於墨夜的身份很難不抱有懷疑,雖然背著長弓,可是無論從體形還是步伐,甚至是氣息都不像是一名高階體術者,一副文弱少年樣。
可若說不是,這人卻偏偏可以無視腳下艱險的道路,長途跋涉異獸環伺也絲毫不受影響,連氣都不帶多喘的,坦然自若,顯得忒神秘引人側目。
妮可打量的眼神太明顯墨夜很難不察覺,不過鑒於沒有從中感應到惡意和危險墨夜也就懶得去理會,這種極為難得的磨礪小朋友實戰的機會就擺在眼前,作為一名好姐姐好老師墨夜認為絕對不能輕易放過。
小白和克萊爾不知怎的忽然打了個冷顫,甩甩腦袋繼續與身邊撲過來的異獸奮戰不停。
壯漢塔姆斯一刀砍斷地熊的腦袋,解決完身邊的危險眼見倆矮子正和一隻沙狸激戰,看不過去正想要上前幫忙卻被墨夜攔住了。
“不用幫忙”
“為什麽啊,小兄弟你隊友戰鬥力不行啊,打得那麽幸苦”塔姆斯一臉的不解,軍人出身的塔姆斯見不得自己的戰友深陷危險卻無動於衷的事。絕對是熱心腸熱血漢子一個。
墨夜淡淡道“自己的戰鬥要自己結束”這不是外出郊遊,也不是玩遊戲,而是實戰訓練。不到危及生命的時刻墨夜是不會出手相助,自然也不會讓其他人出手。
其實真要仔細觀察起來就能發現其中不同,主動攻擊墨白和克萊爾的異獸數量從來不會超過三隻,等級也是在他們倆能承受的極限范圍以內,可以讓他們全力以赴作戰卻又不至於以死相搏的拚命,就像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訓練項目。
妮可眼中的困惑更加濃重,這一切到底是真的巧合還是刻意安排。如果是人為刻意安排,妮可的目光再次落在墨夜身上。這人的實力可就不是一般的可怕了,妮可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即使是聖級都不可能做到如此驅使異獸,更何況面前這位文弱少年。可這事真是透著古怪。
妮可心裡七上八下,她手下的漢子們卻沒想這麽多。
塔姆斯思緒簡單倒是一語中的距離真相不遠了,大手一拍覺得自己悟了“啊,我知道了這兩位是家族派出來的試煉的,小兄弟你是保護他們的?”
墨夜一聽,這...似乎這麽說也沒什麽不對,墨白和克萊爾確實是她帶出來修習的,她也的確會保護他們倆於是毫無負擔的點點頭“嗯”
妮可沒想到自己猜半天沒個結果,塔姆斯居然心直口快一下就問到了重點。墨夜承認的也那麽爽快,這麽一說三人相處的模式也的確像是長輩帶小輩,雖然外表差距有些大。
這麽一說其他人自然表示明白了。看著倆矮人被各種異獸殘虐也不再插手,墨白和克萊爾要是恢復真實面貌一群人一定會控訴墨夜虐待兒童。
墨白異體雙修,擅長土系自然是將防禦抗怪這事給頂了下來,克萊爾則負責冰法傷害,兩人從一開始的磕磕碰碰到現在已經是初具默契,至少不會再是單方面被異獸虐。偶爾也能和異獸互虐,而距離單方面虐異獸那還有很長一段道路要走。
因為途中遇到的異獸比較少。一行人的行進速度不算慢,要不是環境複雜,變異植物太多速度還能更快一些。
這種超乎尋常的運氣簡直不科學。
塔姆斯現在的狀態屬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麽情況,難道是氣運逆天,他們逆襲的時機就要到了。
妮可一行隊伍自然對此歡欣鼓舞,秉持著道義為先以及承諾為重給後方部隊發出了信號。
少校會真的那麽相信先遣隊探路的人嗎?
當然不可能了,那些人後面還有人跟著呢。
看見那複古的信號彈升空,再收到斥候的肯定答覆於是大部隊滿懷期待的踏上了尋礦之路。
“他們真的一路上幾乎沒遇上高階異獸?”
“說來也是奇怪,另外幾路人那邊戰鬥異常激烈,他們真算是小打小鬧了,運氣特別好”
沒有人想到妮可一行人中會有人能夠驅使異獸,自然也就想不到這種情況會是人為,隻以為他們走了狗屎運。
馬吉爾嗤笑“呵呵,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運,不過也到頭了”
“走吧,不能讓他們搶先了”
一對對人馬迅速前進,原以為道路被清理他們走的時候會更輕松一些,可惜,想象總是過於豐滿,現實又太過骨感。
一開始還好果然如信號所說一切沒問題,可是再繼續深入的時候情況驟然改變。
那忽然出現的異獸群是腫麽回事?
不是剛才還沒有嗎?
這些高階異獸剛才是集體去如廁去了嗎,為什麽會突然集體出現,這什麽情況。
前方墨夜一行隊伍仍在輕松愉快殺小怪的步調當中前進著,板磚大爺趴在墨夜肩上仰著腦袋打了個呵欠,耷拉著金色豎瞳搖晃著小尾巴,一直控制著威壓是很累的事,稍微休息一下應該沒關系。
墨夜從衣兜裡拿出一塊土黃色的能量塊塞進板磚嘴裡,“乾的不錯”
“吼...”
不僅僅是維坦利亞的隊伍,另一邊山頭洛桑帝國的隊伍也同樣遭遇差不多的待遇。被一大波忽然出現的異獸群給阻截了去路,一時半會兒上山那是很有難度了。
“妮可,我就知道不該相信她。肯定是妮可那個賤女人使得詭計”
“可惡,怎麽會忽然冒出這麽多異獸”
“花擦,那是爆炎棕熊”
妮可一行人尚且什麽都不知道,殊不知這會兒後面那批想要循著他們足跡向上的人正對他們各種詛咒謾罵呢。
隊伍行至半山腰,遭遇到的異獸等階再次提高了一個層次,墨白和克萊爾此時只能退居二線,這裡出現的異獸不再是他們現在的戰力可以應付的。
兩人也在之前的戰鬥中累慘了。終於能喘口氣。
“小心”塔姆斯高喊一聲已是來不及,只見一道快如閃電的身影從密林中躥了出來。風馳電疾一躍而出撲向妮可。
那速度肉眼幾乎不可見。
毛茸茸的肉掌伸出利爪拍向人腦,只要擊中別說人腦袋,機甲腦袋都得被拍變形咯。
妮可想要避開可是這速度太快根本反應不及,本能的啟動防禦。可是下一秒讓人目瞪口呆的事就這麽發生了。
那道黃色閃電砰的一下重重墜地,倒地不起沒了絲毫聲息。
眾人這才看清倒地的是一隻大地熊獅,身長足有四米多,肩高也有兩米,體形不是一般的雄壯,棕色的毛皮此時被點點冰渣所覆蓋,就像是一隻被染白的獅子。
而這隻雄壯的八級異獸大地雄獅的背上此時正插著一支箭枝,直插心臟。
墨夜三兩步走過去,將箭枝從血肉中拔了出來。這可是紫金打造的魔法箭枝,好東西來著,不能浪費了。
墨夜看看大地熊獅心口的血坑滿意的點點頭。還不錯啊,沒想到進階魔導師連帶著使用魔法弓箭也有命中加成。
墨夜自然不是神弓手,要是換一把普通長弓墨夜能把弓弦拉滿都算不錯了,更別講求什麽命中與力度,那是不可能的,根本沒練過。
此時眾人看墨夜的眼神再次發生了變化。八級異獸,這可是八級異獸。一巴掌能拍死好幾個高階體術者的八級異獸,怎麽到墨夜手下一個回合都沒走過,剛現身就獻身了。
秒殺啊!
寂靜之中只有吞咽口水的聲音,還有眼珠子掉地上的聲音。
一箭擊斃甚至沒有給大地熊獅有任何反抗的時間,這種殺傷力簡直絕了,怎麽辦到的?
墨夜回頭看看呆呆的一群人指了指地上的獸屍“這是八級異獸,皮毛和骨骼都很值錢”
潛台詞就是你們怎麽還呆站著不來處理戰利品。
塔姆斯等人這才後知後覺的行動起來將大地熊獅給收了起來。
妮可走到墨夜跟前“謝謝”
這時的態度除了感謝之外自然也少不了的是戒備,戰力這麽強的無名人士很難不讓人懷疑。
墨白則是一臉崇拜的看著墨夜,肉包子臉微揚,克萊爾也差不離,那就是與有榮焉的感覺啊!
拉弓,射箭,看著就好帥氣,至於秒殺八級異獸並不會讓他們吃驚,以墨夜的等階那是很正常的事,反而墨夜拉弓射箭的一幕更讓他們吃驚,原來墨夜還會這個,真不愧是我姐姐(老師)啊!
隊伍再向前的時候明顯的墨夜成了主力軍。
“呃..”妮可想說什麽忽然不知如何稱呼這才想起似乎墨夜從來沒有自我介紹過,之前塔姆斯等人一律是喊著小兄弟,現在這樣似乎不是很合適,猶豫也不過是一瞬“前輩,你大概已經發現了吧”
墨夜側目“發現什麽?”
“這些異獸有異常,這隻大地熊獅的速度明顯比一般的大地熊獅要快上許多,利爪的強度也強上幾分”
小七的聲音也在墨夜腦海響起“主人,我已經完成掃描,根據數據對比這隻大地熊獅無論從速度還是肌肉強度都大幅度的超過同類異獸的平均數值,不僅如此,之前在我們通過的一路上我一直在采集數據,包括那些低級異獸在內,所有異獸的體質數據都比同類高出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六十個點,等級越高這種超標數據越大,這些異獸的基因血統在潛移默化的改變”
這種改變的契機就顯得很微妙了,如果沒有一個強悍的誘因,基因的進化改變是極為漫長的,更不用說不是單物種而是一個片區內的多數物種集體的進化變異,這種概率不用小七計算墨夜就能知道小到可以忽略不計,一定是有外因誘導。
板磚的威壓收斂,出現的異獸數量開始增多,這些異獸也統統驗證的之前的數據,同樣的大大優異於同類。
猜測也得到證實,鑒於這裡發現了一座高級能量礦礦坑,墨夜自然而然的覺得這兩者之間或許有聯系。
既然想得到的數據已經拿到,墨白和克萊爾的實戰訓練也沒耽誤,繼續在路上耗著也沒意義,行進的速度自然就加快了。
沿著地圖的標記走到礦坑所在的位置,一路上的順遂超出了妮可等人的想象,礦坑已經近在眼前。
礦坑很明顯還有著原先納維爾城挖礦時遺留下來的痕跡,一些破敗的設施和工具散落在各處。
看著面前的礦洞,妮可等人簡直無法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至於傳說中那隻聖級異獸卻連個影子也沒見著,他們現在完全可以乘著別人都被拖住的時候先下手為強。
不過妮可卻按捺不動,身邊有墨夜這樣一個不知名的低調高手,她沒有傻到被幾塊礦石就衝昏頭腦的地步。
在墨夜沒有發言之前她絕對沒有拿取的資格,墨夜能一箭秒殺了八級異獸就能一招秒殺他們。
墨夜走近礦坑,剛準備踏入時,原本一直懶洋洋趴在墨夜身邊的板磚忽的就立了起來, 耷拉著的金色豎瞳驀然睜開,瞳孔那一條豎線拉長成了一條縫。
“這裡有聖級異獸”
異獸之間的威壓感應非常的敏銳,一旦到達對方領域范圍內雙方立馬就能有所感應。
墨夜,“你去引開它”
“不去,我打不過”板磚甩甩尾巴特別光棍特別直接了當的表達了它的意願。
墨夜瞄了一眼自己肩上的家夥,這貨還有一點身為人魔寵的自覺沒有。
答案肯定是沒有的,這貨那就是大爺!
其實不用板磚提醒墨夜的精神力也已經感應到了附近那隻強悍無匹的大家夥的存在。
單從精神能量波動來看,這隻聖級異獸就不是一般的犀利,如果真要打起來墨夜還真不確定能不能贏,即使能也不能保證旁人的安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