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黑色的飛行器悄然出現在墨夜的眼前。筆、趣、閣www。biquge。info
“主人,請求要接通嗎?”
墨夜對小七點點頭“嗯。”
墨夜面前出現一道抖動的光線,微微閃爍幾次之後,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墨夜眼前,駕駛座上的人一身紅色大衣,白色的作戰服,筆挺的坐著,半張臉被遮蓋在血紅色的面具之下。
露出的另一半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刀刻一般的俊美線條並沒有因為淺淡的笑意而有絲毫被軟化的跡象,雙目盯著光幕中心另一端的墨夜。
果然是他,無名探索者團的團長西恩。
西恩出現在光幕之中並不讓墨夜感到意外,甚至有一種心中的懷疑被證實了的踏實感。
在西恩出現的一刹那,墨夜心裡的所有懷疑已經全數得到了印證,不需要更多的證據來佐證,那隻藏在背後攪風攪雨的黑手果然就是這隻神秘兮兮的妖雞。
形勢發展到這個時候西恩已經不需要在隱藏掩飾,因為沒有辦法再隱藏掩飾了。
至少此時此刻墨夜不需要再左思右想那只在躲在陰暗的角落裡攪風攪雨的黑手到底屬於誰的,雖然心裡的疑問依然排成長河。
西恩站起身,紅色的大衣下擺因為他的動作而起伏擺動,血紅的顏色好似血水蔓延層層疊疊的蕩開。
嘴角若有似無的笑意在見到墨夜的時候稍稍擴大了一些,“雖然這並不是我所期待的場合,但是這一次比預想的見面時間更早了點。”
西恩總是低沉平穩的聲音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墨墨,你真的太讓我驚喜了,真的不考慮一下加入我的探索者團嗎?”
居然還能在這種時刻提出求跳槽的挖牆腳的要求,簡直了——
墨夜沒有理會西恩的話而是直視著另一端的人,認真專注的眼神好似能夠穿透光幕一般,上上下下的將西恩打量了一遍,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身體部位,看得非常仔細。
終於觀察結束墨夜特別的認真的看著西恩問道“你是人類嗎?”
呃.....這真的不是嘲諷體嗎?
這話在旁觀者聽來基本上可以翻譯成為這樣“你還是不是人啊?”或者“你丫的人性被蟲吃了嗎?”等等等。
然而墨夜是很認真的從生物性上提出的這個問題,她實在是不明白如果真如聯軍組織所說,所有的進入通道都是單向,而從蟲域能夠離開的只能是蟲族或是被改造後擁有了蟲族基因的人類,那麽西恩這個疑似進出蟲域多次的人就顯得很可疑了。
當然,如果對方深思腦補出其他含義墨夜也不會否認就是了。
西恩保持沉默,一手抬起無意識的擦過遮住臉的面具,想過墨夜會做出怎樣的回應,這絕對不在他的預期范圍內。
墨夜依然一臉認真,連瞌睡眼都精神了不少“不方便回答?”
就在墨夜以為大概不會得到任何答案的時候,西恩忽然笑了,“這重要嗎?”
看來不是了,墨夜心裡如此判斷卻沒有再糾結於這件事。
墨夜仔仔細細的回想了自己與西恩第一次見面之後所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其中有巧合,也少不了謀算,但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除了偶然因素之外更多還是時勢推動。
嗯,法師閣下只是不想承認自己一開始就被人挖大坑了。
墨夜看著光幕中的西恩,這人的表情與以往沒有絲毫差別,態度依然平和誠懇,就好似他一點也不覺得他和墨夜之間盟友關系此時已經不複存在了。
明明一直做著暗地裡使絆子挖坑的事情,西恩此時卻表現的沒事人一樣,這樣強大的心理素質不是般人可以擁有。
墨夜很坦誠的表達了自己的驚訝“你也給了我不少驚喜,我之前從未想過你和蟲族是一夥的。”
這是嘲諷體吧,絕對是嘲諷體啊!
墨夜之前對於西恩的身份有很多猜測,因為與布萊德老師的家鄉奧斯維德有關聯,她從來沒有將西恩往蟲族這邊聯系,主觀上也並不希望西恩與蟲族扯上關系,即使談不上夥伴一樣的信任,可是她的確有認真考慮過合作盟友關系,現在看來自己還是不夠理智客觀。
西恩聳聳肩,不是很認真的解釋道“我與蟲族只是一次性互利互惠而已。”
“嗯。”墨夜點點頭,了然道“懂,就像我們之前的合作一樣。”
如果之前還因為墨夜的表情有所懷疑的話,此時已經可以確定,這百分之百就是嘲諷體。
一時間,畫面陡然安靜下來。
墨夜雙手分別握著完整的兩枚守護核心以及那枚從西恩那裡得來的金屬殘片。
按照小七所說這金屬殘片與守護核心上銘刻圖案很可能同樣記錄了星圖,再結合到西恩這一系列的動作,墨夜心裡已經有了最壞的猜測。
有一點可以確認,西恩不是來殺她的,至少這時候西恩應該還沒有索命這樣的打算。
墨夜心裡有各種猜測,西恩將金屬殘片交給自己絕對不會是鬧著玩的,一定有他的目的,而這個目的結合此時蟲族最為關注的目標以及他們之間友善合作的關系已經非常明顯了。
可是為什麽呢?
領著公會和議會的人來蟲域,將兩支隊伍都折騰成了半殘,死的死廢的廢,現在甚至和蟲族攪合在一起。
圖什麽?
難不成還真想一統宇宙成世界之王,統治被蟲族踐踏的滿目瘡痍的破爛世界?
墨夜並沒有讓心裡的疑問發酵太久“你想要打開星盟和蟲域之間的空間通道。”
西恩並不否認,坦然回應,“我們來蟲域已經數月,雖然比我預計耗費的時間短了許多,但是考慮到蟲域和星盟之間的巨大時差,難道你不想早一點回去嗎?”
這坦坦蕩蕩嘮家常一般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倆外出星際旅行的遊客商量返程時間呢。
兩人的對話都沒有流露過多的情緒,可即使隔著光幕圍觀者也能感應到暗潮湧動,氣氛詭異的緊繃。
“帶著蟲族一起?”
墨夜能感覺的到手心裡握著的兩片守護核心能量流光閃動的平率在增加,這是能量共鳴的表現,蠢蠢欲動,這東西正在出現她並不清楚的變化,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
墨夜不是傻瓜,現在這個架勢她很清楚羅羽寧那邊多半是失敗了並沒有來得及取下其他的守護核心,西恩和蟲族早就有了應對計劃。
自己還是晚了一步。
西恩看著墨夜的反應,表情微變似是忽然想通了什麽,嘴角上揚勾起微笑“你早就懷疑我了,你在來這裡以前已經猜到了我的目的。”
不是疑問句,西恩已經確認了。
墨夜並沒有否認,她的確心裡有一絲懷疑,直到西恩的飛行器出現她才真的確認,只是還是晚了,西恩的行動速度比她希望可要快太多了,還沒來得及想出對策,危機已經迫在眉睫。
對於現在這個局面墨夜很是無奈。
墨夜知道自己手上的守護核心還有那塊金屬殘片都至關重要,可是具體要怎麽用沒有一點頭緒,但是從西恩的反應不難推斷這些東西與打開蟲域和星盟之間的空間通道有著極為重要的作用。
鑰匙?
符文圖錄是星圖的參考坐標,那麽符文石板呢?
西恩為什麽會甘心符文石板全部留在自己手裡,不,墨夜搖搖頭,西恩哪裡是甘心而是因為石板與墨夜之間的精神聯系,相當於認主了,西恩拿不走,除非殺死墨夜。
墨夜心裡列出了各種可能性,然而此時擺在眼前的最大問題是,西恩顯然是有備而來,而她沒有時間了。
“墨墨,你不能否認在想要返回星盟這件事上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
西恩向前走了一步佔據了整個畫面,“沒有蟲族基因即使是空間聖者也不可能成功穿過蟲洞回到星盟,對於人類來說,蟲域的所有進出通道都是單向的,包括星雲之門,那些殘破的傳送通道不可能安全的把人送回星盟。”
西恩直視墨夜的雙眸“想要以人類的身份回到星盟只有一個辦法,對你來說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墨夜看著西恩,她的表情讓人看不透她真實的想法。
“很有說服力。”可是她並不打算就這麽順著給她挖坑的人呢。
就在此時墨夜感覺到空間陡然扭曲,沒有任何征兆,西恩已經穿過光幕走到了墨夜面前。
與之同來的還有那個在光幕中露出過半個身影的人,一個看上去極為平凡的中年人。
墨夜的注意力掠過西恩落在了那個人身上,隨即意識到這是一名空間聖者,一名非常強大的空間聖者。
這是墨夜第一次見到除自己以外還活著的空間聖者。
“我聽說過你。”科爾看著墨夜。
墨夜的眼神在兩人之間轉換,“不好意思,我沒聽說過你。”
法師閣下,你可以不說出來的!
墨夜的確不知道這人的名字,可是心裡並非全無概念,想起不久前讓蛋餅號背了不少黑鍋的飛船,墨夜不覺得蟲域會有好幾個強大的空間聖者,十有就是眼前這人的手筆。
果然,人以類聚嗎,所以熱衷於給她甩黑鍋的人都聚在了一起。
西恩看著墨夜,“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實話實說,除魔法以外墨夜並不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人,尤其在這樣的事情上,追根究底在墨夜看來毫無意義,這並不會對現實有任何改變。
可是,墨夜將雙手收回衣兜裡,很配合的開口說道“為什麽?”
要不要問的這麽敷衍?
西恩的眼神從墨夜的雙手掃過,“你大概已經知道了,蟲域正在收縮,徹底湮滅是早晚的事。”
“所以呢,你打算犧牲星盟千萬家造福蟲域人類?”這麽說都不算是嘲諷了,這絕對是恭維,畢竟墨夜都不認為西恩能有這樣的思想覺悟。
“這是一個被人為封鎖的巨大養殖場。”西恩並沒有在意墨夜的話而是繼續說道“原本就是屬於星盟的一部分,這也是通道單向的原因,這些蟲洞是蟲族的運輸通道。”
養殖場?
特意弄出這麽一塊地方就是為了養殖蟲族,什麽人能有這樣的大手筆,不用腦子想都知道只有高級文明未消亡之前的人類才能搞出這麽厲害的事。
墨夜不覺得西恩是因為在乎自己的態度所以想要解釋,他們的關系無非是打過架吃過飯挖牆腳不成功不是那麽坦誠的短暫盟友,那麽仔細的解釋只有一個原因。
空間通道能否打開與自己有著極大的關系,或者說與自己手上的東西有極大關系。
西恩想要說服自己,這是自己拖延時間的機會。
西恩攤手,大衣隨著雙手的動作擺動,神色看上去有些無奈,聲音裡淡淡的興奮卻很明顯“其實我並不希望在這樣的情形下與你見面,事情的發展超出了我的預期,你帶來了太多驚喜,我也沒想到星盟的聯軍居然可以在蟲族深入到這種地步。 ”
雙方都在拖延時間,西恩想要啟動星鑰打開空間通道,墨夜更需要時間弄清楚事情始末,法師閣下這會兒還處於一知半解,腦海中頂著問號臉的*群狂奔來又狂奔去。
西恩看著墨夜搖了搖頭“你阻止不了。”
“是嗎?”墨夜摩挲著手心裡隱隱發燙的守護核心。
“你如果不配合也許會給我的計劃造成一些阻礙和麻煩,可是你無法阻止,沒有人可以阻止,就連我自己也阻止不了,繼續留在這裡會非常危險,為了星盟那些人有必要用自己的生命冒險?”
西恩在說道星盟的時候冷漠鄙視的語氣太明顯。
“這地方從來就不是人類可以自由往來的地方,你想要回星盟,回布爾吉斯,只有一個辦法。”
聽到對方提到布爾吉斯,墨夜的眼神微暗,不知道西恩是故意的還是無意間提到,這之中有沒有威脅的意思還真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