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替換可食用咯)面前的戰士繼續哭著傳教,向墨夜說著真神的偉大,真神的美好,真神的呱呱叫。
說著說著,墨夜的表情微微有了變化,視線從對方的頭部向下一直延續到肚臍眼下方大腿上方那個位置。
這裡的人都沒穿衣服褲子,整個螺旋體空間站就仿佛一個太空中的超大天體浴場,畢竟要追求自然純粹回歸本真,那當然是生下來赤條條,死的時候也不能多分毫。
墨夜並不覺得多麽驚訝,可現在——
不僅是墨夜,飛鳥號上一眾人也是同樣的奇妙表情,之前被這地方的詭異氣氛氣場所震懾還真沒有注意到這方面,可現在?
這算是什麽騷操作?
小七可厲害了,實時直播還知道給關鍵部位打馬賽克。
在被小七強行打碼之後,一眾人看見的便是密密麻麻滿屏馬賽克,什麽詭異肅穆,宗教感統統消失不見,只有被馬賽克統治的恐懼。
小七,那麽正經肅穆詭異的場景為什麽打了馬賽克之後忽然就顯得不那麽正經還略微透露出一股詭異的喜感。
感情程序升級之後的小朋友不得了哇。
墨夜本人看見的畫面其實也一樣被小七強行打碼了,“主人,根據星盟法規,你沒有成年,為了你的身心健康著想,我及時做了一些技術型處理,我相信主人母親也會認同我的決定。”
墨夜眼前的光屏被強行彈出自動成為馬賽克。
畫面更詭異了啊!
可小七那得意的邀功,誠懇的態度,甚至抬出了母親大人,墨夜能怎麽辦?
“做的好。”
至於跟在白鳥號後方的跟屁蟲們,此時比任何人都震驚,先是震驚於這個奇異詭譎的太空站,此刻又被墨夜那明顯的視線改變所吸引,順著視線看過去,為什麽,為什麽墨副團長要刻意引誘,為什麽要低頭辣他們眼睛,為什麽?
難道這是懲罰嗎?
小七的服務范圍隻延續到白鳥號,其他人它可沒興趣管。
這時傳教的戰士忽然上前一步,更靠近了一些。
“你聽見神的聲音了嗎?”
墨眯起眼,“你能聽見?”
“當然,是神給的指示讓我來找你,引導你接受神的賜福。”
“這所有的一切是真神對我們最後的考驗,在這之後我們將能跨過星河阻礙瞻仰神的真容,得到他的憐愛與賜福。”
墨夜看著對方顫抖的身體,虔誠的面容,懇切熱烈的言語以及與之極不相符的從眼角滑落的眼淚。
這畫面異常違和,卻讓墨夜覺得自己也許能夠找到突破口。
“要得到神的賜福這是必經的過程,不要害怕,無需心存恐懼......”
是嗎?
可是為什麽墨夜從眼前這個傳教之人的精神力波動中感應到的卻是無法言說深藏的恐懼。
在對方傳教的時候,墨夜也沒有閑著,她一直在觀察周邊變化。
所謂的聖光並不是一直存在,而是隨著螺旋空間站的旋轉,每隔一段時間才會出現。
跪爬的人群不斷念的祈禱文蘊含著精神能量與聖光能產生奇妙的反應。
當那些暖光落在這些匍匐攀爬人群身上不僅僅能將他們身上的傷痕治愈,同樣也注入了信仰之光。
這暖光有光明元素蘊含其中,這裡一定有一個符文矩陣,銘刻了這個能夠影響人精神力波動的聖光符文。
具體有什麽作用墨夜還不得而知,單是如此觀察看不出個所以然。
墨夜將小七查到的人物資料調出,看著面前傳教的戰士開口,魔導師的精神能量注入到話語中,
“傑克·J·威爾,
星盟聯軍第三軍團前鋒艦隊戰機駕駛員,軍銜上校,入伍十八年,參加過大小三十八次戰役,七十一歲結婚,妻子是一名生物研究員,在衛蘭帝國參加專業研討會期間遇害,育有兩子一女......”在一開始的震楞之後,面前的戰士忽然停止了傳教,臉上麻木的表情開始皸裂。
墨夜每說一句面前之人的眼角的淚水便多一些,臉上的虔誠面容隨之碎裂,呈現出一種難以言說的表情,茫然混合著恐懼。
嘴裡卻還是念叨著祈禱文“真神能帶領我們去往神的國度,沒有戰爭沒有痛苦,神說......”
墨夜皺眉看著眼前之人,她能感應到威爾上校精神力波動的變化,以及來自對方內心深處的痛苦,那些深沉的負面精神能量聚集在一起。
可是為什麽呢,一定有什麽她此刻尚未意識到的危險在威脅著他們。
墨夜語氣淡淡的說出的話卻每一句都仿佛重錘敲擊在威爾上校的心上與腦海中,
“你還記得嗎,你的三個孩子每天盼著你回家,即使沒有凱旋沒有勝利......”
“威爾上校,你的孩子在等你回家,他們已經沒有了母親......”
威爾上校迷茫失焦的眼神漸漸聚焦凝神。
“安朵......貝利......瑞恩......”
威爾上校嘴裡呢喃著孩子的名字取代了祈禱文也停止了傳教,狂教徒一樣的眼神逐漸轉換出現一絲絲迷茫。
白鳥號上的一眾人看著這一幕艦隊船員們深有同感的點點頭。
他們都希望戰爭結束的時候能夠回家團圓。
“他想起來了?”
“看樣子該是恢復了吧?”
單單打感情牌肯定不可能成功,長時間身心改造造成的影響必須要正規的心理乾預,墨夜動用了精神力威壓來加強話語的影響。
墨夜希望能夠喚醒威爾上校,目前看來結果是喜人的。
然而緊接著發生的一幕卻讓墨夜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
當螺旋體空間站這一層再一次轉換到陽面,聖光光再次落下。
墨夜能感應到光芒照拂的溫暖,除此之外它接觸到魔力護盾,風盾隱隱顯露出的排斥,直到光明屬性的聖光護盾出現時,卻意外的停頓。
墨夜皺眉思索時看向威爾上校。
這一次當光芒落在威爾上校不著寸縷的身體上不再能恢復他身體上被草葉割傷的傷痕,反而成為帶有燒灼能力的攻擊。
威爾上校的身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出現淡金色的燒灼痕跡,皮肉焦灼。
墨夜嗅到了燒焦的味道。
因為忽然被燒灼的劇痛威爾上校不受控制的蹲下身,“啊...啊...”蔥蔥鬱鬱的綠色草葉尖刀一樣割裂了威爾的身體,痛苦加倍。
墨夜腦海中靈光一閃想到,當信仰被動搖變得微弱的時候,這些光芒不僅僅不給於治愈甚至成了另一種痛苦折磨。
“安朵.....”威爾嘴裡呢喃著,身體仿佛被暖光射出一個個窟窿。
墨夜沒有猶豫立刻施放魔力護盾罩住威爾上校。
魔力護盾擋住光芒和草葉切割,威爾喘著氣,看向墨夜,眼神閃過一瞬的茫然。
“聖光......”
“什麽?”
“神使......”
已經晚了,即使有魔力護盾加持,外界的聖光無法再直接落到威爾上校身上。
威爾的身體卻忽然發亮,像是一個燈泡,刺目的光從他的胸口爆開,一束又一束光爆射出的光芒將威爾整個人吞噬。
緊接著光芒轉為赤紅,一團赤紅的火焰從威爾上校身體內部中心燃燒。
只是一眨眼的瞬間,當墨夜反應過來想要阻止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
威爾上校在炙熱刺目的光芒中燃燒殆盡成為飄散在空中的灰燼,只剩下小七還來不及收回的馬賽克漂浮在空中。
而當這一幕發生時,綠草原上的人齊齊看向火焰燃燒的方向,他們臉上的表情幾乎一模一樣,就像是一尊尊沒有生命的玩偶,嘴裡依舊不停喃喃著祈禱文。
轉向光芒閃爍的方向,其中有幾個人表現的尤為激動,不斷喊著神跡,有人帶頭之後陸陸續續有其他人也跟著喊了起來,就像是傳染病毒很快蔓延。
這時眾人的集聚在一起的共同精神能量也隨之暴漲,聖光也因此威力更強,又是一次能量循環。
簡直可怕!
墨夜愣在原地,伸出手隻摸到在空中飛揚的灰燼,還能感覺到暖光的炙熱溫度。
“主人?”
當這團炙熱的光消散時,墨夜明顯聽見周邊祈禱的聲音變大,暖光的閃耀就像是對墨夜的嘲諷。
“墨墨?”
在白鳥號看見實時畫面的一眾人同樣極為驚詫。
前一秒還好好說著話呢,眼看著就要回復正常卻忽然就沒了,換誰能不震驚。
墨夜此時的反應讓人有些擔心。
墨夜搖搖頭,她大概明白了這聖光的運轉模式“他們的身體內有......”她想了想仔細思索更適合的描述,“符文印記。”
“這符文印記就像是一枚特殊的不定時炸彈,祈禱文是延緩炸彈爆炸的方式,但是不斷念出的祈禱文也會不斷加劇體內炸彈的威力,形成惡性循環。”
“那要怎麽辦?”
難道要帶著一群神志不清的狂信徒交還給狂信徒,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後續問題的確是星盟要解決的。
可問題是,誰能保證沒有其他安全隱患。
“也許把他們即刻帶離這個草原會不會能解除炸彈的威力?”
萬一好心救人結果離開空間站的一瞬間人全自焚了,那不成史上最大慘案。
墨夜看著眼前從他們目光下路過的向前向上繼續跪著爬行的祈禱隊伍。
威爾上校的死就像是一種特殊刺激,讓這一層看見他死亡過程的人更加狂熱虔誠。
這是一種無形威懾。
墨夜能明顯感應到相同的精神力波動更強了幾分,他們在這樣的刺激之下表現更加‘虔誠’幾分。
這幾乎是一種無意識的本能行為。
而墨夜無意間做了一次推手。
被自己帶出去的人很可能會在一瞬間就因為各種原因死亡,在沒確定這一點前墨夜也不敢貿貿然帶著一群人轉移。
墨夜繼續順著他們爬行的方向向前
整個螺旋體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盤旋向上的運輸軌道,隨著轉動會有暗面與陽面。
所有皮包骨一樣的人眼神空洞,偶有幾個會露出極度狂熱的表情。
大多數人無視墨夜的存在,他們專注於自己的眼前,不停的向上攀爬。
即使只是被送來當做祭品也需要經過不止是身體上還有心靈上的淨化。
這裡大多數人在不斷的精神折磨與高壓蠱惑之下已經不記得自己是誰。
“小七,有結果了嗎?”
“主人,我發現這座太空站的運轉方式很特殊,它無法停止。”
“什麽意思?”
“一旦螺旋體空間站停止運轉就相當於自毀程序立刻啟動,整個地方會立刻爆炸沒有緩衝。”
停下是立即死,不停那就按照程序繼續下去,這些戰士會一步一步走向死亡完成所謂的獻祭,這裡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死亡之地。
從開始運轉的那一刻它唯一的功能就是見證以及確保這裡面所有人必須死。
墨夜踩在草地上,綠色的草葉向上纏繞生長,在接觸到風盾時不僅沒有被切斷反而順風搖曳,銳利又柔韌。
持續祈禱會緩慢死,不祈禱迅速去死。
這個教會可真會玩,給你生存的希望卻又切斷所有求生方式,指給你指出一條路,說不定念著暗星教會經文念著念著為了緩解日複一日的痛苦折磨就真的信了他的邪。
那可就太好了,直接成為了信仰而犧牲,反正最後還是得死。
墨夜有風盾,魔力護盾,光明護盾三重防禦加身,即使如此她依然能感覺到來自於這座太空站給與的壓力。
問題來源便是草地上匍匐前進的人不斷重複的祈禱文。
祈禱文其實相當於施法的咒語,能夠將所有人的精神力能量聚集在一起,形成一股強大的純粹的信念力量。
這些精神力量被聚集後反補空間站。
墨夜能感覺到強大的精神壓迫,要在這樣的環境下保持冷靜支持不受精神力波動感染需要極為強大的精神能量,一般人根本做不到,不是單靠意志力強大就能抵擋的住。
這就是一個可以把正常人逼成狂信徒的囚籠。
要想終止這一切首先要切斷這些人瘋狂聚集在一起的精神信念,然而,這又回到了之前那個令人頭疼的死循環問題。
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