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泛藍的天空與一望無際的戈壁荒漠連成一線。
“嗷”
“嗷”
一排變異飛鳥異獸從高空掠過一如驚鴻。
整個薩爾特星彌漫著冰冷的蒼涼之感,寂靜無聲,滿目沙土,無一不顯示出這裡是一個毫無生氣的死寂之地。
一陣狂風襲來,呼哧呼哧的大風掀起地面的沙石,遮蓋了視線不說還帶來冰涼刺骨的一陣寒意。
墨夜旋身閃過。
狂風如利刃劃破長空,斬裂所經之處阻擋它的一切,威力巨大卻是來得毫無征兆,走得無比迅速,前前後後也就幾秒中。
墨夜站在戈壁之上,背靠一塊巨大的礫岩遮擋住身形,躲避狂風的肆掠。
之前還沒有切實的感受,可是這會兒墨夜才真的體驗到薩爾特星到底有多麽的冷,如果沒有暖氣團抵禦,呼出的每一口氣都能立馬化成冰渣渣落到地面上砸的自己腳痛。
怪不得宜居程度那麽低,別說水源了,單是這低溫便能凍死好些人,人類根本無法在這裡長期生存。
即使身著魔法袍,內有恆溫作戰服,外有暖氣團環繞,墨夜依然能夠感覺到冰冷刺骨的寒意,嘴唇微微泛白,兩頰卻一直紅暈不斷,凍得!
這地方可真不是人呆的,想要擤鼻子的想法總是揮之不去。
“真冷”
作為一個小身板並不是特別強健的人,法師閣下一點也不想在這裡多呆一刻。
這裡的低溫與冰原有著極大的區別,尤其乾燥。
墨夜摸了摸鼻子,有種微微刺痛的感覺,這是要留鼻血的節奏啊!
整個薩爾特星遍布骷髏鳥的埋伏。這裡是骷髏鳥一個重要據點,人馬可是不少。
那麽喜歡玩弄他人的生命,讓他們也嘗嘗這種慢慢來的恐懼似乎也沒什麽不好。
墨夜低頭看了看滿是沙礫的地面,剛才她似乎感覺到地面有微微的顫動,很快,墨夜知道那不是幻覺。
沙石向上飛濺,有一隻褐色的異獸一躍而出撲向墨夜。
這是一隻苦苦等待獵物的異獸。
薩爾特星尚存的異獸無一不是經過二次變異的異種。與星盟其他大部分地區所已知的異獸有著很大的區別。
為了適應薩爾特艱苦的生存環境。這些異獸的基因經過長時間的演變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即使小七這會兒還在恐怕也叫不出面前這隻異獸的名稱。
一米來長,體形不算很大,頭部似鼠又絲狐。全身呈土褐色與沙礫的顏色極為接近,軀乾表面覆蓋著光滑的鱗片,這些生物特征無一不是為了適應這裡乾燥冰冷的環境。
別看體形不大,這隻異獸等級卻不算低。至少是八級以上。
速度奇快無比,靜止不動的時候就連墨夜很難發現這些家夥的蹤跡。它們的精神力波動會被這些沙礫屏蔽。
這也是墨夜剛剛才發現的。
看來這個星球比自己一開始所以為的還要更加與眾不同且危險。
墨夜將這些面貌奇異的異獸暫且命名為‘地鼠’。
千萬不能對法師閣下的起名能力報以任何期待。
地鼠躲過墨夜的第一次攻擊鑽進沙礫之中,精神力波動隨之受到干擾,無法準確的鎖定。
原來如此,墨夜這才明白為什麽她一直無法用精神力鎖定骷髏鳥那些成員。薩爾特星這些沙礫之中有可以隔絕精神力的某種物質。
怪不得要選在這裡。
那種奇怪的物質不知道與那條被稱為洛薩湖的碎石星帶有沒有關系。
骷髏鳥王以為這是一次甕中捉鱉針對墨夜的狩獵遊戲,骷髏鳥的團員們也是這麽認為的,可是他們卻並沒有想到。這場狩獵遊戲之中變成的獵物的會是他們自己。
精神力感應受限,對於墨夜來說當然有影響。可是作為一個二星魔導師如果只有這麽一種簡單粗暴的方式可用,那也未免太寒磣了。
魔力輸出,隨著魔法結構圖的完成,數隻觀察之眼飛掠到天空之中。
視線大幅度的擴大。
於此同時,墨夜從空間戒指裡拿出一個金屬圓球,在風卷起沙石的時候隨意的丟了出去,沒有人注意到不知何時那核桃大小的金屬圓球自動開啟,密密麻麻的機械蚊蠅撲扇著翅膀靜悄悄的向四面八方飛了出去。
作為一個有著與時俱進不斷探索精神的魔法師,既然身在星際時代,墨夜一點也不介意在必要的時候動用時代允許的科技手段來幫助自己。
雖然因為小七的主精神體不在,各種探測運算能力都大幅度下降,但是核心與基礎功能還在照常運轉,機械蚊蠅只能依靠自動智能系統運行,但是這也比墨夜兩眼一抹黑瞎找要來得方便許多。
機械蚊蠅接收到的畫面直接反饋到墨夜右眼的小光幕當中,經過系統排查,敵人會被標注為紅色骷髏頭。。
一直潛伏不動,大概是想要看看墨夜無頭蒼蠅一樣亂轉的笑話吧。
有了觀察之眼與機械蚊蠅探測的雙管齊下,那些地鼠異獸的突襲對於墨夜來說並不構成威脅。
一隻,兩隻,三隻......八隻,十隻,十八隻....
出現在墨夜面前的地鼠正在以幾何倍數快速增長。
通紅的雙目盯著墨夜,那是對獵物的渴望,即使三番四次被打倒,不斷有同類被殺死,這些地鼠依然源源不斷的出現並攻擊墨夜。
地鼠的速度快到沒有殘影,肉眼根本無法看清它的動作。
尖銳的利爪只是標配,它們真正厲害的技能可不止是動作靈活,抓扯撕咬。
右側數道陰影撲了過來,與墨夜擦身而過,不是躲過去的。而是它們原本的目標就不是直擊墨夜。
還不來不及吃驚,奇葩的事情發生了。
地鼠從墨夜身邊越過,短小的尾巴驀地向上一翹,墨夜清楚的看見一股綠色的氣體噴放而出。
這氣體的衝擊力就快趕上高壓水槍了。
重點是這氣體有毒,具有強腐蝕性與粘性的氣體也是罕見。
果然是變態的,攻擊方式居然是放屁。
更可怖的是,這氣體居然可以無視魔力防護盾的防禦。
如果本碰到就算身體不受傷。也會被惡心壞。
風聲呼嘯。狂風席卷,風卷起沙礫形成一股風龍將毒屁...呃...毒氣包裹住,無色透明的風居然一秒變綠了。
沒有絲毫停頓。隨之而來的便是‘地刺術’
簡單的低級魔法在適當的時候可以發揮出超乎意料的好效果。
“轟”
大地被洞穿。
一根根碩大尖利如長槍的土刺從沙礫地表拔地而起。
“啊”
慘叫聲連連。
地鼠藏匿在沙礫地底也是有深度限制的,密集的土刺陣亂插也能插中幾個。
從地底升起的地刺無差別攻擊,放眼望去,墨夜方圓百裡內的地面就像是刺蝟的背部。一根根土刺尖銳的晃眼。
不少地刺之上還掛著掙扎不已的地鼠,隨之而來的便是霜凍術。徹底解決乾淨。
唯有......
墨夜看著那個掛在地刺之上被空間牢籠禁錮住的骷髏鳥成員。
“你是馴獸師?”
因為沙礫中某些特殊成分隔絕精神力探查的屬性,墨夜一開始還真沒有注意到原來這些異獸是有主的。
與墨夜的契約魔寵不同,這些地鼠應該是打從出生便開始被馴養,怪不得走哪兒跟哪兒死咬住不放。
被吊在尖銳土刺之上的人瞪著墨夜奮力掙扎。
可是一切都是徒勞。空間禁錮如果是那麽容易就可以被掙脫的,那墨夜這個空間魔導師可就是白瞎了。
從驚異到恐懼,從施害者轉化到受害者並不需要多少時間完成過度。
‘血色荊棘’幫了不小的忙。黑紅色的藤蔓沿著土刺一點點向上,纏繞住骷髏鳥的馴獸師。風刃割開了對方的作戰服,露出內裡的肌膚以及穴道,藤蔓之上的倒刺一點點扎入,所有動作都是緩慢的,疼痛感卻是加劇的。
“不”
那是源自靈魂深處的疼痛,壞事做的越多,所感絕到的恐懼感越是強烈,他腦海中那些殘忍的回憶曾經讓他獲得多少快感,那麽如今就會感到多麽痛苦無助。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暗黑魔法果然是報仇利器,太凶殘了。
墨夜站在土刺之前冷豔旁觀,淡淡的說道“看來你做過的壞事真不少。”
血色荊棘這個暗黑魔法的特殊之處在於,這些藤蔓荊棘雖然是由魔力與暗黑元素能量聚集而成,但是它卻是可持續發展型的魔法。
它每吸一個人血便會長大一些,所能帶去的痛苦也會加倍,從墨夜學會這個魔法開始,雖然使用並不頻繁,但是吸的人血一不算少了,比起最開始可是更加凶殘了許多。
墨夜難以估計,今天之後‘血色荊棘’會成長到怎樣的地步。
解決第一個,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看著墨夜要走,被掛著的高登露出痛苦絕望的眼神“殺了我,求你快點殺了我”
墨夜走前還不忘平淡的給與回應,“別急,早晚的事”
墨夜拍拍手走了,留下一個求死不能的悲劇變態佬在痛苦的靈魂面前苦苦掙扎,不斷釋放負面精神能量。
該下一個了。
“八錐死了”
“什麽,不可能!”有人感到驚異,那可是可以同時控制數隻高階異獸的高級馴獸師。
“死了,他養的那些異獸全軍覆沒了”
墨夜消失在荒漠之中,薩爾特星上骷髏鳥的探測設備不再能查找到墨夜的蹤跡,就好像這個人不曾存在過一樣。
為了能成功圍殺墨夜,薩爾特星這個骷髏鳥的狩獵場被特意布置過,無論哪個角落都逃不過監控,而靠近洛薩湖的那一端,根本不需要監控,反正是有去無回。
這裡是他們所熟悉的環境,是他們時常玩樂的狩獵場,是他們精心布置過的包圍圈,墨夜就算可以躲過探測器的追蹤,也不過是苟延殘喘。
然而,自信心爆棚的骷髏鳥成員由這一刻開始了噩夢之旅。
“找不到,還是找不到”
為了尋找墨夜,埋伏在地底的成員不得不站出來展開搜索,可是一個一心潛伏的空間魔導師哪裡是隨隨便便可以找到的。
空間靈技消耗巨大,時間必然維持不長,就算是耗,他們也能耗到墨夜受不了。
冰錐化作釘子將面前的骷髏鳥成員釘在地面上,對方很快被荊棘藤蔓徹底纏繞。
與此同時墨夜能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消耗比起平常快了兩倍不止。
這顆星球的奇異之處還真是多,居然會加劇精神力的流失,這是專坑魔法師和異能者的呀,看來骷髏鳥選這裡還真是用心良苦了。
兩個聖者,數千九級以上精英團員再結合薩爾特星的特性與洛薩湖的影像,骷髏鳥覺得只要墨夜來了,那就是一個必勝的局,墨夜死定了。
然而......
想象有多麽的美好,現實就有多麽的苦逼。
監控設備與探測設備完好無損,但是卻找不到墨夜的蹤跡,更讓人惱怒的是,埋伏的骷髏鳥成員一直在減少。
當他們趕到的時候只能見到一具具面部扭曲渾身浴血死狀悲慘的屍體而已。
巴佐爾, 前來圍殺墨夜的骷髏鳥聖者之一。
他已經察覺到墨夜的意圖,然並卵,他找不到墨夜的蹤跡。
墨夜的空間異能比他們預估的厲害多了,遠遠超出了初階聖者的程度,每一次出現都可謂是神出鬼沒。
那些聖級以下的團員就算是配備了高級武器依然無法抵抗,只要脫離大部隊,必然不得好死。
巴佐爾成聖已經近一百年,以星盟的平均年齡來算絕對夠資格算的上是資深聖者了,墨夜這樣幾乎戲耍打臉的做法自然是另他整個人怒氣值爆炸,他感受到了嘲諷與挑釁。
而隱匿在次元空間之中的墨夜咬著吸管猛吸了一口精神力恢復藥劑,看見右眼光幕中閃爍的紅色標志。
“終於出現了”
之前那些人不過是開胃小菜,墨夜等的便是骷髏鳥那兩名聖者,之前一直埋伏的很深,這下終於有一個忍耐不住冒出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