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運艦降落時的震蕩感極為劇烈,整艘星艦如一顆被大力投擲的石塊,跌跌撞撞的快速化滑行,差點沒整個顛倒過來,考驗艦組駕駛技術的時候到了。
“別那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都認真點”唐格裡爾叼著雪茄叮囑。
而被稱作長官的那位疤臉男只是坐在座位上不言不語,垂眸似在思考什麽。
艦組人員開始忙碌起來,緊張的做著各種操作準備,他們不敢拿自己家人的命來賭,這些凶人連但丁監獄都逃出來,萬一真的再次逃出去找他們的家人該怎麽辦。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安全著陸,管他是不是要降落在監獄上。
能把這兩個危險度這麽高的逃犯重新送回監獄也算是為民除害,做了一件大好事,這麽一想,艦組駕駛員心中頓時湧起了萬丈豪情。
呃...
那感覺就好像他們不是被迫的,而是自願的帶著壯烈犧牲的精神舍身取義了似得!
一個個臉上一片嚴肅,眼神堅定,滿腔熱血,唐格裡爾都看笑了。
果然,每個人類都具備阿q精神,但看是否激發出來而已。
在但丁紅霧怪圈安全距離外,衛蘭帝國與特倫薩帝國派出的軍方艦隊就這麽看著那艘滿載貨物與人質的貨運艦以一種悲愴的姿態扎進了紅霧的怪圈的缺口當中,黑暗的星空被劃出一道亮影,一路跌跌撞撞直至他們再也看不到為止。
因為但丁監獄位於衛蘭帝國與特倫薩帝國邊境交界處,看守這裡的任務由兩國主要負責,星盟聯軍的主要任務依然是對付蟲族。
特倫薩帝國此次行動指揮官尤利目送貨運艦進入紅霧怪圈,對身後的中士說道“這件事要怎麽上報。你清楚嗎?”
“清楚,長官”中士挺起背脊高聲道。
尤利頭也沒回“知道就好,聯系上監獄官了嗎?”
“報告上校,通訊聯絡員一直在嘗試建立連接,可是通訊信道許久未用,不知是何原因一直無人應答”中士如實的匯報最新得到的反饋。
每一個監獄星裡都有專門負責管理監察囚犯的獄警,獄警多是退役夥專業的職業軍人。他們有著極高的軍事素養。強悍的身體素質,這樣的人才能看的住那些窮凶極惡的囚犯。
可是但丁星的情況特殊,被指派到那裡做獄警其實等同於被永久流放。跟那些囚犯沒有多大區別,有些人出於是自願請纓去的,大多數則是被安排,無從選擇。
但丁星的獄警是死是活。或者是否與重犯們同流合汙很難說得清,別說聯系不上。即使聯系上了也很難保證對方會聽從軍方的吩咐,那樣的地方想也知道生存不易,生出對星盟的不滿,繼而反社會反人類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尤利對於能否得到獄警的回饋並不抱希望。就算真的有獄警如果沒有同流合汙,恐怕也已經被乾掉了。
尤利有些不耐,“星盟議會那邊有什麽消息?”
“報告上校。剛剛收到消息,議會已經派出調查團前來。會由他們主要負責這次但丁監獄越獄事件的調查”
尤利嘴上不說什麽,眼神的不屑卻是一閃而過,星盟調查團來又怎樣。
特倫薩帝國此次行動的總指揮官尤利是一位不算很年輕的中年上校,對於自己被指派了這次任務滿腹的不樂意,這種出力不討好的根本建不了功的任務,還不如去圍剿蟲族。
當然這樣的話只能在嘴上說說。
“他們來了也好,一定要保證在議會調查隊伍來到以前不可以再逃出任何一個逃犯”
“是,上校”
在衛蘭帝國那邊派出的艦隊同樣在等待星盟調查團的到來。
“呵呵,特倫薩的軍人可真夠爽快,二百多的人質說不要就不要了,你說他們多久會發通告,人質被逃犯殘忍殺害或是英勇就義為抓住劫匪而獻出生命”
話語中滿滿都是鄙視。
“這一次他們的指揮官是尤利,這很像他的風格”
“也是,搶功牢和逃跑的技能都是一流的,既然他們國家的公民他們不在乎,我們就別替他們多操心了”
兩位衛蘭軍官對於尤利的行為並不欣賞,但是卻並不打算插手,普通平民的恐慌來源於無知的臆想,而身為軍隊指揮官他們卻知道那些恐慌不是沒有根據的,但丁監獄,那裡面關押的犯人是比混亂星域的海盜還要可怕的存在。
難以想象如果這些人都成功逃獄將會造成多麽可怕的後果,那些狗娘養的蟲族雜碎,指揮官在心裡咒罵道。
“你說那兩個逃犯是怎麽回事,他們為什麽還要回去,我總覺得這事不對勁”
“我也這麽覺得,先看著吧,等調查團來了再說,這本來也是他們應該負責的事”
已經被星盟議會確定逃獄的其實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毒帽子馬裡奧,這位在三百多年曾讓整個高級文明星域所有人聞風喪膽的可怕植物學家可是能夠依靠毒蘑菇輕輕松松毒死一個城的人,簡直堪稱植物學界的殺手,蘑菇在手,天下我有。
此時從兩國艦隊的眼皮子地下大大咧咧返回但丁監獄的兩名逃犯他們並不知道確切的身份,面部識別在對應的系統裡沒有查到任何有效信息。
“星盟調查團快到了,他們來了就沒我們的事了”
“星盟調查團了三組調查員,我估計騎士團已經出發卻攔截毒帽子馬裡奧了,我們聽從命令輔助他們就行了”
即使是兩大帝國的軍隊在面對這些調查團人員時身份也沒有任何優越性,要是遇上騎士團,那就更不用說了,巴結討好都是沒用的。
作為直接隸屬於星盟議會管理的武裝力量,調查團與騎士團就是有這個資本。
星盟調查團的戰艦在被劫的貨運艦加速度駛回但丁監獄之後不久便出現在兩國艦隊的面前。
而此時。被劫走的貨運艦已經穿過但丁星的大氣層開始準備降落了。
墨夜沒有直接用精神力覆蓋整艘星艦,為了保險,她選擇了維持精神力同調狀態來觀察整艘星艦的情況。
這樣一來對於精神力的消耗將會加大,且持續的時間不一定很長,但是被發現的機率便無限降低。
墨夜此時的感覺就好似與整艘貨運艦融為了一體,在精神上是貫通的,維持在一個頻率之上。換句話說。此時整艘星艦都是墨夜,無處不在。
唐格裡爾一直站在貨運艦一號駕駛員的身後,手插在褲袋裡。漫不經心的看著這位主駕駛員操作貨運艦的航行。
“小子,星艦降落而已只是常規操作,你別緊張,就算降落失敗無非就是除了我和長官以外的所有人都陣亡罷了。沒什麽大不了的,別一副大難臨頭的慫樣。”
年輕的駕駛員真的很想你特麽這算是安慰還是威脅。更緊張了啊摔!
墨夜能感覺到那位駕駛員緊繃的精神力波動,他大概很想站起來回身給這個劫匪一巴掌,輪圓了胳膊的那種。
“嘖嘖,手別抖。角度別弄錯了”
艙壁與大氣層劇烈的摩擦,偶爾會意外的碰上一兩條紅色的霧絲,這些細長的紅色霧絲會即刻附著到船艙表面。
船頭部位隨即因為重力變化發生傾斜。
如果繼續下去。艦身無法保持平衡,大概就真的會如唐格裡爾所說整艘貨運艦會像隕石一樣直接砸下去。
“抬升。向上抬升,所有牽引機全部開啟”
“保持艦身平衡”
大氣層中零散分布的紅霧就像是一條條具有原始生物本能的浮遊生物,它們窺探到了食物的氣息,然後循著氣息靠近,貼上,吸取能量,更重要的是它們可以改變重力場,讓星艦飛不起來。
駕駛艙裡的氣氛凝重而緊張,所有駕駛員緊張的進行著各項操作,已經完全忘記他們即將降落的星球是一所最高監禁等級的監獄,降落失敗往往意味著重大傷亡,特大損失,他們甚至沒有做逃生艙離開的機會。
墨夜的眉頭微皺,她能感覺到彌漫在貨運艦當中那些慌張的,絕望的,忐忑的情緒,每個人的精神力波動都不相同,唯一的共同點便是大家都非常不平穩。
“轟”
伴隨一聲巨響,貨運艦在紅霧糾纏下艱難的穿過但丁星的大氣層,進入了真正意義上的大陸領空,駕駛員嘗試升空調整貨運艦的位置,可是理所當然的失敗了。
“別試了小子,這裡可是但丁,這艘貨運艦不可能飛得起來,缺少特殊零件”唐格裡爾說完也不再理會驚魂未定的艦組人員,而是拿出一個特別的通訊器裝置。
“坐標北半球124,695,速度快點”
沒多久,整個貨運艦上的所有操作系統都自動關閉了,就連照明系統也失靈了,整個艦艙內黑漆漆一片。
墨夜已經脫離同調狀態從船艙裡瞬移到了星球外。
沉重,這是墨夜的第一感覺。
這顆星球的重力少說是星盟標準重力的好幾倍,墨夜剛出來心理與生理都沒有做好準備,於是很自然的撲了。
論魔法師撲街的姿勢的多樣性~~
一腳踏在地面上墨夜就知道糟了,然後就莫名其妙無法阻擋的五體投地了。
墨夜趴在地上,臉朝下,整整數秒都沒有動彈一下。
“主人,你沒事吧?”小七關切的問道。
墨夜頭也沒抬,只是抬起胳膊擺擺手,“沒事”
如果仔細看可以發現墨夜耳後跟一片緋紅,尼瑪,剛落地就摔個五體投地實在很丟臉,萬分慶幸沒有圍觀群眾。
墨夜面無表情的站起來,當然,是在戴上從空間戒指裡拿出來的重力調節手鐲之後,否則就是在地上躺到地老天荒,以墨夜的體質也是爬不起來的。
墨夜將重力手環調節到標準程度之後,走路才可以保持基本平衡,這已經是手環的調節極限了。
這顆星球的重力強度實在超出星際標準太多,正常情況下這樣的星球除非是資源豐富的礦星,否則根本不會有人類居住生活。
太反人類了,小孩子在這樣的環境下絕壁是發育不好的,長不高~~
放眼望去,果然連一顆高出一米的植物也沒有,全是低矮灌木叢。
站起來之後墨夜緊接著的第二個感覺便是冷,不是寒風吹拂的那種冷,而是乾冷,光照恆星距離但丁星太過遙遠,且被紅霧層隔開,整個星球缺乏溫暖的光照,因為氣溫極低。
“主人,實測氣溫是零下十攝氏度”
墨夜給自己身周施放了暖氣團,心道這監獄的生活條件也是真苛刻。
轉念一想,這樣殘酷的自然環境下還能如魚得水生活著的那些重犯可想而知會變得多麽可怕。
都說人類的適應能力與潛力是無限的,墨夜對此表示讚同。
墨夜瞬移並沒有離開太遠,距離貨運艦的並不算太遠,依然在墨夜的精神力覆蓋范圍內。
墨夜站起來施放了數個觀察之眼,四周的環境被納入墨夜的觀測范圍內。
原本想要放飛幾隻機械蚊蠅探測情況,可惜因為重力原因,機械蚊蠅們根本飛不起來,有一隻尚未修複的半殘體直接在重力碾壓下摔倒在地,掙扎多次也起不來,其它也只能貼著地面爬了兩步。
是的,不是飛, 而是爬!
怪不得這裡會被設為監獄,地理環境太得天獨厚了。
墨夜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留在這附近觀察劫持那艘貨運艦的人打算怎麽辦。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貨運艦裡一直沒有人出來,直到兩個小時後,天邊劃過數道銀芒,有數架機甲飛快的奔馳而來。
踩踏著大地發出‘咚”“咚”“咚”的聲響。
三架機甲的高度都在十米以上,一具獸形,兩具人形,表面看上去傷痕累累,許多修複的痕跡,看得出經常進行激烈戰鬥。
“長官”
三具機甲同時出聲,把原本就不堪重負的艦組人員徹底給嚇趴下了,果斷都五體投地了。
......
一直傳不上去,作者君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