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 表明心跡
萬心樓單手抱著鐵劍,站在二樓,望著這邊的一幕。,一路有你!
仔細看過謝老三他們三人的狀況,本想下來和他們商量一下剛才的事,就聽到了金鍾樓對溫書說的這些話。
應該下去說聲恭喜的,然而此時兩人之間的氛圍,美好得難以形容,她還是別下去打擾他們兩人好了。
彼此明了心意,許多的話說起來也不似以往那般,溫書更加無拘無束,就差抱著金鍾樓的胳膊撒嬌。不過這裡是在樓下,來來往往都有人在看,兩人又都不是很放得開的人,即便真的確定了心意,公然在人前秀恩愛這種事,兩人也是做不出來的。
“其實有件事,金六哥說錯了。”金鍾樓都這麽誠實的和她說了,她也應該老實一點才是。
“第二次見面,不是在明月堡。”
“哦?”
“采蓮節那天,我在采蓮湖看見你了。”雖然知道金鍾樓看不清她臉上的燥熱,溫書還是昂著頭,眼睛盯著屋頂,像是背課文一般對他道。
頭一次說出這樣的話,並不容易,這些話她都裝在心裡許久了,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說出來的。
誰說這些話只有在兩個人安靜的時候說的,周圍都是人聲,每人各自組成一個世界,世界裡有獨屬於自己的精彩。在這樣的環境中,聽著嘈雜的聲音,許多話會不由自主地便說出口。
對方需用盡全部的心力來傾聽,因為錯過一個字,都是巨大的遺憾。
金鍾樓的耳力向來很好,就算是周圍的環境再嘈雜一百倍,他依然會聽得很清楚。然而他還是用心傾聽,神情專注。溫書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並且他相信在以後的每一天他都會記得,這輩子他都會記得。說不定等到將來他們都老了,還可以拿這些話來打趣她。
“采蓮湖?”金鍾樓側首想了想,忽然笑了。那笑容比最柔和的陽光還要溫柔。
“你笑什麽?”
“我在笑我當時的感覺並沒有錯。”
“呃……”
“我站在船艄的時候,曾嗅到過一抹奇異的藥香,若有若無,味道極淡,很熟悉。”或許冥冥中,兩人就有著難以言說的緣分。
溫書不知道怎麽接話,過了半天,才終於冒出一句煞風景的話。“金六哥,你是狗鼻子嗎?”
金鍾樓呵呵笑出聲,“溫姑娘說錯了,謝小跡曾說,我的鼻子比狗鼻子還要靈敏。”
“早知道,我就和你打個招呼了。”不過想想也是,他們倆只在老康酒樓見過一面,貿貿然打招呼還真沒有立場。
“溫姑娘方才想說什麽?”金鍾樓沒忘記提醒她,有些話他還沒有聽到,怎麽可以就這麽算了呢。
溫書自然不知道金鍾樓的想法,在她看來,體貼如金六哥,才沒有這麽惡趣味。
好吧,既然都決定說了,也沒什麽好扭捏的。
“其實我很想說第一次在老康酒樓見到金六哥,就挺喜歡你的。不過你可別亂想,那頂多算是一種好感。你也知道,你這人很難讓人討厭的。”溫書扳著手指,眼睛看著屋頂,一副我什麽都沒有說你聽錯了的模樣。
前兩句聽著還像那麽回事,後面越聽就越不是味兒。察覺到溫書話中的羞意,想著她此刻嘴硬的樣子,金鍾樓心情好好,他能夠聽見隱藏在這些話後溫姑娘的心聲,比任何時候感覺都要貼切。
“然後第二次麼,在采蓮湖突然看見你,心裡挺意外的,整個人有些懵。愣在那兒,一動都不能動。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你可不要笑話我沒出息。金六哥,你知不知道,你下次在公共場合要收斂一點,別那麽笑啊笑的,很迷人的。要是再迷著其她的姑娘和一些花花草草的怎麽辦~”
溫書抱著金鍾樓的胳膊,不停地碎碎念,金鍾樓“招牌”微笑突然有些崩,心裡飛快地在琢磨著此時的場合算不算是公共場合,又是否會真的如溫姑娘所說,禍害了花花草草。
“原來,溫姑娘從那麽久以前就開始喜歡鍾樓了。”金鍾樓敲打著折扇,頗為認真的思考著這個問題,“乍聽此言,似乎比鍾樓喜歡溫姑娘還要早。”該怎麽辦呢該怎麽辦?他的神情似乎這樣告訴溫書道。
溫書愣住了,金六哥,這是傲嬌了?
“看來我回來得不是時候,兩位,要不要我暫避一下?”聽到聲音的時候,謝小跡那家夥已經走到桌前了,隨手拿起一個蘋果,放在嘴裡咬了一口,笑看著兩人道。
“聽了這麽久,終於知道出現了。”從他向溫姑娘提親的時候,謝小跡就已經在附近了。何況,金鍾樓實在太了解謝小跡的為人了,不把該聽的話都聽完,他又怎麽舍得進來?
“就知道瞞不過金鍾樓。”謝小跡凳子還沒坐穩,就嚇得一趔趄,“三小姐,你別瞪我了,很嚇人的~”
溫書咬牙,“說,你什麽時候在外面的?”該不會她說的那些話,他該死的都聽到了吧?
一想到這一點,溫書想撞牆的心思都有了。被這小胡子知道了,以後還不定怎麽拿這些話糗她呢。
“嗯~這個嘛~”
“這個怎樣,快說!”
“該聽到的我都聽到了,說起來,三小姐,你就這麽喜歡金鍾樓啊。金六哥,人家從第一次就喜歡你了~見到你的時候欣喜萬分,心中小鹿亂撞,連話都不會說~啊~三小姐,你幹嘛,想謀殺?金鍾樓,你老婆要殺人了,你也不拉著點兒,是不是朋友~”
謝小跡的聲音越來越遠,盡顧著逃命去了。
溫書又羞又怒,偏偏金鍾樓還在那兒如老僧入定,一點兒都沒要幫忙的意思。溫書一氣之下,便對著金鍾樓的胳膊咬了一口,剛張嘴,又舍不得用力,便悻悻收回嘴巴。
“衣裳要穿這麽好做什麽,咬都咬不動~”
“……”
溫姑娘這是在嫌棄他衣裳太過扎實了?金鍾樓犯難了,明月堡旗下有大楊最精致的綢緞莊,金家幾位公子的衣裳都是專門訂做,由綢緞莊老板親自送上門的。金鍾樓雖然隨遇而安,但生活上相對比較考究,全身上下一絲不苟,這已是他多年的習慣。
但溫姑娘既然提到這個問題了,他會留意的。嗯,接下來不能大意了。
謝小跡沒過多久便又飛了過來,金鍾樓搖搖頭,看來他今日是鐵了心要惹溫姑娘生氣了。作為朋友,是不應該這樣說。但他還是忍不住想告訴謝小跡,他方才學溫姑娘說話,真的怪惡心的。
別說溫書受不了,金鍾樓這個有著良好涵養的人差點都要吐了。
“別等等,等等三小姐,我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問你,真的很想問你——”止住朝他攻過來的溫書,謝小跡忙不迭的道。
“好吧,在將死之前,就滿足你的願望,有什麽問題就快問吧。”溫書一叉腰,很女王范的恩準了謝小跡的要求。
“我承認金鍾樓這家夥不錯,但我也不差啊,你就從來沒有考慮過我?”謝小跡真的很想知道,難道是他的魅力不夠?可這不可能啊,誰敢質疑謝小跡的男性魅力,那只有兩個可能。一個便是那人腦子抽了,還有一個可能是那人是個男人,這麽說純粹是嫉妒謝小跡那滿身掃都掃不完的桃花。
溫書特鄙視的斜了他一眼,“我眼瞎才會看上你。”
“……”謝小跡被噎了一下,但他自動將之理解為溫書正在氣頭上,這麽說不過是為了要報剛才的一箭之仇。
“那你看上金鍾樓什麽?”
這個問題好現實,對於溫書而言,喜歡一個人是不應該被問這個問題的,而且字眼還這般赤果果。
“這個啊,因為金六哥比你小胡子老實。”
“什麽?”謝小跡噗噗地笑了,捂著嘴,半天才忍住笑,“三小姐,你是說真的,因為金鍾樓比我……嗯,老實?”
金鍾樓特無辜地“瞅了”謝小跡一眼,似乎在說,我本來就比你老實,怎麽了?
“咳咳好吧, 三小姐,但願你沒選錯。”別的他不敢說,但要說老實麼,溫三小姐要真以為金鍾樓那家夥沒什麽心眼,那他可就錯了。要知道,就連謝小跡這樣的人物,都常常栽在金鍾樓手上,只要金鍾樓願意,他幾乎就沒佔到過便宜,這樣的人還比他老實?
溫書的確沒有想到,尤其在和金鍾樓在一起之後,更加深刻體會到今日謝小跡的反應。
不過,她喜歡的就是這樣的金鍾樓,不是嗎?
尤其在他們攜手、風雨同舟,歷經了無數艱難險阻之後,更加了解彼此,也摯愛著彼此。
回想起今日的戲言,三人俱有不同的感受。只是到那時,無論溫書多麽真切地了解著身邊這個人,了解到謝小跡那未完的話,如何一次次被他“綿裡藏針”吃得死死的、淪陷在金鍾樓的溫柔陷阱裡,她都從未後悔過今日的選擇。
或許更應該說,她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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