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金六公子 那個人,就是有著這樣神奇的魔力——
但溫書後來知道了,她現在所看到的那個人,只是他很小很小的一部分罷了。他的身上,還有更多值得她驚奇和震撼的東西。
“六公子——”老康茶樓掌櫃躬身施禮,神色顯得非常恭敬。
酒樓裡隱隱約約傳來別人的討論和交頭接耳聲。
“六公子,莫非是大楊首富金家那個六公子?”
“據說金家乃大楊第一大家族,與龍家、程家還有宋家合稱為天下四家,而金家更為四大家之首。金家富可敵國,經營許多生意,尤其是名下的大生錢莊,更是影響整個大楊的生計和國運。金家只要跺一跺腳,整個大楊都會大亂了。”
也許是金家的名頭太響,又或許是關於金家的說法太多,大家一提起這個話題,都興致勃勃地說起來。
“金家當家人金謙,武林人士出身,輾轉間打下偌大基業,四十歲頭上就成為臨陽城首富。膝下有六子一女,大兒子經營茶葉生意、二兒子掌管船運、三兒子經營米鋪,四兒子在朝為官,是慶康二年的榜眼。五兒子經營酒樓茶樓,金家名下的酒樓茶館大大小小有幾十間,既有首屈一指的頂級酒樓,也有清新雅致地品茗小閣。”
“誒?你說了五位公子,還有六公子呢?”問話之人顯然是初到此地,對金家的情況了解得還不甚清楚。
“說起這位六公子,倒也奇怪。金家對於這位六公子,諱莫如深,外界並沒有流傳多少關於他的消息。只知道他沒有投身傷害,也沒有繼承家業,好像是入了江湖。”
“錯了——”不等那人滔滔不絕地說完,另一個人就打斷了他。
“金家六公子頂多只能算是半個江湖人,傳聞金家六公子斯文有理,驚才絕豔,與世無爭,是個涵養過人的如玉公子。平素喜歡彈琴弄墨,種植花草。不但如此,這位六公子武功高強,心思縝密,見識更是過人,在江湖上有著不小的聲名。”
“金家六公子如此風采,為何我們之前都沒有聽到過他的事?”這個問題將許多人都問住了,不錯,比起溫家五位公子的赫赫聲名,這位六公子似乎頗為沉寂。
先前說話的人頓住了,似是歎息一般,喃喃道:“那或許是天妒英才吧,他那樣的人,連老天都嫉妒了~”
這話過後,再沒聲響,別人等了半天,也再沒法從他嘴裡聽到什麽。
溫書抬眸看向那個人,方才一瞬間,她驚訝於那人言語之中流露出的惋惜和哀歎之情。
若不是天妒英才,那人原本該有著怎樣驚人的風采!
那人不過三十歲左右的年紀,長相周正,五官清秀。一身淡青素袍,給他增添了兩分儒雅的氣息。現在他正看著門口,目光停留在金六公子身上,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那股惋惜也隨風而散。
門口的金六公子進屋的腳步停了一下,頭微微側了側,隨即往這個方向看過來,捏著扇炳,對著淡青素袍人拱了拱手。
“秦兄,嵩山一別,別來無恙~”
溫書從不認為自己是個花癡,然而面對這位金六公子,注意著他嘴角溫暖的笑容時,自己總是油然生出幾股愉悅,不免想多看上幾眼。
像是感覺到她過於密集的視線一般,金六公子微笑著“看”向她這邊,朝她輕輕點了點頭。
笑如春風,舉止溫文爾雅,那和煦的眼眸還有溫和的眉眼,真如百花盛開,
春回大地。 溫書倏地收回腦袋,心臟一瞬間似乎是要炸開,窘得她面紅耳赤。看一個男人,然後被他發現了,他還衝你打了招呼,天!還有什麽比這更讓人難為情的。
“嵩山一面之緣,金小兄弟還能記住愚兄,真是不勝惶恐。”素袍人笑著與他打趣,道了一聲請,金六公子悠然落座。
“秦兄客氣了,嵩山大會,秦兄一曲琴音驚為天人,迄今仍感余音繞梁、不絕於耳。”
“金六公子年紀輕輕,於琴一道就有如此高的造詣也確實難得。那曲{花間酒}更是清亮雅致,醇香沁人。想必就是大楊第一琴師溫庭在此,也是不遑多讓的。”
“秦兄謬讚了,溫家二少琴曲傾天下,被人譽為仙音。鍾樓凡曲之音,是萬萬不敢與溫二少一較長短的。且彈琴之樂,貴乎抒情達意。所謂抒情,在於放開心懷,寄情於景,以景寓心。能夠隨心而發,隨心而奏,便也是達心達意了。”
“就憑這番話,小兄弟就該是我秦盛的知己!這兒沒有茶, 來,我以茶代酒,敬小兄弟一杯。”
“能被秦兄引為知己,是鍾樓的榮幸,乾!”風度翩翩,溫潤如最精致的璞玉,那一聲“乾”卻顯得豪氣乾雲。這兩種完全不同的特質,在他身上竟然有一種奇妙的結合。
金鍾樓,這天,溫書的心底記下了這個名字。
秦盛茶喝到一半,突然低下頭,撞撞金鍾樓的胳膊,“喂,小兄弟,你很招姑娘家喜歡嘛。從你剛進來時起,隔壁那桌的姑娘就一直在盯著你看。”說完,還不等金六公子說什麽,秦盛自個兒反倒是沉默了下來。“小兄弟,那個……對不住……我……”張嘴想要道歉,又怕這道歉的話更加傷了他的心。
“秦兄不必介懷,鍾樓從不覺得這是一件憾事,也從不為它所苦。鍾樓擁有的東西已太多,有父母兄長的關愛,還有一眾親朋好友與之相交,人這一生,有這已足以。小小的缺憾,更是一樁美事,讓鍾樓能更好地感悟到生活的美好。秦兄若是將鍾樓當作朋友知己,以後可莫要時時在意,那樣反倒讓鍾樓覺著抱歉了。”
“讓小兄弟見笑了,是為兄淺薄了。”秦盛聽金鍾樓一言,又看他面上並無任何痛苦之色,有的只是對生活美好的感恩。心中暗歎金六公子的樂觀心性,一面又感歎自己比起金小兄弟來,真是相差甚遠。
不過,話雖這麽說,秦盛一看到這個人,心底那股濃濃的惋惜和遺憾又重新湧了上來,沒有缺少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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