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個委員會和全體組長又召開了一次擴大會議。在解決了約翰的問題之後,這些榆林灣的公仆們又去了一趟造船廠和軍械組。賀家兄弟到現在還是杳無音信,據戰俘的消息,他們很可能去聯絡海盜去了,因此加強海上力量成為了榆林灣的頭等大事。
明朝時期,造船業的發展達到了一個高峰,造船的工場分布廣、規模大、配套全,達到了中國古代造船史上的最高水平。主要的造船場有南京龍江船場、淮南清江船場、山東北清河船場等,它們規模都很大。明朝造船工場有與之配套的手工業工場,加工帆篷、繩索、鐵釘等零部件,還有木材、桐漆、麻類等的堆放倉庫。當時造船材料的驗收,以及船隻的修造和交付等,也都有一套嚴格的管理制度。在趙千總給榆林灣送來的工匠的指導下,100多名戰俘正在日以繼夜的興建著一個新的船廠。
造船用的木材一般必須是存放了3年以上的木頭,水分含量降低到20%以下,用此材料造船,讓船的框架與外殼自然乾燥。沒有乾燥的木材,船體封閉,陰暗的環境使木腐菌滋生,導致木材強度降低,摧毀船舶結構致密性。但這種木材榆林灣是沒有的,穿越集團來到大明朝一共才半年,現砍樹也來不及,只能通過購買的方式,這又讓趙千總大大的發了一筆橫財,他包辦了榆林灣所需要的全部造船材料。
程依依坐在椅子上,心裡有些發酸,她的眼前又湧現出了許朗意氣風發的樣子。以往開會的時候,對面總是最為活躍的許朗。可現在許朗因為退出了委員會,也就沒有資格參加這種會議了。
程依依定了定神,打開了筆記本:“各位委員,組長。我個人意見,不同意造船廠造艦項目現在上馬,因為我們沒有錢。根據財務組的統計,我們今年到目前為止帳面盈利大約1萬5千兩銀子,可實際因為去年的負債,我們尚欠1萬7千兩銀子,這筆錢按照合同約定是需要在半年內付清的。而且我們的人口還在增加,各方面的基建建設也在擴大,這些都是只有投入沒有產出的項目。到現在為止,田獨鐵礦的開發和冶煉鋼鐵一直沒有什麽進展,瓶頸就在錢上,舊的問題沒有解決,現在又要上馬新的項目,我怕我們的財政會吃不消的。況且在沒有鑄造出合格的大炮之前光有船有什麽用?”
“程組長說得不錯。”范秋明點了點頭,“沒有火炮的確不行,沈大興,你們那到什麽進度了?”
“基本沒戲。”沈大興皺著眉頭說道,“葉孫全隻懂打造火統,泥模鑄炮也只是看過,裡面的竅門根本不清楚,我們收集了一些資料,各種方法都試過,結果你們也都知道,合格的一門也沒有。我們這邊覺得還是來個大YUE進比較好,直接用鑽膛的辦法,並且現在手工打造火統也實在太慢,這都快半年了,一共造了15隻火繩槍,口徑還千差萬別,根本無法統一使用子彈。不過要是鑽膛的話,又沒有鋼材和鏜床。這事我和夏天陽說過幾次了,他一直沒解決。”
“都別看我,我也沒辦法。”夏天陽回視了一圈看向他的目光,“蒸汽機我們現在根本弄不出來,那玩意別看是最簡單最原始的工業機器,可那是劃時代的變革。水力鏜床我們一直在試驗,問題很多,現在還不能實用。要想搞出鏜床最好的辦法就是發電,但是這就必須要拆船,這個議案2次穿越大會均予以了否決,所以這不是我的問題。至於鋼材,煉鋼爐目前正在試運行,焦炭和煤嚴重不足,煉出來的鋼質量很差,也只能打點刀槍,工具,想造大炮差的還遠著呢。而且我們沒有鐵礦石,現在用的原料都是買回來的生鐵,浪費嚴重。古雲鯤的田獨鐵礦開采權拿下來幾個月了,一點動靜也沒有。”
“這事能怪我嗎?”古雲鯤辯解道,“開發報告我遞上去1個多月了,委員會連個答覆也沒有,一直叫我等,沒人沒錢沒糧,總不至於叫我一人去挖礦吧。”
問題轉了一圈又回到了起點,沒錢。
“諸位,我說點建議。”張國棟見大家都不說話了,於是說道,“這是我們軍委會的集體意見。我們現在的發展進入了一個瓶頸時期,只要突破這個瓶頸,榆林灣將會有更大的發展。缺錢這個問題大家都知道,但正因為缺錢,所以我們更要把錢用在刀刃上。我們現在為什麽缺錢,兩個原因,生產能力不足,運力不足。生產能力是因為缺人,運力是因為缺船。我們現在所有的對外貿易基本都是等客戶上門,這不是辦法。現在利潤的大頭基本都被李爽,高鵬舉他們拿走了,說句不好聽的,我們一直在做血汗工廠。當然這種情況也許在創業階段是不可避免的,但絕不可能一直這樣下去。我們擁有技術,而技術肯定會帶來利潤。但是我們沒有船,沒有船就無法將貨物運出去,更無法找到新的客戶,我們的命脈就會被別人緊緊掐住。我們登陸已經半年多了,成績是顯而易見的,我們不但在榆林灣站穩了腳跟,而且還養活了3000多人,可是從另外一個方面看,我們遠遠不夠,因為直到今天,我們還沒走出榆林灣。不管在座的諸位對滿清入關有何看法,20年以後海南將會不保,就算到時候我們無法改變這個歷史,守不住海南島,守不住榆林灣,我們去南洋,去海外,那需要什麽,需要的同樣是船,是槍炮。沒有這兩樣,我們在這個時代將會寸步難行。大家不要把將來的希望寄托在珍珠號和777號的身上,那點槍炮在彪悍的八旗兵面前根本不起作用,20年間我們還會遇到什麽情況誰也不知道,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荷蘭人,海盜,這些都需要我們去應付,而這一切的後盾就是戰艦和槍炮。”
張國棟說了半天,覺得有些口喝,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突然又有些古怪的一笑:“還有一個問題大家也可能沒有考慮到,最快的來錢的辦法是什麽?”
“是什麽?”眾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紛紛問道。
“搶劫。”王華在一邊搶先說出了這個答案。
“搶劫?搶誰?怎麽搶?”會議室裡一時響起了一片嗡嗡的議論聲。
“安靜一下,安靜一下。”范秋明衝著與會者連連擺手,“讓軍委會先把話說完。”
“這個問題我來和大家說明一下。”蔣北銘說道,“我們上次去陵水縣剿匪的成績大家都看到了,繳獲了2萬多斤糧食和1000多兩銀子,還有100多不用支付工資的戰俘。這僅僅是150名士兵10天的成績,而這一切如果換成用貿易來賺取的話,那得需要多少精鹽和肥皂,又需要多少人力和時間。我們既然答應了王可宗要肅清崖州地面,不能說話不算話啊。賀老三和賀老六不是去聯絡海盜了嗎,鄭芝龍有多少錢我想稍微懂點歷史的人不會不知道。當然我們現在還惹不起這個龐然大物,但找幾個小角色來欺負欺負也未嘗不可。可這一切需要的是什麽,是槍,是炮,是軍艦。我想我們軍委會的意思大家應該明白了吧。”
從陵水縣回來,蔣北銘和韓萬濤私下裡交流過一次,兩個人都對一個小小的土匪窩竟然囤積了這麽多的物資感到驚訝,由此也產生了通過剿匪來解決財政和人手問題的想法。軍委會同意了2人的建議,同時決定先在委員會和各組組長裡統一意見,然後再提交穿越大會表決,因為張國棟發現現在也不知道是因為有些人閑得無聊還是真的就有什麽特殊愛好,每次穿越大會不管什麽議案,統統反對,為了反對而反對。
“諸位。”張國棟接著說道,“軍事委員會的意見就是把一切的人力,物力,財力全部用於軍工生產,要大炮不要黃油。當然這個比喻也許不太恰當,反正就是那個意思。我們要勒緊褲腰帶一段時間了,有了武裝,就有了錢,有了錢,就有了更大的話語權。而這一切都將意味著榆林灣的明天,突破了這個瓶頸,我們就會有一個燦爛的未來。為此,軍事委員會同意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