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大。”許朗走到葉大旁邊,“你今年多大了,當治安員多久了?”
“俺。。。。。。”葉大沒弄明白為什麽許朗要問他年齡。
“反對。”這次是孫大雷喊道,“反對辯護人發問與本案無關的問題。”
“審判長,陪審員。”許朗沒等史顯揚說出反對有效還是無效,搶先說道,“我下面的問題會證明這個問題與本案有關。”
史顯揚說道:“反對無效。證人必須回答這個問題。”
“俺快十五了。俺當治安員3個月了。”
“據我了解。”許朗指了指站在下面的柳冠南,“你當初報考治安組的時候,柳組長並沒有錄用你,你是找了孫佳怡和孫天昊才當上的這個治安員是不是?”
“反對。證人如何當上的治安員與本案無關。”
“反對有效,證人可以不用回答這個問題。”
“行。”許朗接著問道,“你認字嗎?會算數嗎?”
“俺認字。俺在治安組培訓的時候柳組長教過俺們認字,俺也會算數,十以內的加減俺都會算。”一個月的集訓,葉大學了幾十個字和簡單的加減,這一直是讓他引以為豪的事情,只是他不明白認不認字和李大遙勾結賀老六有什麽關系。這許老爺怎麽淨問些八竿子打不著的東西。
“既然你說你會十以內的加減,那麽這是幾?”許朗伸出了食指。
“一。”
“這是幾?”許朗伸出了食指和中指。
“二。”
“一加一等於幾?”許朗這次伸了三個手指頭。
“三。”
穿越者們再也憋不住了,“轟”的一下放聲大笑。
葉大明白過來了:“青天大老爺,許老爺他,他耍俺。”
“反對,反對,反對!”蔣北銘和孫大雷一起喊起來,“反對辯護人取笑證人,這是蔑視法庭。”
“肅靜,肅靜!”史顯揚心下暗想,這法官當的可真他媽夠累的,“辯護人,不要再做這種無聊的事情,否則,本法官將判你藐視法庭。”
“對不起,審判長,陪審員,對不起葉大,我無意取笑你。”許朗朝葉大微微一鞠躬,嚇得葉大趕忙一揖到地。
許朗轉向陪審團:“各位陪審員,剛才的一切大家已經看到了。一個還不到十五歲的孩子,在法庭這種很寬松的環境下,由於緊張,連一加一這種最簡單的問題都能算錯,那麽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他又如何能做出正確的判斷,他所敘述的,到底多少是他親眼所見,多少又是他自己的想象。十五歲,是一個愛做夢的年齡。我沒問題了。”
蔣北銘和孫大雷默默地對視了一眼,這許朗不去當律師那簡直是沒天理了。
孫大雷對史顯揚說道:“請求法庭傳喚公訴方第二證人李逍。”
李逍站在證人席上,心裡暗暗發虛。這許老爺太厲害了,幾句無關痛癢的問話就把葉大直接給繞了進去。
“李逍。”孫大雷問道,“你當時和葉大一起追蹤李大遙到小樹林,你看到了什麽,聽到了什麽?”
“我當時和葉大一起躲在樹林的外面,我看見李大遙和一個人在樹林裡面說話,我聽見李大遙說現在還沒弄清楚榆林灣裡有多少火統。那人還說賀三爺和賀六爺等的著急了。”
“別的還聽見,看見了什麽?”孫大雷追問道。
“別的沒什麽了。”李逍回答道,“他們一直壓低聲音,我們沒敢靠前,所以就聽清楚這2句,但他們說了很長時間。”
“我沒問題了。”孫大雷說道。
許朗走到了李逍的面前:“李逍,你說你看見了李大遙和另外一個人接頭,還說了榆林灣火統,你還聽到了那人說賀三爺和賀六爺是嗎?”
“回許老爺,是的。”
“你的職業是什麽?”
“治安組治安員。”李逍沒明白許朗為什麽突然問他的職業。
“既然你知道你是治安組的治安員,那為什麽沒有將你看見的和李大遙接頭的那人當場抓獲,而是放他走了?”許朗突然變的咄咄逼人。
“那人,”李逍有些緊張的回答,“那人長的五大三粗的,身上還帶著兵刃,當時就我和葉大兩個人,我怕喊起來會打草驚蛇,所以就沒去抓。”
“打草驚蛇?”許朗冷冷一笑,“我看是貪生怕死吧,是不是?”
“反對。”蔣北銘和孫大雷還沒說話,柳冠南在下面吆喝起來,“許朗你這是在侮辱治安組。”
“柳冠南。”史顯揚敲了一下木槌,“這裡是法庭,你並非公訴人,辯護人,也不是證人,你無權發言,擾亂法庭秩序,本法官可以將你驅逐出法庭。”
“反對。”蔣北銘站起身來,又衝著史顯揚擺了擺手,“不是反對你,是反對他。反對辯護人對證人發問可能引起證人自證其罪的問題。”
“反對有效。”史顯揚看了看蔣北銘,這家夥居然也知道自證其罪,“證人可以不用回答這個問題。”
“好吧,我換下一個問題。”許朗說道,“你說你親眼看到了同李大遙在一起的那個人,還說他五大三粗,帶著兵器,那你看清楚他長得什麽樣子了嗎?”
“看清楚了,他長著絡腮胡子,左臉上還有一道刀疤。年紀大約30歲左右。”
“你撒謊!”許朗一聲厲喝。
李逍差點沒坐地上:“俺沒撒謊,俺哪敢撒謊。”
“反對。”孫大雷比蔣北銘先跳起來,“反對辯護人用自己的臆斷對證人的證言做結論,反對辯護人恐嚇證人。”
“反對有效。”史顯揚甩了甩敲槌敲累了的胳膊,他已經沒勁吆喝了,“辯護人注意你的語氣。”
“對不起,審判長。”許朗換上了一副笑臉,“李逍,你來榆林灣多久了?”
李逍沒有說話,求助的看著下面的柳冠南,這個許老爺什麽意思,怎麽就沒有他不問的。
柳冠南衝著李逍點了點頭,李逍說道:“俺來榆林灣4個多月了。”
“生活的如何啊,吃的怎麽樣?”許朗的問話不但讓李逍糊塗,在場所有的人基本都糊塗了。這許朗又要搞什麽鬼名堂。
李逍老老實實的回答:“托老爺們的福,俺在榆林灣裡吃得好,住得好,天天白米飯管飽。”
“吃過肉嗎?”
“吃過,吃過。”說起吃,李逍來了興致了,“5天一次肉,從來沒缺過,還能吃著魚。明天又該吃肉了。”
“那你以前沒來榆林灣的時候經常吃肉嗎?”
“那怎麽可能呢。”李逍咂吧了一下嘴,“以前也就過年能見點油腥,平常連飯都吃不飽,哪來的肉啊。”
“你今年多大了?”
“17。”
“所以我說你撒謊。”許朗沒再問下去,而是從兜裡掏出了一張紙,遞到了史顯揚面前,“這是榆林灣歐陽大夫出具的書面證明,像證人這種情況,17歲的孩子,隻吃了4個月的肉,還是5天一次,是根本無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治好他的夜盲症的。據證人所述,他們是在太陽快落山的情況下去追蹤的李大遙,可是他們的位置是面衝太陽的,再加上樹林裡的光線和本身的夜盲症,他們應該根本看不清楚樹林裡到底是什麽情況,更不用說什麽絡腮胡子和刀疤臉。我沒問題了。”
許朗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看著傻呆的站在證人席上的李逍。
“公訴人還有什麽需要發問的嗎?”
“沒有了。”孫大雷覺得委員會的安排也許錯了,自己也不是許朗的對手。
“現在休庭。下午繼續開庭。”史顯揚的木槌重重的落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