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艘戰艦全部落下了風帆,靜靜的在海面上飄著。
遠處,兩艘葡萄牙戰艦追上了荷蘭船,隆隆的炮聲若隱若現的傳了過來。
“打的可夠激烈的。”許朗把望遠鏡遞給了王兆星,“這葡萄人不會把荷蘭船打沉了吧。”
“夠嗆。”王兆星重新舉起了望遠鏡,“別看是二對一,荷蘭船600噸,葡萄牙船最多400噸,那艘小的估計也就300噸,這年頭的海戰,比的還是誰船大,船大就抗揍。”
“要是比船大那還不簡單,咱們弄個一萬噸的,那不就可以橫行東南亞了。”
“你這話說出去都叫人笑話。”王兆星笑道,“就算200年以後,最大的風帆戰艦也不過5000噸,基本沒有超過70米長的,沒有那樣的木頭做龍骨。你真要搞出個1萬噸的來,開不出榆林灣就得散架。”
“我知道,我也就那麽一說。”許朗又感歎道,“要是777號能動起來就好了。”
“這個你也別想了,咱們現在連合格的鋼都很少,更別說石油了。”王兆星說完突然又問道,“許朗,你在學校呆了那麽久,那些物理化學教的怎麽樣?”
“老王。”許朗扭頭問道,“你怎麽對教育這麽關心了?”
“著急啊,不關心不行。”王兆星說道,“咱們自己那些穿越過來的講師教授們,搞起理論來一個頂倆,真動手了,啥也不行。這都2年了,連電都沒弄出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許朗笑道,“你應該再穿越一次,回到21世紀乾個教育部長,立個規矩,但凡教課的老師,必須自己會製造機器。”
“哈哈哈哈。”王兆星笑道,“要是我真的再回去,別說教育部長了,恐怕連輪機長都乾不了了。”
“船長,許委員。現在正在打仗呢,你們還有心思開玩笑啊。”趙德全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2個人的身後。
“德全,還不到咱們上的時候,讓他們先打會吧。”王兆星邊說邊又舉起了望遠鏡。
“他們打了快2個小時了,打的怎麽樣了。”許朗問道,“我怎麽好像看到有船冒煙了。”
“一艘葡萄牙船著火了。”王兆星放下望遠鏡,“另一艘靠上去了,2邊正在肉搏戰呢。”
“咱們怎麽辦,繼續等還是現在靠過去?”許朗和趙德全一起問道。
“都先別急,讓我算算時間。”王兆星想了一會,“現在靠過去。咱們過去得將近一個小時,那個時候估計他們就打完了。趙德全,發戰鬥警報,升起明字旗,全部滿帆全速,左轉舵15度,所有大炮填裝實心彈,5度仰角準備,搶佔上風向T字頭。”
“是,船長。”趙德全高興的喊了一句,“終於輪到咱們出手了。”
“等等。”許朗喊住了趙德全,“我們打大明旗號嗎?會不會有問題。”
“沒事,你放心,一個也跑不了。”
50分鍾以後,正值正午,太陽高高的懸在頭頂上。廣州號和崖州號一前一後接近了2艘西洋船,那艘著火的葡萄牙戰艦上已經沒有人了,所有的船員要麽跳海了,要麽拚命的擠在僅有的幾艘救生船上。
“老王,那些落水的葡萄牙人怎麽辦,用不用先救起來。”許朗看著在水裡撲騰的葡萄牙船員有些於心不忍。
“你倒真是菩薩心腸,這時候了你還管那些人。”王兆星回了一句。
“一會打完了不一樣要救人嗎,
先救吧。別再跑了幾個,反正那2艘船也跑不了,咱們可是升了明字旗的。”許朗說道。 “你啊。”王兆星也無可奈何,“趙德全,傳我命令,暫停進攻,先救人。”
“尊敬的閣下,我代表葡萄牙皇家海軍感謝您的救助。”一個被救上船的身材高大的西洋人向著王兆星鞠了一躬,用葡萄牙語說道。
“他說什麽,你能聽懂嗎?”王兆星問站在一旁的許朗。
許朗沒說話,從旁邊拿出幾塊寫了些字母的木牌,指著一個向西洋人問道:“這個?”
西洋人搖了搖頭。
許朗又換了一塊木板:“這個?”
西洋人還是搖了搖頭。
許朗拿出了第三塊木板:“這個?”
西洋人終於點點頭,指著木板學著許朗說道:“這個。”
許朗很有些激動的指著西洋人問道:“你會說英語?”
西洋人沒回答許朗的問題,而是依舊用葡萄牙語喊道:“湯姆,過來。”
一個渾身濕透了,長著一張典型的盎格魯-薩克森人面孔的西洋人走了過來。
“會說英語嗎?”許朗用英語問道。
“是的,先生。”湯姆回答道,“我是蘇格蘭人,會說英語。”
“行啊,許朗。”王兆星指著木牌問道,“什麽時候想出來的辦法。”
“小意思。”許朗稍稍驕傲了一把,繼續對湯姆說道,“你們的船長呢?”
“先生。”湯姆回答道,“我們的船長已經陣亡了。”說完又一指旁邊的西洋人,“這是我們的大副達席爾瓦先生,他現在是最高指揮官。”
“很好。”許朗向達席爾瓦問道,“你們的生存者已經救上來了嗎?”
“是的,先生。”達席爾瓦又衝著許朗鞠了一躬,“包括我們船長的遺體。”
“達席爾瓦先生,你可以向你的同胞喊話嗎,告訴他們,不要抵抗,大明帝國的艦隊會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
許朗說完,一旁的王兆星忍不住樂了:“許朗,你可真能想,這麽遠,就算喊話也聽不見啊。”
遠處荷蘭船上的桅杆已經被打斷了,似乎葡萄牙人取得了最終的勝利。
“尊敬的閣下。”達席爾瓦挺了挺胸脯,“雖然我很感謝你們的救助,可是要讓葡萄牙皇家海軍投降,這個我恐怕辦不到。”
“是嗎?”王兆星也沒管達席爾瓦聽不懂中國話,衝著他說道,“你馬上就可以辦到了。”
“趙德全,命令右舷炮試射,別打船,照著船頭開炮。”
右舷的12門大炮齊聲轟鳴,12顆炮彈帶著濃煙飛向了1000多米外的海面,先後落進了水裡,激起了幾米高的浪花。
達席爾瓦傻眼了,他沒想到這條船上的火炮居然能打這麽遠。
“湯姆,請你問一下你們的大副。”王兆星得意的轉過身,用絆絆磕磕的英語說道,“問問他現在是不是願意去勸說一下他的同胞。”
達席爾瓦坐著小船劃向了葡萄牙戰艦。一個小時以後,葡萄牙戰艦上終於升起了白旗。
“他們不會一炮不放就投降了吧?”許朗有點不相信葡萄牙人居然這麽輕易的就停止了抵抗。
“應該不會有假。”王兆星分析道,“他們和荷蘭人打了3個多小時,就算現在他們想抵抗,恐怕也沒人了,咱們做好準備,不會出大問題。”
崖州號接到命令停留在了原地,堵住了葡萄牙戰艦的退路,廣州號上的24門大炮全部都填裝了實心彈,慢慢的靠了過去。
許朗擔心的抵抗並沒有發生,2個西洋人在廣州號水手的看押下跟著達席爾瓦來到了王兆星和許朗面前。
2個西洋人衝著王兆星和許朗深鞠一躬,湯姆在一旁翻譯道:“這位是葡萄牙帝國海軍聖安東尼號船長費爾南德斯,另外這位是尼德蘭王國埃德溫船長。”
王兆星簡單的向2個西洋船長宣布了他們的權利和戰俘地位之後,就讓人將所有的西洋戰俘全部看押起來。趙德全從荷蘭船上跳回了甲板:“船長,許委員,事情有點麻煩。”
“怎麽了?”王兆星問道。
“葡萄牙船上沒什麽東西,但荷蘭船上是滿滿一船的象牙和犀牛角。”
“這是好事啊。”許朗不明白為什麽趙德全會說有麻煩,“咱們來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荷蘭船上的貨物嗎?”
“這當然是好事。”趙德全答道,“可現在的麻煩是咱們自己的船裝不了這麽多的東西,光是戰俘就已經差不多佔滿地方了。”
“那怎麽辦?”許朗問道,“東西不要了?”
“你舍得?”王兆星笑道,“咱們追了2天,不就為了這點東西,你倒大方,不要了。”
許朗聳了聳肩:“那你們拿主意吧。”
“趙德全。”王兆星說道,“你先領著人把俘虜和貨物做個大概的清點,我想想怎麽辦,要快,爭取天黑前報告給我。”
“是,船長。”趙德全敬了個禮,轉身走了。
2個小時以後,太陽偏西。王兆星的船長室裡,趙德全正在做著匯報:“此次戰鬥,俘獲敵艦2艘,那艘著火的葡萄牙船沉了。戰俘224人,各種大炮46門,火槍200余支,白銀5000余兩,黃金1000余兩,象牙和犀牛角一船。”
“一船?”許朗讓趙德全的話說笑了,“一船是多少?”
“沒點,反正就是一船。”趙德全也笑了,“我找了個懂行的估了估,要是運到廣州的話,大概值個十幾萬兩的銀子吧。不過還有2個事。”
“還有什麽事?”王兆星問道。
“第一個事,葡萄牙人要求給他們死了的船長實行海葬。”
“這個沒問題, 可以,應該給他應得的待遇。”王兆星說完接著問道,“另一個事呢?”
“船長,許委員,你們猜我們發現什麽人了。”
“什麽人?”許朗問道,“你就別賣關子了,到底什麽人。”
“日本人。”
“日本人?”趙德全的話讓王兆星和許朗都感覺有些意外,西洋船上居然有日本人。
“是的,日本人。”趙德全答道,“荷蘭戰俘裡有十幾個是日本人,有的還會說中國話。”
“你們審過了嗎?”王兆星問道。
“還沒有,沒來得及,光清點繳獲了。”趙德全說完追問了一句,“需要馬上審一下嗎?”
“這事先不急。”許朗說道,“這些象牙怎麽辦,咱們不能總是在這飄著啊。”
“這事比較難辦。”王兆星站起來在屋子裡轉了2圈,“許朗,你有什麽好辦法?”
“乾脆這樣吧。”許朗說道,“咱們先回峴港李福強那裡,把2艘西洋船也拖回去。那個小島應該沒什麽人去,回去以後再和李富強他們商量一下怎麽辦。實在不行就讓李富強他們在小島上多呆幾天,權當是登陸演練了,咱們先把戰俘和貨弄回榆林灣再說。”
“那這樣會不會耽誤普利安哥行動啊?”趙德全問道。
“耽誤點就耽誤點吧,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嘛。”王兆星答道,“現在也沒什麽好辦法,事已經幹了,誰也舍不得這船貨,還是按照許朗說的辦吧,扔給委員會是最好的辦法了。趙德全,你傳令下去,掉頭,返航,回峴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