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樣。”沈大興說道，“我看這樣吧，你去找找張國棟，如果他同意，我就帶你去看看。”

秦志剛很無奈的站起身:“這事弄得，還對我保密上了，我去找張國棟。”

秦志剛找到了張國棟，不但提出了要了解科研所蒸汽機研製的情況，而且還提了一個更高的要求，要求工業局局長掌握科研所的最近和最高科研成果，以便可以隨時轉化為生產力。

張國棟明白秦志剛的這個要求是有理由的，如果工業局連最新的科研成果都不知道，那工業局那邊的研發工作也會受到影響。但是科研所的保密級別是穿越大會定下來的，這個是張國棟無法自己更改的。張國棟一面答應了對秦志剛公開蒸汽機的研發現狀，一面也告訴秦志剛，自己會聯合秦松旺和董非向穿越大會建議，可以對工業局局長公開所有的科研成果。

韓萬濤和許朗站在富春城下看著城頭上的情況。新一軍的兩個師圍攻富春已經十幾天了，但是卻一直沒能打下來。富春城城高溝深，而且還有相當多的西洋火炮，並不是太好打。聯合艦隊前幾天在海上擊退了南越方面的一次進攻，擊沉了大約十幾艘戰艦。可是為了確保會安的安全，聯合艦隊隻來了六艘戰艦，其余的四艘留在了會安，另外兩艘留在了錦普。

雙方的大炮依舊在轟鳴，為了避免過大的傷亡，韓萬濤一直沒下令強攻。但是對轟了十幾天卻並沒有什麽效果，韓萬濤和許朗都有點著急。

“萬濤，這麽個打法不行。”許朗舉著望遠鏡說道，“咱們就是把炮彈打完了也打不下富春。”

“那你有什麽好辦法。”韓萬濤也知道這麽對轟是沒有效果的，可是線膛槍的射程又趕不上富春城上的火炮，如果讓士兵去爬城牆那會造成更大的傷亡。

“我也沒什麽好辦法。”許朗是真的想不出辦法，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圍困。現在榆林軍已經取得了製海權，無論是從錦普還是從會安運送給養都很方便，圍死富春應該是最好的辦法。可許朗知道，圍城是不行的，新一軍必須要迅速打下富春，這樣才能抽出身去進攻佔城，控制住佔城和湄公河三角洲地區。而這一切的目的還是在北面，要阻止濤敏進軍日本。

“傳令，停止進攻，收兵。”韓萬濤下達了收兵的命令，榆林軍在距離富春城牆一裡多地的地方扎下了軍營。

林兆龍、徐田彬、葉戰、高晨等人都來到了軍部，嘁嘁喳喳一陣子之後，誰也沒有什麽好辦法。

“高晨。”許朗直接點了名，“說說你的想法。”

“長官。”高晨站起來說道，“如果單說是打下富春城，應該有很多辦法。屬下在軍校的時候教官教過，我們可以采用水淹的方法。富春城外就有河，而且靠著大海，咱們可以開挖河道，關雲長當年就曾水淹七軍。再就是可以弄點拋石機，將一些腐爛的牛羊甚至人的屍體、以及大糞投入敵方城市，借此散播疾病和瘟疫，讓敵人無反手之力。”

“高晨，你打住吧。”林兆龍叫道，“你惡心不惡心，想出這麽些損招來。”

“長官。”高晨辯解道，“卑職剛才說了，這只是單純的攻城的方法，卑職也知道這些方法是不能用的，咱們還要考慮到平民的傷亡問題。”

“高晨，你接著說。”韓萬濤說道，“先別管你的方法行不行，說出來大家可以商量。”

“是，長官。”高晨接著說道，“再就是挖地道，直接把地道挖到城牆裡面或者是挖塌他的城牆。”

“這個辦法不行。”葉戰否決道，“挖塌城牆是不可能的。萬一敵人察覺到了，只要往地道裡灌點水什麽的，咱們根本就沒法撤出來，這個辦法太不保險了。”

“你們都先等一下。”許朗突然抬手打斷了眾人的話，自己低著頭在想什麽。

高晨挖地道的提議提醒了許朗，許朗想起了當年太平天國時期東王楊秀清攻破南京城的方法。

南京的城牆是朱元璋修建的，牆基厚達十五米，高十余米，固若金湯。當時滿清兩江總督陸建瀛手中只有五千人，就敢憑借南京城牆抵抗數十萬、號稱百萬的太平軍。陸建瀛認為南京城池堅固，清初擁有大量火炮的鄭成功都拿它無可奈何，防禦太平軍也不成問題。一開始太平軍也確實無計可施，雖然兵力百倍於城內的清軍，依舊無法突破城防。太平軍曾集中火炮對南京城牆進行晝夜不休的炮擊，但密如雨點的炮彈都被十五米厚的城牆擋開，只能對城樓上的建築造成有限的破壞。後來楊秀清就挖掘地道至南京牆基下，用棺材盛滿了黑火藥，封閉地道後進行爆破，將幾乎堅不可摧的南京城牆炸塌，從而奪取了這座城市。

這個故事是不是真的許朗不知道，但許朗知道這個辦法也許是可用的。只要用黑火藥炸開城牆，富春城就會被拿下，這應該比爬城牆的傷亡要小得多。

許朗把自己的這個想法說了出來，眾人都覺得這個辦法可以試一試。不管有沒有用，挖一條地道比轟一天的城牆雖然要麻煩點，但耗費的彈藥少了。

韓萬濤馬上進行了安排，先找人做了幾個木頭箱子，塞滿了黑火藥，找個了沒人的地方挖了一個坑埋了進去。然後仿照富春的城牆在上面壘了一道石頭牆進行爆破實驗。這個辦法還真是有點用，經過幾次試驗，大概掌握了炸塌城牆所需要的火藥量。

許朗親自又去視察了一遍前線，找到了一處比較合適的路線。整個地道差不多要挖一裡多地，地道是直的，到了城牆下面便拐了兩個彎，這是為了能讓爆炸的能量往上走而不會往回走。

城下的火炮又開始轟鳴起來，在大炮的掩護下，一個連的士兵揮舞起鎬頭和工兵鏟開始挖地道。真正開始挖了以後韓萬濤和許朗才意識到，這條地道不好挖。單單是排水和支撐問題就讓兩個人很是頭疼。挖了還沒幾十米就已經垮塌了兩次，並且坑道裡面的積水能沒過膝蓋，這樣就算挖好了也運不進火藥去。

韓萬濤這些高級軍官們都不怎麽懂得地道的排水和支撐的辦法，不過好在兩個師當中有幾個當年在田獨鐵礦乾過活的海盜和礦工。韓萬濤谘詢了他們的意見，略微知道了一些相關的知識。

支撐問題好解決，可以用木樁進行支撐。排水問題一般是預先在地下水流向隧道的一側，垂直於水流方向掘進一條與隧道大致平行的小斷面坑道，用於疏乾或攔截地下水，並在坑道出口處接明渠將水排出，或用通道將排水溝與隧道水溝連接的排水施工措施。

可問題是富春城的護城河比較寬，要想挖地道就必須要先把護城河的水排乾，這個工程量又讓韓萬濤和許朗很是頭疼。

許朗找人初步估算了一下，要挖開這一裡多的地道最少需要十天的時間。

“挖個地道怎麽就這麽麻煩。”韓萬濤抱怨道，“還要十天，十天咱們差不多爬牆也能爬進去了。”

“現在的情況就是這個樣，你急也沒用。”許朗說道，“萬濤，最後的主意還得你來拿，挖不完這條地道，其實我比你還急。”

“挖，十天就十天。”韓萬濤恨恨說道，“十天能打下富春也行。”

林兆龍領著第二師繼續在牽製著富春城裡的越南人，許朗臨時把懂點土木工程的人都找到了一起，組建了一個新的工兵連，開始挖地道。

工兵連先在炮火的掩護下開完了一條水渠，把護城河的水引流了出來。然後又在與隧道平行的旁邊挖了一條小坑道用於阻攔地下水，最後才運來了大量的木材開始開挖這條一裡多長的隧道。

十天過後，隧道挖好了，同時幾個塞滿了黑火藥的木頭箱子也準備好了。工兵連又用棉線和黑火藥做了兩條各400多米長的導火索。

一切都準備好了，兩個騎兵團和第一師也做好了一切準備，只等著城牆一被炸塌就衝進去。

工兵連將幾個大木頭箱子抬進了地道裡，一個摞一個的塞在了地道的最裡面，將兩條導火索連接到了木頭箱子裡的火藥上，然後小心翼翼的把導火索一點一點的鋪開順著地道往後延伸。這種導火索試驗過，每秒鍾燃燒大約10米，燒到盡頭要用40秒的時間，足夠工兵跑出地道的。為了保險起見，許朗命令兩條導火索要一起點燃。

韓萬濤和許朗趴在一個土堆的後面舉著望眼鏡朝前看著，所有的士兵全部撤到了離城牆兩裡地的後面，誰也不知道這些黑火藥的爆炸威力有多大，能夠炸到哪裡。

“出來了，出來了。”許朗拉著韓萬濤不停地喊道，“咱們的工兵出來了。”

兩個工兵捂著帽子從地道口鑽了出來，跑了沒幾步便跳進了旁邊的一個深坑裡。大約又過了20多秒的時間，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響起，整個大地都感覺到在震撼。

硝煙過去，富春城的城牆如預料的一樣被炸塌了。

“騎兵團，衝鋒！”兩個騎兵團長同時舉起了彎刀，2000匹戰馬開始加速。

但是戰馬的速度還沒有衝起來，2000名騎兵又都停下來了，被炸塌的城牆後面，赫然矗立著一堵新修起來的城牆擋住了缺口。這座新牆的高度和厚度同原有的城牆差不多，而且牆頭上也安置了火炮。

“真TM的。”韓萬濤明白了，這十幾天越南人也沒閑著。他們肯定是知道了榆林軍的意圖，所以修築起了第二道城牆來阻擋進攻。

十幾天的功夫都白費了，還浪費了大量的火藥，所有的高級軍官又都愁眉苦臉的坐在了韓萬濤的營帳中。

“都別泄氣。”許朗給每個人打著氣，“咱們畢竟還是有成績的，起碼炸塌了它的一段城牆。”

“炸塌了有什麽用，人家修了一段新的。”林兆龍說道，“總不能咱們再挖一條地道吧，這個辦法安南人知道了，肯定行不通了。”

“咱們不用再挖地道了，我有辦法。”許朗笑道，“不知道你們注意到他們的那段新城牆沒有。 當然你們沒注意也無所謂。”

“許朗，你有什麽就趕緊說，現在不是賣關子的時候。”韓萬濤有些不滿意。

許朗又笑了笑:“他們的這段新城牆不是用石頭壘的，你們想，十天的功夫弄起的城牆會有多牢固，肯定經不起火炮的轟擊。咱們就再花上兩天的時間，從戰艦上搬下幾門24磅炮和32磅炮，用大炮轟塌了它。”

“參謀長，能行嗎?”葉戰問道，“這兩種炮太沉了，從戰艦上搬下來再運過來很費事。”

“我們沒有別的辦法。”許朗說道，“這個辦法雖然笨，但應該是最好的辦法。”

“就這麽決定了。”韓萬濤的火氣也上來了，“今天就開始搬運大炮。”

經過三天的時間，兩門32磅炮和四門24磅炮被安置在離著城牆缺口1000米的地方，從這個地方轟擊城牆的效果應該是最好的。

整個炮擊持續了一整天，越南人也知道這是他們最後的防線，不要命的冒著火炮加固著城牆。

“許朗，怎麽樣，明天有把握轟塌城牆嗎?”夜晚收兵以後，韓萬濤又召開了一個師級軍官會議。

“放心，照今天這個轟法，明天中午就給他轟塌了。”

“好，我現在命令。”韓萬濤有點興奮，終於可以打下富春來了，“徐田彬，你明天負責指揮兩個騎兵團，只要城牆一塌，你們就立即衝進去。”

“是，長官。”徐田彬答道。

“葉戰，你指揮你的第一步兵團跟隨騎兵衝鋒。你們的任務只有一個，控制住缺口，構築防禦工事，決不能讓南安人奪回缺口。”

“是，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