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說吧,我聽著。”
“弟弟,我先問你一個問題。”濤敏把手從濤功的腦袋上拿開,“如果有一天大汗要殺咱們倆,你會不會和大汗翻臉?”
“為什麽大汗要殺咱們?”濤功傻傻的看著哥哥。
“你先回答我,你會不會翻臉。”
“哥。”濤功把哥哥的手緊緊的握在手裡,“誰敢動你一根汗毛,我就和他拚命,不管是榆林灣還是皇太極。”
“弟弟。”濤敏看著弟弟,說起了許朗說過的話,“對於這個時代,咱們始終是外人。咱們是想拯救咱們的民族,可是咱們滿族是所有滿族人的滿族,不是皇太極一個人的滿族。”
“哥,你到底想做什麽?”濤功又開始聽不懂哥哥的話了。
“回盛京的這些天,我想了很多。”濤敏開始向弟弟訴說自己的想法,“現在的大金,實行的還是非常落後的農奴莊園經濟,它的制度還保留了奴隸製,這些不是咱們2個能改變的。我們現在所能依靠的只是八旗的驍勇和我們手中的火器,可如果這種制度不改變的話,就算咱們將來打垮了榆林灣,打垮了明朝,咱們也無法對抗西洋人,鴉片戰爭始終是要來的。”
“那等咱們打垮了明朝慢慢改進不行嗎?”濤功問道。
“可能就會晚了。”濤敏答道,“榆林灣現在正在努力的把大明朝帶往一個近代工業和商業社會。他們大規模的和明朝政府以及各地官吏做買賣就是想要用這種方法來刺激明朝,而我們卻做不到。”
“那我們應該怎麽做?”
“但是榆林灣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濤敏並沒有回答弟弟的問題,“也許是他們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什麽問題?”濤功問道。
“土地和農民。”濤敏說道,“其實明朝的死結並不在工業和商業上,明朝的貴族階層壟斷了一切,如果土地問題得不到解決,農民沒有地,那神仙也救不了明朝。”
濤功覺得哥哥的話似乎有點道理:“可這是明朝的事,和咱們好像關系不大。”
“這不僅僅是明朝的事,也是咱們的事。”濤敏解釋道,“就目前來看,榆林灣的力量是解決不了明朝的土地問題的,可我們能解決朝鮮的土地問題。你不是也說朝鮮人很窮嗎,給口飯吃就能給你賣命,那你說如果咱們去朝鮮給他們分地怎麽樣?”
“哥,你想去朝鮮搞土改?”濤功被哥哥的想法驚住了。
“對,我就是這麽想的。”濤敏終於興奮了起來,“榆林灣不敢用疾風驟雨式的辦法來搞土改,他們也沒有這個能力,但我們有。現在朝鮮已經臣服大金,我這次帶3000人的快槍隊,咱們再把南浦好好經營一下作為咱們的大本營。只要能在朝鮮搞起土改,就用咱們上輩子土改的方法,咱們就能絕對的控制住朝鮮,而且會是咱們控制,不是皇太極。”
“可是榆林灣會讓咱們安安靜靜的搞土改嗎?”濤功提出了自己的疑慮。
“我已經和蔣北銘談好了。”濤敏小聲說道,“我們和榆林灣停戰2年,2年的時間應該能夠控制朝鮮。”
“可是大汗那邊。”濤功還是有些不放心。
“大汗已經同意咱們去朝鮮了。”濤敏說道,“這次是豪格和咱們一起去,20多歲的小毛孩子容易對付。”
“哥,你可千萬別小看了豪格。”濤功提醒道,“他是大汗的長子,還很會打仗。大汗這次讓他和咱們一起去朝鮮恐怕是另有打算。”
“你說的這些我也想過。”濤敏吩咐道,“你去準備一下,咱們過幾天就動身。至於怎麽對付豪格,我會再好好想想的。”
周磊和劉軍站在榆林堡的城頭上看著前方田地裡忙碌的人群。
“劉軍。”周磊笑道,“這幾天夜夜笙歌吧,我看你有點憔悴。”
“怎麽,羨慕了?”劉軍也笑道,“誰叫你不抓緊,你可比我早認識慕青的。”
“說點正事吧。”周磊不開玩笑了,“家裡的意思你也知道了,讓咱們在這裡種植煙草。可這裡不怎麽適合種煙,有什麽好辦法沒有?”
“我能有什麽好辦法。”劉軍答道,“煙草一般要四月份種,八月份收。現在已經是三月末了,咱們的春耕還沒結束。再說,咱們榆林堡除了軍隊一共就那麽幾百個老百姓,想種都沒人。”
“我也知道挺難的。”周磊說道,“可家裡的意思是這事牽扯到吳三桂,有政治意義,要咱們克服困難完成任務。”
“狗屁政治意義。”劉軍笑道,“煙草由咱們種,咱們製作,可銀子給朝廷,就憑這一點我就沒興趣。”
“哎,劉軍。”周磊嚷道,“蔣北銘在這裡的時候你怎麽不說,他們走了你倒是和我發起牢騷來了。”
“我沒別的意思。”劉軍說道,“發發牢騷而已,事還得做。這事我覺得是不是可以和盧抱忠或者管鳴珂說說,光憑咱們恐怕夠嗆的。”
“你要是和他們說了又得給他們分銀子。”周磊覺得不妥,“咱們本來就沒什麽利潤,再給他們分出去一部分,那咱們不是乾忙活了。”
“你說的也是。”劉軍摸了摸下巴,“要不這樣,反正咱們也和濤敏說好停戰2年,咱們的軍隊也不用天天訓練,就空出半天的時間去種煙怎麽樣。”
“讓軍隊去種煙?”
“大生產嘛,當年南泥灣不就是大生產嗎。”劉軍抬頭看了看天,“中午了,先去吃飯吧,咱們邊吃邊說。”
兩個人回到了辦公室,李慕青正在擺放飯菜。
“長官好。”李慕青依舊和以前一樣,穿著下士的軍服。
“你怎麽?”周磊有些奇怪,“你怎麽還乾這個活?”
“報告長官。”李慕青答道,“屬下還是榆林軍軍人,為什麽就不能乾這個活?”
“你現在是參謀長的夫人,還是我周團長的弟妹。”周磊笑道,“這種活你怎麽能乾?”
“你快拉倒吧。”劉軍先坐下,“慕青不願意在家閑著,也待不住,所以我讓她還是做以前的工作。”
“那,弟妹。”周磊改口叫起了弟妹,“都不是外人了,一起吃吧。”
“長官。”李慕青不知道應不應該答應,求助的看著劉軍。
“慕青,一起吃吧。”劉軍笑道,“在我們榆林灣,一起吃飯很正常。”
李慕青拿起了碗筷也坐了下來,周磊繼續問道:“劉軍,就算讓軍隊去種煙,咱們現在還得先開荒,能來得及嗎?
“來不及也沒辦法。”劉軍的嘴裡嚼著飯菜,含混的答道,“先這樣吧,總不能逼鴨子上架。”
何炯一個人來到了王華的辦公室:“報告校長,咱們派去延安府的人回來了。”
“是嗎?”王華抬頭看見了何炯的肩章,“何主任,終於升上尉了。”
“全憑校長栽培。”軍校升格成了團級,何炯的軍銜提升成了上尉。
王華笑了笑,問道,“帶回來什麽消息了?”
“回校長,他們在當地的確發現了校長交代的那種東西。但是如果要開采,恐怕很難。”
今年一月,洪承疇與朱大典並力入河南進剿農民軍,高迎祥遂召集各路義軍十三家七十二營首領大會滎陽,分兵四路擊敵。高迎祥、李自成、張獻忠東進,破霍丘、攻壽州、入潁州,殺知州尹夢龍、州判趙士寬、尚書張鶴鳴。乘勝徑取風陽,焚皇陵,殺留守朱相國,斬指揮袁瑞征、呂承蔭、知府顏答暄、推官萬文英等,盡放囚犯百余人。崇禎聞報,幾欲驚死,素服避殿,哭告祖廟。市斬鳳陽巡撫楊一鵬。
“校長,咱們的人在回來的路上打聽到,流寇準備重回陝西,所以延安府一帶目前很不穩定。”
王華聽完了何炯的敘述,點了點頭:“那幾個人你先不要安排他們離開榆林灣,軍委會可能隨時找他們問話。”
“是,校長,屬下明白。”何炯答應一聲出門走了。
王華理了理思緒,起身去了軍委會。
“張主席,延安的消息回來了。”
“是嗎,找到石油了沒有?”張國棟有些激動的問道。
“找是找到了,不過有些麻煩。”王華把何炯帶來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後說道,“我去請教過陸老。今年四月,高迎祥、李自成西趨歸德,會合羅汝才、惠登相等部,複入陝西。五月,各路農民軍會師陝西,合兵二十萬,直逼西安。洪承疇、曹文詔死守,而且曹文詔戰死。七月,再次進攻西安未果,西走武功。八月,攻扶風、岐山等縣。九月,與洪承疇大戰關中。十月,張獻忠等部出潼關,分十三營東進。高迎祥、李自成大戰渭南、臨潼,東逾華陰南原絕嶺,出朱陽關。十一月,高迎祥、李自成、張獻忠會師河南閿鄉,合攻左良玉軍,進取陝州,直逼洛陽,攻佔光州、霍丘後,向江北挺進。也就是說,整個崇禎八年,農民軍會一直在陝西、河南一帶活動,我們要去延安必定會遭遇到他們。”
“行啊,王華,下了不少功夫。”張國棟笑完又沉思道,“看來咱們恐怕還得要派兵去清剿一下。”
“張主席,我是這麽想的。”王華說道, “去延安開采石油這個事不能再拖了,如果今年八月咱們和鄭芝龍還有西洋人一起去日本的話,咱們的戰艦估計都要派出去。如果那時候777號還動不起來的話,恐怕就會有麻煩,畢竟咱們在越南和新加坡還有事情需要溝通。可要是派王謙祥和周磊的部隊去的話,他們現在的人也不多,還要弄煙草的事,恐怕也抽不開身。”
“那你的意思是還要家裡把獨立一團派出去嗎?”張國棟問道。
“恐怕只能這樣了。”王華答道,“林兆龍帶回來了3000多人,咱們可以派出去一個團。不過我還有個想法,能不能和高迎祥也做點交易。咱們的目的就是石油,如果硬碰硬的話恐怕咱們搞石油的目的不容易達到,弄不好真就成了剿匪了。”
“你想怎麽和高迎祥做交易?”張國棟對王華的提議很感興趣。
“我現在還沒想好,只是初步有這個打算。”王華答道,“最好總參那邊能幫忙想想辦法。”
“我原則上讚同你的想法,你可以去問問冷天冰的意思。”張國棟轉了話題,“安德裡亞斯那些人查的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