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符盟,連水盟等數家白山大宗門的十余位金丹,圍著山都山攻打一整夜,重傷魏同,擊敗魏玄,強逼著魏家同意,讓他們派人進山門搜捕盜竊白山嬰兒的嫌疑人,各家修士將山都山附近圍得水泄不通。又有南楚門、廣匯閣、多寶閣、靈藥閣等各家修士從黑河到器符城,往來捉拿大鬧黑河坊的強盜,從黑河到山都,一夜間風聲鶴唳,交通斷絕,人人自危。
齊休困在黑河峰,只能通過信鴉傳遞消息,楚奪藏在仙林秘庫內,那邊門中誰都沒有覺察,但那個秘庫張世石是知道的,莫歸農更是一清二楚,但如果不出意外,他們應該不至於會想到此節。齊休更不會笨的主動提起這件事,楚奪只能自求多福,看運氣了。
莫劍心畢竟沒經辦過理喪事,弄得一團亂,還是齊休明白些,讓他去找楨陽劉家討來一副上好棺槨,黑河坊大亂,劉家也死了人。更別提廣匯閣,多寶閣這些深耕於此的大宗門,陰溝裡翻船,死傷慘重,連廣匯閣的元嬰修士都親自來坐鎮,誓不抓到這幫亡命之徒不罷休。
齊休強打精神,將展元收斂了,停在後山靈堂,看到古吉黃和兩人墳頭上的草都長得老高,重重一歎,當年是展元辦理他們的喪事,沒想到如今輪到自己,發送展元了。
“廣匯閣的修士和瘋了似的,四處找人,正好器符盟的幾位金丹全去圍攻山都魏家,讓那幫強盜順利通過器符盟領地,逃到了白山深處,這樣一來,他們算是把器符盟怪上了。那廣匯閣的元嬰老祖又怪南楚門的楚佑光招惹是非,雖然楚佑光死在了亂中,當年開設黑市的事也是他們默許的,但遷怒還是免不了,放話出來還要找楚紅裳的晦氣。聽說連大周書院都驚動了,派了專人過來,一為那名血影邪修的事,一為白山嬰兒失竊的事。”
白曉生如今也顧不上這副老臉,去黑河坊將幸存下來的白家和秦家凡人圍攏,辦理此難中死者的喪事,有些人連屍骨都找不到,隻得用平時穿戴的衣冠,做個念想埋了。順路打探到不少消息,摸清楚了些眼下的情形,回頭和齊休討論。
“廣匯閣的元嬰老祖這麽霸道?當年他就以楚佑閔無禮為借口,強壓楚紅裳,介入了黑河坊,儼然此地半個主人,現在又怪這個怪那個,雖然楚佑光著實可惡,但要不是他們廣匯閣守備不力,也不至於有此大禍。”齊休疑道。大周書院修士過來,對他來說絕對是壞消息,誰知道對整個修真界有監管之責的大周書院,有沒有什麽秘法,突破自己【不在算中】的能力,不過這方面的擔憂,他誰都不會告訴。
“切!齊兄有所不知,廣匯閣的後台姓高,名廣盛,元嬰後期修為,怎會把元嬰初期的楚紅裳看在眼裡,器符盟那幾個金丹,在他面前更不是個了,這次他老人家一怒,只怕要變天也說不定。”
楨陽劉家的劉易被派來吊喪,也坐在堂中,他性格簡單直接,被齊休饒過一次性命,倒是覺得齊休人不錯,頗為親近。不過畢竟閱歷不足,說話有些口沒遮攔。
“器符盟出去找人晦氣,沒想到後院起火……”
白曉生話說到一半,和齊休對視一眼,便住口不言。劉易在場,有些話不便說透,器符盟如今的處境,只怕山都魏家的壓力會大大減輕,對於楚秦門來說,是個好消息,兩人都心知肚明。
“哇……”
後山傳來一聲啼哭,魏敏娘臉上淚跡未乾,強撐著過來報喜,“生了,慕菡生了個大胖小子!”
“噢!我去看看!”白曉生聽到自己外孫出世,一個箭步,匆匆往展元在黑河峰的住處趕去。
“你也累了,好好歇息吧……”
劉易在場,齊休不好做什麽親密舉動,隻得疼惜地看著魏敏娘,輕輕說道。
“嗯,我去睡一睡,你也早點歇著。”
魏敏娘看了眼劉易,對方卻根本沒看人眼色的能力,絕口不提告辭的事,無法,隻得和齊休略略說了幾句,自回楚秦觀掌門內室歇息。
齊休陪著劉易說了好一會話,終於熬到他告辭走人,連忙去後山,探視展元留下的唯一血脈。
“他叫展仇,勿忘殺父之仇。”
白慕菡躺在床上,看著齊休手中的嬰兒,沉聲說道。齊休心中一歎,如今那名不知姓名,善使血影的金丹邪修,逃到了白山深處,要一寸一寸把他找出來,談何容易。若是找不出來,等風頭過了,廣匯閣是商業勢力,不會有那麽長性,只怕想報仇,就難了。
【見人性】往嬰兒身上一掃,竟然發現一絲本命之物的蹤影,一般來說,孩子長到三歲才能看出是否身具本命,但是齊休的本命天賦卻沒這個限制。
“難道真的是宿命?”
他看著懷中的小展仇,心頭閃過一絲念頭,這孩子說不定長大真能報得了展元之仇, 自己可要好好栽培,決不能負了白慕菡的期望。
“這孩子,就跟著我住在黑河坊吧。”
白慕菡這話一說,白曉生急了,“你怎麽還要呆在這,跟我回仙林坳不好麽?”
“他一輩子就想著把產業經營好,如今門裡付了大筆靈石給多羅信,我要是回去,就辜負了他一輩子的心願,他死了也不能瞑目……”
白慕菡性格十分剛強,白曉生也勸不動,和齊休對視一眼,退了出來。
“先這樣吧,回頭等他冷靜些,我們再勸勸。”
齊休勸慰了白曉生幾句,他倒是十分佩服白慕菡,這個女人當年無名谷之戰就能看出來,臨危不亂,有決斷,重情,是個成大事的料子。如今張世石消沉,展元身死,以後這掌門之位,傳與她說不定真的能行。
回到楚秦觀的掌門內室,看著魏敏娘已經熟睡,這幾天對於她來說也分外難熬,魏家生死未卜,閨中密友又遭大難,殘留著哭泣痕跡的臉龐帶些許久不見的清麗淒美之色,令人想起當年新婚時候的樣子,分外惹人憐惜。不想驚動她,靜靜退出來,到靈堂打發守靈的秦唯喻也去歇著,陪展元度過了一夜。
在黑河峰呆了許久,黑河坊和山都山之亂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平息,發送日子一到,仙林坳的同門一個都過不來。無法,隻得簡簡單單,把展元入了土,還沒有當初古吉黃和二人辦得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