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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芳菲》第二百七十八章、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肉團子最近風頭大盛,都說“狗仗人勢”這詞兒不怎麽好聽,可在肉團子身上卻實實在在恰當的緊。複製本地址瀏覽%77%77%77%2E%62%69%71%69%2E%6D%65

 過去三年,肉團子過的也算愜意,可終究沒有芳菲護著,膽子也小,性子也諂媚,時不時就跑到大太太,又或是閔雲澤面前討好巴結。

 如今芳菲回來了,肉團子帶著它的小跟班,大有一朝得勢,翻身做主的感覺。

 肉團子原本就不大喜歡淨月,淨月明著對它好,暗地裡卻克扣肉團子的零食。

 所以這二人的梁子早有淵源。

 今天這一撲,倒把淨月嚇的半死,冷不防她腿上就多了個黑東西,沉甸甸的,還差點咬住小腿。

 等淨月看清是什麽東西時,想也沒想,抬了一腳就想踢。

 清風被小白咬住,原本是不敢動的,等瞥見淨月的舉動,驚的趕緊喊道:“要死了,那是姑娘的寶貝!”

 淨月被這一嗓子吼的心生冷汗,腳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不起不落,一時也不知怎麽辦才好。

 肉團子似乎感到了淨月的不友善,在半空中仍舊死死咬住裙角,說什麽也不肯松開嘴。

 當下,芳菲緩緩從裡面走了出來,為了做針線方便,她隻穿了最簡單的一身月白色衣裙。別看簡單,這種料子價值可一點不便宜,宮裡前不久才賞下來的,太后指名給了芳菲。

 大太太連忙請人做了一套,芳菲穿著果然夏不生汗,就像渾身上下籠了一層涼霜似的舒服。穿這樣的衣裳在屋子裡做活兒,大大緩解了疲憊和不適。尤其這一身月白色,襯托的芳菲小臉更加雪白,膚色更加柔美。

 從房中出來的她立即引起了淨月、清風的主意。

 清風羞愧難當。本想說些道歉的話,可話到嘴邊,卻又吞了回去。

 淨月很是狡詐,她怕清風搶先一步說自己的壞話,便急道:“四姑娘,清風這小蹄子。在背後說姑娘的壞話呢!”

 清風臉色大變,不敢置信的看著曾視為親人的好姊妹。

 淨月撇頭不去看清風的目光。事已至此,已是由不得她了,說是死路一條,不說也是死路一條,說不準還能拚一拚。

 淨月梗著脖子,說道:“姑娘的一舉一動早被她盯住了,自從姑娘回來那日起開始,清風就悄悄給外面通風報信。姑娘要是不信。就去捉了前院西角門上的小廝桂平,清風的消息都是桂平幫著遞進遞出的。”

 “你,你......”清風大怒,上前就要動手去抓淨月的臉:“看我不撕爛你這張嘴。”

 小白一直綴在清風的裙角上,肉團子躥了下來,兩個小東西慌忙奔竄到芳菲身後,齊刷刷蹲好,四隻小黑眼睛盯著清風、淨月瞧。

 芳菲聽到這些話。心裡有些發沉。

 她知道身邊有人在監視自己,也大約猜到了是什麽人在幕後做主事者。但芳菲一直以為這個吃裡扒外的內間是淨月。她沒想到會和清風有關。

 清風覷著芳菲的臉色不對,趕緊道:“姑娘,你千萬別信淨月的話,她,她自己做的醜事,卻反過來誣陷我。姑娘不信。隻管把那個叫桂平的小廝叫進來,看誰才是真正的壞人。”

 芳菲彎腰抱住了肉團子,肉團子似乎感到了主人不悅的情緒,十分乖巧的趴在芳菲懷裡,一聲不吭。小尾巴搖啊搖,一副討好小心的樣子。

 芳菲斜眼睨著眼前的這二人,淡淡道:“你們倆進來。”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先一步進了西廂,留下兩個臉色都不好的丫鬟。

 淨月一狠心,跺腳道:“你既不仁,我便不義。姑娘問什麽,我說就是,哼,清風,想踩我的肩頭往上爬,想的美。”

 清風想要抓住淨月挽回,卻不想淨月的力氣大的驚人,一把甩開清風,毫無眷戀的緊隨其後追了進去。

 清風站在原地心亂如麻,她不知道自己進去以後,還能不能活著出來。

 四姑娘看著好說話,可要是真的知道自己做了什麽,非打死自己。

 就算僥幸活了下來,也是沒有未來的。

 清風想到了逃跑,可是...... 院子裡盯著這兒的人實在不少,自己就算衝出了二門,難道還能跑出大門去?

 清風想到被大太太抓住後的可能,嚇得不敢再多耽擱,緊忙也桌了進去。

 好歹糊弄住四姑娘,畢竟在四姑娘心裡,淨月才是最壞的那個。

 清風抱著最後的希望,她盼著姑娘能“明辨”小人,還自己一個“清白”。

 咬牙進了屋,室內的光線顯然不及外面來的晴亮,清風眼睛一陣眩暈,好容易適應了屋內光線後,才看見姑娘坐在正首位上,兩條犬兒早沒了蹤影,淨月兩手托著一條麻繩,不懷好意的盯著自己。

 清風小腿肚子一軟,差點沒坐下。

 等定了定心神,她才笑道:“姑娘!”

 淨月緩緩上前,輕笑了一聲:“四姑娘吩咐的,勞煩姐姐把手背過去吧。”

 “姑娘,這是幹嘛?就算要定奴婢的罪,也該叫我辯解辯解,哪有不問就抓的呢?”清風進門之前可沒想到,閔芳菲是這樣一個不分青紅皂白的主兒。

 淨月見清風不肯束手就擒,隻好去看芳菲。

 芳菲一聲輕笑:“別怕,我沒有定你罪的意思,只不過......你們二人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我就是要問,也要慢慢的去問。不過有一點可以斷定,其中定有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先叫淨月綁了你,我再綁淨月,誰也不虧。”

 清風聽明白了,姑娘這是在試探自己。

 不束手就擒,說明心裡一定有鬼。可若乖乖的被綁住......

 自己豈不就成了魚肉,任人宰殺?

 清風偷瞄著芳菲神色,猶豫片刻,隻好將兩手交出。由著淨月把她牢牢地鎖住。

 淨月心恨清風,下手無情,勒的清風手腕發青發紫。清風有苦難言,隻盼著等會兒姑娘好好收拾了這丫頭,替自己出出氣。

 淨月乖覺,自動自覺把雙手遞給芳菲。被綁住後,小貓兒似的往清風身邊一站,只等芳菲發話。

 清風感到不自在,輕輕往後移了半步:“姑,姑娘,我真沒做過對不知姑娘的事兒,是淨月這丫頭,怕我揭露她倒賣姑娘的東西去外面,所以惡人先告狀。姑娘。你最明白不過的一個人,連太太都誇你為人公正。姑娘千萬不能聽信了小人的謊話,對忠仆下手啊!”

 淨月衝著清風的臉啐了一大口:“哪個是忠仆?哪個又是奸佞?你自己不尊重,日日監視姑娘,往外面給小廝傳話,當著我看不見呢!我都知道。只是怕姑娘傷心,所以沒出聲。如今我是不肯再幫你遮掩了!”

 芳菲起了身來至二人跟前,清風打篩子似的抖著。淨月卻得意一笑。

 就聽芳菲悠長的一聲歎息,兩個丫鬟不明白狀況。只能看向自家姑娘。

 “你這樣小的膽量,我還不曾問,你便抖成這個模樣,不是心虛還能是什麽?”

 芳菲一席話叫清風又羞又臊,清風知道,自己的舉動早出賣了自己。

 “姑娘。我不是有意出賣姑娘的!是桂平說,只要將姑娘日常見了什麽人,做了什麽事兒說與他聽,就,就給我爹娘在老家置辦二十畝地。我一時貪心。又想著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所以,所以就告訴了桂平。”

 清風連忙跪倒在地,早顧不上反駁了,隻磕頭求饒:“姑娘相信我,我真沒說什麽要緊的話。姑娘若不信,就依淨月的意思,揪了桂平來問。”

 芳菲輕拉起了清風,淡淡道:“這會兒去找桂平,怕已經是人去樓空。二十畝地,就算你對我說,我也不會不答應。沒想到......只是這二十畝地,就全沒了咱們主仆的情意。”

 清風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心中早有悔意。

 她也曾懷疑桂平的居心,二十畝地,絕不是一個小廝能買的起,桂平背後一定還有人,但清風不敢去多問,唯恐到了手的地契再被要回去。她昧著良心,拿了姑娘的月錢,卻做著出賣姑娘的壞事。

 “姑娘,你打我罵我都行,可求姑娘千萬別告訴太太,太太最疼你,知道是奴婢出賣姑娘,一定會趕我出去。”

 淨月原本抱著看熱鬧的心態,然而,待看見清風淚水連連的模樣,心裡也有些酸楚:“姑娘,清風是一時昏了頭,你就看在她伺候你盡心盡力的份兒上,饒,饒恕她這一次吧。”

 淨月不敢看清風的眼睛,雖然捅出這件事的時候自己存了豁出去的心思,可現在想想,確實對不住清風。

 芳菲無奈的看著兩個丫頭,這二人大概是不能留了。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芳菲輕聲道:“明兒你們自己去求太太,隻說想家裡爹娘,求了我放你們出去。”

 二人大驚,淨月這會兒也顧不上給清風求情了,她連忙開口:“姑娘別趕我們!我們知錯了,再也不敢了。”

 “我叫你們自己去提,便是為留個面子給大夥兒。若換了我去說,太太必要追根問底,到時候你們倆也難答對。”

 芳菲為她們解了繩索:“去吧,別叫外人看出端倪來。”

 淨月還要說什麽,清風卻抓住了她的手,拖了人往外走。

 “你要幹什麽!”淨月劈手掙開束縛:“要不是你剛剛在門口鬧,咱們何必落到這個田地。你不去求姑娘,我去求,你想鄉下,我卻不願。”

 清風苦苦哀求道:“我知道我罪不可恕,但好妹妹,無論如何也要等到姑娘先消消氣再說。左右要等到明日才回這個話呢,這一夜,咱們想好法子,叫姑娘回心轉意就不行了?桂平那裡我立即去說,先絆住他,等捉住人再回來給四姑娘請罪。”

 淨月被說的猶豫,清風又勸:“你去找瑤香。如今能在姑娘面前說上話的,也就只有她了。我房裡還有些碎銀子,你都帶去,務必要叫瑤香為咱們說情。”

 淨月恍然,折身去找錢。

 結果總是不盡人意,瑤香聽了淨月的話,連銀錢包裹看都沒看就丟在了一邊,說什麽也不肯幫忙。

 淨月又是哀求又是巴結,瑤香隻冷笑了兩聲:

 “妹妹既知悔意,當初又何必做這種下三濫的事兒?姑娘的為人我最清楚,不管你用了她什麽好東西,姑娘沒有惱的時候。可你不該偷偷去賣!”

 “我,我只是賣了些手帕子,香囊之類。”淨月還想狡辯,她隻說那些小東西,並不說自己也曾偷過不起眼的小首飾。

 實在是因為四姑娘的好東西太多了,淨月才起了貪念,以為不會被人發覺。

 瑤香不齒淨月的做法,更是毫不客氣的將人連東西從廚房趕了出去。

 等淨月垂頭喪氣回了屋子時,卻見清風傻呆呆的坐在地上。淨月氣不打一處來,上去便推她:“你不去找桂平,坐在這兒幹嘛?”

 “死了,他死了。”

 淨月汗毛豎起,“誰死了?”

 “桂平!”清風像瘋魔了似的,兩手狠抓淨月的大腿,“桂平死了,他服了毒丸,就死在我眼前。”

 淨月趕緊拉起清風:“你慢慢說,桂平死了,你怎麽回來的?難道沒人看見?”

 “我,我只是捉桂平來給姑娘回話,可沒想到,桂平知道事情敗露,還想殺我滅口。我們倆在他屋子裡打了起來,”清風撩起袖子,胳膊上果然青一塊紅一塊,十分慘烈:“我用桌上的茶壺砸了他的頭,本想逃出去叫救命,誰想,誰想一回頭,就看見他吞了東西,然後便是七竅流血。”

 清風神情渙散,開始胡言亂語:“我知道那毒丸,桂平也給了我,說在危機時候吃了,能救命的。原來都是騙人的話。”

 任憑誰看見一個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七竅流血而亡,都不會太鎮定。

 淨月感到一片茫然:“桂平死了,肯定會驚動太太,你怕是保不住了。清風,逃吧,趁著太太還沒有大怒,趁著官府還沒人來抓你,趕緊逃命。”

 清風臉上泛起一陣陣苦笑,逃?她能逃去哪裡呢?

 回家?父母收了人家二十畝的土地,太太一定會追到老家去,到時候還是死路一條。

 去別處?她一個小姑娘,沒錢沒權,被拐子拐去,說不定下場更慘。

 “我不走,我去和姑娘說。”清風道:“姑娘不是絕情的人,為難時刻,她會救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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