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踏入葛長老所在的院落,墨林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聚集在這裡的那些被通緝的血符宗弟子一般,優雅的欠身行禮道,“青玄騎副統領墨林,見過葛長老。”
臉色有些難看,但既然對方來了,葛長勞也沒法不回應,哼了一聲道,“老夫不問世事已久,小輩,你找老夫做什麽?”
眉頭微微一挑,墨林淡淡答道,“葛長勞,我敬你一把年紀,才叫你一聲葛長老!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憑什麽敢在我面前托大,稱呼我小輩?”
這話說的極不客氣,甚至根本就是在打臉。
但被墨林這麽一擠兌,葛長勞卻根本找不到任何反駁的話來。
論身份,他不過是血符宗的一個長老而已,墨林卻是青玄騎統領林軒弘的弟子,地位與他相當。
不較真也就罷了,真要較真,整個血符宗有資格叫他小輩的也僅僅只有那兩位老祖了。
葛長勞這個名字與長老諧音,早在葛長勞年輕的時候,就有人打趣叫他葛長老了,這麽多年過去,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提,他甚至都想不起自己叫這個名字了。
如今被墨林直呼其名,葛長勞心中說不出惱火,冷然橫了墨林一眼道,“區區一個凝真境的小子,也敢跟老夫猖狂,莫非以為仗著有一個老祖的師父,老夫就不敢教訓你麽?”
“你只是老夫,可不是老祖。”曬然一笑,墨林傲然道,“我此次乃是代表青玄騎而來,除非兩位老祖親至,否則,無論我是什麽修為,整個血符宗的人,也都只能的與我平等交談。”
“你說的沒錯,我僅僅只是區區凝真境而已,但我代表青玄騎而來!葛長老你想要教訓我,那也簡單!我隻問你一句,我可以代表青玄騎與血符宗談條件。你有資格替血符宗來跟我談麽?”
“......”再次被頂,葛長老的肺幾乎都要被氣炸了,這是什麽混帳邏輯?擺明了是來拿身份欺負人的麽?
“既然你覺得老夫沒資格跟你談,你又來做什麽?”
“你錯了,你只是沒資格跟青玄騎談,而不是沒資格跟我談。”搖了搖頭,墨林繼續說道,“近日,我青玄騎巡視青州,發現不少人為非作歹,按律當斬!”
“這些日子,我青玄騎已經清剿了不少了。不過,根據可靠證據,有一些歹人,竟然是血符宗的弟子。”頓了一下,墨林繼續說道,“我青玄騎已經下了通緝令,追拿這些歹人。此來貴宗,也是想要請貴宗配合。”
“據說這些人如今都受你庇護,墨林不才,也只有硬著頭皮前來,請葛長老把這些人交給我了。”
這一番話帶著幾分倨傲之意,墨林似乎的根本就沒有打算給葛長勞留任何退路,說話的同時,從身上拿出了一份名單,繼續說道,“有一些查無實據的暫時不提,如今這份名單之上的,盡皆是手上至少有好幾條人命,而且證據確鑿的,還請葛長老配合一下,將這些人交給我吧。”
“荒謬!”冷哼了一聲,葛長勞一甩手,斥責道,“這些不過是你一面之辭,真假難辨,豈能因為你幾句話,就定我血符宗弟子的罪?”
“葛長老是想要證據麽?”墨林毫不在意的點頭道,“既然如此,煩請貴宗一名弟子出去,傳話給青玄騎,讓他們把證據拿過來,也好讓葛長老放心。”
既然敢來,這些準備工作,就早已經做好了!每一件案子都可以說是鐵證如山,根本容不得你狡辯。
要知道,這些事情本身就不是栽贓陷害,而是實打實的真事,只是現在被挖了出來而已。
這些年隱忍不發則已,一旦爆發出來,便絕對不會留下什麽明顯的破綻來。
事實上,這本身就是林軒弘針對血符宗的一個局。而墨林不過是適逢其會,按照林軒弘的要求來執行而已。
“不必了,以青玄騎的手段,想要什麽證據偽造不出來?”
這話就有些牽強了,不過如今葛長勞也只能是強硬到底了,至於有沒有道理,那已經不重要了。
“這麽說來,葛長老是拒絕交人了?”墨林也不著惱,平靜的反問道。
“不錯,這些事情,我血符宗會派弟子去查,若是真的果真有人為禍一方,自有門規處置,也還輪不到青玄騎來越俎代庖。”
緩緩起身,墨林平靜的說道,“既然如此,多說無益,墨林現在就走!不過,此事我青玄騎勢必會昭告天下!若是到時候葛長老還不願交人,那自然會有人來討一個公道!若是因此有無辜之人傷亡,這個結果希望葛長老你擔的起。”
“請回吧!”
一甩袖子,葛長勞毫不猶豫的開口說道。
如今本就是一個非常敏感的時候,面對青玄騎必然沒法妥協,只能強硬到底。
至於說這樣處理之後會不會滋生其他麻煩,他確實已經根本顧不得了。
看著墨林離開,那些被青玄騎通緝的弟子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多謝葛長老庇護,弟子銘記在心!”
“你們好自為之吧。”甩了甩手,葛長勞背過身去,漠然開口道,
今天他幫這些人解圍也是逼不得已,可不代表他就真的願意幫他們擔下這些麻煩。
甚至相反,他如今恨不得把這些人全部殺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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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一如你所料,葛長勞態度強硬,根本沒有交出這些人的打算。咱們下一步怎麽辦?”
回到青州府,將情況跟林軒弘解釋了一遍,墨林這才繼續問道。
“無論交不交,這些人都已經死定了。”搖了搖頭,林軒弘平靜的說道,“你繼續讓人放出消息,就說血符宗不問是非,不分黑白,強行阻止青玄騎通緝。”
“死定了?”墨林有些不解,“既然他們不願意交人,這些人為什麽會死?”
“因為血符宗同樣需要一個交代。”緩緩起身,向門口走去,林軒弘解釋道,“不交人是因為丟不起這個臉。但是他們所作的事情的確犯了忌諱。”
“不需要咱們說話,血符宗內自然有人會要求懲處他們的。”
說到這,墨林似乎明白了些什麽,“您是說,血符宗的弟子中,也有不少是從小地方,小家族中走出來的。他們對家人同樣有著極深的感情,這裡面說不定就會有跟這些人有關?”
“不錯!”點了點頭,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來,林軒弘繼續說道,“你去血符宗要人,無論結果如何,其實目的就都已經達到了。”
“剩下的的,就看他們想要怎麽處理了。”
“當然,據我推測,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拒絕交出這些人的同時,以血符宗的名義,在宗內直接處決,以此來安定人心。”
“那我們還需要做一些其他應對麽?”墨林再次問道。
“準備戰鬥吧。”嘴角微微上揚,林軒弘悠然開口道,“他們處決不處決是他們的事情,你要不要繼續問他們要人,就是你的事情了。”
這話一說,墨林頓時就明白了林軒弘的意思。
很多事情,大家心知肚明是一回事,但是一旦捅開,就會變得異常複雜。
無論什麽事情,其實都不過只是借口而已。林軒弘真正想要做的是盡量削弱血符宗的影響,然後找到一個最適合的機會,將血符宗徹底覆滅。
而現在,讓血符宗交人無疑就是最合適的借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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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之間,大量的靈氣湧入身體之中,薑世離修煉的速度更是要比之前快的多了。
渡過了心魔劫,雖然危險,但是好處卻也是顯而易見的。
如今薑世離修行起來事半功倍,而且,對於殺戮之道的理解也越來越深,如同井噴一樣,迎來了一個實力最快的提升階段。
至於說那點傷勢,有著足夠靈丹的支持,僅僅過了半日,基本就已經完全恢復了。根本不會構成什麽影響。
一旦靜下心來,薑世離的實力進步神速,隱約間,刀意二重的意境似乎也越發圓滿。
即便並沒有刻意去修煉神通,薑世離對於神通的理解也越發深刻了起來。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血刀老祖所說,一個月之內,希望他們擁有與化神境強者抗衡的實力,並不是一味的虛言,而是真正實實在在可能的事情。
而且,最重要的是,薑世離能夠感覺到,隨著自己實力的提升,血刀老祖化身的實力,似乎也在同樣快速提升著。
血刀宮已經封閉,這自然不會是血刀老祖知道情況後做出的改變,而是化身依據薑世離的情況自行產生的變化。
換句話說,實際上,血刀老祖這一尊化身的實力,遠比表面上看起來要可怕的多。
當然,這也同時意味著,危險並沒有減少。
血刀老祖根本就是想要將他們逼到極限,讓他們在極限之下突破,如此才能真正完全把握住這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令實力有一個質的飛躍。
目光落到藺冬所在的方位,薑世離卻終究還是什麽都沒有做。
雖然其實並沒有看到藺冬的情況,但薑世離卻有一種感覺,這些日子藺冬的進步,恐怕絕對不會在自己之下。
盡管如今似乎已經沒有了敵對的關系,但是薑世離卻也絕對不會想要敗給他。
那是一種發自骨子裡的驕傲!
眼中透出一抹精芒,薑世離緩緩抬起頭,輕聲自語道。
“不想輸啊......那麽,繼續瘋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