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目光緩緩從眾人的身上掃過,薑世離嘴角微揚,越發的不屑。整日與這些廢物為伍?甚至還得跟他們一起玩什麽爾虞我詐的幼稚遊戲,生活該是如何的無聊?或許,自己早就已經應該離開了。
轉過身,薑世離無聲的踏著雪向外走去。
“世離哥哥,你要去哪?”
見到薑世離離開,薑詩詩終於反應了過來,攔到薑世離的身前連聲追問道。
腳下步子微微一滯,薑世離的表情終於恢復了幾分溫和,伸手在薑詩詩的頭上摸了摸,輕聲道,“事情總要做一個結束,既然他們不肯乾休,自然需要我去做一個了斷。”
薑世離對於的薑家本身並沒太多的情感,但他畢竟是在薑家長大,算是欠薑家的情。
他不喜歡欠別人人情,無論是誰的。
既然出手了,便要做到毫無後患,如此,方算還了薑家的人情,也完成了對養父的承諾。
“可那是黑風嶺,太危險了!世離哥哥,你跟我們一起回去好不好?大家一起想辦法。”薑詩詩雖然小,卻也知道黑風嶺的可怕,別說是薑世離一人了,縱然是薑家怕也根本無法應付。
“剛剛你看到了,其實我也很危險,是不是?”嘴角帶著一絲笑意,微微搖頭,薑世離輕聲道,“幫我把琴收好,也許我會回來取的。”
不再給薑詩詩說話的機會,薑世離已然邁開步子,走到遠處的馬廄,翻身躍上了雪白色的駿馬。
馬是寶馬,據說可日行千裡,神駿不凡。
當然,這樣寶馬也是薑三公子的,之前的薑世離可沒資格騎。
薑三公子一向愛惜這寶馬,即便是身邊關系最好的弟兄也絕不外借。可惜,死人是沒法出言反對的。
“駕!”
雙腿微微用力,眨眼之間,一起絕塵而去,片刻之間,便徹底消失在了茫茫大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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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怎麽辦?這些年,可從來都沒吃過這麽大虧了,馬三可是三當家的愛徒,這麽回去,怕是交待不過去啊。”
一路逃出來,想到薑世離這些馬賊心中依然驚悸不安。
“那也沒辦法,誰讓咱們看走眼了。”扇了自己一個嘴巴,另外一人接口道,“誰成想,薑家竟然藏著如此厲害的少年,別說咱們了,我看,除非當家的親自出手,誰也拿不下他。”
“血債血償,咱們黑風嶺的人,是他區區一個薑家能動的麽?哼,三當家出手,自然能把這筆債討回來。”
“小毛,你腳程快,別停,帶上兩匹馬,換馬不換人,趕緊的把消息送回去。”
“得嘞,哥哥們歇著吧,保證天亮之前一定把消息送回去。”
看著小毛離去,剩下的馬賊紛紛下馬,尋了一處乾淨的地方,直接在雪地中坐下,拿出清水和乾糧補充體力。
一路狂奔出一百余裡,無論是人還算馬,都已經疲倦的不行了。
“踏踏!”
才剛剛坐下,沒來得及打個盹,遠處一陣清晰的馬蹄之聲便遠遠傳來。
這些馬賊對馬蹄聲可是異常敏感的,不由自主的抬起頭來,眯著眼睛望了過去。
“好馬,嘖嘖,這馬蹄聲,這速度,了不得啊,這可是真正的寶馬,千金難買啊。”有熟悉馬的,頓時便忍不住讚歎了起來,舌頭舔著嘴唇,眼中透出一抹貪婪之色。
“攔下來,這可是好買賣,回去把這馬獻給三當家,指不定,今兒這事就算過去了。”
他們並不在乎來人是誰,憑著黑風嶺的名頭,在這青州境內,還真沒什麽人,是他們不敢搶的。
說話之間,幾個馬賊已經翻身上馬,向著來人方向迎去。
“嗡!”
風雪之中,輕微拔刀聲隱藏在風雪聲中,幾乎聽不清,可那一抹絢麗的刀光卻依然格外刺眼。
刀出血濺,壓根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留下,一個照面之間,閃亮的刀光,就已經斬下了一個馬賊的頭顱。
“是薑家那小子!”
一瞬間,剩下的馬賊頓時便認出了來人的身份,驚呼了一聲,渾身一陣發顫,連回頭多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沒命的縱馬向遠處逃去。
他們或許不一定能記得薑世離的樣子,但卻一定能記住那驚豔的刀。
剛剛還商量著一定要給薑家好看,可如今薑世離真的追上來了,留給他們的卻隻有莫名的恐懼,那是發自內心深處的戰栗感,甚至連一絲一毫反抗的勇氣都無法提起。
薑世離並沒有說話,哪怕一個字都沒有。
殺人,就是殺人,不需要多余的言語與動作。
在這一點上,甚至遠比這些馬賊們貫徹的更為透徹的多。
天色漸暗,風雪之中,薑世離便是收割生命的死神。
死神!
殺的人越多,這樣的念頭就會越強烈,每殺一個人,薑世離就會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增強一分。
刀是不祥之物,因為刀出就會有人隕落。
可如今,自己就是刀,所以,從某種程度上說,自己就像是持刀收割生命的死神,這似乎是一種宿命,根本無可抗拒。
馬是寶馬,日行千裡,速度遠非尋常的馬所能比擬。
所以,隻要是被薑世離盯上的人,便注定再沒有一絲一毫生還的機會。
這是一場屠殺,盡管薑世離僅僅隻是一人。
“散開了跑,大家分不同的方向,不要回頭,逃一個是一個!”
連續的追殺之中,已經把這些馬賊嚇破膽了,別看聚集在一起,但這時候,人多卻並不能給他們帶來哪怕一絲一毫的安全感。反倒是散開了四處逃竄,反倒可能會有一線生機。
薑世離的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也似乎根本就不在乎這一切,仗著馬快,一次次鎖定目標,然後將之斬殺,重複著這種單調而殘酷的動作,有條不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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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馬下山,盧彥臉色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殺氣騰騰。
馬三是他收下的弟子,無論是修煉天賦,還是在刀法上的天賦,都讓他非常滿意,甚至有可能在數年之間,衝入先天之境。
名師難尋,一個合適弟子,同樣難找。
在黑風嶺這麽多年,他也就僅僅發現了馬三這一個好苗子而已,可如今,馬三竟然被人殺了!
盡管消息傳回來之時,已經是夜半了,但他還是無法控制心中的怒火,不惜連夜下山。
黑風嶺從不吃虧,更何況是他的弟子。
區區一個薑家,竟然也敢對他的弟子下毒手?總得給他們點血的教訓才是,若是不識抬舉,說不得,請動幾位兄弟一起出手,平了薑家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三當家,三當家的,救命啊!”
行出百余裡,盧彥便撞上了狼狽逃竄而回的黑風嶺馬賊。
“怎麽回事?”眼中透出一抹森然殺機,盧彥冷聲問道。
這裡已經非常接近黑風嶺了,竟然還有人敢在黑風嶺前追殺黑風嶺的人不成?
“三當家的,救命啊!薑家那小子,殺了馬三不算,還一路追殺,咱們的弟兄不知道被他殺了多少,猶自不肯乾休!三當家的,你要給兄弟們做主啊。”
連滾帶爬的跳下馬來,那馬賊滿臉恐懼逃到了盧彥的馬前。
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最可怕的噩夢。
即便已經四散逃竄,薑世離卻猶自如附骨之釘般,死死的追蹤,無論是誰,都根本無法在他手中走過一招。
刀光所到之處,便有人頭落地。
他們也是殺了一輩子人的狠人了,可在薑世離面前,卻簡直如蒙童般無力,那種恐懼深深的印入每一個人的心中,揮之不散。
他似乎已經聽到了身後薑世離的馬蹄聲,原本已經要絕望的時候,終於碰到了盧彥這位三當家,那種絕境逢生的喜悅感,幾乎令他瞬間脫力,撲通一跤,摔在盧彥的馬前,掙扎著說完這些話,卻是連站起來的氣力都沒有了。
“好膽!”
雙目之中透出一抹懾人的精芒, 盧彥身上透出一股恐怖的殺機,縱然是紛紛飄落的雪花也根本無法落到他身上。
片刻之間,借著雪地反射出的光線,薑世離的身影便隱隱出現在了盧彥的身前。
看到盧彥的瞬間,薑世離也同樣感受到了一陣可怕的壓力,不由自主的放慢了馬速,緩緩行到了盧彥的面前。
“是誰給你的膽子,殺我黑風嶺的人?”
薑世離的年紀,也同樣給了盧彥一些意外,心中不禁轉過了一些旁的心思。
馬三已經死了,縱然殺了薑世離,也不可能複生。
反倒是,面前這薑家的小子,令人眼前一亮,若是能夠懾服了,收為弟子,成就怕還遠在馬三之上。
至於說什麽仇恨,對於馬賊來說,都是廢話!
利益,才是永遠擺在面前的第一準則。
薑世離並不知道盧彥心中轉過的這些念頭,他隻是平靜的看著盧彥,以及跌倒在盧彥馬前的人。
片羽不加身,縱然是飛雪都無法落到他的衣衫之上,這便是先天強者的威勢麽?
手中抱著刀,薑世離的心中卻莫名的泛起了一股強烈的戰意與殺機。
心髒之處,斷刀微微顫抖,似乎隨時都可能破體而出,那隻有薑世離才能聽出的刀鳴之聲,透出的,竟然是一抹難以抑製的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