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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絳珠傳》第37章 驚魂
  王母宮外藥灶搭了十來架,除了寶蟾和玉兒,還有一些千年修行得道的畜仙,每一人對應一架藥灶跪著,面色淒惶。藥灶下灶火升得正旺,藥灶上蒸汽騰騰,藥灶旁天兵威武。太白金星正在主持大局,天君高高端坐於寶座上,他身後天女仙娥掌扇捧巾,華蓋綺麗,好一派天家威嚴。我跑到王母宮外時,早已冷汗涔涔,氣喘籲籲,一見那一溜煙整齊的藥灶,頓時腿腳發軟。  太白金星看見了我,提醒天君道:“天君,湘妃娘娘來了。”

  天君揮揮手,太白金星便小跑著到我跟前,“湘妃娘娘,天君有請。”

  我跟著太白金星,腳底虛軟,踩了棉花般向天君走去。跪在天君跟前,不待我開口,天君笑道:“湘妃,願賭服輸,你不要再有異議。”

  “可是,天君,為什麽要這麽多畜仙做王母娘娘的藥引?”我疑惑又心驚。

  天君始終面帶微笑,雲淡風輕的,“因為不知道哪一個藥引對王母娘娘的病症是有效的,所以只能嘗試。”

  我倒抽一口涼氣,“也有可能每一樣藥引都無效,那麽這些畜仙不都白白犧牲了嗎?他們苦修千年,位列仙邦實屬不易……”

  “好了,”天君有些不耐煩,“兩天已過,你是否拿得出治療王母娘娘病症的有效藥方?如果拿不出,就無需多言,朕意已決。”

  我一下癱坐在地上。太白金星已經一甩拂塵,朗聲道:“天兵聽令,藥引準備——”頓時哭聲四起。我揪心揪肺,不顧後果地喊起來:“且慢!”

  天兵停了動作,畜仙們停了哭泣,在場所有神仙都看著我,我腦子裡一片靈光交錯。我想起神瑛曾經說過我頭頂的絳珠是我的保命符,切不可摘下來,否則有性命之憂,而這顆絳珠曾讓艾莽除去魔性,對西王母的病症有療效也未可知。死馬當活馬醫,顧不得其他了,用我一人之命換取這麽多畜仙的命總是劃算的,於是我從地上爬起來,跪直了,耿聲對天君說道:“我願為王母娘娘的病症奉上頭頂的絳珠,只求天君放了其他仙人。”

  一言罷,天君斂容收色怔怔地看著我。我掌間運足法力,朝頭頂施去。頭頂的絳珠紅光大作,仿佛嬰兒剝離母體般呻yin嘶叫著,十分淒厲。

  天君手一揮,一道掌風襲來,就化解了我的法力。我摔倒於地,驚懼地看著天君,天君面色沉鬱,目光陰鷙,他似乎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怒火,聲音也變得異常暗啞:“湘妃,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絳珠只是不想畜仙們枉死。”我驚魂甫定。

  天君似乎動怒了,“那你就可以枉死了?”

  天君豁然站起,對天兵天將們喝令道:“先將這些藥引押下去看管好。”

  我心下悲涼:他們不是藥引,他們是苦修得道的仙人。既然到了這仙界亦得不到永生,他們定會為自己的千年苦修感到後悔莫及吧?

  太白金星上前阻止道:“天君,王母娘娘的病不能再拖了啊!”

  我心裡恨恨然,巴不得讓太白這個老家夥去做那藥引子。天君沉吟著,半天沒有給出回復。藥灶前已經泣麟悲鳳哭聲一片,我膝行上前抱住天君的腳,仰起頭哀哀地看著他。天君沉默著,神色為難。我知道作為一個兒子他必須救他的母親,可是作為三界之首,他須知眾生平等,不能枉置其他仙人性命於不顧。

  就在這時,瑤池那端一襲紅披風獵獵飛來,楊戩手執一隻碧綠通透玉瓶落在我和天君身邊。

披風一揚,楊戩跪在天君跟前,拱手報道:“啟稟天君,楊戩替外婆帶回了解**水。”  所有人一怔,天君的眉睫更是舒展開去,“戩兒,這藥水確定有效嗎?”

  “項上人頭擔保,若無效,楊戩願意接受懲罰。”楊戩信誓旦旦。

  天君瞟了太白金星一眼,太白立即接過那玉瓶向王母宮內而去。天君斜睨著我們,不動聲色道:“就地呆著,是福是禍,聽天由命。”說完,大步流星而去。

  時間從沒有如此踟躕與緩慢過,每一刻鍾都是煎熬。也不知在王母宮外跪了多久,終於見太白金星出來傳話:“天君有令,托眾位仙家的福,王母娘娘已無大礙,眾位仙家受累了,各自回宮歇息去吧!”

  眾人長籲了一口氣,要從地上爬起身時齊齊癱軟了一下先。

  我欣喜若狂地看著楊戩,這紫綬金章的將軍此刻分外俊逸與瀟灑,昔日裡頗讓我詬病的冰塊臉也頓時親切起來,我拉著他幾乎要又蹦又跳,反覆問他:“楊戩,你是怎麽做到的?你是怎麽做到的?”

  楊戩故弄玄虛瞟了我一眼,扯了扯嘴角,扯出一絲牽強的笑。驀地,腳下一軟,就地一癱,昂藏七尺的身軀竟轟然倒地,嚇得我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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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次衣不解帶伺候楊戩在真君府內,我看著床上酣睡如泥的年輕男人,心裡酸酸的。楊戩有著分外好看的眉眼,剛毅不失溫柔的臉部弧線,倔強的唇,又挺又秀的鼻梁,微微翹起的鼻頭……我坐在床前,將他細細打量了個遍。這個傻瓜,竟然帶了劉神醫去靈河找婆婆納。的確仙醫閣裡神醫們的醫術哪有婆婆納來得精湛?劉神醫將我從廣寒宮桂子樹上提取的泥土花葉帶給婆婆納研究,婆婆納發現不論是泥土,還是根莖,還是花葉都攜帶同一種病毒,那病毒無疑就是月神在灌溉水液裡動的手腳。若果月神未死,讓她直接提供解毒兩方便可,奈何月神已死。幸而婆婆納發現了這病毒,只是這病毒奇毒無比,解藥難尋。情急之下,婆婆納用了險招,讓初龍提供鱷魚的眼淚以解毒。為了收集那一瓶子解**水,初龍幾乎哭幹了眼淚,這會兒已被紫鵑和婆婆納送回鱷魚洞裡修養。而楊戩為了爭取時間,撇下劉神醫,極速飛行,終於在千鈞一發的時刻趕回天庭。他救了我,救了畜仙們,也救了西王母,自己卻累癱了。感激之情充溢胸懷,我靜坐於窗前,心裡的感動翻江倒海。回憶初到天庭到如今,楊戩次次救我於危困,我已欠了他太多人情了。楊戩,你這樣待我,叫我如何酬答?

  我眼裡一股潮濕湧上來,一個控制不住,一顆淚珠便落在楊戩的眉睫上。楊戩的眼皮動了動,我慌忙拭乾自己的淚水,但已來不及,楊戩已經醒來,坐起身,怔怔地看著我,他的眼裡滿是心疼。

  “你怎麽哭了?是寶蟾和玉兒她們沒有救過來嗎?”楊戩沙啞著聲音問,眼眶有些深陷,盡顯憔悴。

  我含淚而笑,搖頭道:“不是,都救過來了,仙人們,西王母,都救過來了,沒事了,都沒事了……”

  “那你怎麽還哭?”楊戩蹙著眉,聲音極盡溫柔。

  我一個忘情就撲入他懷裡,雙手抱住他的腰,哭道:“楊戩,謝謝你,謝謝你,楊戩……”

  楊戩有一刻的怔忡,許久終於伸手將我環在他懷裡,他的下巴抵在我的發絲上,喃喃道:“絳珠,你是個傻瓜。”

  是,我是個傻瓜,楊戩,不要再對我好了,你再對我好下去,我怕我會招架不住,我會真的春心蕩漾,我會真的觸犯天條。現在我已分不清在我心中你和神瑛哪一個的份量更重一些。楊戩,我已經迷糊了,楊戩,楊戩……我心裡喃喃念叨著楊戩的名字,面上卻不發一言,使勁咬住自己的唇。這些話我怎能說出口?我不能說出口。我只怕我一說出口,我和楊戩就如天雷勾動地火般萬劫不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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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王母恢復了數日終於痊愈。凌霄殿上,天君該賞的賞,該封的封。在這次事件中受到驚嚇的仙人們全部得到撫恤,寶蟾和玉兒也晉升了仙位,只有夜鶯受了責罰。天君以夜鶯貪生怕死,沒有大局意識為由貶了她的仙籍,放她到下界做一隻小鳥,不再服務於天庭。夜鶯倒也沒有惋惜,歡天喜地地去了,送她到南天門那日,見她化作一隻靈巧的夜鶯,婉轉鳴叫著飛出南天門飛下雲端,我不甚唏噓:或許她終於是得到了自由,相比林中自由的歌者,這南天門內的仙人無疑是牢籠中的金絲雀,身不由己。

  楊戩已經恢復了體力,重新在南天門外當差。他見我愣愣立於南天門邊,便走過來,難得的展露笑顏道:“怎麽了?向往夜鶯的自由?”

  他倒是我肚裡的蛔蟲,只是了解又能怎樣?唯一能成全我的人除了天君別無他人。

  “好久沒有去瑤池邊喂魚了。”楊戩說。

  可是西王母入住王母宮,瑤池就在王母宮外,我可不想去觸那霉頭。楊戩仿佛洞悉了我的心事,笑道:“我外婆能痊愈,你好歹也拘了一功,她暫時不會拿你怎麽樣的。”楊戩不由分說拉了我就飛入雲蹤。再落下時,我們已經置身瑤池邊。

  瑤池風景依舊,池水碧綠,鯉魚活潑,祥雲漫空,光景熙熙。瑤池邊坐著一個白衣少年,我已經認出來不是別個,正是神瑛。楊戩也注意到了他,笑容盡數散去,神色比我還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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