齋藤道三奪取了美濃的實權後,雖然對於鄰國大名們產生了不小的震動,但對於美濃諸人來說,並沒有什麽太多的影響。因為實際上他們已經在齋藤道三的統治下生活了太久太久了。也正是因為這樣,齋藤道三的竊國之路才會如此順當,甚至連一絲的抵抗都沒有就結束了。
稻葉山城天守閣。
修羅丸舒服的依靠在走廊旁的立柱上,看著歸蝶在前面的小空地上和赤兵衛找來的兩名武士對練。不過說是對練也不太合適,因為實際上完全是歸蝶在血虐他們兩個。雖然這兩位不管在身高體型以及經驗上都遠勝於歸蝶,但掄起單純的武藝而言,他們可比一直被修羅丸的歸蝶差太遠了,更加重要的是,他們哪裡敢對歸蝶下死手呢?加上修羅丸不時出聲指點,這種結果,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母親大人,亂世不是已經結束了嗎?為什麽姐姐還這麽勤奮的練習武藝呢?”一個清脆的女聲在修羅丸的耳邊響起,卻是齋藤道三的二女優,小見方所生,比歸蝶小1歲。
這個時代呢,講究的是開枝散葉,兒女肯定是越多越好,而作為齋藤家的家督,齋藤道三的兒女自然少不了。順帶一提,如果這個時代的大名沒有兒女或者兒女太少,是很難得到家臣們的效忠的。畢竟沒有人希望自己效力的主家沒幾代就完蛋了。
齋藤道三除了齋藤義龍這位長子以及歸蝶這位長女之外,還有6個兒子3個女兒。嘖嘖,加起來正好11個,加上齋藤道三這個主教練,正好能組個足球隊了。
只是……怎麽說呢?修羅丸這小子有個非常不好的習慣,就是隻對那些歷史留名的人另眼相看。甭管是正眼看還是斜眼看,只要聽過這個名字或者有那麽一個印象就行。而其他人嘛……雖然不至於不理不睬,但想要他有什麽特別的表現,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就好像齋藤道三其他的孩子,雖然修羅丸對他們也是笑眯眯的,偶爾還會逗弄一下他們,但想要修羅丸訓練他們的武藝或者教導他們讀書?咳咳……沒空!
不過雖然修羅丸毫無節操的玩起了區別對待,但齋藤道三的這些兒女們卻對修羅丸很是喜歡。畢竟修羅丸總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可比齋藤義龍那看起來總是欠他幾百萬貫的面癱臉強上無數倍。加上修羅丸不時也會應歸蝶的要求給他們講講笑話說說故事什麽的,使得修羅丸在他們的心中,好感度可不是一般的高。
當然了,歸蝶的地位就更高了,因為比起修羅丸無所謂的態度,已經懂得恩威並施的歸蝶,那些小鬼怎麽可能會是她的對手?好吧,這丫頭竟然對這些什麽都不懂的小鬼頭玩這招?不愧是蝮蛇的女兒啊。
聽到優天真的話語,小見方有些無奈的笑道“主公雖然把美濃平定了,但其他鄰國卻還在不斷打仗,尾張更是總想著攻入美濃國……”
“優相信,不管攻來的人是誰,父親大人是絕對不會輸的!”優大聲說道,眼中滿是對齋藤道三的崇拜之情。
“說的沒錯~”小見方還沒有回答,卻傳來了歸蝶的大聲附和,“優!你說的沒錯!不管是誰,都不會是父親大人的對手!所以身為父親大人女兒的你,可要成為讓人引以為傲的女孩子哦~”
“知道了!歸蝶姐姐!優一定會努力的!”優堅定的應道,雖然在她的心中,對於這個最優秀,實在沒有太多的概念,但這並不妨礙她下定這個決心。
小見方在一旁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這兩位讓她無比滿意的女兒,心中充滿了幸福和安詳。有什麽事情比看著自己的孩子順利成長更加開心的事情呢?
只是,小見方還沒有享受太久這種幸福的感覺,就被一陣痛苦的聲給打斷了,抬頭看去,卻是剛才被歸蝶血虐的兩名武士,此時正痛苦的趴在地上一臉狼狽的著。顯然,剛才歸蝶為了跑來和優說話,猛地對兩名可憐的武士下了狠手。
看著眼前這副畫面,小見方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作為一名傳統女性,她可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女兒一點女孩子家的樣子都沒有。“唉,當初主公怎麽會同意歸蝶跟著修羅丸習武呢?”小見方看著倚在那邊不斷吹捧著歸蝶的修羅丸無奈的想著。
只是還沒有等她苦惱太多,一句讓她嚇得差點暈過去的話傳了過來,“歸蝶姐姐好厲害啊!優也要學!”
“不行!”想都沒想,小見方就粗暴的打斷了優的話。一下子,優、歸蝶以及修羅丸都詫異的轉過頭看著小見方,因為一直以來,小見方可從來沒有過這個樣子的說。
一下子被三個小孩圍觀了,本來心思就很單純的小見方頓時慌了手腳,可她又不能不說話,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優,習武可是很辛苦的,而且你現在也大了,要好好學習女兒家應該學習的知識,這樣以後才能嫁個好人家啊~”小見方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加自然些,可惜,她那僵硬的表情和生硬的語氣,無不在表明著她在說謊。
優奇怪的看著自己的母親,鬧不明白一向都是笑意盈盈的她怎麽會變成這樣,但歸蝶和修羅丸可是非常清楚的說,因為私下裡,深芳野、萬阿以及小見方已經不止一次表達了對於歸蝶沉迷於武士之道這件事的不滿了。
“放心吧,小見方夫人,我們不會讓優走上那條路的,而且我們也沒有時間去教導優不是嗎?”修羅丸隱晦的勸慰著。這番話頓時惹來了優的不滿,只見她撅著小嘴扭過頭不看修羅丸,顯然對於修羅丸竟然不願意教導自己武藝感到很氣憤。而小見方聽到修羅丸這麽說,自然松了一口氣,要知道雖然修羅丸沒有特意去迎合齋藤道三的其他孩子,但不得不說,在歸蝶這位大姐大的教導下,同時又有齋藤義龍這位反面教材存在,修羅丸已經成為了這些小鬼實際上的大哥了。
只是小見方還沒有把這口氣完全松掉,就聽到一句讓她擔心不已的話,“但是練習一下武藝,還是很不錯的。”小見方聽到這番話,立刻就想反駁,只是抬起頭後,卻看到修羅丸那非常正經的面孔,萬千話語一下子就被堵到了嗓子眼,一句都說不出來。
雖然修羅丸才7歲,但從很早以前,在深芳野她們的心中,修羅丸就屬於人小鬼大特別早熟的那一種。女人的直覺,總是很恐怖的說。而如今修羅丸收起了他那玩世不恭的表情,一下子就將小見方給鎮住了。
“小見方夫人,雖然女孩子學武藝沒什麽用,但優畢竟是武士之女,更是父親大人的女兒。如果一點武藝都不懂得的話,如何在這個亂世中生存呢?畢竟,就像小見方夫人剛才說得那樣,雖然本國安定了,但其他國家,可還是處於戰亂之中呢。”修羅丸很是恭敬的說道。
他這倒不是特意和小見方抬杠,實在是他心中確實是這麽想的。因為在他的心中,一直都非常可憐那些身處亂世身不由己的女人。織田市、淺井茶茶、細川玉子……這些傾國傾城的絕世美女,身處於亂世,就因為自身沒有任何自保的能力, 而淪為了男人的玩物或附庸。
而優,在修羅丸看來,未來她的命運只有一個,嫁給其他大名。雖然說學了武藝不一定能夠改變什麽,但最起碼,不至於讓她毫無反抗的能力。雖然說現實中,女人手上哪怕拿著一把稀世名刀,最終的結果也不可能改變的太多……
“這……”小見方聽到修羅丸的話,一時間不知道用什麽話去反駁,因為她明白,修羅丸的話說得並沒錯。只是要她同意?她還是千萬個不願意,沒看到歸蝶這個現成的例子嗎?一開始她不也只是學學武藝而已,可現在呢?室町時代最強姬武士卻成為了歸蝶的目標。
“放心吧母親大人,歸蝶不會讓修羅丸哥哥教優其他東西的~”歸蝶這時也出言勸道。
嘛,如果說修羅丸的話只能是待研究的話,那歸蝶的話就是可以相信的說。聽了歸蝶的保證,小見方轉頭看了眼優那充滿期待的眼神,最終還是不忍心拒絕。“好吧,優可以習武,但女孩子應該學的知識一個都不能拉下。同時,不準教導她奇怪的東西,尤其是修羅丸你!”小見方嚴肅的說道,尤其針對修羅丸,更是狠狠的瞪了兩眼來加強自己的氣勢。
“你妹,我有這麽不讓人相信嗎?”修羅丸無奈的看著小見方暗想著,表情那叫一個鬱悶苦逼哦。
不過不管怎麽說,這算是皆大歡喜的結局吧,只是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陣驚恐的叫喊聲,“深芳野夫人!不要啊!深芳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