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稻葉山城時,齋藤軍已經全部撤入了稻葉山城。對於修羅丸一行人為何會在這種時間出現在城外,雖然看門的足輕很是詫異,但也不敢多問。
進城後,打聽了齋藤道三此時所在的地方,修羅丸就帶著眾人直接趕了過去,剛進門,卻看到齋藤道三正在和齋藤義龍以及明智光秀討論著什麽。
不過,此時的修羅丸顯然懶得理會這些,不顧明智光秀和齋藤義龍詫異的眼神,修羅丸大步走到齋藤道三的面前大聲說道,“老爹!我也要出戰!”
此話一出,齋藤義龍直接就跳了起來,氣急敗壞的吼道,“別開玩笑了!難道堂堂齋藤家,需要一個9歲的小鬼上戰場殺敵嗎?豈不讓人說我美濃無人?!”
好吧,這番話,齋藤義龍顯然全部都是出於私心了,畢竟他可是非常清楚修羅丸的武勇。就像氏家直元說的那樣,以修羅丸的實力上戰場,頭功別人基本就不用想了。這種情況,齋藤義龍絕對不希望它出現,因為那樣的話,他這少主的地位,可是會出現一個非常強勁的對手。
反倒是明智光秀的反應有些值得玩味了,他先是一臉欣喜,後又是滿臉憂愁,頃刻間,又變得異常平靜。這變臉的速度,完全不輸四川變臉啊。
只是,對於齋藤義龍的怒吼和明智光秀的怪異,修羅丸全都都直接無視了,他只是靜靜的站在齋藤道三的面前,等待著他的決定。
沉默,齋藤道三並沒有馬上給出答案,只是靜靜的坐在那邊,眼神緊盯著修羅丸,而修羅丸也毫無懼色的與其對視著。看到這種情況,齋藤義龍突然感覺到一種滔天的怒火,不單單是因為修羅丸的無視,還有齋藤道三的態度!因為齋藤義龍相信,齋藤道三知道修羅丸上戰場後會引起什麽樣的後果。
齋藤道三真的知道嗎?當然知道,這也是為什麽他一直不強求甚至都不提讓修羅丸元服的事情,要知道以修羅丸的實力早就可以元服了。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保持家中的平衡?當然了,這麽做的前提就是修羅丸自己不提。畢竟以修羅丸的實力,如果硬要元服成為武士的話,齋藤道三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阻止。
哈?如果齋藤道三堅定讓齋藤義龍成為家督,難道修羅丸真的會因為個人恩怨而謀反嗎?嗯,以修羅丸的尿性,頂多直接離家出走了,可關鍵是……齋藤道三讓齋藤義龍成為家督的心,還真就不怎堅定的說。
齋藤道三自己已經不止一次試探過修羅丸了,因為在他看來,齋藤義龍的身世雖然他並不在乎,但齋藤道三卻在他身上看不到他想看到的那種感覺。呃……怎麽說呢?胸懷天下的感覺。那修羅丸的坑爹表現就有嗎?嘛,最少修羅丸很多時候都會把天下掛在嘴邊的說。
可修羅丸的敷衍態度,讓他慢慢也就絕了這個心思,加上齋藤義龍在元服之後,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修羅丸帶來的壓力還是猜到了齋藤道三的想法,一掃元服前的廢柴像,不但武勇變得越來越強,就連一直弱勢的謀略也開始展露了一點點……
可如今……齋藤道三看著修羅丸眼中的堅定,臉色複雜的歎息著,“你是認真的嗎?知道這麽做的後果是什麽嗎?”齋藤道三低聲問道,語氣中,有些欣喜,有些擔憂……
“當然是認真的!至於後果?什麽後果?”修羅丸反而有些疑惑的問道,沒辦法,對於他這種政治白癡來說,齋藤道三他們考慮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於複雜了。嗯?那為什麽齋藤道三會對他另眼相看呢?咳咳……不知道啥叫事後諸葛亮嗎?
一聽這話,幾乎所有人都無奈的翻起了白眼,別說齋藤義龍、明智光秀和歸蝶了,就算是緋村劍心和白木行久這種專心於劍術的劍癡,也能明白齋藤道三的話,更別說從小就看著本家和上杉家不斷爭權奪利的虎千代了。或許唯一和修羅丸一樣不明白齋藤道三話中意思的,只有小白了吧?好吧,這段文字是不是把主角的智商拉得太低了?嗯?主角智商一直都表現的如此?好吧……
而齋藤道三更是無奈的要死,他都這麽說了,怎麽修羅丸這小子就沒有任何反應呢?“難道他終究不屬於齋藤家嗎?不過如此一來,可能齋藤家最終會滅於他的手上……”齋藤道三想到修羅丸和齋藤義龍那惡劣的關系,有些鬱悶的想著。不過轉頭看到同樣一臉無奈的歸蝶,他的心情又突然好了起來,“算了,後人的事情就交給他們自己解決吧,我這個老頭子,還是先搞定眼前的事情。”
如此想著,齋藤道三看著修羅丸緩緩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就同意你的請求了。不過修羅丸,你可要記住了,一旦上了戰場,你就必須遵守我的命令,絕對不準擅自行動!”齋藤道三一臉鄭重的警告著。他可是太清楚修羅丸的性格了,萬一這小子到時候不聽命令跑出去亂來……好吧,可能他自己沒什麽事情,但旁人可就慘了。畢竟,修羅丸這個強大的武力,齋藤道三可是打算好好利用的說。
不過修羅丸在齋藤道三答應他之後,就重新恢復了原本的面貌,“放心吧老爹,我是誰?怎麽可能會做什麽蠢事情?而且到時候歸蝶她們也在我身邊,我怎麽可能亂來呢?”只是……這句話不說還好,剛說完,齋藤道三直接就跳了起來。
“什麽?!她們怎麽能夠上戰場?!別開玩笑了!我絕對不答應!”齋藤道三氣急敗壞的大吼著,語氣、臉色、眼神,那叫一個絕對沒商量的說。不過想想也是,修羅丸武藝牛逼,上戰場只要別太囂張玩什麽一人衝陣,基本是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但歸蝶他們可就不一樣了,仔細瞅瞅,歸蝶9歲,虎千代8歲,劍心和白木行久雖然齋藤道三不太了解,但怎麽瞅,也是不滿10歲的主。
嘛,雖然他聽耳次還有旁人提到過,歸蝶她們的武藝天賦非常之高,但再高也是女孩子啊!更別說歸蝶是齋藤道三最喜歡的女兒了,怎麽舍得讓她上戰場?
只是齋藤道三的反對似乎並沒有起到什麽作用,在修羅丸的耳濡目染之下,這些戰國時代的新女性早就養成了獨立自我的性格,雖然在大部分的時候,她們表現的依然像個傳統女性,但在這種時候,她們顯然還是非常堅定自己的立場。
“父親大人!似乎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答應過歸蝶,同意歸蝶成為武士這件事情了!”歸蝶聽到這話頓時反駁著。
“那件事情和現在這件事情能一樣嗎?你才多大年紀?!”
“那又怎麽樣?!在小豆阪的時候,女兒就已經上過戰場了!還不是什麽事情都沒有?!”
齋藤道三和歸蝶不斷爭辯著,誰都說服不了誰。而齋藤義龍和明智光秀看到這一幕,全都傻了。他們第一次發現,一點都不認識這位看著長大的小女孩。尤其是明智光秀,眼神那叫一個複雜啊。
或許是白天打仗搞得太累了吧,片刻之後,齋藤道三就放棄了和歸蝶繼續辯駁,或者說,他從以前就沒有辯贏過歸蝶。“修羅丸,你難道也同意?”齋藤道三用相當凶狠的眼神看著修羅丸問道,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估計修羅丸同學已經死掉無數次了。
“這個……老爹你放心啦, 有我保護她們,不會有事情的!”修羅丸搔了搔腦袋有些無奈的嘀咕著。
“算了……你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我是管不了了。”齋藤道三長歎一聲,揮揮手,示意眾人退下。
回到屋中,歸蝶想著臨走時齋藤道三那有些蒼涼的背影,有些難受的問道,”修羅丸哥哥,剛才歸蝶是不是太過分了?那麽對待父親大人……”
“好啦,你想太多了,老爹他無非是覺得他已經老了而已~”修羅丸嬉笑著摟住歸蝶,貼著她的俏臉說道。
“你確定嗎?我怎麽覺得齋藤殿下很傷心呢?”虎千代顯然對修羅丸的話充滿了懷疑。
“什麽?!竟然不相信我的話?!家法伺候!”修羅丸頓時大怒的撲了過去,隨後就傳來一陣男女嬉笑的聲音……
嘛,修羅丸的話並沒有說錯,當齋藤道三回到自己的房間後,看著圍坐在那邊聊著天的三女,突然疑惑的問道,“你們說,我是不是真的老了?”
三女一臉詫異的看著齋藤道三,似乎完全搞不懂自己這位夫君怎麽會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句話。半響之後,年紀最大也是第一個跟著齋藤道三的阿國才喃喃說道,“大哥,你現在才發現自己老了嗎?距離你離開京都的日子,已經快要20年了呢……”
“是啊……我老了……是時候,將未來托付給年輕人了……”齋藤道三有些感慨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