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心居士,整個戰國時代最神秘的人。之所以說他神秘,倒不是因為他的生平鮮有記載,因為這種情況在日本戰國時代實在再正常不過了。畢竟這個時代大部分的人都屬於不識字的階層,而絕大多數的武士再早期又都是喜歡四處亂跑的那種。所以翻開那些哪怕是著名武士的簡歷,基本都能看到其在某個時期的經歷是完全空白的。最著名的或許就是島左近和南光坊天海了,都是前半生完全沒有任何記載,後半生威震天下的主。
但果心居士卻不一樣,他的事跡一直都有記載,而且還是可以考證的那種。因為他是出身奈良興福寺的僧侶,而僧侶,恰恰是非常喜歡留下各種傳記隨筆的職業,所以他的事跡一直伴隨著這些傳記隨筆流傳下去。而正因為如此,他這個人變得更加神秘起來,因為在這些傳記和隨筆中,無獨有偶的都提到了這位老兄那神奇的幻術。
而更加神秘的是,這位一直獨來獨往的老兄,一直被猜測是松永久秀謀刺足利義輝將軍的罪魁禍首,之後更是操縱明智光秀謀反。這些猜測會出現,據說是因為果心這位老兄十分產場蠱惑人心,更懂得魘魅附體這等秘術。好吧,如果以科學來分析,這所謂的魘魅附體可能是催眠術的變種。不過不管怎麽說,果心這個名字都足以讓齋藤輝龍記載腦海中。
“想不到果心原來這麽年輕啊……”齋藤輝龍心中暗想著,在他的記憶中,果心究竟是從何時出現的,一直是一個未解的謎。在光榮的遊戲中,果心基本是所有劇本全部出場。而如今,眼前這看起來最多20多歲的模樣,讓齋藤輝龍有了一絲得知真相的愉悅。
“你是果心?哼哼,夜半三更在此地等我,看來是敵人呢……”齋藤輝龍提著正宗向果心緩緩走去,一邊輕笑著說道。雖然他現在的心情很好,但並不代表他會放過果心。雖然果心確實是一位名人,但在齋藤輝龍看來,這種既不是忍者也不是武士的怪人,雖然號稱對仕官無意,但一直有著幕後搗鬼傳說的家夥,絕對是一個變數。這種人,如果能夠在現在除掉的話,絕對是再好不過了。而且雖然果心一直沒有說自己為什麽出現在這裡,但只要想一想此時此地正在發生什麽,齋藤輝龍也能大概猜到了。
“哼,雖然你劍術高強,但想要殺我,恐怕沒那麽容易。”果心冷哼一聲,毫不示弱的說道。雖然他低估了齋藤輝龍的本使,但畢竟,他在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打不過撤退的準備。而如今看來,這個準備並沒有白費。
詫異的看著果心,齋藤輝龍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小子在這種局面下竟然不求饒,反而還頗為硬氣的選擇對抗。“不對,這小子根本就是相信自己絕對殺不死他……”齋藤輝龍看著果心眼中那滿滿的自信,心中頓時泛起一陣疑惑。不過隨即,他就將這個念頭給甩出了腦外。
“裝神弄鬼,能不能殺了你,試試不就知道了?”齋藤輝龍說著,提著正宗就衝了上去。而果心呢?卻仿佛被齋藤輝龍散發出來的殺氣嚇住了一般,傻傻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有古怪!”齋藤輝龍見狀,心中頓時升起了提防之心。人的名樹的影,果心能夠在歷史上縱橫亂世數十年,從松永久秀、織田信長、羽柴秀吉等人都被其戲弄過後還能保住性命,定然有其不為人知的本事。
齋藤輝龍確實很有先見之明,或者說這算是穿越者的一種優勢吧,哪怕對方只是報一個名字,也能知道對方大概幾斤幾兩。只是,齋藤輝龍雖然小心,但還是小看了果心這位未來的神秘幻術師。
只見齋藤輝龍揮舞著正宗即將衝到果心身前時,果心的雙眼突然變得異常明亮,隨即,他的身影就在齋藤輝龍的眼前慢慢的消失了。
“又是這招?!”齋藤輝龍冷哼一聲,隨即就將自己的感知散發出去,剛才果心的隱身就是這麽被齋藤輝龍發現的。果然,齋藤輝龍立刻就發現了一股氣息站在不遠處,“哼!難道不知道同樣的招數對我是沒用的嗎?”齋藤輝龍冷哼一聲,就向那道氣息衝了過去。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那道氣息所在的位置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見狀,齋藤輝龍頓時冷笑著罵道,“裝神弄鬼之輩,去死……怎麽可能?!”還沒等罵完,齋藤輝龍就尖叫起來,語氣中,充滿了慌亂、詫異、不敢置信以及……思念。那是一個小巧的身影,和之前果心的身材絕對是南轅北轍。而在模糊的影子中,齋藤輝龍依稀能夠看到那熟悉的面孔,那是他上輩子唯一一直放在心中不曾忘記的人兒。
“你……”齋藤輝龍停下了腳步,剛想詢問,就看到那名人兒緩緩走到自己面前,隨即就狠狠了掐了自己一下,“死胖子!你想幹嘛?!”
“啊!!”齋藤輝龍立刻慘叫一聲,隨後仿佛演練多年一般,低下頭,彎下腰,滿臉賠笑的解釋著,“咳咳,我哪敢幹嘛啊,我這不是……”憋了半天,齋藤輝龍也沒說出到底不是啥,因為他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不過他腦子也快,解釋的同時,順手就將陪在他身邊十幾年的正宗用異常隱秘的手法丟到了一邊,似乎生怕這玩意的存在打擾到他和她。
“你最近過得好嗎?”齋藤輝龍有些感慨的問道。
“沒有你在,當然是相當好了~”依然是那嘲諷的語氣,依然是那含笑的眼神。
“結婚了嗎?”齋藤輝龍有些結巴的問道,眼神卻充滿了期盼。
“沒有啊,不是沒有我強,就是沒有感覺……”她如同以前那般抱怨著。
“嘿嘿,那考慮下我吧~”齋藤輝龍嬉皮笑臉的湊過去說道,卻隻換來一擊狠掐。
“想得美!我嫁誰都不會嫁給你!”她輕笑著說著,一如過往那般。
不斷的回憶著過往,聊著所謂的“現在”,在這種時候,時間往往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仿佛回到了前世,回到了齋藤輝龍為了愛情死皮賴臉守在她身邊的時候,一個傲嬌純真的白天鵝,一個懶散頹廢的癩蛤蟆,雖然她總是表現的各種不耐煩,各種恨鐵不成鋼,但偶然的那充滿溫柔的笑容以及話語,都讓自認為不再愛的齋藤輝龍沉醉其中。雖然到最後,這段戀情既沒有開始,也沒有結局,但那段經過,卻讓齋藤輝龍刻骨銘心。
“嗷嗚?”小白疑惑的看著齋藤輝龍,不知道自己的主人為何就這麽簡單的放過那人,而且還一直傻站在原地不動,不過它還是看的出來,齋藤輝龍的表情是非常溫柔的,那是只有面對齋藤歸蝶等女時才會露出的表情。所以它並沒有打擾他,只是悄悄的走到被遺棄的正宗旁邊靜靜的趴了下來。是的,小白能夠感覺到果心的離去,對於動物來說,不依靠眼睛去追尋獵物並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
也不知道聊了多久,她的身影漸漸的開始模糊,最終,在沒有任何道別的情況下,消失在齋藤輝龍的眼前。齋藤輝龍伸手向前,似乎想要將那身影抓住,可惜……
“嗷嗚?”見到主人終於動了,小白走到齋藤輝龍的身邊低吟著。
聽到小白的聲音,齋藤輝龍搖了搖頭,隨手撫摸著小白的大腦袋,“遇到老朋友了,呵呵,或許用想起更恰當些……”說著小白完全無法理解的話,齋藤輝龍翻身上了小白的背上。“走吧。”
“這個世界竟然真的有幻術!果心,謝謝你讓我重溫過往的幸福,下次再碰到,我會留下你的小命的……”齋藤輝龍暗想著,隨後再次陷入了過往的回憶中。
齋藤輝龍向稻葉山城繼續前進,而逃脫的果心,也同樣進入了尾張地界。
“好險,差點就玩脫了,果然,不能小覷天下英雄啊……”果心一邊走著一邊不斷感慨著,如今只要一想到自己在逃離前齋藤輝龍鎖定自己的那一縷殺氣,果心就感到不寒而栗。他從來就沒有想過,屢試不爽的幻術竟然對齋藤輝龍一點用都沒有。
嗯……也不是沒有用,“奇怪,他明明已經發現那是假的,為何還自願陷在其中呢?”對於齋藤輝龍最後的表現,果心非常的疑惑。換做是他,他絕對不會放過對方的說。“難道幻術呈現出來的東西是他非常懷念的,懷念到壓根就不想掙脫出來?”想到自己的幻術一直持續到齋藤輝龍自然醒來,果心除了這個答案實在想不到別的了。
“哼,不過你今天不殺我,一定會後悔的!”果心心中冷哼著,快速向末森城跑去。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心胸寬廣之人,尤其在他的幻術大成之後更是如此。而如今,齋藤輝龍狠狠的打了他的臉,讓他如何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