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雲秋水忍不住就拉著方雲白向他控訴羅莞對待自己的不公,最後咬牙切齒的冷哼道:“哼!世子爺又如何?他會哄女孩兒開心嗎?他會談風論月嗎?木頭一樣的,有哪個女孩兒會受得了他?我就不信了,羅姑娘一定是被他的赫赫威名míhuò,所以一時間沒看清他的真面目,我絕不會讓他得逞的,不放棄,羅姑娘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不放棄,沒錯,我要再接再厲,決不放棄。”
一番決心表完,把小侯爺自己都感動的夠嗆,可是抬頭一看,連方雲白都沒影兒了,剛才這一番信誓旦旦,完全就是表演給了自己看。@org
“怎麽不見婉妹妹,我原本以為她和你們在一起呢。”
荷風溪月的山莊內,一大清早,譚芳蕊來給徐王妃請安,行禮後來到謝玉芳謝玉秋身邊坐下,便小聲問她們。
偏偏徐王妃耳朵好用,聽見這話,便笑著道:“昨兒傍晚王府裡來人,說是梁姨娘身子又不好,讓她回去看看,所以今兒一大早,我就讓人打發她回去了,怎麽?蕊丫頭找她有什麽事嗎?”
譚芳蕊笑道:“也沒什麽事兒,就是今天早上看見路管家安排馬車,說是去果園裡拉什麽土,回去給梁姨娘養花,我覺著奇怪,便想找婉妹妹問一問,卻原來是姨娘身上又不好了。”
徐王妃立刻皺起眉頭,淡淡道:“養花?養什麽花?”
“怎麽?太太不知道嗎?”譚芳蕊故作驚訝的道:“梁姨娘院子裡不是有一棵大杜鵑花嗎?這些年一直病懨懨的,偏偏那果園裡的羅姑娘據說會養花,聽說是表哥央了她,如今這馬車就是要去拉那羅姑娘特意為杜鵑花弄出來的泥土,這一回,只怕那杜鵑花便要起死回生了。”
徐王妃眉頭皺得更深,梁姨娘那院子裡杜鵑花的事情,雖然並非她的手腳,其中內情她卻也大致清楚,不過不願意過問罷了,那幾房妾的明爭暗鬥,在她眼中不過是跳梁小醜的把戲,而梁姨娘雖然柔順和善,奈何她得王爺寵愛,徐王妃自然也不會對她有好感。
因此這會兒就難免生出一些怒氣,淡然道:“這事兒怎麽會讓那個姓羅的女孩兒知道?又關她什麽事?鋒兒也是的,對這種事這麽積極做什麽?我請了這麽多夫人女孩兒來家,素日裡也沒見他上一點兒心。”說完又看了譚芳蕊一眼,淡淡道:“這些日子,好像連你們這些姐妹,他也越發疏遠了是吧?”
譚芳蕊心中一喜,總算這驕傲的姑姑注意到了那個羅莞的存在,不枉她今天一番安排,於是忙歎氣道:“可不是疏遠了?別說表哥,便是方小侯爺和雲小侯爺,都時時往果園子裡跑,哪裡還顧得上咱們山莊裡的事?也是,那女孩兒我見過,長得雖然不出奇,卻是一幅伶牙俐齒,見人帶笑,又是個左右逢源八面玲瓏的xìng子,不然哪裡就能讓表哥他們時常去她那裡?”
徐王妃xìng格最是驕傲剛強,平生最厭惡這種長袖善舞的人,尤其是女子,認為這樣的女子都是無恥浪dàng之輩,因此一聽見譚芳蕊這話,不但眉頭皺得更緊,更是連臉sè都有些難看了。
謝玉芳和謝玉秋一看見母親這個神情,哪裡還不知譚芳蕊用意,因此兩人連忙也說了羅莞許多壞話,聽說這女孩兒連貴族千金都敢大聲頂撞,一對著三個男人卻又是巧笑倩兮,隻把徐王妃氣得肺都要炸了。
因便冷冷道:“既如此,今兒就罷了,為這麽個毛丫頭興師動眾,倒有些太看得起她,便明天吧,明天沒有什麽事的話,我也去見識見識,怎麽一個鄉下的野丫頭,竟有這樣大的膽子和手段?還肖想到貴族世家的爺們兒身上去了呢?”
譚芳蕊連忙道:“王妃別生氣,那個丫頭氣焰囂張得很,別再您去了還受她的氣,也讓表哥對您有了芥蒂……”不等說完,便聽徐王妃冷哼道:“好大膽子,為了一個野丫頭,就對我這個生他養他的娘有芥蒂?我想著他未必就有這麽忤逆。”
譚芳蕊和謝玉芳謝玉秋彼此對視了一眼,嘴角邊都lù出一絲心照不宣的微笑。
其實以徐王妃的身份,竟然要去“仗勢欺人”,這真是有夠掉價的,這道理不但徐王妃明白,就是譚芳蕊和謝家姐妹也清楚。然而她們也實在是沒辦法,這些天,眼看著謝青鋒雲秋水和方雲白往那過果園裡跑得歡,三人無計可施,隻好來徐王妃面前試探,誰知一試之下就成功了。而那徐王妃,則是深怕自己這優秀的兒子被一個鄉下野狐狸給mí了去,萬一再生出什麽不該有的心思,那不成了整個京城的笑柄?因打定主意要把這可能掐滅在搖籃裡,這才不惜紆尊降貴,準備親自去果園走一趟。
果然,第二天一早,徐王妃便和謝玉芳譚芳蕊等坐著馬車悄悄去了羅莞的果園,恰好和羅莞在果園外遇了個正著。
果園裡這會兒工人們已經乾活了,羅莞今天卻因為和范良約好,要帶他和幾個家丁來果園幫忙,所以到的稍微晚了些。因為一地多種模式,工作量驟然增加,羅莞本想多招幾個人過來幫忙,也算是給古代村莊的勞務市場多做點貢獻。誰想范良守著蔣秋娘三年,寸步未進,抓耳撓腮冥思苦想也不知道該從哪裡入手,眼巴巴的就等著這麽個機會呢,偏偏前幾次羅莞找工人的時候,他都有事在外面,回來後聽說錯失良機,那叫一個捶ōng頓足,當下腦袋削尖了也想混進去做一個工人,得點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機會,卻被羅莞無情拒絕。今年從聽說這果園要實行一地多種之後,這老兄便如忠犬似的守在山莊裡,哪兒也不去了,可終於讓他逮到這個機會,當下哪還肯放過?帶著精心挑選的幾個家丁就把那還未被招來的幾個工人給頂了行。
羅莞原本是發現蔣秋娘實在死心眼,沒有再嫁的念頭,想著與其這樣吊著范良,還不如直接讓人家死心,去尋找屬於他自己的春天。不料三年過去了,范良癡心不改,這份誠心沒打動蔣秋娘,卻把羅莞給打動了,心想不管了,給二莊主一個機會吧,要讓我娘懂得“世上男人不都是羅海天”這個真理,若是娘能找到自己的幸福,那不也是很好嗎?
於是便答應了范良的請求,這把范良給jī動地,心想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啊,總算是在君子好逑這條路上邁出了關鍵一步,一定要好好表現,給莞丫頭更好的印象,反正她娘的事兒,估mō著就是她說了算。
也就因為如此,羅莞今天才耽誤到這個時候兒,不料帶著范良和家丁們,竟然會和徐王妃等人在園外相遇。
范良對於這類貴族豪門天生沒好感,一看見徐王妃,就忍不住要瞪眼睛,羅莞連忙把他轟進了園子裡:不管怎麽說,這是王妃,俗語說不看僧面看佛面,那幾個女孩子雖然可恨,總算謝青鋒對自己有恩不是嗎?不過這位王妃娘娘看著就是善者不來啊,倒不知是有什麽賜教。
想到此處,便不卑不亢的行了禮,卻見徐王妃面沉如水,冷冷道:“你素日裡便是和這麽些男人在一起做事?不是說你這園子裡都是女人嗎?”
羅莞笑道:“這是誰說的?我這果園裡可有不少是力氣活,隻憑女人們乾不過來的。”說完向徐王妃身後的謝家姐妹看了一眼,淡然笑道:“怎麽?王妃娘娘今兒也是來逛園子的?這怕是有些不巧了,我們園裡都是粗人,萬一進了園子去,被衝撞了怎麽辦?民女一心為王妃著想,您還是請回吧。”
“你……你好大膽子。”謝玉秋站出來氣呼呼道:“既然知道是王妃,還不把裡面的人都給清出去?”
徐王妃手一擺,製止了謝玉秋,她是什麽人,豈能這樣不顧風度擺出仗勢欺人的嘴臉。因靜靜看著羅莞,隻想看她怎麽做,卻見羅莞一笑道:“要麽說還得是王妃娘娘,這ōng襟氣度就是不一般,我這園裡的活計,哪裡耽擱得起?這是要結果子的,可不是後花園,專門給人逛的。”
“你們家這果園裡的果子,倒的確是好吃,我早就有些好奇。既如此,果園這麽大,也未必就和她們遇上,我便進去看看吧。”
徐王妃微微一笑,她出身將門,從小兒也是被當做男孩兒養大的,對此倒不似別的女人那般看重,何況今日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只和這羅莞說了兩句話,她便察覺到這女孩兒暗含鋒芒,果然有些不簡單,於是倒越發堅定了要去園中看看的決心。
羅莞無奈,隻好陪她進了園子,一邊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戒備著,心中卻有些奇怪,暗道這位王妃只是靜極思動所以想出來逛逛吧?她不是玩“王妃來找茬”了吧?好像我也沒幹啥罪大惡極的事兒啊,異想天開的那是雲秋水不是世子爺,不過她這偶爾冷冷看我兩眼,就好像是看勾引了她兒子的狐狸精的眼神是腫麽回事?媽的謝青鋒你到底在山莊裡都幹了什麽?要是引起你母親誤會你以後就給我有多遠死多遠吧,敢情我就不該要這個果園,從你打仗回來後,我這還是果園嗎?都快成公園了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