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兒。”忽見蔣秋娘走過來,坐在她身邊,目光lù出無限擔憂,羅莞知道母親在擔心什麽,於是微微一笑,搖頭道:“娘,放心,女兒我把持得住。世子爺大概也只是覺著好玩,等時日長了,總有一天,大家也就是井水河水互不相犯了。”
“你有把握?”蔣秋娘盯著女兒:“我看世子爺似乎……不似從前那般,你今天不也沒討得了好去嗎?”www@!
“是,我也沒想到這家夥短短幾天,戰鬥力竟成倍增長。不知道遇了什麽變故。”羅莞憤憤不平的說著,但隨即又握住蔣秋娘的手,淡然道:“只是無論他怎麽變,他的身份變不了,只要他還是路郡王府的世子爺,他的驕傲總有一天,會消磨了他的耐心,我們兩個,最多也只是朋友。”
想到這裡,羅莞也有些悵然,暗道造化弄人,為什麽謝青鋒是王府世子?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男人,能夠和我在果園裡並肩奮鬥,這樣長得帥戰鬥力高xìng格又好的男人,就算是主動撲上去,我也一定會毫不猶豫吧。
只是生活沒有如果,所以羅莞也只是偶爾這麽一想,這一天她洗了一個澡,然後美美睡了覺,第二天天不亮就爬起來,實在是這幾天在炕上歇著,睡得太多,所以這會兒就睡不著了。
“今天不要去果園吧,再好好兒養養身子。”蔣秋娘生怕羅莞著急園裡的事,忍不住便勸了一句,卻見女兒點頭道:“嗯,不去,再歇一天,明天再去。”
於是半上午,果園裡乾活的工人們便都停下了手中活計,大氣也不敢喘一口的看著臉sè黑黑往園外走的世子爺,心想這真的是王府世子嗎?脾氣太好了吧?被姑娘騙了,都一聲兒沒有,這要是雲小侯爺,早已吼得地動山搖了吧?
“哥哥昨日回來的時候,好像很是氣不順的樣子,隻我們也不敢問,也不知道是誰得罪了你。今兒怎麽一大早的又要出去?卻是去哪裡啊?”
謝青鋒哪裡是容易氣餒的人,羅莞敢過河拆橋避而不見,他就敢屢敗屢戰死纏爛打,必要時候挾恩求報也不是不可以,皇上的名言:臉皮需要厚的時候就決不能薄。他就不信了,難道對方能躲自己一輩子?那果園可是她的命根子,為了躲自己就不去果園,這不是得不償失嗎?更何況,跑得了和尚,你跑的了廟嗎?除非是離開這裡,去別的地方扎根落腳,不過就算那樣又如何?他謝青鋒雖然不在朝堂為官,但找一個人還不容易?
世子爺沒有深究自己為何會對羅莞如此執著,對這女孩兒控制不住的情緒已經讓他陷入了一種“破罐子破摔”的狀態:若是喜歡了,那就喜歡吧,大不了娶她為妻,一生一世一雙人什麽的,也不是做不到對不對?他本來就不是什麽好sè之徒嘛。
因此第二天一大早,世子爺本著“越挫越勇”的精神再次出門,卻不料迎頭遇上幾個妹妹,見他穿戴整齊要出門,便都圍上來,假意笑吟吟的問了一句。
謝青鋒實在不耐煩應付她們,奈何這都是自己的妹妹,倒也不好太過冷漠,因便淡淡說道:“心裡有些悶,打算去果園逛逛。”
說完便要離去,卻見謝玉芳上前一步張開雙臂攔住他,皺著眉頭道:“哥哥最近真奇怪,澤呢麽老喜歡往果園子裡跑?你若就是喜歡果園,不如把咱們山莊後面的花園也改種果樹得了。”
謝青鋒未等答話,便見謝玉秋也走過來,笑吟吟道:“哥哥往果園裡去也無妨,只是那園子裡的大蛇可恨,嚇了我們不知多少次,哥哥武功好,不如把那條蛇殺了,日後妹妹們也能多去果園裡逛逛,如何?”
謝青鋒微微沉下臉道:“胡鬧,那蛇是羅姑娘的,那也是羅姑娘的果園,你以為是後花園裡有條蛇,可以隨我們處置嗎?好了,不要在這裡聒噪,趕緊回去做女紅吧,我也要出門了。”
謝玉秋和謝玉芳嘟起嘴,正要歪纏,就見譚芳蕊走上前來,微微笑道:“兩位妹妹淘氣,表哥不必在意她們的話,說到底,還是沒脫了小女孩兒的心xìng。不過我這裡倒是有件正經事,表哥既是去果園裡,還望給我帶個話,那位羅姑娘目無下塵,似乎有些瞧我們不起,我說她也未必肯來。”
謝青鋒聽這話奇怪,眉頭皺的更緊,淡淡道:“做什麽?你要請羅姑娘來做客?這真是好笑,你們和她又不是一路人,能有什麽可說的?”
譚芳蕊微笑道:“是麽?表哥說的倒也沒錯,羅姑娘和我們,的確不是一路人,只是表哥難道敢肯定,日後大家就沒有一起相處的時候?若是有,何不趁這個機會,大家都敞開了心懷,若是能說到一起,豈不更好?”
一句話倒讓謝青鋒無言以對,想起自己對羅莞的那份無法出口的心思,他沉吟了一回,便點頭道:“唔,你說的也有道理,未來的事情誰敢保證?只是沒有個緣故,她斷然不肯來,就是尋常緣故,她怕也不會到的。”說到這裡,世子爺禁不住苦笑了一下,羅莞對他們這些世家貴族有多麽敬而遠之,他真是再清楚不過了。
譚芳蕊聽見這話,一顆心不由猛烈跳動了一下。面上卻仍是不動聲sè,淡笑道:“原本這事兒不該心,只是過幾日就是婉妹妹的生日,我看她似是十分感jī莞姑娘替她培育花土,不知道該怎麽報答。既如此,不如就在她生日的時候,將羅姑娘請過來,我們女孩兒在一處說說笑笑,許是就能把心結盡數化開了呢?”
謝青鋒心裡很清楚,譚芳蕊可沒有她表面上說的這樣大方,對這個表妹的心機,他早有體會。只不過,這些女孩兒當中,羅莞似乎也隻對謝玉婉另眼相看些,要讓她熟悉自己家,這倒的確是個適合的機會。
心下猶豫著,就聽謝玉芳又冷哼道:“哥哥還怕我們吃了她不成?也不看看她那厲害的xìng情,誰能吃得了她啊?你不願意請就不請,我還不願意讓她來呢。”
“五妹妹。”
譚芳蕊淡淡叫了一聲,看見謝玉芳扭過頭去,她便抬眼看向謝青鋒,卻見對方點點頭道:“也罷,我問問羅姑娘,若是她答應了,便讓玉婉親自寫一張帖子請她。”
謝玉芳還要說話,卻被譚芳蕊一個眼sè製止住,這裡直到謝青鋒走出門了,她才不服氣道:“為什麽要叫那個女人過來?我看見她就來氣。”
譚芳蕊看了她一眼,忽的笑道:“傻丫頭,有氣就得想辦法撒出來,難道你每日裡在莊子上呆著,便能撒氣了?呵呵,恰是她那個要強拔尖的xìng子,加上她的身份,才能在這地方丟醜呢。”
謝玉芳一愣,旋即也醒悟過來,拍手笑道:“原來如此,還是姐姐聰明,只是有一條,那女人是油鹽不進的,怎麽才能讓他丟醜呢?”
譚芳蕊淡淡道:“油鹽不進嗎?呵呵……”她忽的轉身問身後一個丫頭打扮的女孩道:“你跟我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吧?若是敢騙我,你知道後果。”
那丫頭上前一步,低眉順眼恭敬道:“我……奴婢不敢欺瞞姑娘,之前所言,句句屬實。 ”
譚芳蕊點點頭,這裡謝玉芳卻驚奇道:“蕊姐姐,這丫頭是誰?怎麽……好像沒什麽規矩似得?是你新收的丫頭?”
譚芳蕊點頭笑道:“她叫新蘭,還有個妹妹叫做新語,是我才買的兩個丫頭,也是那羅莞的兩個表姐妹,她們和我說,那羅莞便是之前被新安伯退婚的,因為這個,她們母女被她父親趕出家門,流落在此地。被母舅收留,誰知在上山種地的時候,卻勾搭上了秋明莊的人,立刻便翻臉不認人,和母舅家斷絕了關系,又有秋明莊的人資助著,才買下那個果園,呵呵,你們說,這樣一個女人,若是身份來歷都被揭穿了,在席間她要丟多少人?”
謝玉芳謝玉秋面面相覷,兩人都沒想到羅莞的經歷原來是這般“多姿多彩”,好一會兒,兩人方眉開眼笑的點頭道:“太好了,這樣一來,看她還怎麽神氣的起來?”說完又看向蔣新蘭和蔣新語,疑huò道:“只不過,她們倆的話真可靠嗎?她們又怎會來給姐姐做丫頭,咦?看著稍微有點兒面善,是了,那天在果園,不就是她們嗎?當時還有一個潑fù……”
蔣新蘭蔣新語不約而同紅了臉,知道謝玉芳說的潑fù便是自己母親,因心中咬牙暗恨,但面上卻不敢有一點怨氣表lù,只聽譚芳蕊笑道:“是啊,如今她們家落魄無依,那羅莞又是六親不認,她們倆可不是沒奈何?就跑過來找我自求賣身。既如此,我看著她們倒也怪可憐的,又是孝心可嘉,所以便收容了,便當做件好事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