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兒,你真的要為女帝動手術?”周氏擔憂的蹙起了眉。 “嗯,手術安排在三天后,這幾天都要去醫院,為女帝做手術前的各項檢查。”周臻欣倒是鎮定的多,面上毫無擔心的神色。
“欣,女帝的病真有這麽嚴重嗎?”依柳也眼色憂愁的看向她。
周臻欣對上月夕吟清澈眼眸裡隱藏的關心,輕輕的點頭道:“胃脘痛,如果不動手術,活不過兩年。”
“啊?那手術的風險有多大?”
“胃部切除手術,並非難度很大的手術,風險也不高,現在唯一擔憂的是,希望癌細胞沒擴散到其他內臓器官。”說到最後,周臻欣的聲音已似呢喃。
晚上,走進月夕吟房間,只見他站在露台上,怔怔的望著眼前的黑色夜幕。
“吟,你在擔心女帝嗎?”周臻欣從他身後環上他的腰,將他擁進懷裡。
一偎到她懷裡,月夕吟的身子自然而然的靠了過來,側過頭,臉頰摩挲著她的脖頸。
“別擔心,女帝會沒事的。你現在懷著身孕,憂心會傷了身子。”周臻欣輕吻著他的前額,柔聲寬慰。
三天后,手術非常成功,而且周臻欣檢查了一遍,癌細胞並未轉移,將女帝送入專屬病房,頂樓的走廊裡站滿侍衛。
第二天早上,周臻欣帶著月夕吟來到頂樓,看望女帝,兩人一前一後站著門口:“陛下,微臣帶大皇子來看您了。”
女帝微側過頭,看向門口站著的月夕吟,蒼白的嘴唇微微翹起:“欣兒,吟兒,快進來。”
“吟兒身體不適嗎?”女帝見周臻欣攙扶著月夕吟,關心的問。
“沒有不適,只是懷著身孕,萬事小心些好。”周臻欣將月夕吟扶到床邊的椅子上。
“身孕?吟兒懷孕了?多大了?朕怎麽不知道?”女帝驚訝的問。
“呃,微臣上次進宮,沒說嗎?”
“你上次進宮,隻向朕要了單琳她們的工錢。”女帝白了她一眼,撇嘴說道。
“哦,陛下一下子給了一萬兩,微臣一高興就給忘了說這事。”周臻欣不怕死的呵呵笑道。
“吟兒,今年還沒回宮小住,朕看,就等朕出院,吟兒就回宮住段日子,也好陪陪朕。”女帝一臉賊笑的說。
月夕吟漠然的掃了眼女帝後,施施然的站起身,拉著周臻欣就要往外走。
“陛下,大皇子懷著孩子,微臣每日都要為他診脈,實在不方便住宮裡,懇請陛下恕罪,等以後有機會再去宮裡小住……”被月夕吟拉著走的周臻欣連忙轉身扶住他的腰,一邊跟著他往外走,一邊回頭向女帝賠罪。
等兩人走出病房,女帝笑著對身邊的侍女道:“都說安樂侯寵夫,今天真是見識到了。”
“陛下,能嫁給這樣的妻主,也是大皇子的福分。”常年侍候在女帝身邊的侍女婉兒笑著說。
“是啊,這孩子受了不少苦,現在終於苦盡甘來。”女帝慢慢的闔上眼睛,嘴角浮起欣慰的淺笑。
半個月後,女帝已經可以下地活動,花園裡經常可以看到,身後跟著一群侍衛的女帝漫步在桃紅柳綠之間。
每天早上,吃過早飯,便在病房裡接見大臣,有事啟奏的大臣都排在走廊上,等待召見。
見完大臣,批閱一會兒奏折,吃完中飯,睡一覺,下午再到花園裡散散步,賞賞景,這日子過的還真是比皇宮裡逍遙的多。
於是乎,一個月後,女帝還住在醫院裡不肯回宮,
美其名曰,周臻欣每天要為她針灸,住在醫院裡方便些。 周臻欣也確實不願每天跑皇宮,所以對女帝死皮賴臉的住在這裡也很歡迎,反正病房空著也是空著,她愛住多久就住多久。
這日,為女帝針灸完,周臻欣在一旁收拾銀針,就聽見女帝略帶擔憂的聲音傳來:“前幾日,日照國又有士兵闖入我國邊境城鎮打砸搶掠,殺了不少我朝百姓……”女帝歎了口氣,看向窗外:“日照國以前也會偶爾侵犯我邊境城鎮,但近年來,日漸頻繁,情況令人擔憂。如果他們一旦發起進攻,三國間好不容易達成的平衡將被打亂,維持了二十幾年的和平也將不複存在。”
女帝收回目光,看向桌邊的周臻欣:“日照國人驍勇善戰,她們現任女帝更是凶殘成性,野心勃勃,如果一旦開戰,我國士兵必定死傷無數,唉,有多少父母將痛失愛女,有多少男子將失去妻主,又有多少孩子將失去母親……”
“陛下,有話您就說吧,微臣還得趕回去吃飯呢!”周臻欣將銀針收進懷裡,走到女帝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一開口就打斷了她的深情感歎。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實誠,有時候要委婉一些,知不知道?”經過一個月的相處, 兩人的關系已不是一般的親近,像這樣的對話也常出現。
“既然您要委婉一點,那好,陛下,您剛才的抒情演繹,恕微臣才疏學淺,沒能理解其中深意,現在時間不早了,微臣家中還有老父、夫郎和孩子在等著微臣回去吃飯,微臣先告退了。”說著就要從椅子上站起來。
“呵呵,你呀,就知道耍嘴皮子,快坐下,朕有事跟你商量。”女帝被逗得呵呵直樂,擺手讓她坐下。
“朕也不跟你繞彎子了,你那些藍衛訓練的不錯,比朕的禁衛軍還厲害,朕想讓你幫著訓練士兵,不知你意下如何?”女帝口氣親切,並無脅迫之意,但老謀深算的眼眸閃閃發光。
“這有何難,只要陛下一句話,微臣一定為陛下辦好。只是,請陛下答應微臣一個條件。”周臻欣起身拱手鞠身道。
女帝的眼裡閃過一抹精光,笑顏不變的問:“有何條件,直說無妨。”
周臻欣“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俯首說道:“士兵訓練完畢後,請陛下恩準微臣及安樂侯府的後代永世不再入朝為官。”
女帝聞言目光一凜,即將出口的訓責在想到什麽事,突然收了回來,眼裡出現一抹了然,平複下怒氣:“好,朕答應你,完成此事後,你安樂侯及安樂侯府的後代都無需入朝為官。”
“謝陛下恩準。”怕女帝反悔,周臻欣趕緊磕頭謝恩。
看著周臻欣離去的背影,女帝轉向窗外,看著一望無際的茫茫大海,許久後,幽幽歎出一口氣,喃喃低語:“十年前,朕真的做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