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這些修士終於收斂了起來,蕭景言這才稍微喘了口氣兒,同秦廣嵐一道,又喊上糯米,三人一同帶著後頭那些修士往大殿那頭走了過去。
這千仞宗雖然已經發展起來了一些,可猛地一看,卻還是同原來一樣破敗。雖然多了好些木屋,卻終究只不過是木屋罷了。唯一一個足夠華美也足夠裝得下這樣多修士的,也就只有那個大殿了。
糯米又扭頭朝田甜看了看,見田甜還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孤零零的一個人,便突然覺得都有些可憐起她來。只是一想到先前田甜投過來的那些怨毒的眼光,糯米就有些根本不敢靠近過去。也不知道現在走到田甜面前去,會不會又叫田甜拿飛劍在臉上劃出兩道傷痕來。
她想到了當初的情形,忍不住抖了抖身子,趕緊將自己的目光收了回來,隨著蕭景言往大殿走了過去。
一路上走著的時候,有不少弟子都已經在用一種十分仰慕的眼神看著糯米了。
千仞宗根本也沒有多大的地方,他們的副掌教成功煉製出初階丹藥、受到各派使者追捧的消息,很快地就在山門裡邊流傳了開來。他們再看向糯米的時候,眼神自然是不一樣了,甚至都已經帶上了一種自豪。
若是剛開始叫他們知道自己會因為身在千仞宗而感到自豪,他們肯定會覺得這是個天大的笑話。只要蛟蘇青沒有在這門派裡邊,這門派裡頭又有什麽事值得他們自滿呢,莫非是這些他們親手建立起來的木頭房子麽。
沒想到這才隔了十天半月的,門派裡邊的副掌教就用她自己來叫外頭所有人都對千仞宗刮目相看的。
蕭景言這時候才終於有機會避開人群,小聲地同糯米講話,道,“這次雖說有些驚險。你終歸是成功開爐了。先前我可是憂心得很。對你這樣沒信心,我可要說句對不住。”
“我沒有成功呀。”糯米聽蕭景言將話講完了,這才悄悄地搖了搖頭。道,“我、我將三個方子的丹藥都隻煉成了藥液。浪費了門派裡邊的仙草。我才是要說對不住咧。”
“??啊?”蕭景言一愣,一時之間,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你都失敗了?這次開爐,完全沒有煉製出丹藥來的麽?”
糯米眨巴了一下眼睛,微微點了點頭。
蕭景言便聽得腦袋都漲大了,顫抖著聲音悄聲問。“你——你這是用什麽法子欺瞞了他們?那丹藥是從外頭買的麽?會不會被發現?會不會對你有什麽影響?”
糯米見著蕭景言這副模樣,這才猛地笑了出來,抿嘴露出了個俏皮的表情來,悄悄道。“你可將我想成什麽樣兒了的。我這次雖然失敗了,可我到底是個初階煉丹師呀。著丹藥就是我自己煉製出來的,能有什麽問題麽。你倒是忘了我原先給你看的那瓶丹藥了麽,我這次就是把那瓶丹藥又給他們看了看,好賴也是我自己煉製的麽。”
蕭景言這才想起糯米出關的時候。手上的確是已經有一瓶初階丹藥的了。他也是急昏頭了,居然都忘記了那丹藥的存在。
糯米拿眼角看了看蕭景言,慢慢湊到了蕭景言身邊去,用細小的聲音講,“我原本以為倉庫裡邊的仙草是夠我再煉一爐初階丹藥的。沒想到是我想岔了。不過,不這樣當場開爐一次,他們恐怕也沒這樣信服。那個、那個總歸是我煉製的丹藥,我這也不算是騙人的,是吧?”
蕭景言低頭看著她那亮晶晶的眼神,哪裡還說得出別的什麽話來,便寵溺地笑了笑,跟著點了點頭。
不論糯米如今的成功幾率是有多高多低的,只要是當真能夠獨自煉製出一爐初階丹藥來,便已經是煉丹師無疑了。外頭那些修士想要知道的,不過也就是糯米是否具有這樣的境界罷了,倒也並不是當真介意糯米能不能用那三份丹藥當場煉製出初階丹藥來。
一行人一路走到了大殿前頭,有些使者猶豫了一下,突然喊住了秦廣嵐,誠懇低講道,“掌教,我看,我們今日還是先到此打住吧?貴派副掌教才方始結束開爐,我們也已經等了好些時日了,終歸是要叫副掌教休息一番,再好談別的事情。你看,我們明日再尋你談寫結盟的事,可還妥當?”
那修士這樣一開口,周遭的人都跟著愣了愣,卻猛地都回過了神來。
他們這次過來的時候,可完全沒有人知道這千仞宗的副掌教竟是個煉丹師。這時候既然有了轉變,他們自然應當先向門派家族報告一番,才好當真下定論的。他們就是再有決議權,面對著個未滿二十的煉丹師,還是要更慎重行事才是。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們並不應當這樣一大群人的簇擁上去同秦廣嵐談論結盟的事情。他們這是結盟,又不是菜場大媽圍攏著搶菜,本就不該叫秦廣嵐覺得千仞宗佔據了優勢了。
所有使者這時候都開始暗地裡反省了起來,覺得自己先前實在是太過不冷靜了,居然被糯米的一點兒初階丹藥就唬住了,又被當時環境氛圍一個煽動,居然就——
只是,那到底是個不足二十的初階煉丹師啊!不但是個煉丹師,還是個分神期的煉丹師!
除非她是今生再無寸進,否則在未來可見的日子當中,她一定會漸漸成長起來,成為中階煉丹師的。甚至,說不定還能衝擊天武國已經許多年沒有再出現過的高階煉丹師!
一想到這一點,所有使者都是跟著心頭一熱,哪裡還按耐得住,也跟著紛紛提出了告辭來。
秦廣嵐到底是從青泉峰上頭下來的,就是當初再不管事,又哪裡不知道這些門派家族裡邊的彎彎道道,便含笑點頭,又同他們說了一番客套話,那邊的修士這才慢慢的散了。
等那些使者都幾乎要走乾淨了以後,卻突然有個男修走到了糯米面前去,開口道,“我想要同你說說話,不知道你能不能勻出一些時間來?我們借一步講話。”
糯米一抬頭,便見到那個一直站在田甜身後的男修,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面前。
蕭景言皺了皺眉頭,正想要開口講話,卻被那男修一句話又堵了回去:
“我是在請問千仞宗的副掌教。恐怕,副掌教的時間,還不到內務總管來決定吧?”
糯米想起了田甜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外頭的身影,搖了搖頭,問,“你不是該回到、回到田甜道友身旁去麽?”
那男修只是直直地盯著糯米,慢慢講道,“我正是有些關於她的話,想要同你講一講。”
“關於她的話?”糯米倒是沒想到對方會這樣講。
她猶豫了一下,又扭頭看了看一直默默跟在她身邊的柱子,這才終於點了點頭。她還安慰了蕭景言一句,道,“有著柱子這傀儡跟在我身邊,可沒事兒的。不過是在門派裡邊說說話罷了,你也別擔心。”
蕭景言哪裡能夠不擔心。
他既是擔心糯米會出什麽意外,又擔心著姓趙的會不會是對糯米興起了什麽興趣來。可他到底不是柱子這樣的傀儡,自然不可能跟在兩人身邊,非要聽他們講話,只能十分不情願地看著二人轉到了一個無人的屋子後邊去,消失在了他的視線當中。
男修領著糯米一路走到了沒有人跡的地方,四下看了看,這才突然開口講道,“我叫趙立珩,你應當記得我的罷。看甜甜那模樣,你恐怕也是萬劍宗的門下了,想必是哪個峰上的內門弟子。只是,我完全不記得你是哪裡的修士,當初青泉峰上,就沒有你這樣的一個女弟子,你到底是什麽人?我知道這傀儡,你是從師尊手上得到的,你和師尊如今又是什麽關系?”
“趙立珩?”
糯米總覺得這名字很有些耳熟,低著頭想了半日,突然醒悟了過來。
這可就是當初田甜在青泉峰上邊的時候,交往的那一個道侶。
當初因著這趙立珩,害得糯米渾身濕漉漉地站在廊下吹了大半日的冷風,又累得她被帶到了青泉峰得大殿去幫忙燒火,幾乎就死在了那亡魂谷當中。
糯米咬了咬嘴唇,就是再用力忍耐,面色也還是不僅變得沉悶了起來。
她甚至不會刻意去記著這些仇怨。若是這趙立珩再不出現在她的面前,她絕對不會想起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將當初年幼時候的那份驚懼和小小的厭恨還埋在心中。
只是,這人如今已經站在了她面前,正用一副坦然的神色同她講話,她便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對這人生出一點兒寬和和原諒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糯米斷然搖了搖頭,突然抬起頭來,直望入到趙立珩的眼睛裡邊去,道,“千仞宗也絕不會同你的家族結下什麽盟約,不論你開出怎樣的條件,都絕不可能。你還是回去好好待田甜,我同你沒什麽可說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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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覺得最近實在有些太累了,今天身體又真的不舒服,沒辦法集中精神,所以決定暫時先雙更好了,請大家不要拋棄我。捂臉。精神不太好,我自己也覺得寫得不太好,所以不如先休息一下好了,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