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按照著自己的想法,先是將那鬼修的功法仔細地看了一遍,然後就按照那功法裡邊寫著的方式去指揮著魃豹的魂元按照那功法的方式運起功來。
這可不是件簡單的事。她原先一直嘗試著用神識同魃豹溝通,都沒如願,更沒有像先前那樣,能夠直接進入到魃豹的神識裡邊去,窺探到魃豹的回憶。她總覺得魃豹的魂元如今已經比先前要強韌多了,眼看著好像是已經恢復過來了一樣,可不知為何,那魂元的強度卻好像反而淡了下來一樣。
原先魂元仍在波動起伏不定的時候,糯米還能常常窺探到一些魃豹魂元散發出來的共鳴。可現在他的魂元眼看著是已經長好了,卻突然好想變成了一塊石頭一樣,再也沒有對糯米作出回應。
糯米將自己的神識延伸進魃豹的魂元裡邊去,所看到的根本不是接納,而是拒絕。她花費心思將那鬼修的功法傳遞到魃豹的魂元裡邊去,花費了很大的功法,才讓魂元內部的靈氣根據那功法上邊記載的路線開始運轉起來。
魂元本身是混沌一片的,不像人體一樣有如實質,但凡是稍微有點兒偏差,那混沌的靈氣就會四散遊走,不像平常遊走周天一樣簡單。可一旦魂元內部的靈氣開始按照一個規律遊走起來以後,其他靈氣便會也跟著被吸引過去,漸漸地形成一道回旋的暖流,從此不需要外力再強行引導。
糯米只要間或看一看那魂元內部的靈氣流轉,稍微加以修正就是了。
將魃豹的魂元引導入正規的鬼修功法修煉以後。她便可以暫時先將魃豹的魂元放到一邊去,隨他自己慢慢地修行。這樣的修行同修士修煉是一樣的,需要日複一日的磨練,沒有一點兒可以投機取巧的地方,自然更沒有什麽是可以一蹴而就的。
她現在能做的也就只是等著魃豹的魂元自行蘇醒過來。
至少她引導著魃豹的魂元開始修習這鬼修的功法以後,暫時還沒能看出來有什麽大成效。哪怕是小小的成效也並不很是能見到。
魃豹的魂元只能等著看那鬼修的功法是不是真有效果,而糯米也開始忙起了別的事情來。
她自己手上的靈石因為購買功法玉簡而全部花光了,她便開始忙碌地開爐煉起丹來。這房間裡邊是可以啟動守護陣法的。糯米也不怕自己在房間裡邊開爐的時候會受到打擾。
實際上,這個小院子裡邊的修士大都十分淳樸,雖然對糯米這個租了單門獨戶房間的小修士很是好奇,但那些體修同低階修士更習慣於忙在自己的活計上邊,並不很將主意打到糯米頭上去。
糯米在這院子裡邊住了好久了,還從來沒有見到過有租住的修士誇過院子裡邊的那兩個武修,越到她窗台前邊來的。
那兩個武修隻當她是個願意花靈石的客人。哪裡敢對她不尊敬,也就是在背後稍微說幾句閑話,根本不會到她房間前頭的院子裡邊去的。
唯一會出現在她這邊院子的,就只有上門要每個月租房靈石的管事。但那管事每個月只會出現一次,糯米才剛交完靈石沒多久,房間裡邊可安靜得足夠讓她好好開爐煉丹了的。
她當時在挑選的時候,特地選的是她慣常煉製的丹藥。平日裡就已經是煉製習慣了的,現在雖然是幫著外頭商鋪開爐,卻也完全沒有收到影響,十分完美地就將那些丹藥都煉製了出來,然後交到了素清閣去。
素清閣的夥計還記得糯米,見她這樣快就將丹藥都煉製出來了,而且煉製得很不錯,都有些喜出望外的。
要知道煉丹術可不是每個修士都能好好掌握的。好些習得了煉丹術的修士都被大門派和修仙家族拉攏過去的。剩下的那些散修,縱然是有在仙逸城裡邊獨自生活修煉,卻也不大能看上素清閣這樣的小鋪子。
實際上素清閣除了自己家族裡邊的一個煉丹師以外。也並沒有簽過多少真正的煉丹師。
糯米過去送丹藥的時候,那素清閣的夥計很是吃了一驚,又同糯米講了一次,希望她背後的煉丹師能考慮到鋪子裡邊簽下長約。
實際上,按夥計倒是真誤會了。
他以為能夠將二十份丹藥都基本完整煉製出來的修士,必定是已經踏入了煉丹師境界的,卻哪裡知道居然會有糯米這樣的一個奇怪的存在。她直到現在也仍沒有足夠的能力去開爐煉製寶品丹藥,因而還算不上是煉丹師。卻因為大量地開爐煉丹而將這些丹藥的煉製過程摸得爐火純青的。
糯米若是要開爐煉製一種新的丹藥,成功率是絕對比不上煉丹師的。可要說那幾種她已經煉製習慣了的,卻可能要比煉丹師都還要了得。
畢竟一般煉丹師為了早日煉製出寶品丹藥來,根本不會像她這樣大量地煉製某幾種低階丹藥。反倒是會盡快地想要掌握更高深的丹藥方子。
糯米自然是又推說了一番。那夥計不知道糯米才是正主,還以為糯米的確只是個小跑腿的,見糯米不應,也沒有很堅持,只是有些失望地看著糯米又簽了幾十份仙藥回去。
在糯米開爐煉丹掙靈石的日子裡邊,木魁曾經消失過一次,想也知道肯定是到葉梵身邊去了。糯米甚至不知道葉梵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只是在開完一爐丹藥以後,回頭就發現木魁已經沒有坐在原來的地方了。
糯米便很是有些患得患失的,不知道木魁還會不會回到她的身邊,也不知道木魁會不會從葉梵那邊給她帶話過來。
她一直有種預感,葉梵大師兄並不是非她不可的。她只是大師兄修仙道路上的一個助力,可如果葉梵發現她沒用了,一定會毫不留情地就將她拋棄。
這樣的想法讓她覺得自己很是有些淒慘,每每想起,都忍不住鼻腔一酸。可她也只能勉強忍住,咬牙繼續努力。
以前在山下流浪的時候,她也曾經見過那些被自己爹娘拋棄或是賣出去的小娃子,因為實在是已經沒辦法再負擔起小娃子的口糧了。她並不覺得這就一定是錯的,為了不被拋下,她已經很努力了,卻只怕大師兄會覺得還不足夠。
糯米被木魁的離開鬧得心慌意亂的,頓時就沒有了開爐的心境。坐在床邊上,盤起腿來,也完全無法入定。
她只能大大地歎了口氣。
大師兄不論何時,都像是她的命門一樣。
幸虧她擔心了半日以後,木魁還是悄然無聲地回到了她的房間裡邊來。她還來不及興奮地撲過去,木魁就已經先自將一張傳音符紙遞到了她面前去。
“大師兄……給我的?”糯米看了看木魁手中的那張傳音符紙,只見那細細的一張符紙上邊,並沒有寫著她的名字,陣法也並不很完整,若是直接放飛的話,這便是一張不會飛的符紙了。
葉梵以前雖然也讓木魁傳過話,可卻從來沒有用過這樣的一種形式。
木魁點點頭,又將捏著傳音符紙的手朝糯米面前遞了遞。
糯米抬頭看了看木魁,很是有些猶豫地從木魁手上接過了那張符紙來。
她拿著這張小小的符紙的時候,手卻忍不住抖了抖,感覺那符紙就好像有千斤重一樣,壓得她突然就害怕了起來。
“大師兄不會是想說不要我幫忙了吧……”糯米怯生生地自言自語了一句,又抬頭看了看木魁,就趕緊又搖了搖腦袋,“不會不會不會。大師兄要是那樣想的話,肯定不會讓你回來了,直接就將你喊走了,才不會再多花費這麻煩的功夫。”
她喜歡葉梵,卻也是最知道葉梵性子的。
葉梵是個最專注於修煉的修士,從來不會在旁的事情上浪費多余的功夫。哪怕她再喜歡大師兄,也從來不覺得自己在大師兄心上就有什麽特別的位置。雖然,哪怕是這樣,她也喜歡葉梵,可卻從來沒有奢望過葉梵會稍微等等她。
就如同葉梵也將萬劍宗一並拋棄了一樣。
她在大雲霧峰上邊呆過一段日子以後,便完全不覺得葉梵的選擇是錯誤的。萬劍宗裡邊的修士沒有哪一個不是抱著將葉梵教導成眼裡只有修煉存在的人的心思,如今葉梵,也不過是按照他們教的那樣,走上了自己的路。
這樣一想,她反而覺得大師兄很是有些可憐。
因為清楚葉梵是這樣的一個人,所以糯米才更單純的只是想用自己的力量去幫一幫大師兄。
她自己一個人站著胡思亂想了好久,抬頭的時候才發現木魁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開了,又坐回到了那個屬於他的角落裡邊去,這次卻一直抬頭盯著她看。
木魁這樣的舉動,讓糯米頓時安心了不少。
既然木魁依然坐在那個角落裡邊,就證明事情仍是像是原先那樣,沒有任何改變,對吧。
糯米深深地吸了口氣,這才將真元力緩緩地注入到了那張傳音符紙裡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