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沉默了,好一會兒卻才爆發出一陣大笑。
“哢。”格羅索拉開自動步槍的安全栓,側了側頭,右眼對準瞄準鏡,緩緩舉起槍,指向唐方。
“啪。”
唐方陰著臉微微眯了眯眼。
“哈哈哈哈。”格羅索一臉戲謔的望了他一眼,一面轉身前行,一面揮著手道:“想跟老子走的,來吧。”
幾名白人男子對視一眼,閃身跟了上去,隨後又有二人稍作猶豫,快步追上。
格羅索一共帶走八人,除去死去的四個,還剩二十人。
拜倫沒有說話,擦拭完他的匕首後,往腿上刀鞘一插,異常瀟灑的轉身而去。
豪森站起身,咧嘴一笑,緊追拜倫而去,接著是那名小個子,然後是胸口紋著鬱金香的女人……
共有十二人選擇追隨豪森,畢竟他曾是海盜頭領,論名望,論性格,遠遠好於格羅索。
現場僅余七人,其中一個還是個傷患。
唐方等了片刻,再沒見人離開,不覺深吸一口氣,直起身子面朝殘陽走去。
胡渣男沒有說話,拎起槍慢吞吞跟上去,後面僅剩一女三男一傷。
“阿羅斯竟然選擇跟他走?”三名男子相視片刻,最終咬咬牙,也跟了過去。
留在原地的只剩那名被射穿腿骨的黑人男子,以及脖子上帶著牛皮項圈的黃種女人。
同為黃種人,唐方不覺回頭看了一眼,卻見她慢步走到那名黑人身邊,遞過手中的水壺。
“謝謝。”黑人男子伸手接過,擰開蓋子剛要喝,忽然,殘陽下一抹幽光閃過,雪亮的匕首瞬間割破他的頸動脈,飆飛的鮮血濺了女人一身。
“唰”匕首歸鞘,女人使勁掰開他的五指,拿回屬於自己的水壺,徐步而行,遙遙綴在唐方五人身後。
殘陽照在她的身上,在背後拉出一道筆直的陰影,滴滴血漿沿著臉頰滑下,仿佛浴血的女羅刹。
中間三個男子又開始了議論,阿羅斯冷淡的表情始終如一,至於唐方,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系統畫面上代表著水晶的數值一跳,變成了35。
殘陽落幕,血一般的光芒映紅了天邊流雲,荒涼的大漠戈壁上一瞬間變成冰冷刺骨,夾雜著放射性物質的黑風凜冽如刀,盤旋往複,凝聚成一個又一個參天風柱,一道紫色閃電劃破長空,5號行星特有的雷暴之夜降臨。
地穴的入口就在眼前,唐方回頭看了眼身後滾墨般的天空,雷雲如浪,烈風如吼,沒有人能在5號行星的雷暴中活下來,就連這個星球的原住民,也隻能是躲在地穴中瑟瑟發抖。
當雷雲完全遮蔽住天空,唐方一行人也鑽進了地穴。用官方的話形容,這次任務很簡單,找到科研船所標記的資源點,確定礦物構成以及儲量,當然,危險也不是沒有,中途可能會遭遇岩蟲的圍攻。
囚徒中的絕大多數人都曾服過兵役,自然不會將這些低等爬蟲放在眼裡,對他們來說,這項任務根本就是一樁美差,一旦目標達成,他們便會重獲自由。
屠夫行動在官方看來就是一項送死任務,不過唐方卻是心知肚明,地下壓根兒就沒什麽異形,充其量不過是一些戰力低下的岩蟲而已。說實話,對於那所謂的資源點,他並未太在意,倒是對那些岩蟲挺感興趣,吸收的生命能量越多,就能孵化更多的小狗,他的生命就更能得到保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不知不覺間已經深入地下數百米,岩蟲是打洞高手,大小地穴交錯縱橫,回環往複,組成一個好似迷宮般的地穴網絡。
沿著一條濕滑的穴道前行不遠,一股子刺鼻的腥臭傳來,那是岩蟲排泄物的味道。
唐方停下腳步,向身後幾人打個手勢,落下頭頂的夜視儀,偏偏身子探頭瞧了瞧,伸手摘下腰間一枚破片手雷,按住引爆鍵輕輕丟了出去。
“滴溜溜。”手雷滾地的聲音傳來。
“嘶……”
接著是連續響起的蟲鳴,很明顯,岩蟲們察覺到了什麽。
不過晚了。
“嘭”,隨著一聲爆炸,前方傳來一陣石屑撞擊聲。
待余波散盡,幾人鑽出地穴,燈光掃過,這是一個近三丈方圓的石窟,旁邊連接著四五條坑道。
破片手雷爆炸的地方躺著20多具蟲屍,石礫與黃黃綠綠的蟲子體液灑了一地。
“生命能量收集完成,數量46。”
看著系統界面水晶數值變成81,唐方嘴角微不可查的彎起一抹淺笑,隻要盡可能的多殺一些岩蟲,他就能收集更多的生命能量,組成一隻小狗大軍。
輕車熟路的指揮一隻幼蟲變化成卵,他走到對面幾條地穴前面, 略作沉吟,縱身跳進一個斜向下的坑洞,女人默不作聲,同樣跟著跳了進去。
倒是那三名男子,趴在坑洞口聞了聞,不禁面色一變。
“這小子找死嗎?明明這條路線的味道最刺鼻,他還選擇跳下去。”
“媽的,王八蛋,他這是想害死我們啊。”
“他願意死讓他自己去死,咱們乾脆換條路得了。”
阿羅斯依舊是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漠然打量三人一眼,一低頭,閃身進了坑洞。
三人面面相覷,瞅瞅身後的蟲屍,再瞅瞅旁邊幾條黑黝黝,深不見底的坑洞,猶豫一陣,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先後跳了進去。
坑洞幽深,欠著身子走了十多分鍾,卻才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嘀嗒嘀嗒”的水聲,唐方關閉照明燈光,帶上夜視儀,貼著洞壁慢慢挪到洞口,視線掃過,發現外面竟是一個深淵。
一條三尺寬的岩石道路橫擔左右,下面十丈處是深不見底的水潭,水潭一邊兒是個高出水面一兩米的岩石平台,遍布著岩蟲的卵,刺鼻的排泄物氣味便是從那裡傳來。
唐方仔細瞧了瞧,不禁有些失望,平台上除了大批的卵外,不見一隻成蟲。
拿出導航儀打量一眼,距離目標地點還有一大段距離,必須要到對面去。猶豫片刻,他摘掉夜視儀,端起槍,小心翼翼的走上那條懸在空中的石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