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以往多次出現的情況,意識被拉入系統空間基地選擇界面。
背景燈光減弱,四個種族徽記依次熄滅,界面由明轉暗,光標閃動數次,隨著輕快的滴答聲,一行字符閃現。
“system,restart……ok!”
“init……”
“prepare,dates……”
“update……22%……48%……85%……97%……”
“release.”
“run,no!”
“……”
嗡的一聲低鳴,系統重新上線,基地選擇界面出現,圖騰亮起鮮豔光澤。
“指揮官,根據系統日志記錄的內存池數據改動地址,新要素位於星靈基地,數量1。”
對艾瑪說聲“辛苦了”,他將注意力投入星靈基地,先檢視探機的折躍菜單與生產建築,沒有發現新要素,思考一陣後選定星靈樞紐,按下翻頁鍵,於黑暗教長莫漢達爾後面發現一個全新圖標。
澤拉圖的學生,駕駛甘翠索號撞死主宰,貫穿星際爭霸故事線的另一著名星靈英雄——塔薩達解鎖了。
在星際1時代,塔薩達與澤拉圖不同於議會那些迂腐老人,非常珍視與人類的友誼,而不是當成野蠻而落後的種族,正是因為他的勇於犧牲,雷諾遊騎兵與星靈聯軍最終取得了對異蟲作戰的勝利。
塔薩達這個英雄角色在力量體系方面不同於一般的星靈英雄,他同時掌握虛空幽能與淨化幽能兩種力量,在艾爾之戰中,塔薩達釋放了自己所有的淨化幽能和虛空幽能令其充斥於座艦——甘翠索號上,並駕駛著這艘超級航母撞向主宰。這股耀眼的幽能最終摧毀了他的身體和他的座艦,而外泄的能量也消滅了主宰。
在此之後,塔薩達被澤拉圖冠以“暮光的彌賽亞”這一頭銜。大部分星靈族人會在戰鬥中以“En,taro,tassadar!”向他的崇高犧牲致敬。
在星際2時代,塔薩達的幻影頻頻出現,許多人認為他沒有完全死亡,而是進入一個特殊層次,繼續守護族人,指引澤拉圖與亞坦尼斯等人與幕後黑暗戰鬥。事實上,主宰死亡後的塔薩達皆是薩爾娜迦指導者奧魯斯幻化。
因為星際1很古老,遊戲數據對塔薩達的能力水平表達非常有限,唐方不知道這位傳奇英雄有多麽強大,不過從他同時掌握虛空幽能與淨化幽能兩種力量來看,想必戰鬥力不低。
塔薩達的資源消耗為80W水晶70W瓦斯,佔用人口14,比澤拉圖、尤蘭爾等人要高很多,這應該也是一種戰力水平的外在體現。
而且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情況,塔薩達的出現將激活甘翠索號,這艘超越普通航母戰鬥力的英雄級航母會有多麽強悍的戰鬥力?非常值得期待。
回過頭來,他對特列帕蒂能夠解鎖塔薩達很是不解,仔細梳理一下有關塔薩達的情報,才模糊找到解題方向,或許淨化幽能與虛空幽能結合的表現形式與能量分身類似,記得星際2中塔薩達的幻影便是如此。
“邏輯姐……”他苦笑著搖搖頭,意識離開系統空間,進入現實世界。
在薩爾娜迦鑰石作用下,這場突破與反突破戰鬥進入尾聲,特裡帕蒂用來復仇的能量分身反而變成驅動薩爾娜迦鑰石的能量,對克隆人集團帶去毀滅性打擊。
受到衝擊波影響,喪失戰鬥力的克隆人先後死在三族單位手下,只有白騎士還在拚死抵抗,疲於招架格式塔ZERO、菲尼克斯與克蕾雅的圍攻。
唐方走到黑翼克隆人屍體旁,
伸出右手。讓他失望的是,系統並沒有給予回應,看起來黑翼克隆人的DNA不足以激活數據擴展進程。唐林將赫卡蒂從一名克隆人統領胸口拔出,對著他指指失血過多的尤蘭爾:“這個反骨仔怎麽辦?”
他忍不住翻個白眼,像尤蘭爾這個階層的星靈,單純以年齡來講,可以說是爺爺輩人物。唐林竟然用“反骨仔”這樣的詞來形容對方,如果現在的尤蘭爾不是出的氣多,進的氣少,已經半隻腳踏上卡拉之路,恐怕早就勃然大怒,要一腳踩死這個不長眼的渺小人類。
看著尤蘭爾的屍體化為點點光斑隨風消散,他沒有任何惋惜或者憂傷情緒,喃喃自語道:“怪不得塔薩達、亞坦尼斯這些進步開明的年輕星靈選擇與守舊勢力劃清界限,真是一群自大而又頑固的老家夥……”
尤蘭爾死了,但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他隨時可以消耗資源重新召喚,只是現在真的沒有必要,他也不希望再看到那張尖酸刻薄的嘴臉。
“現在……只剩最後一個敵人。”唐方抬頭望向遠方,白騎士在死神驚歎與C-20A的彈雨中遊走,不時甩出一道光塑武器,可惜準確率低的令人發指。
因為白騎士的身體構成與克隆人有較大差異,薩爾娜迦鑰石造成的影響遠遠低於其他人,所以哪怕特裡帕蒂、黑翼克隆人都死了,他仍然具備一戰之力。
格式塔ZERO與莫漢達爾進行聯合攻擊過程中發現白騎士一個戰鬥缺陷,水晶皮膚的防禦絲毫不遜色黑暗之心的漆黑戰甲,但是在凝聚光束武器攻擊的時候,水晶皮膚周圍力場會大幅削弱,極易受到實體彈丸傷害。當白騎士集中精力防守的時候,光明恩惠對玻色子的轉化力度隨之降低,攻擊力自然減弱。
在特裡帕蒂與黑翼克隆人死後,因為缺少掩護力量,白騎士不得不直面克蕾雅、格式塔ZERO等人的圍攻,盡管短時間無虞落敗,可是每況愈下,不同方向飛來的動能彈丸為水晶皮膚帶來沉重負荷。
唐林看著赫卡蒂,滿臉遺憾地搖搖頭,把它收回背後劍鞘,換回C-20A,打開安全鎖,一面往視野開闊處走,一面說道:“看來要把他擊落需要花費不少時間,這裡就交給我們,你抓緊時間去中央控制室吧。”
唐方不為所動,苦笑說道:“不要一副格式塔ZERO的說話方式,我……聽不習慣。”
他看著一臉茫然的小兄弟,感覺很是無奈,這小子與老兵相處久了會很悶,悶到吃土冒煙。後來與阿蓮娜走的很近,貧嘴功夫見長,現在與格式塔ZERO見面不足半個小時,又把那種裝X氣息滿滿的腔調學的惟妙惟肖。
“有嗎?”唐林搔著頭皮說道:“我不是一直這樣說話?
唐方懶得跟他廢話,召喚出一名混元體毀滅者從旁協助,又搭載一套死神專用的噴射背囊,打開推進控制系統,離開地面戰場,往天空屋脊層飛去,並將浮於天空的監測設備與失去攻擊能力的自動化防禦炮台當做借力點,筆直射向白騎士所在位置。
水晶皮膚表面閃著鑽石光輝,動能彈丸打在上面叮當作響,隻留下淡淡劃痕。
白騎士沒有像剛才那樣利用自己的速度與建築物避讓地面來襲的彈丸,因為懸浮天空的詭異三棱柱還在散發一種特殊波動,令他頭疼欲裂,無法輕松自如躲避敵人的射擊,與其在動能衝擊下東倒西歪,還不如停下來等待三棱柱耗盡威能。
其實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支持他這樣做……他在蓄力,準備發動致命一擊。
那些入侵者已經察覺光明恩惠的弱點,不再使用能量攻擊,選擇以複古武器對付他,於是只能緩慢吸收遊離在身周的光能,一點一點積累體內能量水平。
從遠方看去,白騎士所在區間比附近空域要昏暗不少,方便尋找,易於定位。
唐方沒有攜帶實彈武器,右手風暴女神尖端彈跳著璀璨光華,如一條撕裂蒼穹的雷龍,帶著銳利鳴嘯投入陰影核心。
白騎士嘴角上揚,浮現一抹嘲弄微笑,但由於水晶皮膚遮擋,遠方的人看不到,唐方同樣看不到。
下面那個女人與沒有嘴巴的家夥都知道能量攻擊對他沒有效果,然而唐艦長被勝利衝昏了頭腦,居然傻乎乎送上門來。且不提伊普西龍人的雷電攻擊,就連特裡帕蒂的能量分身都無法對他造成毀滅傷害,如今對面那個家夥以這種方式襲來,除去給他貢獻力量,為復仇火焰加薪添柴,再不會有任何作用。
他不再交叉雙臂,蜷縮身體,以抵禦下面射來的彈丸,像一名凜然神祗般伸展右手,捏向雷龍的頭顱,要不了多久,那些閃電將變成點亮水晶皮膚的能量,至於唐方……會死。
地面的克隆人停止呻吟,彈丸的破空聲消失無蹤,就連外面天空落下的雨水也躲回雲層,時間仿佛變得很慢,直至雷鳴所化龍吟震碎凝滯的畫面,讓時間恢復流淌,雨水擊打著晶體球,匯成水瀑落下,迷蒙了外面的世界。
恐怖的雷暴在白騎士的右手掌心塌縮成一個奇異點,悉數匯入水晶皮膚,那條撕裂蒼穹的雷龍變得黯淡,變得模糊,變得無以為繼。
白騎士望著對面越來越清晰的臉龐,譏諷說道:“真是愚蠢透頂,你的傲慢將葬送這裡所有人的命。”
唐方也看著對面越來越清晰的臉龐,平靜說道:“吃多了……會消化不良的。”
這句話不含有力情緒,自然談不上歇斯底裡,或者熱血沸騰,它很平和,就像路人善意的提醒。
噴射背囊的推進力不足以維持長久浮空,唐艦長就那麽掉了下去。
白騎士看著腳下越去越遠的年輕人,想到剛才那句話,臉上的譏誚之色更濃了。
他收回伸直的手臂,用力握緊五指,感受體內充盈的能量,笑了。
然而笑容來的快,僵硬的更快,就像被一股冷氣凍住。
談不上細膩,卻還算平整的水晶肌膚不知何時布滿大大小小的裂紋,隨著時間向前推進,仿佛加速生長的樹苗,蜿蜒出一個又一個分叉,從弱不禁風的嫩芽,變成參天巨木。
他想起唐方墜落前說的那句話——“吃多了……會消化不良的。”
鑽石粉塵猶如年久失修脫落的牆皮,劈裡啪啦落下。
白騎士望著唐方的身影大聲吼道:“該死的,你都做了些什麽?!”
他當然不知道唐艦長體內的電能與伊普西龍人細胞積蓄的電能有本質區別,水晶皮膚可以吸收魔羅、莉莉絲、J先生,乃至高階聖堂武士的能量衝擊波,卻不代表有足夠資格將唐艦長激發的高能電子束當開胃菜。
晶屑纖細如沙,隨風而起,帶著迷人的光輝飄向遠方。
白騎士由天空墜落,直至生命最後一刻,他才領悟東西不可以亂吃,能量不可以亂吸的道理。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混元體毀滅者引動反重力場,將唐方拉到格式塔ZERO身前的平台上。
“……”
唐方看著他的臉,問:“你有話要講嗎?”
“……”
“你到底想要怎樣?”
“……”
“唐林,以後離他遠點。”
格式塔ZERO歎了口氣:“我……輸了。”
“莫名其妙,我看你不只身體被改造的亂七八糟,連腦子也一團漿糊。”隨口吐槽一句,他走到菲尼克斯面前,拍拍比自己頭還高的鋼鐵大腿:“菲尼克斯,我的朋友,這一戰辛苦了。”
“真是一位令人敬佩的勇士,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這話說的唐方有些不好意思:“不,不,不,我算哪門子勇士,你才是。能夠與你並肩作戰是我的榮幸。”
菲尼克斯說道:“所以……我很喜歡與人類交朋友,你們說的話總是那麽甜美動聽,令人心情愉悅,如沐春風。”
“我只是就事論事罷了。”唐方說道:“說心裡話,對於能夠與你並肩作戰這件事,我已經期待許久,今日終於得償所願。謝謝你,我的朋友。”
菲尼克斯說道:“也謝謝你,讓我可以重返戰場,找回屬於聖堂武士的榮耀。卡拉與我同在,也與你同在,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