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伊普西龍符文,她可以憑借體內混種能量支配最後之葉……以前刀鋒女王就是這麽做的。
另一邊,梅6停止搖擺雙腿,嘴裡吐出一口血沫……巨大怨靈破碎的時候他咬傷了自己的舌頭。
無論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看到不中意的畫面,總之已經快樂不起來。
一同失去得意表情的還有梅12,他的臉三分之一是殘存的喜悅,三分之一是茫然,還有三分之一是憤怒。
此時此刻,他的臉就像一張調色板。那很有趣。
相比之下梅13要平靜許多,起碼不會醜態畢露,他只是不明白唐方幹了什麽,樂園星表面升起的金色球體又是何種武器,為什麽會對怨靈造成致命傷害。
他不清楚β實驗體的運作原理,也就無法通過分析明了樂園星的攻擊方式。
搞不清狀況的可不僅僅是梅6、梅12、梅13,夜叉王號上的克魯姆之劍成員同樣一臉懵逼,震驚於方才還所向披靡的怨靈轉眼間便煙消雲散。
尼德霍格很不爽,不爽到極點……不是因為唐艦長又一次出了風頭,是因為那個小子只是將己方陣營附近大大小小怨靈全部消滅,對於正在折磨他麾下戰艦的怨靈不聞不問,坐視一艘又一艘龍語者戰艦炸毀。
比較梅12與梅13等人,他知道樂園星表面升起的東西是什麽。但這又有什麽用?對方有,他沒有。於是只能攜憤怒苦苦掙扎,面對局勢越來越艱難的現實。
才過去不久,怨靈集群對他手下戰艦造成的傷害便超越了唐方麾下戰鬥單位對他手下戰艦造成的傷害。
他的臉已經扭曲的不成人樣,“猙獰”是唯一可以用來形容當前表情的語句。
唐方看不到梅12等人的臉,也不知道尼德霍格心頭升騰的怨懟,但他很清楚血色小行星陷入極端憤怒中。
那明明是一顆小行星,無謂表情、心情這種東西。但不知怎麽的,好像有一道聲音傳入心裡,非常清晰地傳遞出一種憤怒情緒。
“難不成……那玩意兒能夠通過最後之葉系統跟自己對話?”
沒有人能解答這個問題,艾瑪也不能,只是給他送上一份來自前線的最新情報。
那是一份影像資料。隨著巨大怨靈潰散消失,原本位於戰場邊緣的血色小行星在沒有任何外力作用的情況下突然加速,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向樂園星所在位置飛過來。
通過影像片段看好似一枚紅色彗星,煞是鮮豔。
可惜唐艦長並沒有欣賞流星過境的心情,第一時間命令周圍艦群散開,不要阻擋血色小行星。
他很清楚那東西來路詭異,最後之葉系統發出的特殊波動能夠擾亂構造怨靈的力場,卻無法影響血色小行星體表的怨靈,像羽蛇神號、熾天使號這類戰艦貿然迎上,天知道會發生何種禍事。
正如梅13剛才說的那樣,這片受到血色小行星影響而封禁的區域能夠進無法出,以樂園星的硬件條件根本不可能規避血色小行星的野蠻衝撞。
伴著不斷在血色小行星表面盛放的彈丸雨,這個長達20多公裡的大塊頭帶著一道紅光,重重地撞在樂園星貧瘠的地表,揚起好像大浪一樣的碎石雨。
撞擊造成大范圍地震,附近板塊出現一道道龜裂,撞擊點形成一個大坑。
隨著煙塵散盡,漸漸露出後方景象。
原本好像黏液一樣緩慢流淌的血色物質在撞擊過程竟然出現結晶、固化反應,徹底變成石榴粒一般形態,不見掙扎的怨靈,也沒有了閃光效果。
從遠方看去就像一顆血色晶石,
反射著戰區升騰的火光,少了一份邪異感。這樣的情況沒有持續太長時間,血色小行星表面結晶爬上一層裂痕,隨著時間推移,它們不斷延伸增殖,越積越多。
要知道方才在撞擊過程中它沒有任何損傷,事後卻裂隙叢生,即便一向大大咧咧的豪森都皺起眉頭,知道有古怪。
正如蛋殼走向破裂,一塊塊晶體脫落,只是沒有聲音傳出。
當這種脫落大面積發生,就像一座巨大建築緩慢塌方,那些晶體碎塊在周圍不斷堆疊,積了厚厚一片。
在破碎的晶體下方是一層柔韌的血色膜體,不斷地呼吸起伏。
也就是幾個眨眼時間,血色膜體一下破裂,伴著沸湧血雨,一個龐然大物在血色小行星的殘骸中升起,不斷增長,一直延伸至數公裡高空。
來自科學球的探照燈光照亮流浪行星地表,也照亮那道魔影。
之前遊離在戰場邊緣的小行星,竟變成一個巨人。同那些怨靈一樣,巨人有一張無顏面孔,頭頂結構類似帶著一副鬥笠,兩個肩膀異常臃腫,無數怨靈在上面掙動不休,構成非常獨特的肩甲。
它的兩條手臂周圍攏著淡淡的血色氣流,前端不是手掌,是七八條章魚觸手一樣的東西。至於腿部……認真講它沒有腿部,下面只有一團血色濃霧。然而在身體後面卻懸著一條好像劍龍尾巴的構造。
唐方透過艾瑪實時送上的影像資料了解到地表發生了什麽,也看到血色小行星墜毀後從中走出的怪物。
他想過血色小行星是一件生物母艦,想過血色小行星是一種力場生成、投影設備,完全沒有想到血色小行星就像一枚蛋殼,會孵化出像生物又不是生物的東西。
但無論血色小行星與這個上實下虛的怪物有著怎樣的本質,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個家夥為之憤怒的東西正是樂園星地表的反物質光球。
正是它們壓製了怨靈與血色小行星的鏈接,使得克魯姆之劍賴以逞凶的兵器失效。
血色小行星長度近20公裡,可想而知血巨人有著怎樣的體型。單純上半身就有四五公裡的樣子,更不要說它可以隨時收縮或者膨脹下半身的霧氣團大小。
可以把它看做一種浮遊巨人,相比兩條腿或者四條腿奔跑的生物,有著更快的速度。
看著血巨人的形象,唐方忽然想起阿拉丁神燈的故事,如果忽略那些觸手、無顏的面龐、鮮血一樣的皮膚,外形上有一定相似性。
他當然不會坐視那個東西就這麽在樂園星地表亂來,那些反物質球體可是稀罕的緊。一旦損壞以他的能力絕對沒有能力修複。
原本被他收起來的兩頭元素生物出現在樂園星上空,嘴巴張開,往血巨人所在位置噴射出兩道火焰吐息。
來自太陽碎片的熱能化為足以點燃地面的火焰,將血巨人所在區域變為一片火海。
雖然對比血巨人,元素生物只是一個小不點,但若是放起火來,簡直就是魔龍現世,炎神臨凡,太陽碎片泄露出的能量足以在短時間內將地表化為一片岩漿池。
在融化的岩漿與不斷爆破的太陽繭中,血巨人居然沒有受到影響,也只是因為熱力炙烤稀薄空氣,造成視覺上的輪廓扭曲。
它毫不停留,無視天空的飛行魔獸,快速逼近第一顆反物質光球所在位置。
唐方的臉色變得異常凝重,在收起第一顆反物質光球的同時,將艾爾之盾召喚至星球軌道,對著地面大型目標射出一道道星爆光束。
面對血巨人這種東西,直接便是星爆光束這種大招,不是淨化光束。
能量大潮轟擊在火焰肆虐過的地方,代表毀滅的白光淹沒附近一切,地層都被剖出一道道巨大裂痕,岩石化為火熱漿液不斷流淌。
在這般能量大潮下,血巨人依然無恙,星爆光束打爆了它的身體,可是下一個呼吸又在前面些的地方重聚,繼續向著反物質光球所在位置移動。
它在接近目的地不到一公裡的地方突然停住,手臂往地面一插,那些觸手一樣的組織直接沒入地層,接下來是不斷震蕩破碎的岩石板塊……好似有什麽東西在地層流竄。
伴隨向外爆散的石雨,推送反物質光球的平台被整體破壞,被束縛住的金色能量好像破裂的泡沫,留下點點光斑消散。
血巨人向著天空的艾爾之盾發出一道厲吼,肩膀上的怨靈集群扭動的更激烈,似乎有脫離母體之兆。
有最後之葉系統與反物質光球在,怨靈受到壓製,無法離開血巨人身體,一旦那些用來釋放干擾波的反物質光球被毀,它們便會重獲自由。那意味著什麽,不言而喻。
唐方臉上的表情有點慌亂,因為沒有想到血巨人很不好對付,能夠在類似固態與氣態的形體間切換。不管是元素生物的火焰射線,還是艾爾之盾的星爆光束,對它幾乎沒有影響。
他之前還以為血色小行星害怕實彈攻擊,現在看來錯的很離譜。這東西可以說刀槍不入,水火難侵,真不知道代行者是從哪裡搞來。
實彈攻擊難以奏效,能量攻擊也無有建樹,他能立刻想到的只剩下引力武器。
就在它準備召喚執政官進行舍身攻擊的時候,腦海突然想起克蕾雅的聲音。
“快使用黑暗執政官。”
他沒有時間去詢問克蕾雅為什麽要他這樣做,第一時間在地表投入黑暗執政官。
隨著好幾道紅光出現在熱能洶湧的戰場,混沌幽能在血巨人所在位置暴走,化為一團團大漩渦,擴散出足以讓人癲狂的精神風暴。
血巨人的動作停止了,然而只有短暫的幾個呼吸。
對於很多事情來講幾個呼吸做不了什麽,可是對於克蕾雅而言,已經能夠做許多事情。
醫療運輸機改帶著一道澎湃閃光劃破樂園星的天空,當它飛到血巨人上方時,一道橙色閃光好似天外飛來的流星,由高空電射而下。
此時的克蕾雅沒有穿那套遺跡戰甲,切換至刀鋒女王形態,帶著醒目的靈能火焰由血巨人頭部掠過,骨翼披著橙光將半邊臉絞碎,那些紅色粒子直接泯滅消失。
同之前星爆光束打碎血巨人的身軀不同,那張無顏面龐消失的區域沒有辦法重新凝聚,在殘缺部位傷口有一線橙色光華閃爍,好像毒藥一般向周圍蔓延,侵蝕著血巨人的臉。
它太大了,克蕾雅的攻擊起了效果,但也只是在目標身上留下一塊疤痕,短時間內無法自愈,卻也不可能造成致命傷。
或許是驚訝於那個小不點的力量能夠對它造成實質傷害,血巨人在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對著克蕾雅所在位置發出一道無聲怒吼。
五六公裡高的大塊頭對2米多高的人類進行恐嚇,這一幕很有視覺衝擊力。
然而唐方無暇欣賞自己的女人這一刻有多麽帥,他的心思都放在思考問題上。
為什麽黑暗執政官的攻擊能夠讓血巨人停下來?說起來大漩渦技能是一種針對精神系統的衝擊,再聯想艾瑪之前提供的資料,他有一個駭人猜測血巨人實際上是一種精神能量構成的物體,這樣一來便可以解釋它跟怨靈集群的關系。
像力場投影什麽的……僅僅是艾瑪試圖從科學層面解釋有關怨靈的情況。
比起生物與機械兵器,在他看來血巨人更接近執政官、黑暗執政官這種星際單位,如此一來也能解釋黑暗執政官為什麽可以用大漩渦干擾血巨人了。
他對血巨人有了全新認識,不過呢……要說克敵製勝的辦法,還沒有想到。畢竟方才好幾個黑暗執政官也只是讓對方停頓一下,而克蕾雅體內的混合能量用在血巨人這般龐然大物身上,顯然是杯水車薪,力不能及。除非那個東西能夠讓他們慢慢來,一點一點把它消磨掉。
他很清楚,這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或者說不切實際的幻想。
唐方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血巨人身上,畢竟是迫在眉睫的難題,忽視了戰場上其他變化。
這不是指修羅王號同無畏統帥級堡壘艦正在交火,也不是指座天使號正在接近樂園星,看樣子是準備插手他同血巨人的戰鬥,是指尼德霍格所在華爾茲號堡壘艦的不尋常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