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天使號”周圍已經有500多艘戰艦,從改進型護衛艦一直到火力加強型戰列艦,再加上那些天基防禦平台,他有信心在一分鍾內轟破星光護盾,逼唐方服軟認慫,哪怕事後國王陛下為此治他的罪。£∝小,
圖拉蒙親王的仇必須報,他在聯合議事會上丟的面子也必須找回來!
斷開通訊後不久,情報官報告了一個情況,“座天使號”外環碼頭出現異常,一台方形貨櫃突然脫離泊位,“座天使號”的星光護盾也再度上線。
同一時間,大屏幕上顯示出一副畫面,
長度近400米的貨櫃突然打開,裡面什麽都沒有,什麽都沒有……
“座天使號”拋出一個空箱子?那小子要乾嗎?
很快地,瑟維斯知道了答案,至多30秒時間,腳下一陣搖晃,3號大屏幕光影一閃,他先是看到一條高高揚起的尾巴,然後是猙獰的黑色艦身。
艦橋響起一連串驚呼,所有船員駭然無措,有的人臉都嚇白了,他們不知道對方到底怎麽做到的,反正那艘大蠍子正非常不雅觀地騎在“黑鋼號”身上,用它身體末端長長的尾巴一ǎn一ǎn探到主推進器的噴射腔。
“黑鋼號”是一艘配備多重磁力護盾系統的強大旗艦,其本體為王國最新型靈魂歌者級旗艦,與蘇爾巴喬的座駕閻魔號系出同門,長度差不多有500米,如今被“熾天使號”騎著,遠遠看去就像……就像被強一樣。
沒人知道它是怎麽騎上去的,也沒人敢開火射擊,“熾天使號”有能量護盾保護,“黑鋼號”雖然也有護盾。卻絕對無法與伊普西龍人的玩意兒媲美。
人們只能張著嘴,睜大眼睛,看著那隻大蠍子的巨大螫針插進“黑鋼號”主推進器。
按理說,推進器噴射的高溫等離子體會將靠近的異物焚毀、破壞,遺憾的是,“熾天使號”的螫針非常堅固。那些聚集的等離子體非但沒有把它焚毀,反而為“黑鋼號”的動力系統帶去一場大麻煩。
若不是機組人員第一時間降低引擎推力,注入冷凝劑,只怕強大的對衝能量會為戰艦帶來滅dǐng之災,“黑鋼號”所有人都無法幸免。
許多人捏了一把冷汗,慶幸機組人員反應及時,救了他們一條小命。
艦橋那些工作人員除了恐懼與震撼外,還想起瑟維斯侯爵的話,“只要沒有開火。就不算越界。”
如同奉獻級重型導彈驅逐艦的做法一樣,“熾天使號”沒有開火,它只是伸出長長的螫針,往某個非常特別的地方捅了幾下,並沒有破壞什麽東西。
按照侯爵大人的說法,這不算越界,這只是在檢測設備性能。
事實是,它檢測自己的戰艦性能。卻把“黑鋼號”給弄熄火了。
那些等離子體是熱的,“熾天使號”捅進主推進器的螫針應該滾燙才對。然而對於所有艦員來說,他們的心很冷,非常冷,像在四九嚴冬由過了一遍混著冰碴的水一樣。
它完全可以開火,只是為了不越界,所以沒有開火。所以船上的人可以保住性命。
“黑鋼號”上有侯爵,有少將,有上校,有中校,還有一群尉官……這些人的命很值錢。很值錢。
瑟維斯的臉很白……
其實他的臉一直很白,因為他是一個小白臉,能讓艾德文娜公爵看中的男人,當然要足夠白,足夠俊,足夠猛。
只是現在的“白”,完全不同於剛才的“白”,以前的“白”可以用白潤形容,現在的“白”只能用“蒼白”又或“慘白”描述。
從鬼門關散了回兒步又回來的感覺當然不會好受。
情報員用結結巴巴的語氣告訴他,“熾天使號”幹了那種非常欺負人的事情後,從“黑鋼號”的身上爬起來跑了。
誰也不知道它去了哪裡,前面的“座天使號”已經駛出數十公裡,將艦隊遠遠甩在後面。
旗艦被人劫持……嗯,是當眾強,周圍的小弟肯定第一時間想法設法救駕,誰還會去管“座天使號”。
於是它越飛越遠,越飛越遠。
飛過13號戰艦碼頭,14號戰艦碼頭,15號戰艦碼頭……往第遊騎兵團駐守區域而去。
通訊官又送來一條訊息,天基防禦平台指揮部詢問要不要展開攻擊。
瑟維斯望望顯示器陣列空蕩蕩的虛空環境,說了四個字:“放他們走。”
有很多人聽出他話音裡的顫抖,想著侯爵大人也不過如此,原來他也知道害怕啊。
瑟維斯是很怕,襯衣都塌在後背上,那些冷汗讓它變得格外濕膩,感覺非常不爽,然而比起活著,這樣的不爽是那麽微不足道。
剛才的一瞬間,他切切實實感受到死亡的召喚,並下意識害怕了,畏懼了。
之前的經歷完全不同於決鬥場上的搏殺,也不像兩軍對壘,如同在大街步行,突然有一輛貨車橫向駛來,屬於一種毫無防備的突發事件,所有的覺悟與決心在它面前起不了任何作用,唯一的情緒便只剩下害怕。
這是恥辱!盡管沒人知道他心裡的害怕與驚慌。
之所以沒有惱羞成怒命令天基防禦平台攔截“座天使號”,主要是瑟維斯侯爵還有理智。“熾天使號”的隱身能力果然出色,連上帝之眼級偵查艦都無法鎖定它的方位,只能夠勉強捕捉到一些細微的時空震蕩。
如果唐方在“熾天使號”上,就算能夠乾掉“座天使號”,也沒有什麽意義。
事實證明,連圖拉蒙親王都不知道細情的第一套方案行不通,那小子竟然中途改變主意,離開戰艦碼頭,往第遊騎兵團控制區域飛去……眼下只能期待國王陛下與先生的第二套方案了。
希望那個家夥真有先生說的那麽厲害……
在瑟維斯看來,先生已經足夠厲害了。他想象不出比先生更強的人又會厲害到什麽地步……不,那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
………………
“座天使號”平安離開獅心王獨立艦隊控制的戰艦碼頭,進入第遊騎兵團駐防區域,“熾天使號”重新回到外圍碼頭,停靠在原來的泊位上。
大章魚與大蠍子的出現令第遊騎兵團的巡邏艦隊格外緊張,直至唐方向亨利埃塔的“鏡光號”送去一道訊息。巡邏艦隊各級指揮官才放下心,護送他們趕往戰艦碼頭。
不同於瑟維斯帶領的獅心王獨立艦隊,第遊騎兵團的戰艦是真的在執行護送任務,而不是包圍監視。
行駛途中,“鏡光號”與“座天使號”進行了一次短暫的通訊。
看得出老家夥心情不錯,連帶身體也好了許多,可以不用依賴磁懸浮椅,拿著那根銀色拐杖在地下來回走動。
老頭兒笑話他狼狽的像一隻鼴鼠,並隨口問他為什麽在獅心王獨立艦隊控制區域冒了個泡兒。又突然飛向自己這邊,這麽做豈不令圖拉蒙臉上難看?
唐方告訴他,讓圖拉蒙臉上難看的事情又不是他自己在做,梅洛爾親王殿下不是也樂衷此道嗎?然後惹得梅洛爾與亨利埃塔哈哈大笑。
儼然調戲圖拉蒙親王成了一種流行遊戲。
說是這樣說,其實唐方之所以臨時改變主意,選擇來第遊騎兵團駐防區有3個原因。
第一,艾瑪新送給他的一份情報顯示,“克哈諾斯”最大的船舶製造空間站正好位於第遊騎兵團駐防區域。這或許能為人族科技帶來新的解鎖項目。
第二,獅心王獨立艦隊的戰鬥力出乎意料的強。如果是以前,雙方兵力維持在千艘規模,他有信心讓“座天使號”硬扛無數戰艦炮火,叫國王陛下好好欣賞一回臘梅盛綻,但是現在局勢變得很緊張,駐防於此的獅心王獨立艦隊擁有1500多艘戰艦。“座天使號”絕對不是它們的敵手,他不能拿著眾位船員的性命冒險,天知道圖拉蒙在聯合議事會上受了那麽大刺激,會不會無視讚歌威爾命令,乾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第三。他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也可以說是惡感。當“座天使號”靠近戰艦碼頭的時候,這種惡感尤其強烈,就好像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在注視著他,甚至比當初布爾韋爾的混合戰艦給他的壓迫感更高一籌。
能讓他感覺恐懼的東西,他想象不出是什麽來歷,艾瑪也沒有檢索到相關情報,雖然這只是一種非常模糊的感覺,卻成為他臨時改變主意的最重要原因。
他跟瑟維斯一樣,心生懼意。只不過瑟維斯的恐懼來自“熾天使號”,而他的恐懼來自一種未知事物。
自從獲得伊普西龍符文後,他對危機的感應能力獲得極大提升,盡管遠遠不如周艾,但是比起唐林、阿羅斯等人,要強好多。
表面上看,這一切都是獅心王獨立艦隊的安排,天知道是不是讚歌威爾的指示,如果真是國王陛下的特別指示,那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如今他來到第遊騎兵團的地盤,“座天使號”沒辦法表演它的光子炮台秀,國王陛下也無法玩兒陰招,雙方的計劃都沒有成功,只是苦了瑟維斯那可憐孩子,不僅白跑一趟,還丟了那麽大一臉。
“座天使號”在第遊騎兵團巡邏隊的護送下抵達塞斯軍港附近的附屬戰艦碼頭,停泊在聖靈型航母專用泊位,然後與軍港作戰指揮中心招呼一聲,他帶著凱莉尼亞、艾琳娜、巴菲爾、克蕾雅等人乘坐特別行動運輸船,穿過第三層曲速攔截網,駛向天行者衛隊所在空域。
………………
“達羅內斯”暗面的虛空中,天行者衛隊300多艘戰艦如同靜止的魚群,“鏡光號”艦腹一道艙門開啟,一架體長40多米的漆黑色艦艇由外面駛入。
“鏡光號”觀景艙的風景遠比外面更加迷人,或者說宜人。唐方與凱莉尼亞、巴菲爾等人進門的時候,亨利埃塔正將沾著些泥土的手套放到一名中年侍者手裡。然後揮揮手,讓他下去。
房間裡只剩他自己,以及剛剛進門的唐方幾人,連個衛兵都沒有留。
水槽裡清湯潺潺,便道上涼風襲人,清香馥鬱。大廳中間是一個月牙形噴泉池,水裡ǎn綴著幾片蓮葉,下面有幾尾金魚,汩汩的水花往空中潑出幾分濕意,讓有著初夏溫度的房間更加舒爽一些。
特別設計過的空調系統讓這間艙室綠意常駐,乾淨的青石板路踩上去有種踏實的感覺,除了那面巨大的觀景窗,整個艙室仿佛回到人類還沒走出地球時代,一個退休老人精心布置的休閑庭院。安靜、祥和。有水聲盈耳,也有小花爭妍,偶爾有清脆的鳥鳴穿透枝葉間隙,被那些風裹住,飄向清幽的角落。
觀景艙的色彩與清新倒映著“達羅內斯”的荒涼與苦寒。
這裡與外面好像兩個不同的世界,身著長袍的老人也跟政壇上那個始終嚴肅的攝政王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他站在月牙噴泉池向內凹陷的區域,那裡有一張圓木做的桌,幾張談不上精致的藤椅。
“唐方。凱莉尼亞,巴菲爾。艾琳娜,克蕾雅……”
他笑著喊出所有人的名字,然後向那幾張藤椅招手:“坐。”
沒有歐式的擁抱,也沒有多余的握手,很隨意地招呼幾人就坐,就像對待經常走動的老朋友那樣。親切而淡然。
唐方拉過一把藤椅,仔細打量幾眼,纏繞扭結的藤條上多有起伏,顯得很不協調。既不美觀,更談不上精致。很難想象這樣劣質的椅子會成為亨利埃塔待客的工具。
他可是攝政王殿下,在圖蘭克斯聯合王國政壇叱吒風雲近20年的人物,怎麽會留著這麽一堆破爛。
老人都很懷舊,但懷舊有許多種,並不一定要這樣。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裝。只是……這樣做有意義嗎?到了他這個年紀,這個地位,裝與否一ǎn意義都沒有。
亨利埃塔沒有抬頭看他,一面拎著一個茶壺,往唐方正前方的茶杯倒入清亮的茶湯,一面隨口解釋道:“梅洛爾總是改不了毛躁的性子,他的手藝遠沒有米塔爾好,吉爾科特也一樣,不過是編個藤椅,愣是用去半個月時間,不過總算沒有找人代勞,還算有ǎn誠意……”
唐方聽明白了,忍不住斜了身邊老頭兒一眼,用力翻個白眼。
他想起一句話,“無形裝最致命”。眼前這老家夥絕對是裝的行家。
梅洛爾、米塔爾、吉爾科特……都是什麽人?圖蘭克斯聯合王國的親王殿下,讚歌威爾的叔伯輩,他們親手編制的藤椅正墊在自己屁股下面,若是換成一般人,恐怕會坐立難安,覺得屁股下面墊的不是藤椅,而是一尊火爐。
巴菲爾果然不再搖晃那張缺乏平衡性的藤椅,還把他寬厚的背直了起來,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
凱莉尼亞的表情同樣有幾分異樣,眼睛裡流過一絲慌亂。
能保持平靜的只有艾琳娜與克蕾雅,當然,還有唐方。
亨利埃塔已經垂垂老矣,很多時候只能躺在磁懸浮椅上度日,但是今天他的身體狀態真的不錯,起碼給幾人斟茶的手沒有抖。
與這一幕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巴菲爾接茶的手一直在抖,好像掌心捧的是一枚感應雷,隨時可能因為失衡爆炸。
“這是在‘娜塔莎’采摘的新茶,嘗嘗味道怎樣。”亨利埃塔端杯相敬。
唐方捏著杯柄在唇畔抹了一小口,挑眉瞄了他一眼,說道:“再好的茶,衝泡方法不對,也只能是暴殄天物。”
亨利埃塔聳聳肩,誠懇說道:“比起茶,我更喜歡咖啡,又或者酒。”
唐方果真從身後拿出兩瓶沒有包裝的二鍋頭蹲在木桌上:“我可是帶了禮物的,包裡還有ǎn棒子面,可以熬粥喝。”
“你是我接待過最大方的客人。”
任誰都聽得出,亨利埃塔在說反話。
克蕾雅有些臉紅,凱莉尼亞歎了口氣,苦笑著搖了搖頭。她告誡過這小子多少遍,面見亨利埃塔這樣的人物,不帶禮物最好,因為對方什麽都不缺,他能過去相見已經是很好的禮物了,實在沒必要多此一舉。
遺憾的是,唐艦長聽不進去,執意要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 便有了眼前尷尬的一幕。
這真的很土,非常土,土的不能再土,所有人都跟著他丟了一次臉。
唐方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說道:“在我們家鄉,只有相好親戚間的走動,才會送這些不起眼的東西。”
他頓了一頓,望著亨利埃塔的眼睛說道:“因為……我們不求回報。”
聽完這句話,亨利埃塔收起臉上有些輕佻的笑,雙手接過那兩瓶酒,說道:“我一定把它們喝完。”
“喜歡的話下次來我再讓人帶一些,這是玲瓏父親最喜歡的酒。”
克蕾雅身子晃了晃,一臉愕然望著斜對面笑的非常燦爛的男人。
ps: 牙齒沒壞,是阻生齒,必須拔。就是智齒長歪了dǐng到前面的後槽牙了。
我腎大教主怎麽就退役了呢?怎麽就退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