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與瓔珞沒有被攻擊,卻一樣被剛才那幕嚇的臉都青了。£∝,周艾竟然忘記他們,還對李子明痛下殺手……這……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她們無法接受,無論如何無法接受。
“閃開。”唐方的怒吼將二人驚醒,隻覺身後傳來一股力道,被從床頭拉開。
愛麗絲與伊茲夏不只什麽時候出現在她們背後,護住二人的同時,將艱難爬起的李子明拉起,轉身往門口撤退。
玲瓏掙扎說道:“周艾姐怎麽辦?”
愛麗絲腳下不停,邊走邊說:“你們在這裡只會礙手礙腳,周艾的事情交給唐方處理便好。”
兩個女孩兒仔細想了想,覺得是這麽個道理。他們留在那裡只會讓唐艦長分心,不會對事情起到任何正面效果,反正只要不死,總能找到幫她恢復記憶的辦法。
說起來,唐方心中的震驚一點不比他們少。其實周艾現在這幅模樣,可謂是半luo,如果仔細欣賞的話,並不難看,相反,那些五彩繽紛的紋身,讓她的身體在性感的同時平添一些魅惑,只有手腳外側4把黑色骨刃給人以驚心動魄的感覺。
他不想就這麽毫不掩飾地欣賞她的新身體,那讓他多多少少有些尷尬,雖然女孩兒本人並不在意,不僅不在意,還毫不吝嗇地舒展身體,讓他從上到下,從頭到腳,從該看的到不該看的都看了一遍。
但是這種近距離欣賞是有代價的,那些骨刃卷起的勁風撲打著臉龐,有種火辣辣的疼,黑色的刀鋒更是讓他疲於奔命。
關鍵是他不敢召喚狂熱者來幫助自己戰鬥,生怕靈能利刃傷到女孩兒的身體,於是只能依靠槍杖與機槍兵的戰鬥合金盾牌抵擋從各個角度襲來的骨刃。
如果放在以前。周艾絕不是他的對手,可是經過這次變異,哪怕只是毫無章法的攻擊,都把他壓製的抬不起頭。
她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戰鬥合金盾已經換過三塊,那些骨刃的強度幾乎可以媲美狂熱者的靈能利刃。一刀下去,礬合金碳化合裝甲這種等級的材料都抵擋不住。好在那把槍杖堅固的很,也不知是由何種材料構成,周艾的狂暴攻擊竟不能在它身上留下絲毫印痕。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情況越來越糟,骨刃的攻擊勢沉如山,單單只是招架便用去許多體力,偏偏暴走女孩兒的耐力驚人,身手非常矯捷。在病床與各種電子設備間縱躍如飛,令他根本找不到激發電能的恰當時機。
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把芙蕾雅叫進來,跟他一同對付這個瘋女人的時候,原本招招不離他要害的骨刃突然一改先前風格,誘得他舉槍杖相抗的瞬間,突然往後一縮,她竟然用一隻右手握住槍杆,使力向後一拉。
唐方足下不穩。往前微傾。
便在這時,猛聽得咯咯爆響。那根黑色骨刃的末端出現一道道裂隙。
他似想到什麽,來不及變招,直接將握住槍杖的手放開,身體順勢放低。
下一個瞬間,猛聽“啾”的一聲淒厲鳴響,有恐怖的勁風抹過。寒氣直往脖領裡面灌。還好他反應及時,直接松開槍杖,順勢低頭讓過,不然只怕此時已經見了閻王。
這一遭遇令他後怕的同時,也有些許憤怒。盡管心裡很清楚,暴走周艾是因為迷失自我,才會對他下這樣的狠手,
一開始他呼喚她的名字,女孩兒眼睛裡曾綻放出一道光芒,這說明她的記憶還在,只是不知道個人意識被什麽東西支配,才會變得如此瘋狂。
這讓他想起以前的芙蕾雅……想著莫非命運讓他再重演一次當初在芙蕾雅身上做的事情?如果這真的可以治好周艾的瘋病,那自己豈不成了專治各種非正常人類的老中醫?
嗯……完全是純自然療法,無任何毒副作用。
想入非非是一件很傻的事情,在戰場上想入非非不僅傻,還要命。
暴走周艾從他手裡奪走那把槍杖,杖心向上槍尖向下,往上一撩,直刺他的面龐。
耳畔風疾,勁氣撲面,受限於身體姿勢,他只能擰腰側身,偏頭避過,可是身體卻因此失去平衡,直接仰臥在病床邊沿。
因為二人一直保持近距離肉搏,周艾是以半蹲姿態踩在病床上,於是,他現在的位置很尷尬,以正常角度看不到的風景全都一覽無遺。
他喜歡周艾,同樣很敬重她,並不想以這種方式佔她的便宜,更何況是在女孩兒失去意識期間,可是他又必須睜大眼睛盯著她……如果不這麽做,接下來他所要面對的,很可能就是死亡。
對於戰鬥,他很想認真,很想嚴肅,可是周艾的身份與別有風味的身體,讓他無論如何做不到向對待讚歌威爾、克哈納魯等人一樣冷酷,只能是在打鬥間隙用力呼喚她的名字,希望能讓她清醒,變回那個寧願委屈自己,也不願傷害克蕾雅絲毫的好女孩兒。
他下不去狠手,但是暴走周艾可以。槍杖一擊刺空,尖鋒沒入地面達三寸,足以看出她的力道有多麽重。
急切間,他伸出雙手從下面去爪周艾手臂,想要限制住她的動作,不要多久,只需幾個呼吸,便可以配合狂熱者把她製服。
陷入瘋狂的女孩兒殺傷力很足,破綻也很多,兩個人的距離太近了,近到她來不及起身,便被唐方抓住手臂。
可就在他準備召喚狂熱者從後面進攻的時候,那條由長發轉化而成的惡魔尾巴忽然由她肩後探出,前方錨形尖刺直射面門。
他完全沒有想到那東西有這麽靈活,根本沒有準備應對此幕的手段,以這種仰躺在病床邊沿的姿勢,絕對無法躲避快速襲來的尖刺。
“怎麽辦?!”
他已經沒有選擇余地,握住女孩兒右腕的手往旁邊一揮,幽能刃在半空劃出一線青藍。
一抹黑色衝天而起。打著轉飛向病房角落。
“哼……”暴走周艾發出一聲悶哼,向後飛退,離開幽能刃的攻擊范圍。
她撞壞了一台監測設備,觸控板面冒出點點火星,有東西燒焦的氣味漾出。
唐方從病床上起來,用手蘸掉臉上的液體。放到眼前看了看……是血,周艾的血,紅的很鮮豔,不腥不臭,但是味道很特別,像搗碎的仙人掌。
“我……不是故意的……”
還沒等他說完,那條惡魔長尾脫下一層黑紅色粘膜,竟又便回人類頭髮,只不過短了一大截。從及腰長發變成披肩秀發。
或許是疼痛刺激下恢復了一些智力,她沒有繼續攻擊唐方,竟然拎著那柄槍杖,縱身躍上靠近窗子的病床,揮拳將玻璃砸破,直接離開病房,衝向外面走廊。
唐方與周艾的這場戰鬥說來複雜,其實前後不到一分鍾。當愛麗絲與伊茲夏將玲瓏、瓔珞、李子明三人護送至休息區,交給聞訊趕來的克蕾雅與芙蕾雅照看。重新回到病房的時候,卻發現唐方愣在原地,臉上沾著幾滴紅寶石般鮮豔的血珠,周艾卻已消失不見。
二人還以為他受了傷,這才放任女孩兒逃走,趕緊跑過去檢查他的身體。才發現沒有一點傷痕,那些血倒像是周艾的,因為房間角落躺著半截尾巴狀的東西。
既然他沒有受傷,那為什麽沒有追上去?
她們哪裡知道,不是他不想追。而是邏輯姐扯他後腿,就在周艾受傷逃走的時候,他的意識突然被拉入系統空間。
四族徽記相繼黯去,基地選擇界面消失,變為黑屏狀態,一行字符閃過。
“power,on.”
“system,restart,ok!”
“init……”
“prepare,dates……”
“update……15%……29%……70%……”
“release.”
“run,now!”
“……”
那幾滴落在他臉上的血珠竟然激活系統的擴展程序,解鎖了新要素!
當系統重新上線,回過神來的時候,連她的背影都瞧不見了,只能在心裡道一句“跑的真快”。
就在他聯系布置在“座天使號”的眾多監測機器人疏散附近船員,並對周艾實施追蹤的時候,伊茲夏與愛麗絲回到病房,以為他在戰鬥中受傷,臉都嚇白了。
“不要再摸了。”他打掉愛麗絲去解他衣扣的手:“都什麽時候了,還趁機佔我便宜。”
愛麗絲的臉變得很古怪,不知道是該尷尬,還是該告訴他自己完全沒有佔他便宜的心思,只是想確認他有沒有內傷。
伊茲夏認真問道:“周艾呢?”
“跑了。”他指指被姑娘一拳打破的鋼化玻璃:“她的手勁可真大。”
“那你還不快追?”愛麗絲對他無語,那邊周艾已經跑沒影了,他這兒還有心思吐槽,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
“她的速度很快,以常人的速度很難追上,不過我已經知道她在哪裡。”
“座天使號”很大,有許多空閑艙室可以藏身,對於普通人而言,除非全船總動員,否則很難在短時間內找到一個人。但是對於唐方來說,這並不是什麽難題。
當初芙蕾雅又不是沒有暴走過,在處理這類問題上,他很有經驗。
著急不會帶來任何好處,反而令人失去冷靜,先確定目標方位,才能有的放矢。
不過這種鎮定並沒有持續太久,白浩收到警報信息,從禁閉室回到醫學實驗室的時候,正好撞見急匆匆跑出的唐方。
事情出了岔子,周艾並沒有就此迷失在眾多艙室之間,而是漸漸恢復了對“座天使號”的記憶……也僅僅是恢復了對“座天使號”的記憶。
當閉路監視系統重新捕捉到她的蹤跡的時候,女孩兒已經接近外環碼頭。
在監測機器人傳來的畫面中,周艾的形象與剛才在病房時有很大不同,被他斬斷的秀發已經重新長齊,再一次凝結成類似惡魔尾巴的組織。
除此之外還有兩個最大的變化,骨刃沒有了,那些遍布全身的彩色經絡竟然增生出一種色澤豔麗的角質細胞,護住雙ru、膝蓋、手肘、、腰腹等重要部位,就像在外面穿了一層鎧甲。
雖然比起之前少了些性感與妖媚,起碼不用擔心被外人看光。
唐艦長固執地認為周艾的luo體自己看可以,別人看不行。
當他意識到情況不妙,趕緊通知艦橋當值人員鎖死外環碼頭,以免周艾逃走的時候,女孩兒打傷了幾名後勤維修人員,然後從庫房放出一艘幾乎被他遺忘的飛行器星梭號。
“星梭號”是他當初率軍攻打穆巴拉克恆星系統的時候,由哈林頓?哈裡斯手裡繳獲的一艘特別穿梭機,擁有可以平抑外部時空曲率波動的裝置、伊普西龍曲速引擎、微型通用力場發生器三種先進設備。
因為他更習慣使用人族的特別行動運輸船或者神族的運輸機,這艘“星梭號”自從尼赫邁亞使用過一次後,就一直停放在“晨星號”機庫,後來旗艦更換為“座天使號”又轉移至外環碼頭的機庫存放。
沒有想到暴走周艾竟然記得此事,還把它放出來,看起來是要逃走。
她怎麽會變成這樣?從女孩兒現在的行為來看,分明已經具備很高的智力水平,不再是剛剛變異時的樣子,可她為什麽記不起自己,記不起對自己的感情,而是要拚命逃離她的家?
這到底是為什麽?
他想不明白周艾是出於什麽原因這麽做,難不成選擇性失憶?
眼下他能做的,唯有阻止她離開這件事。
可就在他衝出醫學實驗室,飛奔在去往外環碼頭的道路之際,艦橋工作人員反饋給他一個不好的消息周艾用未知手段饒過戰艦的操作系統,直接影響伊普西龍設備,撬開了外環碼頭的大門。
其實他早就知道這件事……通過被女孩兒擊敗的2名ghost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