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困秋乏……好想美美睡上一整天啊。)
他在抖,原本平靜的臉色一片駭然,瓦倫丁把這一幕看在眼裡,布爾韋爾同樣知道他的情緒有多麽激動。“唐方……來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瓦倫丁氣急敗壞地說道:“阿巴瑟,趕緊讓那個老王八滾dan。”
阿巴瑟沒有動,對於他的提議不做任何回應,1對手臂與3對附肢合十,一臉虔誠的樣子就像失足少女找到人生信仰,從微微黃的頭絲到腳趾丫的真菌感染都被治愈。
只有唐方自己知道,他是興奮的哆嗦,是開心的抖,那些海嘯一般壓下的魚群哪裡是利箭,全是比白花花的銀子與da腿更讓他著魔的瓦斯礦,女T星人有魚怪族群,他也有星際軍團。
在魚怪潮下壓的同時,唐方與阿巴瑟腳下金光一閃,一台神族運輸船出現,載著他們飛後撤的同時,原先所處位置金光如雨落。狂熱者、使徒、機械哨兵、追獵者、高階聖堂武士、斥候戰機、先知艦、維京戰機、飛龍、布雷無人機等等單位相繼登場。流浪行星太空與地面的戰爭已經結束,他有足夠條件把一些強力單位投入到地核空間戰場,來與女T星人的魚怪族群一較高下。
在神族運輸船向後倒退途中,一架又一架折越棱鏡出現在左右,仿佛斑斕異彩的水晶蝴蝶,帶著淡淡光痕,飛向不遠處的晶體內壁,在耀眼的銀光中展開,往蜂房晶格瀉下一片柔和天藍。在這之後,流動的光華在晶格表面孕育,最終凝固、實化,變成一座座金色炮台,在晶體內壁一字排開。
亮晶晶的光子在炮台中央凝聚成球,很快被推動升空,在那道灰色大潮表面濺起銀白色浪花,魚怪的身體在光球的轟擊下直接爆裂,化為灰色大潮與銀色浪花之間一線雜色。
曾經在流浪行星地面戰場有過驕人表現的干擾者激射出一團金色光影,接觸怪魚的同時擴展成一道巨大火球,將怪魚的腐臭與流動的煙雲橫掃一空。
然後是mT-5o藍澤爾飛雷爆炸擴展的火焰,寡婦雷綻放的赤紅雲靄。但是人類的武器並不能完全殺死魚怪,就算是寡婦雷這種小型核武,只有爆炸核心的魚怪被殺死,邊沿區域的魚怪依舊存活,連衝擊波都會被大潮淡化、吸收。
它們太多了,仿佛無窮無盡,從黑暗中誕生,自煙雲中湧現,前赴後繼地注入這道足以吞噬一切的大潮,用血肉演繹死亡主題。
唐方站在神族運輸機上,冷冷地注視著那道被爆炸與閃光渲染的黑色大潮。他看著前方,但是注意力卻早就轉移至系統空間,定格在快增長的資源數值一欄。以前混元體劫掠者獵殺魚怪的過程瓦斯資源以2oo為單位增量跳動,現在這個數字增加到數千,乃至上萬。
短短一會兒功夫,已經有8o瓦斯進帳,再過不久,母艦核心便會重新降臨星靈基地。
他抬頭看了一眼黑潮那邊的2名女T星人,她們還是手牽手,還是用滿含殺意的目光看著他,並沒有因為前方的殺戮憤怒或者悲傷,她們叫它們孩子,可是眼前的一幕說明,她們根本就不在乎它們的死活。或許……那只是用來調戲他的說辭。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命令三族單位攻擊2名女T星人,不是他不懂擒賊先擒王的重要性,而是更希望眼前的景象能夠持續下去,直至消滅整個地核空間所有魚怪,讓她們斷子絕孫……如果T星人是這些魚怪進化而成的話。
“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口中的主人是誰,可以的話,請把他的名字、相貌與特征告訴我,
如果真的見過,我一定據實奉告。”他用一種弱勢的語氣說道,聲音很小,被淹沒在大潮的呼嘯,戰機與炸彈的轟鳴下,但他知道對方一定聽得見。“人類,你的戰艦有主人的味道,說謊是沒有用的,那只會加你走向死亡的進程,我會親手把你的腦子從頭顱中挖出來,那樣……便可以知道主人的下落了。”
“我的戰艦有你們主人的味道?”他心說你們是狗嗎?鼻子那麽靈,竟然可以隔著數百公裡聞到一艘戰艦上的氣味。
仔細想了想又覺不對,女T星人說的是戰艦有她們主人的味道,而不是戰艦裡有她們主人的味道。難不成她們說的是座天使號?她們的主人是上帝武裝的特爾羅?亦或諾亞?還是說這艘飛船最初的乘員?
不對啊……座天使號明明是一艘伊普西龍科研船,跟T星人是敵非友,怎麽可能是她們主人的座駕。至於身為人類的特爾羅與諾亞,他們有如此能力與魅力嗎,居然被2名女T星人奉為主人?不過若是從白浩的黑暗之心,雅典娜的勝利女神,以及被當做寵物飼養的mT-1oooo2號來看,或許那個諾亞真是一名T星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如今他都見到2名活生生的女T星人了,如果說有一名外星人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藏匿在人類世界圖謀不軌,完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你們是在說座天使號嗎?”得到沉默的答覆,他又試著問道:“那個主人……是特爾羅?諾亞?嗯……如果是的話,那咱們可是好朋友,這艘戰艦就是他們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唐艦長撒謊的本領還是那麽出色,臉未紅,氣不喘,連頭絲都沒有抖一下,完全一副誠實可靠小郎君的樣子。
“你撒謊!”憤怒的吼聲在腦海激蕩,“主人再落魄,也不會跟渾身散塞雷帕斯那群家夥同樣臭味的卑賤物種交朋友。”
散跟塞雷帕斯那群家夥同樣臭味的卑賤物種?唐方眼珠微微上翻,心道女T星人是說自己額頭的伊普西龍符文吧……要知道剛才她們還用“乖孩子”、“好孩子”這種輕佻的話語來挑逗自己,現在關系到那所謂的“主人”,就像突然被人踩到尾巴,整個人都跳將起來。
“座天使號是一艘伊普西龍戰艦,你們剛剛還說它有你們主人的味道,現在卻又認定我在撒謊,說你們的主人不會與伊普西龍人為伍。這完全是一種自相矛盾的說法。”
女T星人飽含憤怒情緒的疊音傳來:“我們只是說那艘船有主人的味道,並沒有說它是主人的座駕。”
座天使號不是她們主人的座駕,卻有她們主人的味道……聯系伊普西龍人與T星人是敵非友的關系,難不成這艘船曾經囚禁過T星人?可是它明明是一艘科研船。
等等……誰說座天使號上都是伊普西龍人造物,女T星人所謂的味道,也不一定就是人類所謂的“味道”,或許僅僅是一個抽象的形容詞,雖然兩個女T星人會說人類語言,但並不代表她們了解人類文化,何況人類文化因為族群不同,有極大差異。她們所謂的“味道”,應該是對應T星人的某種感官體驗。
結合上述考量,他回憶起一個特殊情況。之前從夢靨號抵達座天使號看望瓔珞的過程中,唐林與克蕾雅曾經匯報過一個情況,說艾格?斯台特曼整合進戰艦武器系統的死亡刑具曾經向外輻射一股微弱引力波,直至斷開能源供應,才平息這一異常反應。
當初座天使號得以順利突破流浪行星引力紊亂區,正是依靠死亡刑具的力量,他原以為那股微弱重力波是繼反應,又因座天使號情況危急,並沒有在意。直至此刻,聽到2名女T星人的質問,腦海中忽有靈光閃過,難不成……她們所謂的“味道”來自死亡刑具激的微弱引力波?
這很有可能,畢竟天坑遺跡本身便是一座可以控制星球重力場的大型設施,肯定有辦法感應死亡刑具的微弱反應。而且這件神秘裝置來自西塔象限,西塔象限中央黑球並非伊普西龍人造物,更不要說他在黑球裡面現一具T星人屍體。
按照他的猜測,黑球可能是伊普西龍人的戰利品,既然是戰利品,那麽有很大概率是來自敵對種族,也就是T星人。伊普西龍人能夠俘獲黑球,自然也能俘獲其他T星人飛行器,搞不好裝備有死亡刑具的遺跡戰艦就是黑球的載艦。
這麽說來,自己在黑球中獲得的那具T星人屍體,有很大可能就是2名女T星人口中所謂的“主人”了……可憐的家夥,她們哪裡知道主人已死,現在正泡在蟲族基地的生化池。
“嗯……如果不是座天使號,想必你們說的一定是剛才那條巨龍。天地良心,是它不問青紅皂白先攻擊座天使號的。那完全是正當防衛,真的不是有意把它趕跑的。”
他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委屈的目光就像被冤枉沒有值日的小學生。
是的,跟剛才一樣,他又撒謊了,而且演技又有提高。自始至終,他想的都是怎麽拖延時間,盡最大可能收集水晶與瓦斯資源,自然不可能告訴兩名女T星人你們想找的主人正脫光衣服擺在主巢的半透明生化池,任那些醜陋的蟲子瞻仰遺容。
那樣做除了激怒她們,毀掉現在的大好局面,不會給自己帶來任何好處。何況那個T星人根本不是他乾掉的,自己只是路過西塔象限的時候順手薅了一把羊毛,僅此而已。可是空口無憑,黑球裡面的情形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兩名女T星人會相信他的一面之詞嗎?絕對不可能!於是他只能選擇裝傻,用耶夢加得來做擋箭牌。
“人類……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告訴我主人的下落,或許可以放你一條生路,不然的話,我會讓你真正見識一下什麽叫做恐怖。”
女T星人下了最後通牒,並沒有在耶夢加得的問題上跟他糾纏。
唐方看著黑潮縫隙若隱若現的2名女T星人,並沒有針對上面的威脅話語生出害怕、畏懼之類的情緒,相反,他很想吐槽兩個女人是不是弱智,作為一個比人類文明更高級的外星文明,這麽中二的話也能說出口?在人類社會,這樣的威脅語大多出現在二流動畫片或者不入流的小製作電影中,早已跟不上時代潮流,真不知道她們的英文是誰教的,太遜了。
“兩位姐姐,這樣吧,你們放我離開, 作為回報,我一定盡最大努力幫你們尋找你們的主人,怎麽樣?”說實話,這兩名女T星人做他的曾曾曾曾曾祖母都有很大年齡落差,唐艦長對此很委屈,覺得這麽一叫,把自己也叫老了。
瓦倫丁望著對面2名女T星人,說道:“他的嘴巴可真甜……”
布爾韋爾冷哼一聲,說道:“鬼話連篇的家夥,連外星人都騙。”
阿巴瑟說道:“人類……狡猾……虛偽……無知……是騙子。”
瓦倫丁說道:“你這麽拽,唐方知道嗎?”雖然阿巴瑟說的都是事實,可是老頭兒心裡總有股怨氣難平。
女T星人並沒有同意這個看上去互惠互利的交易,或許是聽到阿巴瑟、瓦倫丁、布爾韋爾三個人的談話,也可能是很熟悉人類這種生物的狡猾與無恥,亦可能是比起把希望寄托在遙遠的未來,她們更傾向眼前利益。
算上系統空間原有瓦斯資源,已經過17o,還差一點便可集齊召喚母艦核心所需。也就在這一時刻,2名女T星人失去了跟他交涉的耐心,雖然站在唐方的角度,能夠盡可能的拖延時間,消耗魚怪的有生力量會對接下來的戰鬥起到正面效果,可是對於她們來說,前方那個人類男子的想法實在可笑至極。
他根本搞不清狀況,或者說沒有絲毫自知之明。連耶夢加得那等體型的存在,遇見她們也只有奪路而逃的下場,何況是他,一個渺小的人類……即便眼前這個人類與以往戲弄過的人類有點不同,可以變出形形色色的援軍。但是在這座遺跡裡面,在這片地核空間,她就是不可違逆的神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