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吃幾天傲竹的黑暗料理,小橙感慨這是拿生命在詮釋愛的真諦,再繼續下去很可能又要重新投胎了。
除了做飯難吃,其他倒是挺好的。從不做家務的男人竟然把家裡的活都包了。他收拾過的屋子極為乾淨,連根頭髮絲都找不到。
小橙第一次在見到自己的小內內掛在窗台上時還是風中凌亂了,腦補了一下他洗衣服的畫面:身高幾近190的高大威猛︶男,蹲在陰暗的廁所裡,扎著圍裙,手持一條粉色小內內——也有別的顏色,可甭管什麽顏色都是那麽的讓人羞憤欲絕。
除了這些,他還有計劃的訓練帥毛,帥毛被他訓的非常規矩,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訓的,有一次小橙領著帥毛散步老遠的看見白荷,帥毛嗷嗚一下就竄過去了,追著白荷跑了兩條街才搖著尾巴回來,小橙樂壞了,你這隻壞狗狗,太調皮了,晚上罰你吃排骨哦!
被於傲竹仔仔細細的照顧了幾天,小橙連水都懶得自己倒了,所以當於傲竹告訴她他要離開一陣的時候,小橙驚了。
這天他從飯店要了一桌好吃的,小橙正毫無形象的抓著雞腿啃,聽到他要走,雞腿吧唧一下掉在碗裡。
他拿出手絹仔細給她擦,碗裡的飲料都迸出來了。
“要走多久啊?”她回過神,心裡好像空了一塊。
“不會超過半年。”留給他的時間也不多了。
“能帶家屬嗎?”她帶著期盼的眼神看著他,目光閃爍。
“你不考試了?”也不是不想帶她,只是小笨蛋為了考試準備了那麽久,不忍心讓她失望。
“哦。”她抓起雞腿,胡亂的啃兩口,本來吃的挺香的,聽他要走就如同嚼蠟了。
心裡難受,她不該那麽矯情的,這下好了。小內內沒人洗了!
“姐夫前些日子挖煤礦賠錢了,我過去幫他們一段時間,順便賺些錢。”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現在需要大量的資金,
小橙撂下雞腿。淚眼汪汪的憋著嘴,“我挺好養的,咱家也不缺錢,你幹啥那麽拚命啊,大不了我以後不吃雞腿還不行嗎?我吃白菜,我啃土豆,你不走行嗎?”
他眼神柔的都快融化了,這個橙子實在是太可愛了,放在家裡那麽久不見也是舍不得。伸手,她一下撲進他懷裡。抓過雞腿的小油手摸著人家的白襯衫,心裡悶悶的喘不上氣。
他用手順著她的頭髮,耐心的解釋。
“那倆傻蛋把咱家的錢賠了,我得賺回來,訂了車票。明天就走。”就算是沒有這檔子事,他也會辭職,這只是一個契機罷了。
寒梅的丈夫張磊太過激進。當初倆人去南方時,於傲竹給出的意見是讓他們做一些小商品批發零售,倆人順風順水的賺了錢,張磊聽人說開煤礦賺錢就投了大部分的資金挖煤礦,煤層淺稍微一挖就有煤。但是價格非常低,有時候才幾塊錢一噸,倆人賺的錢又都賠進去了。
小橙皺著眉頭想了半天,好像煤炭行業的春天還需要等些年,等到國家能源緊俏時候煤價暴漲,創造了很多億萬大款。就是大家經常說的煤老板、煤黑子。
現在入手煤炭,還真不是好時機。小橙問了於傲竹的打算,他隻說煤礦是不打算繼續幹了,到那邊先看看情況再說。
小橙本來想勸他不要把礦兌出去,但是細想他是對的。當機立斷及時止損,把錢抽出來做別的,過幾年再收個礦做個暴發戶煤老板也來得及,到時候不少人都撐不下去了價格也許會更低一些。
黎明前總是特別黑暗,尤其是不知道黎明即將到來,黑暗會顯得無邊無際的漫長,很多人堅持不下去轉了行,殊不知天堂和地獄只差那麽一點點的堅持。
道理是挺明白的,情理那關卻非常難過。想到倆人要分開這麽久,小橙心底小女人的情緒開始慢慢發酵,最終化成了淚水流了出來。
他給她擦眼淚,越擦越多。小橙做不到苦情戲女主那種苦相優雅楚楚可憐,她一哭鼻子紅眼睛紅,還會流鼻涕,自覺現在形象不好,怕他看了討厭,從他腿上蹦下來,一溜煙竄進臥室把自己反鎖裡面了。
他心裡也不好受,小橙雖然二了點,但大多數都是挺明理的,她總是像個多動症兒童一樣頑強好動,能讓她哭肯定是真難過了。心裡有些高興她在乎自己,又舍不得她掉眼淚。
敲了兩下門,她在裡面不肯開。
太討厭他了!都是他不好!小橙狠狠的拿他的枕巾擤鼻涕,這人多壞啊,把她寵的離不開他,然後一拍屁股不帶走一絲雲彩,她不喜歡自己現在這個狀態,可又控制不即將離別的感傷。
他敲了兩下門,她沒開,外面就安靜了。
忒沒誠意了!好歹也多敲兩下,多說兩句哄哄她啊!這就走人了算怎回事!小橙嘟著嘴,有點當人男票的職業道德好吧!
安靜了不到兩分鍾,從客廳裡傳出來一陣口琴聲,很是流暢,小橙聽了一會,瞬間被戳中淚點。
你是風兒我是沙,這是她剛穿過來時經常唱的,那時候對他不是真心的,他只要一轟她走她就扯著嗓子唱。倆人真正確立關系後倒是很少唱了,本來這種小酸曲就不是她的風格,太文縐縐了,尤其是喜歡他之後就更唱不出口了。
想不到他居然記得這麽清楚,竟然用口琴吹了出來,曲調緩慢輕柔,硬是把小酸曲吹的情意綿綿。
打開門,他站在陽台的位置對著窗外靜靜的吹,她摟著他的腰,把耳朵貼在他後心的位置,伴隨著心跳聽他吹琴。
從沒見他玩過樂器,但是吹的特別好,飽含感情的吹奏成了她心裡天籟,一曲罷了,小橙感動的泣不成聲。
他彎著眼睛,又吹了一首節奏歡快的,也是她犯二時唱過的,毛(主)席教導我們說,她破涕為笑,在他吹完的時候還比了一個前進的造型。
他好笑的看著她搞笑,敲敲她頭,這就不哭了?
小橙吸著鼻子,哭兩下意思意思就得了,哭多了好像於桂榮附體似的。
掰著手指頭念叨,“到了那邊不允許看別的女人,不允許跟別人拉手親嘴滾床單,不允許給別的女人吹口琴,好男人要做到把外面賺的錢帶回來,不要把外面的病帶回來。”
他似笑非笑的,她想了一下,又補充了一點,“錢賺不回來沒事,但是病絕對不能帶回來!”
說到這個,她眼前一亮,想起個笑話,決定分享給他,衝淡一下離別的感傷。
“就說有個年輕人即將去外面賺錢,他爸把他叫到身邊囑咐道,兒啊,出去可別亂來啊,你亂來得病招給你媳婦,你媳婦招給我,我在傳染給你媽,你媽要是得了,咱全村的男人都完了!”
壓低聲音模仿老頭,講完之後她忍不住哈哈樂,艾瑪,太應景了!
於傲竹黑著臉,這個小壞橙子,本來挺浪漫挺傷感的,讓她這麽一搞什麽心思都沒了。
逗比的世界就是如此的讓人匪夷所思,前一刻還哭的傷心,下一秒就找抽。
“你想招誰去!我可警告你,不許不安分!”
她翻個白眼,醋夫!
“對了!比如說——我只是假設一下,如果有一天我跟別人跑了,你把我找回來會不會抽筋扒皮剁八段喂帥毛?”這個問題她早就想問了,他對自己的東西管控的那麽嚴。
他不喜歡這個假設,眉頭微皺,不暇思索。
“不會。我會殺了那個敢動你的男人。”想到她那些奇葩的觀念,又補充了句,“女人也不行。”
小橙囧了,傲豬哥哥也有腐的潛質啊,給他講了幾個背背山之類的故事他就會舉一反三用她身上了,想象力太豐富了。
小橙對傲豬的要求很簡單,不要犯生活作風方面的錯誤,傲豬對小橙還多了兩條,不準靠近野男人,不準燙爆毛,不準不吃飯,回來的時候不許她掉秤。
雖然小橙現在的樣子挺可愛的,但他一直惦記著以前肉乎乎的手感,就怕她趁著自己不在家亂減肥。
轉過天,小橙送於傲竹去車站,車一開,她帶著笑的小臉就垮下來了,淚水落在地上開成一朵朵的小花。
太陽依舊燦爛,她的身邊卻沒有他。
過馬路的時候她愣了一下,他的聲音仿佛在耳畔回蕩,他這人很少溫柔,多數的時候都用那種不耐煩的口氣訓斥她,什麽走路不看車眼睛做什麽的,說這個的時候手卻會很溫柔的握著她,別扭人的感情總是別扭著表達,不知不覺她已經習慣了他的別扭。
仰頭,傲豬哥哥一路走好,我會永遠懷念你的,安息吧!
嘀嘀嘀,刺耳的喇叭聲傳來,站大馬路上發什麽呆呢!
小橙吐吐舌頭,她果真是不適合傷感啊。
而此刻,已經上了火車的於傲竹卻在兜裡發現了一張她親手寫的紙條,看了之後嘴角上翹。
才分離卻已經再想她那張小臉了,於傲竹覺得自己不應該如此兒女情長,就算有也應該暫時收起來,因為未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從包裡掏出被自己順手牽來的小橙橙娃娃,看著傻乎乎的小臉,動力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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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淚、紅妝的平安符!感謝恍然夢中的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