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色離開昆州府牢的時候,手裡挽著一個空空的食籃,神色極其平靜,仿佛尋常婦人去完菜市一樣,而不是剛從府牢裡探視出來。
她的心底,則強壓住激動,將李綿山在她掌心劃撥的地址牢牢記住,她沒有想到,李綿山竟然將這些暗帳藏在普通民居當中,難怪他們翻遍了李綿山的別院居所都一無所獲。
原本還以為,要讓李綿山說出那些暗帳的下落,還需要費好大周折,寇色也作好了多來幾次的準備,卻沒有想到,只是來這一次,就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結果。
或許是李綿山覺得時間不多了,又或許是覺得除了寇色無人可相托了,事情要比想象中順利。現在已經知道了那個地址,只要去那裡將這些暗帳取出來就可以。
這是沈家拜托她做事情,不,這也不是拜托,而是她願意為沈家做的事情。當她在文鎮聽說李家出了那樣的大事之後, 就知道當初在“閑中好”那個沈家人說的一番話已經實現了,李家分崩離析,整個家族都被拔起。
就像當初我們王家一樣……寇色這樣想著,平靜的面容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然後有一種大仇得報的暢快淋漓。那個時候,她還小,可是對於那一切,李家是怎樣誣陷她家,自己的父母兄長又是怎樣冤死的,她記得很清楚。
李家有今日下場,定是天道輪常報應不爽!
想到這裡,寇色的面容沉了沉。警覺地看了看身後和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情況,腳步才快了起來,趕往約定好的地方。她要盡快將這個地址告訴沈家人,以便他們有進一步的行動,遲則恐防有變。
秋梧帶著幾個如流處的人,就在昆州府衙旁邊的小茶居等著。他們在這裡,只要是為了接應寇色的消息,也是為了及時保護寇色。原本他們打算尾隨寇色一路保護的。但是不知道寇色還要去府牢幾次,這樣反而引起有心人的警覺,便在這裡等著了。
這茶居就在府衙旁邊,只要寇色出了大牢,再走百余步便是了,這是一段很短的距離。然而就是這樣短的距離。就出了意外。
秋梧等人已經見到寇色出現了,如流處的人都站了起來,從小茶居裡走出來幾步,等她走近。就在這個時候,昆州府衙旁邊的巷子裡突然衝出幾個人,這些人動作迅猛無比。瞬間就來到寇色身邊,強行捂住了寇色的嘴巴。扛起她就飛快地消失在巷子盡頭。
整個過程,只有短短幾十秒,茶居處的秋梧看到這情景是心驚膽戰,用了平生所能的最快速度衝過來時,卻只見到巷子裡面有擺攤的販子呆愣,而寇色和那些人,不知所蹤!
壞了!寇色被劫走了!剛剛從府牢裡面出來就被劫走了。而且那些人的動作一氣呵成,一看就知道平時訓練有素的。
竟然眼睜睜地看著寇色在自己面前被劫走。秋梧看著地下猶在晃動的食籃,秋梧簡直不能原諒自己。其余幾個人,臉色也和他一樣敗壞。
“快!快回去告訴主子,出了意外!”秋梧迅速反應過來,顧不得懊惱和後悔,匆匆返回將此事告訴了沈則遠和沈寧等人。
“被劫走了?你的速度都跟不上?”聽到這個消息,沈寧的臉色很難看。寇色是為了那些暗帳去見李綿山的,若是她遭遇不測,沈寧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麽心情。
“別著急。我們要冷靜下來,才能將寇色救出來。秋梧,將事情再說得詳細一點。那些人怎麽會從巷子裡面衝出來?”見到沈寧難看的臉色,應南圖勸慰道。
他略帶清冷的聲音,然沈寧稍微冷靜下來。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而是要知道究竟是誰劫走了寇色、寇色現在在哪裡,怎樣才能將她救出來。
“時間掐得這麽好,動作又這麽乾脆利落。這些,定是軍中人。想必,趙鈺罡早就讓人監視府牢裡的情況了,就等著寇色去那裡!”聽了秋梧的描述,應南圖說道。這基本都不用分析,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趙鈺罡?可是他不是沒有派人去府牢裡見李綿山嗎?怎麽會將寇色劫了去?”沈寧隻覺得腦中亂哄哄的,想到寇色那也有個絕豔的女子,落入趙鈺罡手中,她心裡就害怕。
“他心裡清楚,就算他去見了李綿山,李綿山也不會透漏什麽給他知道,所以才會來一招守株待兔,就等著什麽人去見李綿山,然後再奪所成。”卻真的讓他守到了,現在寇色被劫走,還是在剛離開府牢的時候,這就說明了這些。
“押著一個女人,趙鈺罡不可能將她帶回西寧衛駐扎地。當務之急,是查探寇色到底被關在哪裡,然後再想辦法營救。”見到沈寧的反應和與往不一般,仿佛失了冷靜一樣,應南圖為她憂心。
“你……先且冷靜冷靜,這事,交給我吧,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將她救出來的。”經過粗略討論之後,應南圖這樣保證道。沈寧不在狀態,隻心慌得無法冷靜下來,他便將此事攬過來了。
松華大街,離昆州最繁華的金碧大街有些遠,這一帶,居住的大多數是本地小商販和外地客商,龍蛇混雜,偷竊、打鬥等事時有發生,白天一向不太平靜,入了夜,這裡才沉寂下來。
“主子,確認了,就在前面一處院落。那裡進出的人不少,從聲音和巡邏安排來看,人數約在二十以下。院子左側的人布防得最密,很有可能寇色姑娘就在那裡。”在松華大街之上,陳成向應南圖匯報著查探的結果。
陳成是軍中斥候出身,這些年來。技藝也並沒有生疏,剛才他去查探的時候,趴在院落圍牆那裡觀察了一個多時辰,對於院子中的人數也有了大體的把握。
“且再等半小時。然後,我們才衝進去。吩咐所有人都作好準備。如今,只能硬闖了。若是天亮之後,西寧衛的士兵增多,恐更難營救。”應南圖判斷著下手的時機,計算著這次突襲的成功率。
一半一半。可是如果不強行營救,那麽時間拖得越久,寇色就越危險,事情就更加不能控制。
寇色下午被擄走,到現在已經大半天過去了。沈家的明面暗處的人都動了起來,經過一個下午的搜尋。才最終確定了寇色的位置。就是在這處松華大街的院落裡。
裡面,有訓練有素的人在看管著,這些人還不少。寇色現時不知道情況怎麽樣,強行衝進去的同時,還有顧忌那些人狗急跳牆。
說實在話,應南圖都沒有十足把握將寇色救出來。就算只有一半的成算。也要衝進去,拚一拚。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而在被他們監視著的院落內,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男人從寇色身上爬了起來,隨即拉上了褲子,饜足地笑道:“這娘們,太帶勁了!好了,輪到你了……快點,別磨蹭。天亮之前,我們就要將她帶回給大將軍了!”
他身旁的另外兩人。看著躺著的那個女人,帶著猴急淫穢的笑意點點頭。沒想到這一趟差事,還有這等豔遇,他們更加沒有想到的是,這娘們在受刑之後,那功夫還這麽厲害,也怪不得頭兒都忍不住了。
寇色赤著身體躺在地上,雖然臉色白如紙,卻仍是帶了一些誘魅的笑意。她的臉上和身上,沒有什麽傷痕,但是雙手已經血肉模糊,那是夾棍所造成的。在被帶來這裡之後,這些人就開始對她刑求了,問的,就是李綿山暗帳的事情。
這些人,早就知道李綿山有暗帳的事情,但是李綿山口風太緊,就等著從她這裡得到消息呢。
“我一定要撐住……無論如何都要撐住……”寇色臉上媚笑著,眼裡的光芒越發堅毅,心裡一遍遍這樣告訴自己。這沒有什麽,就當是在閑中好接了不同的客人,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一定要保住性命,等他們來救她。
一定要保住性命!性命,才是最重要的,這些加諸身上的凌辱,在性命面前都不算是什麽,她要盡可能地保存自己!甚至,故意對看守她的那些人露出了魅惑的笑意。
當這些人在寇色身上作動的時候,應南圖帶著陳成、秋梧等人,悄無聲息地摸進了院子。幾乎沒有聽到什麽聲響,利刃輕巧地沒入了那些守衛的腹中,而守衛被死捂住的嘴,沒能發出什麽聲音,就軟趴趴地倒下了。
一個、兩個、三個……院中央守衛著的人被一一放下了,應南圖和陳成等人,也漸漸逼近了院子左側亮著的房間,裡面,還傳來陣陣不堪入耳的汙言穢語。
不用想,陳成也知道了裡面正在發生什麽事情。他正想衝進去,突然間,旁邊的房間,燈光也猛地亮了起來,想必這些人都發現有人突襲, 也迅速反應過來了。
瞬間,寂靜的院子喧鬧起來,抄刀聲音、打鬥聲音不絕。應南圖和陳成邊應付著猛烈的攻勢,邊踹開了房間的門,衝了進去。
裡面正在施暴的人顯然也反應過來,最靠近門邊的絡腮胡子凶狠地說道:“有人來救這娘們了!快!快!結果了她!”說罷,他也激烈和應南圖纏鬥起來。
聽了這話,那兩個還趴在寇色身上的人慌忙地爬了起來,就連褲子也沒來得及拉上,然後哆嗦著摸到了一旁床上的刀。
“不!”陳成剛好將一個人放倒的那一刻,隨即呲牙裂目地大叫道,他見到那個哆嗦著的人,將刀插進了寇色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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